第115节
  “儿子给娘亲请安,娘亲可睡了午觉,休息好了?”
  “快起来,过来给娘亲看看。”林苏笑着对阿福招手,阿福就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扑到了林苏的腿边抱着她的腿亲昵的道:“娘亲,今日午膳,阿福吃了一整碗的米饭,连嬷嬷都说阿福厉害。”
  “吃了一整碗?”林苏笑着弯腰抱起了阿福,放在腿上伸手摸了下他的小肚子,“肚子可还舒服?”
  “嬷嬷见我吃的多,就多给我吃了些山楂糕,肚子没有不舒服。”阿福笑着仰脸,“娘亲,你最近都在忙,都没有教阿福认字。可是嬷嬷说你累,让阿福乖乖的陪着阿菱玩,不能来吵了娘亲。娘亲,你累吗?”
  “还好,只要你跟阿菱好好的,娘亲就放心了。”
  “还有三弟。”阿福补了一句,笑眯眯的亲了一下林苏的脸颊,“娘亲都瘦了,肯定是像嬷嬷说的那样没有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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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后两天皆双更~~~~
  313 太后的病
  阿福稚气而关心的话让林苏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最近都没有阿福陪着吃饭,所以娘亲才吃不下啊。晚上阿福和阿菱陪着母亲吃饭,好不好?”
  阿福奶声奶气的应了,林苏就又随口问他这些天识得了几个字,听着他稚声稚气的回答,林苏脸上的笑容就更盛,抱着阿福亲了亲,才道:“好了,你回去叫上你阿菱妹妹过来,之前秋晏做了些点心,你们一起过来吃可好?”
  阿福这才从林苏的腿上滑了下来,乖乖的行了个礼。奶娘听到里面动静,这才笑着进来行了礼领着阿福出去。
  等阿福和阿菱一起过来的时候,晚膳还没有上来。两个小家伙一起手拉手进来,看的林苏心中满足不少,才安顿了两个小家伙做好,还没有来得及让人传膳,就又听到外面有人通传:“皇上驾到!”
  两位奶娘又赶忙抱着阿福和阿菱起身,跟在林苏后面站到了门口等看到了司钺走进,这才一起行礼。司钺笑着抬脚上了台阶,亲自伸手扶着林苏站了起来,然后才又抱着阿菱对阿福道:“起身吧。”
  阿福起身笑着道:“父皇万安,儿子给父皇请安。”
  “你最近是越来越机灵了。”司钺就伸手虚扶了阿福一下,示意他跟上,这才对安静站在一旁的林苏道:“今日后宫之中可还好?”
  “太后身体不适,昨日的粽子宴就没有来。臣妾派人了过去专门送了五福粽子过去,并且请了太后的安,让御医去看。”林苏跟在司钺的身后低声道:“母后昨日倒是兴致不错,吃了一个五香的粽子,一个八宝的,又尝了半个红枣馅的,说是有些甜更喜欢咸味的粽子,臣妾就又让丫鬟送了些茴香五花肉的粽子给母后尝了些。”
  “母后欢喜就好,朕前朝事物忙碌,后宫有你看顾,朕自然是放心许多。”司钺就拉着林苏坐在了身边,“朕刚刚忙完了朝政,看着天色就要到了晚膳时候,也就免了通传直接过来,苏儿这里可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林苏就笑着坐在司钺身边,道:“不过是一下平常的消火的东西,皇上若是没有用膳,不如就在臣妾这里用了膳。只是怕臣妾这里吃食粗糙,不合皇上口味。”
  “你这里的吃食还算粗糙?”司钺似笑非笑,“这后宫之中,对吃食精细的人只怕也没有人能够越过你去了。让人传膳吧。”
  最后一句他是对常富贵说的,常富贵连忙退了出去吩咐,不过片刻的功夫,秋晏就带着小丫鬟过来传膳。
  传上来的菜品两盘子凉菜,四盘子热菜,加上一份汤,还有几样精致的花卷,一盘子粽子,也摆满了桌子。
  林苏挽起袖子亲手给司钺布了菜,这才坐下陪着司钺用膳。两个小家伙另外坐了一桌,由着奶娘照看吃饭。
  虽然说是食不言,可是偶尔闲散的说了两句话,也并不碍事。更何况,今晚还有阿福和阿菱两个机灵鬼在,晚膳用的自然是热热闹闹。司钺脸上笑容也多了不少,听的阿福清清楚楚的回话,虽然有些话天真幼稚,却也有条有理的毫不怯懦。就连一旁的阿菱也是机灵可爱,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总是都得司钺大笑。
  等到宫女上前撤下了桌子上的饭菜,又重新端上了吓煞人香的茶,屋子里面一时就只剩下淡淡的茶香。
  逗弄了两个小家伙之后,司钺这才示意让奶娘把他们带下去,转头对林苏赞道:“这阿福你教的很好,算起来良妃也没了四年了,如今见阿福一日更比一日里面好,想来良妃也该安心了。”
  林苏心中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司钺竟然会在此时提起李茉姗。不过,她反应也快,就笑着道:“良妃姐姐与我素来交好,阿福又是她临终之时托付于臣妾照看的。臣妾自然要把阿福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照看。说起来,阿伦以后有着这么一个哥哥照看,臣妾也是放心的。”
  她起身给司钺续了杯茶水,这才重新坐下:“这些天来,阿伦也好了不少,脸上的红印子都消得干干净净,一张小脸看得让人喜爱。”
  “阿伦再过几日就满了半岁,朕听闻你跟母后求了恩典,在那日里面让后宫妃嫔亲人入宫叙旧?”司钺不动神色,看向林苏的眼神却略微锐利了一些。林苏见状也不慌乱,就笑着道:“臣妾也是有着私心的,想着这些日子里面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林夫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宫看看阿伦,就想着接着母后心情大好求了这个情,顺道也让其他姐妹见见家里人,说说话罢了。”
  她说到这才迟疑了一下,道:“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
  “没,”司钺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道:“只是,这么一来后宫之中就不应该有所偏颇。皇后……皇后之前一直被禁足在朝凤殿之中,只是之前的事情又不便明说,周家就颇有微词……”
  林苏听到这里,就立刻起身跪了下去,“臣妾觉得,皇后娘娘长久被禁足在朝凤殿,定然心情不豫。晋位那日,臣妾去给皇后谢恩,见她也是消瘦了不少……”
  “好了,只要她老老实实留在朝凤殿之中,朕也会顾念旧情。”司钺就淡淡说了一下,“到时候周家人进宫,你也酌情安排就是了。倒是太后那边,这病情一拖两三个月了,怎么一直都不见好?”
  “臣妾听去给太后诊脉的孙御医说,太后……”她迟疑的抬头,见司钺伸手扶自己起身,这才搭了手过去站在司钺身边,低声道:“太后是郁结于心,这才一直身子不见好。如今天气又渐热,太后旧病复发,因此更是难得好……”
  她紧张的注视着司钺,不敢放过他脸上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心中这才越来越放心,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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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4 详谈
  “孙御医说,太后不宜再受刺激,不然的话,只怕……”话到这里就顿住了,不过司钺和林苏都知道这余下隐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钺点了下头,拉着林苏坐在身边,低声道:“你让人好好伺候太后就是,天气渐热,若是到时候暑热难当的话,就让太后去京外的园子里面避暑就好。”
  “臣妾记在心中了。”林苏笑着应了,扶着司钺起了身,“天色不早了,皇上是否要早些歇息。”
  司钺笑着点头,搂着林苏进了内屋。
  转眼就到了宫外命妇进宫的日子,林苏如今协理六宫,自然比以前忙上许多,见了各位命妇之后才示意他们各自去看自家的女儿。
  周夫人早早的就拜见了林苏离去,她对林苏的态度自然不算好,不过却也过得去。林苏也不以为意,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才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苏氏,还有跟在一旁的弟弟林郢。
  过了一个冬天,如今又到了夏天,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整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丰润挺拔,看得林苏格外的喜欢。
  她伸手招了下,“郢哥儿,过来给姐姐看看。”
  林郢看了一眼苏氏,见苏氏点头,这才上前恭敬的行礼,“林郢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快起来,快起来。”林苏示意,一旁的春燕就立刻扶着林郢站了起来,并且安置在林苏边上,林苏伸手拉住了林郢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苏氏,“母亲,上次所说的事情,父亲是如何说的?”
  虽然身份早已经尊贵,可是对于林苏来说,私底下对苏氏和林拙言,她心中都是恭敬的。称呼上面更是不敢真的把对方当成臣子来看待。
  苏氏之前提了几次,可是见林苏坚持,又只是私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听得林苏这么问,就点了下头,用怜爱的目光看了林郢一眼道:“你父亲同意了。说郢哥儿如今也一日大过一天,也该好好操练一番,见识一下。”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林苏扭头看着神色沉静的林郢,伸手轻轻的碰触他的额头,“郢哥儿,你可愿意?”
  “爹爹告诉我了,我愿意。”林郢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娘娘不用担心,林郢知道该如何去做。”
  “你是个乖的,只是苦了你。”林苏笑了下,心头也略微有些酸涩。摸了一下林郢的头发,她笑着对苏氏道:“等过了夏天,皇上只怕就要给阿福开蒙。”
  “嗯。”苏氏点了下头,迟疑了片刻才又抬头道:“如今皇后娘娘可还是在朝凤殿中不得外出?”
  林苏点了下头,“不过皇上之前也是准了周家进宫探望皇后的。只是周夫人来得走,跟众命妇都错开了,所以母亲才没有见到。”
  “我听你父亲偶尔提起,说是周家这些天来……”她迟疑了一下,声音就压得更低了一些,“动作不断。蓝家虽然没有了蓝侯爷,可是新晋位的蓝子爵还是很快就收拢了当初的那些谋臣……”
  林苏认真的听着,有关朝政上的事情,司钺很少再后宫提起,林苏纵然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也不敢轻易触犯司钺的底线。后宫干政是每一个明君所最忌讳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司钺之所以忌讳蓝太后,对周淑娴也多加苛责,也正是因为蓝、周两家对于朝政的把持,早已经超过一个明智的君王所允许的程度。
  而对于林苏来说,她对于朝政也从来没有野心。她本身的性子其实是温婉的,并不愿意跟人争夺什么。如果能够平平静静的生活的话,只怕她会比后宫之中的任何女人都甘愿于平淡。
  只可惜,这后宫之中一旦平淡了,那么就意味着生不如死,任人揉捏。
  苏氏的话让她陷入了沉默,半响才低声道:“周家和蓝家都不足畏惧。母亲回去告诉父亲,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让外姓的人太过于长久的把持朝政的。若是蓝子爵不愿意放开当初蓝侯爷的势力,只怕……”
  只怕也会落得跟蓝侯爷一样的下场。
  蓝家从来都是皇家喉咙间的一根刺,只是司钺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它一点点的拔出来而已。
  中午留了苏氏和林郢在宫中吃饭,司钺忙于朝政,得知了此事也不过是让常富贵赏了两道菜过来。
  林苏就让奶娘抱来了阿福和阿菱,难得阿福竟然对林郢还有印象,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让本来有些拘谨的林郢露出了笑容,吃过了午饭,林郢就带着阿福和阿菱在一旁的偏间里面玩。
  林苏和苏氏进了内间,这才松了口气。春燕给两个人换了茶水,就也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苏氏这才问道:“皇后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宫外头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是皇后谋害了三皇子,所以才会被皇上厌弃的。三皇子如今怎么样了?大皇子虽然是好的,可是三皇子才是从你肚子里面出来的,跟你血脉相连的皇子……”
  “母亲,阿伦还小。我只盼着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当一个衣食无缺的闲散王爷就好。”林苏握住了苏氏的手,“大皇子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是他母亲早逝,又是我一手带大,未来自然不会亏待了我和与他一同长大的阿菱、阿伦。这点我很放心……”
  她微微摇头,“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这些日子,还请母亲告知父亲要多抓一些蓝、周两家的把柄。这两家向来跋扈,向来会有不少被隐瞒下来的恶习。”
  “你是说……”苏氏有些紧张,“皇上要对蓝、周两家下手了?”
  林苏道:“我也只是猜测,长则两年,短则半年,只怕蓝家就要先……”她略微顿了一下,“这些年来,爹爹筹谋了多少,不就是为了等待着一刻吗?”
  苏氏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半响才反应过来,慢慢放松了下来。
  “苏儿,你一个月在这后宫之中,可要小心。”她殷殷交代,目光之中只剩下担忧和不安。林苏笑着点头,低声应了下来。
  而朝凤殿之中,则又是另外的一番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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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5 步步紧逼
  “二皇子如今还太小,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夭折了该如何?”周夫人冷眼看着周淑娴,屋子里面只有她和周淑娴两个人,因此她就直言无讳的道:“若是他夭折了,难道你要去抱了林苏养的大皇子,或者是她亲生的三皇子不成?”
  周淑娴脸色有些难看,“我会悉心照看二皇子的。至于林苏,若是我成了太后,这后宫之中绝对没有她的位置了。”
  “林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周夫人冷笑,“如今蓝家因为蓝侯爷的死被剪去了羽翼,周家韬光养晦,而林家却因为林苏这些年来得宠而备受器重。看起来林拙言是不群不党的孤臣,可是私底下难道就真的没有几个交好的官员吗?”
  “那再等两年,岂不是更加危险?”周淑娴有些烦躁,她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走动,“皇上如今已经对我厌弃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我被废了的话……姨妈跟我完全不是一条心的。那个蓝心母亲见过吗?”
  周夫人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住在朝凤殿边上的蓝嫔?她怎么了?”
  “母亲,醒醒吧。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姓氏!”周淑娴几乎要咆哮起来,“她是蓝家的女儿,姨妈一心想要扶植她上位的!母亲难道看不出来吗?”
  “不可能!”周夫人皱起了眉头,“蓝家唯一的女儿已经在多年前死了!”
  “真的死了吗?”周淑娴轻声问,“母亲,那蓝心已经亲口承认了她是蓝家的女儿了。姨妈那边我虽然没有去确认,可是看着她对蓝心的样子,只怕是真的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周淑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周淑德,我那位堂妹。”她冷笑了一声,重新做下去,“我的处境很不好,母亲。要是再这么下去,甚至不用林苏那个贱人动手,我都有可能会被‘自己人’给害的废掉。”
  “别说傻话!”周夫人低声训斥了一下,“纵然那个蓝心是蓝家的女儿,太后也不会因此就放弃了你。如今的形势是她必须要保护你,不然的话,蓝家就彻底完了。一个蓝心,不足畏惧。不过是从小受宠长大的女子而已,如果连你都不是那个林苏的对手,蓝心就更不可能是了。”
  周淑娴情绪依然不稳定,不过在她母亲周夫人的劝说下终于安定了不少。
  “你首先要稳住,若是你自己都失去了分寸,乱了阵脚,那么这后宫之中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帮你了,知道吗?”周夫人握着周淑娴的手低声交代,“你说的事情我会转达的,只是,最起码要等到二皇子长大。两年的时间真的不算长,等他能够开口说话……”
  “我……”周淑娴迟疑了一下,然后默默点头,“两年,我会等的,母亲。”
  “这就对了,做大事者向来要学会隐忍。若是你自己浮躁了,那么就很容易做错了什么。以前的事情不用再提,以后你切记要谨慎小心。韬光养晦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你现在还是皇后,不管林苏多么得宠,皇上多么的信重她,她最多也只是皇贵妃,永远不可能越过你去。”
  周夫人用力抓着周淑娴的手,“记得,不要给她机会扳倒你。你什么都不用去做,皇后这个位置就一直是你的。”
  “我知道了,母亲。”周淑娴低声应道。“我会隐忍的。”
  周夫人这才轻轻的拍了拍周淑娴的手,“你能明白就好,太后身子一直不好,我要过去探望一下。”她转身离开,周淑娴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慢慢吐了一口气,两年而已,她忍得了。
  两年之后,她会让林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对于蓝天后来说,整个夏天都是绵长而痛苦的。炎热苦闷的天气让她本来就虚弱的病体更加痛苦,然而等着连续几场秋雨下来,她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天气的凉爽让蓝太后的精神好了一些,她偶尔会见一些妃子,林苏去请安的时候也会不咸不淡的嘱咐上两句,至于皇后周淑娴,她却是问都没有问一句,甚至没有在司钺面前提起解了皇后的禁足。
  给阿福的开蒙师傅已经找好,是当年给司钺开蒙的朱卓冉的儿子朱伯杉。因为关系到阿福,林苏还隔着屏风见了这位朱伯杉一次,提了些许的问题,见朱伯杉都对答如流了,确实是有真才学,这才真正的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