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五台教主_分卷阅读_39
  岳清转向陈太真:“今日他们是冲着我来,跟你无关,且出去吧,朱矮子虽然不要脸,但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这师侄下手,再要拖延下去,他给你安个‘私通妖党’的罪名,再要杀你可就名正言顺了,说不定到时候连你师父也要跟着受到牵连。”
  陈太真生性谨慎,虽然心中对朱梅和峨眉派也是极度不满,但也不理会岳清的挑拨:“今日蒙真人搭救,将来必有所报。”说完又看了看罗鹭,“小师弟可要我带你出去?”
  罗鹭大声道:“我乃五台派弟子,既然磕头拜师,便与师门共存亡!”
  陈太真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朱梅他们自然不会阻拦,任他回九峰山复命去了。
  岳清问萧玉和崔瑶仙:“我欲收你二人做记名弟子,你们可愿意?”
  崔瑶仙赶紧拉着萧玉磕头道:“恩师在上,弟子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岳清大笑:“很好,你们两个的飞剑刚才被我毁了,这两口先给你们用。”他拿出两口地煞剑分赐二人,然后又拿出四个葫芦四面小旗分给他们四人,口中微动,无声传音,“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说完身子一晃,便失去身影。
  此时空中已经被阵法封锁,虽然还未彻底完成,但也难以冲出,况且还有朱梅和罗紫烟居中主持,李元化、佟元奇、醉道人和白云大师分守四方,已经与铁桶相似。
  岳清使隐身法遁入地下,双手掌心射出混元真气,土石遇上立刻消解融化,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打出一条接近十丈长的通道,然而立即便被朱梅察觉,他手里拿着一面宝镜,向下照射,落下一片五色光柱,入地数丈,只见朦胧金光之中,现出岳清正用混元真气向下开路。
  朱梅这天遁镜也是广成子遗宝,威力无穷,所发金光如有实质,比铜墙铁壁更坚硬百倍,岳清身体立刻便被禁锢其中,仿佛琥珀中的小虫,熟悉之间便化作飞灰。与此同时,罗紫烟在另一边也用纳芥环圈住一个岳清,喝了一声:“妖道受死!”宝环光圈内缩,将人震成粉碎。双方见如此容易,都知道上当。
  这时东西南北四面同时从地下涌起烟雾,共是青黄白黑四色,有磨盘粗细,笔直冲霄,直插苍穹,守在外围的李元化和佟元奇等人纷纷惊呼,请求支援,朱梅让罗紫烟守在这里,亲自过去查看,四道烟柱皆是五行精气所化,东方现青龙,西方现白虎,南方现朱雀,北方现玄武,皆是十余丈长的巨型神兽,张牙舞爪,冲击他们遇险布下的阵势,李元化等人阻拦不住。
  朱梅先至东方,举天遁镜照去,那青龙在天上正自摇头摆尾,狂喷甲木精气,被金光一照,竟然立即消失,便似影子遇上了灯光,皆是幻象。
  朱梅老奸巨猾,当场便知道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刚思及此处,便见罗鹭院中飞起一道耀眼的利闪,十二道光柱通天彻地,将整个成都府都照成一片白昼,同时夹杂着万千雷声,罗紫烟大声暴喝,将纳芥环催成一团日晕般的巨型光环,却仍然抵挡不住,被岳清十二口极光剑合璧一斩,击出数百里之外,飞出云层之上。之后乘机用太乙五烟罗裹着罗鹭等四人迅速向北方飞去。
  罗紫烟灰头土脸地从天上落下来,气得大骂:“不斩此獠,我誓不为人!”说完便打头化成一道紫光急追过去,转瞬之间也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李元化、佟元奇、醉道人和白云大师四个聚拢过来:“朱真人,现在怎么办?”
  朱梅沉吟道:“那岳清果真是个阴狠狡诈之徒,先作势要遁地逃走,之后又使诈同时冲击四方,我们都以为他要避实就虚,没想到他却仍然从正面突破。诸位不必着急,这里是城内,我们为防止把他彻底激怒,伤及无辜,才弄这阵法,本来就束手束脚,被他跑了也算寻常。不过也不必担心,这次我们三家一起联手设计,他是在劫难逃。”他用手一指,北边黑洞洞的天空,“妙一夫人就在北面等着他,我们只随后跟去,不让他往西方逃窜就是!”
  却说岳清,用太乙五烟罗裹着罗鹭四人一路向北,想要从甘陕方向回五台山,很快飞到川北群山之中。此时正是凌晨丑时末,漆黑天幕笼罩四野,点点繁星绽放微光,照耀着朦胧山色,夜风所化岚霭在崇山峻岭之间扫过,发出如暗潮一般的低响。
  妙一夫人荀兰因提前算定了岳清逃走的路线,早在这里布置了天罗地网,一见目标飞近,立刻把从怪叫花凌浑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手上借来的五岳锦云兜展开,那宝贝是崔五姑采取五岳云雾炼成的至宝,专能收各种厉害的飞刀飞针,还能将人裹在里面,消灭胸中五气,窒息骨软而死。
  岳清正带人疾飞,忽然迎面山上升起五彩云霞,高数十丈,横亘山野,跨越无数山峦沟壑,东西望不到边际,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彩雾相互叠加翻涌,里面五行精气能够反射星光,潮涌之间,有亿万点彩色亮闪随着烟气上下飘忽,时隐时现。
  荀兰因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姑模样,在云气之中现身,浑身衣带飘飘,仿若仙人临凡:“岳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岳清运足真气,放声长啸,声音如雷,群山同啸,震惊百里:“荀兰因,你们今天摆出这个架势就是要赶尽杀绝吧?今日跟你们拼个玉石俱焚!”双手挥舞,狂发神雷!
  123巫山·韦少少
  岳清一出手便是数十道混元神雷,此雷以混元真气为基础,不再两仪五行之中,份属先天,不管是什么五行之物只要碰上立刻化为劫灰,厉害无比,脱手便化作数丈长的黑白霹雳,并无光闪,声音也是低沉,“咕咚”闷响,仿佛重物直接敲在人的心房之上,劈头盖脸向荀兰因砸去,同时双手十指发出混元真气,向前飞扑,直似要跟人同归于尽一般。
  荀兰因见敌人来的凶猛,将身子一晃,迅速向上飞起,在空中使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化成一柄柄无形仙剑如雨般向岳清飞斩攒刺。
  那无形剑发动时无影无踪,不声不响,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最能斩杀人的元神,太乙混元祖师当年就是被三仙二老用此剑斩伤。
  那数十道混元神雷狠狠地轰击进入五岳锦云兜之中,炸出许多数丈宽的孔洞,岳清凭借太乙五烟罗硬抗无形剑,双手狂发混元真气,一头钻入被神雷炸出来的孔洞之中。
  荀兰因没料到他发出神雷竟然这般厉害,急忙施法将五岳锦云兜聚起,云气翻涌之际迅速填满空缺,将闯入云气中的岳清团团裹住,她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姓岳的就算再怎么狡猾,到底不知道崔五姑的厉害,这五岳锦云兜非普通法宝可比,有自己主持,不管是谁,一被困住便再难逃脱,如果能就此杀了岳清,也省得了后面的布置。
  然而下一刻,她脸色又冷了下来,原来她施法使漫天云气迅速聚集,形成一个长宽十余丈的云团,体积缩小,云气自然更加密集,正要以无形剑破开太乙五烟罗,却发现云气之中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不见,急叫一声不好,右侧山上现出火光,她立刻再次将云气展开,身子瞬息飞至,放出漫天无形剑气沿着山梁扫荡过去,密林杂树纷纷无声自折,扑撒满地。
  岳清没想到荀兰因除了五岳锦云兜之外还另有布置,刚才几乎陷在阵法之中,他急忙冲开,料想北方已走不了,便又带着罗鹭四人往西南方飞去。
  荀兰因见他逃走,立刻收了法宝在后面追赶,很快遇上罗紫烟从西南方向飞来,相聚还有近百里远,她隔空传音:“道友不必急切,这厮狡猾无比,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不过咱们事先的布置都已经妥当,你只守住西面,我守住北面,不让他逃走便是!”两人并不直接追赶岳清,而是分别站住西、北两个方向,保持着夹角在岳清后面紧紧吊着,不一时又遇上朱梅等人,众人排成一个口袋型,势要将岳清逼入事先布置好的埋伏圈。
  岳清杀了吴元智和许元通,还抢夺了长眉真人赐下来的法宝,最近这几年在北方合纵连横,打出替师报仇,复兴五台的旗号,峨眉派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只是峨眉派向来讲究谋定后动,又被慈云寺和青螺峪拖住了脚步,一时也估计不到他,这次他只身来成都可算是给了峨眉派除掉他的机会,因此对于峨眉派来说,罗鹭可以说得上是诱饵,为了避免岳清提前算出迹象,朱梅又扰乱天机,更改罗鹭的命数,让姜庶去分岳清的注意力,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岳清一路疾飞,直到长江边上,他顺水东去,想要去茅山投奔柳氏兄弟。
  刚到巫峡,其时正值天光初亮,到了卯时,阳气兴盛之际,许多修仙者都在这个时候用功,向天地吐纳,锻炼真元。其中在风箱峡狮子洞后山一座岩石之上,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进行早课,对着一口飞剑吞吐精气,那剑只有两尺多长,悬在他面前缓缓转动,每喷出一口精气,那剑都嗡地一声,暴起一片青芒彩星。正在全神用功之时,忽然看见天上有一流五彩烟霞飞过,他目力极好,认得岳清,立刻御剑迎了上来。
  原来这卫诩是昆仑四友之一游龙子韦少少的弟子,前不久偶然遇见一个故交原巫山牛肝峡穿心洞的洞主吴性,邀请他去青螺峪万魔神宫走了一圈,回来便被韦少少训斥,禁足在风箱峡不许外出,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他跟韦少少去过五台山,见过岳清,知道他是如今五台派的掌教,在师父面前很有面子,因此一看见岳清出现便大喜过望,想请他向师父求情,解了这遥遥无期的禁足。
  岳清正向前飞速赶路,忽然斜刺里飞来一道剑光,认得是韦少少的弟子卫诩,急忙传音:“不许近前,快回洞去!”
  然而卫诩天资聪颖,深得昆仑派高手钟先生的喜爱,时常细心指点,跟自己徒弟一般,相当于有两个师父,他那剑也是钟先生帮他练得,飞遁之时剑光极快,岳清话未说完他便飞到近前,满脸喜色:“岳师叔!您……”话未说完,就被岳清凌空一推,向后飞退数百丈,一屁股跌坐在方才练功的岩石上。
  岳清料想峨眉派忌惮昆仑派的势力,不会对卫诩为难,使他落得个当初三夜叉一样的下场,因此放心东去,晃眼之间飞出数十里,眼看三峡将近,猛然间前方升起万丈金光,排空布开,南北想去布下数百里,与之前五岳锦云兜气势相同。
  岳清再次发出长啸,这一声高亢入云,仿若龙吟:“餐霞老尼!你竟然用离合神光布下这样大的阵仗在此等我。哼!你们峨眉派的人便是全数都来,我也不惧!”
  他之前那声长啸是为了让荀兰因和后面追上的罗紫烟以为他是真的要大打出手,从北方走。如今这声却是告诉周围,尤其是巫山各洞散仙,峨眉派又要以多欺少了,不过我五台派却不会怕他们。你们都道五台派厉害,我让你们看个更厉害的!
  啸声在群山之中回响未绝,岳清便从指尖射出无数颗豆粒大小的雷珠,皆是自身精气凝聚成的五行神雷,数息之际,便有数万颗,仿佛冰雹一般向下方坐在山顶上的餐霞大师打去。
  “噼噼啪啪”一连串的惊天急爆,在山间爆响,其中又有近百道混元神雷,数不清的彩色雷珠在离合神光所化成的屏壁上炸起点点涟漪,混元神雷则炸出一个个拳头大的深坑漩涡,餐霞大师双手一合,又发出两片离合神光,仿佛山岳一般往中间夹过来,将岳清禁锢在里面,然而下一刻,金光中心暴起一团耀眼白芒,亿万根白炽光针排空乱射,将光山刺成粉碎。
  这一接手,两人都未对方的功力感到吃惊,数年未见,岳清功力大涨自不必说,餐霞大师的离合神光也比当年强了不少,若是现在岳清再用血魔葫芦,可未必能够伤得到她了。
  岳清不敢用天芒神针去攻击餐霞大师,怕被她用离合神光收去,这两下接手,已经探出对方的底,若是一对一自己是不惧,但用不了多久后面那些高手就全都得追过来,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围住定然难逃一死。
  岳清正要飞走,忽然后面飞来两道剑光,正是游龙子韦少少带着徒弟卫诩一起过来。
  卫诩被岳清推了个跟头,奇怪了没多久,就看见岳清被餐霞大师拦住,双方大打出手,这时洞中的韦少少也被惊动,一出来便听卫诩说:“岳师叔被峨眉派的人追杀呢。”
  韦少少原本就对峨眉派心怀不满,闻言怒道:“峨眉派又在以多欺少,赶尽杀绝了!”二话不说,放出飞剑便来住岳清,“岳道友且退后,看我破她的离合神光!”从怀里一枚金轮,放在空中涨到山峰大小,飞速飚转,火光四射,轰隆隆向前拍击过去,看那架势,便是一座山峰也要磨成飞灰了。
  124餐霞·战巫山
  看见游龙子韦少少祭出法宝,餐霞大师微微皱眉,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密咒,指尖飞出十道精光,升到高空,化作丈许长短,碗口粗细的光柱,骤然合拢将韦少少的金轮扣在里面。
  韦少少连喷真气,那金轮嗡嗡作响,跟离合神光磨在一起,飞起漫天金色光焰,仿若花雨。
  岳清看韦少少出手,也将极光剑放出,化作十二道横亘江河的极光,自西向东延伸过去,碰到离合神光,略一迟缓,便慢慢切了进去。
  餐霞大师面色陡变,她没想到岳清的飞剑竟然这般厉害,急忙也将一口真气喷出,将离合神光化成两只金光大手,如山岳般向内夹起,同时袖中飞出一百零八口诛邪神刀,一片片尽是月牙形状的精芒,旋转着向韦少少飞去。
  韦少少张口喷出一颗宝珠,悬在头顶,发出盈盈清光,将全身罩住。那珠子是当年岳清炼宝时在天工炉里炼出来,名叫无极太玄珠,还有一把无极玄功扇,一起赠送给昆仑四友,韦少少在四友之中功力最弱,因此这两件法宝都落在他的手里。那些飞刀破不开宝珠所发清光,只能绕在外壁上面旋回飞转,时而划出一道道水波似的凹痕。
  韦少少手掐灵诀,一口真气喷过去:“敕令,疾!”他那金轮发出牤牛般一声“嗡”地闷响,骤然发力,将外面困着的金色光柱震成碎片,化作漫天金色流芒,他大喝一声,又指挥此轮往餐霞大师布下的光壁上砸去。
  忽然西北天上传来一声轻喝:“韦道友,不可放肆!”只见一道七彩云霞从天边飞来,横贯苍穹,瞬息之间到了近前,展布开来,化作一片云霞,凭空一卷,便将金轮裹住。
  韦少少往西北天上一看,飞来数道剑光,尽是峨眉派的高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看宝贝要被对方收走,急忙伸手指定,连喷精气,那金轮在云霞之中四下飞撞,狂撒金芒,只是无法逃出,眼看着就要被锦云兜强行收去。
  韦少少一声怒喝:“妙一夫人,你欺人太甚!”伸手往头顶上那颗宝珠上一指,那珠子便大放光彩,刺得人睁不开眼,精芒之中,爆射出一道道尺许长的剑气,嗤嗤声响,不绝于耳,汇成一道剑气洪流紧追着锦云兜射去,只是紧赶慢赶,始终差了三四丈距离,忽然旁边飞出六道剑光,便似长虹贯日一般,横空斩落,那道云霞便被割成两段,彩云四散,韦少少终于将法宝收回来。
  岳清用极光剑断了锦云兜,眼见妙一夫人他们全都追了过来,便跟韦少少说:“他们人多势众,道友还是快走吧!”
  韦少少道:“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昆仑派和五台派加起来,也不比他们差了!”
  说话之际,追兵已经飞到近前,跟餐霞大师一起围成一个圆圈,将岳清和韦少少两伙人围在当中,妙一夫人施礼道:“韦道友请了,我们今日旨在斩杀这五台派妖孽,卫道除魔,还请韦道友莫要插手。”
  韦少少为人正直,脾气有些暴躁:“呸!你凭什么说岳道友是妖孽?你们杀人便是卫道除魔?今日我要杀了你们,能否说是替天行道呢?”
  妙一夫人说道:“韦道友乃是昆仑名宿,修道多年,对我们两派之间的血海深仇想必也有所耳闻,今日这姓岳的是必须要死的,你还是莫要趟这泡浑水的好。”
  韦少少冷笑:“既然是要报私仇,就莫要弄什么除魔卫道的虚招子!我和岳道友……”
  他话未说完,罗紫烟接口道:“你和姓岳的乃是一丘之貉,昆仑派跟五台派向来交好,此事天下尽之。”她向荀兰因说,“这厮自甘堕落,跟妖道为伍,杀之不足惜,何必跟他浪费唇舌!”扬手放出飞剑,她这紫气飞烟剑乃是当年初入道时,她师父七指龙母因空师太帮她炼成,一放出来便是一片浓浓的紫气,剑锋处纠葛朦胧飞烟,煞是好看,韦少少知道她这剑的厉害,丝毫不敢怠慢,放出自己的游龙剑向前抵住。
  见罗紫烟绊住韦少少,妙一夫人带着剩下的人开始施法围攻岳清,她占据北方,袍袖挥舞狂发无形剑气,餐霞大师在东方,展布万道离合神光,朱梅在西南,也用无形仙剑,跟荀兰因相比,他的剑气更加刁钻,擅长出奇剑走偏锋,不像荀兰因那样堂堂正正,让人防不胜防。除此之外,李元化、佟元奇、醉道人和白云大师四个也分据各方,将岳清团团围住,八方围攻。
  岳清撑开太乙五烟罗,挡着诸人的轰击迅速降落,到了一面小山丘上,命令尤璜四人分别占据东南西北,摇动先前给他们的先天灵旗,咬破舌尖,将一口混合着精血的混元精气喷洒出去,四面旗子上立刻涌起滚滚精气,青红白黑四团彩云连成一片,将整座小丘罩住,里面现出木行精气凝成的青龙,火行精气凝成的朱雀,金行精气凝成的白虎,水行精气凝成的玄武,在云海浪潮之中此起彼伏,狰狞飞舞,将峨眉派诸人的攻击全部接下。
  朱梅又拿出天遁镜,发出一道五彩光柱向下照去,岳清挥动璇光尺,放出五彩光圈盘旋飚转,镜光照在上面,只将光圈压落丈余,他对着宝镜喷出一口精气,镜上光芒瞬间增强十倍,整个光柱都似乎纯金铸成,数十丈之高,万钧之重全都压在下方五个上下盘飞的光圈上面。
  二人全力相抗,僵持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谁也奈何不了谁,另一边餐霞大师又把离合神光放下来,金光成片摊开,在上化作一片光罩,附在四灵精气表面,将周围十余里全部扣在里面,向下渗入土壤,经此光加持,山岩沙石全都开始散发金光,尽成了黄金浇铸,霎时间周围地面全成了金刚一般坚硬,连同上面的光罩合成一个整体,把岳清等五人包裹在里面。
  岳清全力跟人抗衡,那游龙子韦少少却不是罗紫烟的对手,连人带剑都被纳芥环套住,卫诩在一旁看了,大叫一声:“休要伤我师父!”身剑合一合成一道青光狠狠斩在纳芥环所化光环上面,立刻便被吸住。
  金姥姥冷笑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彩!”反手一剑挥去,便要将他腰斩两截。
  忽然西北方一处山峰顶处,如白虹经天一般飞来两道精光,其势快如闪电,竟然抢在金姥姥飞剑的前面飞至,一道精光拦住紫气飞烟剑,一道将卫诩裹住拉脱了纳芥环的吸力向后,落在一片横出峭壁的石崖上。
  罗紫烟看了这两道精光,脸色骤变:“晓月禅师,你不知死耶?”话音未落,天上一片白云忽然化成一只遮天巨手的形状,往下抓来,金姥姥起剑上撩,将巨手斩成一片云气,然而云气不散,凝结成小米粒大的水珠,悬在空中滴溜溜旋转,如冰雹一般打过来,罗紫烟急忙将仙剑化作一片紫气迎了上去,双方一碰,立即发出啪啪聚爆。
  便在这时她那纳芥环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巨震之下,暴起大片火星,韦少少已经脱困而出,身剑合一摆脱了纳芥环的吸力,向后飞过去跟卫诩汇合,那片石崖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面如满月,身材高大的和尚,正是晓月禅师。
  金姥姥道:“晓月禅师,你也要襄助五台派的贼子与峨眉本门作对不成?”
  125兵诈·朱罗联手
  晓月禅师是长眉真人座下第三个弟子,原来道号叫做灭尘子。长眉真人飞升之后,他本想推举大师兄玄真子为掌门,玄真子表示愿意尊重师父遗嘱,奉七师弟齐漱溟为掌教,灭尘子即不愿尊齐漱溟号令,更被玄真子撅了面子,一气之下叛出峨眉,远走西南,想要自创教宗,力压齐漱溟执掌的峨眉派一头。谁知到了云贵之地,遇到了昔年五怪三魔之一的哈哈老祖,斗法不胜,索性拜在哈哈老祖门下,又学了不少魔道法术。
  他冷声说道:“昔日恩师在时,是何等的宽大为怀?自从齐漱溟继承道统以来,专一仗势欺人,杀戮异己,再加上几个你这样的助纣为虐的小人,一张本领高强,哪把异派中人放在眼里?”他用手往下放一指,“你们跟五台派不共戴天也好,一争短长也好,仿效昔年两派斗剑如何?恩师何时交过你们这般以多为胜,逞强杀人了?”一抖手,两柄断玉钩便似白龙飞坠般,数丈长的两道白虹打向餐霞大师禁锢岳清的离合神光。
  “老禅师,你既已出了峨眉的大门,又去道入魔,何苦再回来趟这浑水!”朱梅知道晓月禅师既然已经现身,今天定然无法善了,为了避免妙一夫人那些旧日同门的尴尬,他先用无形剑接住断玉钩,暗地里给罗紫烟传音,“咱俩速战速决,将这两人逐走,决不能让他们影响妙一夫人。”两手一搓,发出数百道无形剑气,如雨般向山崖上打去。
  晓月禅师深知无形剑的厉害,伸手一抓韦少少肩膀:“道友快躲!”两人迅速腾空飞去,无形剑气密集地打在山岩上面,仿佛热刀切黄油,深入石中丈余,顷刻间崖上便多了无数剑痕。
  晓月禅师和韦少少是躲过去了,却把卫诩给望在上面,以他的道行根本感知不到无形剑气,好在还颇机灵,见到晓月禅师让快躲,之后和师父一起飞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急忙身剑合一向上飞起,匆忙间挨了三道剑气,朱梅的道行何等深厚,他那口青光仙剑立刻断成三截,左腿齐膝而断,右手掌被切去半边,小腹也被洞穿打出一个茶杯大的伤口,惨叫一声重新跌落回去。
  “诩儿!”韦少少大怒,卫诩天资不错,又颇聪颖,韦少少向来把他当成衣钵传人看待的,如今被无形剑斩伤,即便仙家有丹药能够将断肢接上,但那无形剑何等厉害?太乙混元祖师挨了一剑便被迫兵解,卫诩中了这许多下,元神定然受损不清,即便能保住元神不至于魂飞魄散,再次转劫恐怕也要成了痴傻呆儿!
  韦少少眼珠子都红了,飞下去将卫诩抱住,那无形剑真个凌厉无比,卫诩元神果然受创不清,在韦少少怀里一阵阵地犯迷糊。
  朱梅愿意也没想用无形剑来对付这样一个后辈,呆了一呆,那韦少少便咬牙切齿要扑上来拼命,被晓月禅师拽住:“无形剑厉害无比,道友还是先带师侄去寻灵药救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耽搁下去,师侄恐怕难保性命了!”
  韦少少迫不得已,捡起卫诩掉落的断脚断手,恶狠狠地瞪了朱梅一眼,脚下一顿,化作一道青光往西北方向飞去,他是要去川东金佛寺找大师兄知非禅师。
  晓月禅师很鄙视地看向朱梅:“你这矮子最让人讨厌,这几年来齐漱溟就是用你这种鸡鸣狗盗为马前卒的?怪不得口碑每况愈下,比恩师在时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看不起朱梅,不愿意跟他多费口舌,伸手一指,断玉钩便交叉飞来,直斩朱梅,朱梅两手结印翻飞,无形剑环身飞刺,随着他身体急速飞降,双方交击何止万下,暴起的亮闪精芒几乎把朱梅矮小的身子都给掩进去。
  罗紫烟看见朱梅似乎难占上风,她也知道晓月禅师的厉害,便有心伸手,忽然耳边听见朱梅传音:“今日旨在帮助峨眉派诸位道友报仇,不宜节外生枝,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朱梅这时已经降落到地面,无数剑气紧跟他在地上炸起一个三丈多高的深坑,朱梅却在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晓月禅师知道有诈,连忙手掐灵诀,要使用那飞精搜魂大.法,猛然间头顶上一声暴喝,罗紫烟将纳芥环放了下来,一个横宽十余丈长的青光圈子,旋转着向下生出无穷吸力,晓月禅师掌心飞出的两条火龙,三只火马全被吸入环中,青光一闪,便散成点点火星。
  晓月禅师对这纳芥环也很头疼,好在断玉钩乃前古至宝,又被自己用心血锻炼了许多年,以罗紫烟的道行倒也收之不去。他伸手一指,一道神钩狠狠劈向纳芥环,另一道从旁边绕过去飞斩罗紫烟,跟对方剑气所化紫云碰在一起,立刻炸起万点飞星。
  双方刚一接手,忽然心中有所警觉,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将身体化作一道白光向上飞起。
  在他脚下,一道道的金光从山石缝隙之中透射出来,石块沙土纷纷融化,飞潜动植尽成飞灰,朱梅嘿嘿笑着,手托宝镜从下方飞上来,镜光直射苍穹,将晓月禅师刚才立足的悬崖上半截全部化作劫灰,就连晓月禅师也陷在镜光之中,四面八方金光如同铁壁,内藏五色光润,化生无穷幻象,晓月禅师急忙打出一件法宝将身体护住,同时招回断玉钩护身。他数百年的道行,也不禁精神一震,几乎跌为幻境所迷,急忙强自镇定心神,与朱梅相抗。
  朱梅手托宝镜,急速升空:“罗道友,还请将你纳芥环将他收了,带回峨眉山,让齐道友请出长眉真人留下来的加法处置!”他那镜上射出尺许高的一片金光,晓月禅师缩到拇指大小,陷在里面,仿佛置身于茫茫宇宙之中,漫漫漂流。
  罗紫烟伸手指定纳芥环,使其飞到宝镜上方,套在宝镜光芒形成的金色光柱上面,里面晓月禅师也觉察出不好,奋力抵抗,只是仍然被拉扯着进入环中,并且身形越来越小,逐渐只剩下一个针尖大小的黑点。
  眼看晓月禅师就要消失在纳芥环中心的青光之中,猛然间周围一阵山摇地动,仿佛引燃了一个巨型火药库般,彩色的云气,金色的流光,乳白色的剑煞,各种色彩混合成混沌的一团,整座小山丘被平地揭起,急速升空,在天上跟那些色彩搅在一起,被迅速炸成劫灰,李元化和佟元奇等人全被强大的煞气冲击得像稻草一样四下山峦里乱飞。
  岳清长啸一声,紧跟着云团向上升起,他刚才用了一颗天罡珠,一举将峨眉派的封锁禁锢炸得土崩瓦解,爆散开来,又化作铺天盖地的乾天罡煞,将散乱的离合神光、无形剑气,少清剑煞,紫气彩烟,以及诸般禁制全部裹在里面。
  那宝珠是天乾山小男的镇山至宝,每一颗都具有无穷威力,若是天乾山小男自己使用,爆炸之后还能够将乾天罡气聚拢,重新凝成一颗宝珠重复使用,岳清不知道这珠子的炼法,不过被他用混元真气多次洗炼之后,也可控制狂暴喷薄的乾天罡气。只见他双掌心飞出两股混元真气,注入混元的云团之中,顶着云团向上疾飞,直接向朱梅和罗紫烟飞去,要将二人包裹在里面。
  这两个都是识货的,看出混沌云团之中凶险无比,赶紧一起向西方飞去,岳清一口真气喷上去,整个云团轰然炸裂,满天都是乱窜的煞气天潮,经过洗炼过的乾天罡气威力更加厉害,不管什么东西,即使是块钢铁,被卷进去也要立刻磨成灰渣。
  126死地·幻波池
  乾天罡煞厉害无比,群仙纷纷设法抵御,功力差的便赶紧身剑合一离开险境。
  妙一夫人面色如霜,她知道岳清前些时在东海收走了天乾山小男九颗天罡珠,事先从卦象上看,岳清只是勉强将珠子偷走,并不能使用,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一直提防着,刚才她太清玄门阵眼看就要布成,虽然事先推算此岳清仍有生机,但那太清玄门有无形仙阵的威力是仅次于峨眉派仅次于两仪六合微尘阵的,名列三大镇山仙阵之二,一旦布成,岳清肯定有死无生,因此未免大家有所松懈。
  然而只是这几丝情绪上的疏忽竟然被岳清抓住,见缝插针地把天罡珠放了出来,一举将刚才的布置炸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