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女人媚眼挑了挑:“哦?那陈少你可得加油了,别让人捷足先登了啊。”
  席阮听得满脸黑线,见她走了才开口:“你朋友可真长了双慧眼……”
  “对了,我让你帮忙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都?”席阮其实没心思喝咖啡,急急的切入正题。
  陈开笑的很淡,不答反问:“席阮,你很爱颜培云吗?”
  爱不爱关你毛事啊?
  “不。”她摇摇头,一段婚姻太复杂,就容易掩盖了最本质最底下的感情,爱或者不爱,就连自己都模糊不清了。
  “那嫁给我怎么样?带着心圆一块儿嫁过来怎么样?”陈开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一眨未眨。
  席阮强忍住要喷出的咖啡,将苦香一口咽了下去:“这话让你妈听到了,肯定是要打断你的腿的,你现在是陈氏的太子爷,娶个二婚女还带着拖油瓶,这像话么?”
  “那你就甭操心了,在我妈眼里,你就是完美儿媳妇了,就算是结了一百次婚,她照样会喜欢的。”
  “……”她该庆幸自己离了婚还这么有身价么?
  席阮摇了摇头,没再接茬儿。
  陈开把玩着杯耳,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其实你犹豫不决不光是因为心圆是吧,承认了吧,你还是爱着颜培云的,而你挂在口头上的离婚,不过只是你所谓的理智在挣扎而已。你从上学开始一直都是这样的,嘴皮子硬,其实你是比谁都感性的人,外部的坚强薄脆得就像是薯片一样。”
  席阮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承认我对他还有感情,但是,我走不下去了,每天跟这样一个我不了解他的性格不了解他的喜好不了解他的想法的人一起生活,真的会很累的。况且,还有那个跟他关系牵扯不清的宁星辰,她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而我靠得越近,就越是被炸的面目全非了。”
  “我记得你当初替我妈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任何时候,惧怕和退缩只会让自己变得更软弱,那你现在呢,是在退缩么,是在妥协么?我心目中的席阮,不是那种不战而败的人,宁星辰是炸弹,那你就应该做拆弹专家,如果她是毒瘤,你就要做持刀的医生,这才像是我认识的席阮不是么?”
  一直到陈开离开,席阮还坐在座位上发呆着,直到咖啡店的老板娘叩桌子她才回神。
  “怎么了大美女,被我们家的咖啡迷住了?”她笑语嫣然道。
  席阮但笑不语。
  “你刚刚喝的是我新调配的比例咖啡,味道怎么样?”
  “嗯,口感比卡布奇诺还要醇香厚重,喝到嘴里是勇往直前的咖啡香,是款不错的咖啡。”席阮中肯的评价。
  “我是想开发一款甜品作为绝佳搭配的,今天之前我做了无数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可是看到你我突然就想到一个绝佳的配方了。”
  “?”
  “颜培云是个不错的男人,跟陈开是不相上下的,你比我幸运,你至少能够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心爱的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女人涂着猩红的丹寇,嗓音却是柔和而悲怆的。
  席阮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浓妆艳抹,不过是为了掩盖心底里的那份不为人知的心思而已,或者她同样为情所困,或者她另有打算,又或许她在说服别人的时候的那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席阮出咖啡厅才发现下过一场雨了,地面是湿漉漉的泛着光,这条巷弄仅仅容得下一辆车经过,她左躲右闪,白色衬衣上还是有水渍溅了上去。席阮随便擦了擦,看着缓缓离开的车尾,拧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神马的捂脸
  体质变差所以天冷的时候老是会生病,没多少精力码字,加上颜二和席阮到一个坎儿了,这个坎儿不光是他们俩的,同样是我自己的坎。
  所以最近的进度连我自己都嫌弃tt大家使劲嫌弃我吧俺扛得住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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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阮辞职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钟氏,她的大名现在在钟氏的法定代表栏里,当她签下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需要跟席周一样对这个公司负责任。
  之前颜培云请的是专业的经理团队管理,曾经在坍塌边缘地带的钟氏现在也慢慢的有了起色上了正轨,虽然没有一鸣惊人,但是业绩都是在逐步增长的。有一回席阮到公司按理询问公司的情况时发现经理人有所隐瞒,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所以也多了个心眼,放更多的心思在上面。
  开了会说明以后的打算之后席阮就出了公司,因为接到钟如愿的求救电话,说是钟叶华突然狂性大作,之后有脑溢血的情况,已经送到医院观察了。
  钟如愿现在大学还没毕业,根本就没经济来源,加上之前的疗养,已经把那些积蓄都掏空了,所以当她面对着医院的高额账单时,也只有认了。毕竟钟家母女落得如此田地,她是那个罪魁祸首,她的本意其实只是给些教训让她们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的,只是事态太过失控,人性的不可琢磨,一步一步演变到了今天的境地。现在席周也去世了,再大的恩怨都能够一笔勾销了,她们再没有可争可抢的了,钟氏如果是落在钟如愿手里,境况会比现在坏上一百倍,所以她们也不会再争了。
  席阮叹了口气,略带沉重的推开了房门,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带着心圆来看一眼的,可是颜培云极力反对,一是医院人多又杂,病菌密度大,容易感染,还有就是他觉得钟叶华这种人,不值得探望。
  钟如愿抬起头看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公主了,她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姐,你救救妈吧。”
  “当初我被**上绝路的时候,谁会想到来救救我呢?”纵然已经做了决定,席阮嘴上犹在质问。
  “没有,我妈只是害怕你抢走了爸爸,所以才对你苛刻的,其实她不是坏人。你还记得你高三面临高考的时候么,那时候我本来是在学钢琴的,可是妈怕吵着你复习功课了,就停了我的课。那时候你每天晚上都复习得很晚,趴在桌上睡着了,都是妈半夜起床把你抱**的。尽管第二天早上她会痛斥你浪费电,可是她一向是嘴硬心软的其实。”钟如愿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被席阮不耐烦的打断了。
  “嘴硬心软?嘴硬心软会雇佣两个人半路绑架差点要了我的命毁了我一辈子?嘴硬心软会一次又一次的逼得我想要彻底的离开?”
  “没有,妈那次打电话的时候我偷听到了,她只是让人弄晕你绑架你拖延时间而已,她是因为失去了爸爸,所以害怕我重蹈覆辙,再次被你们母女抢走心爱的人而已……”钟如愿这番话听起来感天动地,可席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病床上同样面无表情的钟叶华。
  “住院费我已经付了,你以后的学费或是生活费自己承担,卖老房子也好,或是自己找工作,总之不要找我,我席阮不是冤大头。还有,再次申明,是她抢走我的爸爸,而不是我妈妈抢走你爸爸。”
  ……
  医院的大厅乱的像是一锅粥,她匆忙的避让,怕耽误急救工作,抬眼睛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熟悉的面孔,吓了一跳。
  是两个老熟人了,急匆匆的跟在医生后面,面目焦急。
  席阮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的长相了,因为就是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魔鬼,曾经差点毁掉她,差点将她逼向绝路。
  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啊。
  她尾随来到手术室的门口,却听到两人跟医生争执了起来,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显得极为激动。
  原来是医生坚持让家属先签字交手术费,而两人都是郎中羞涩根本无法承担这巨额的手术费,所以开始的感情牌打不通便争吵了起来。
  席阮当然没有伸援手的意思,她又不是圣母,没法对自己仇恨的人这样心怀仁慈,所以几乎是在冷眼旁观。
  医生抛下两人离开,那个矮个的愁苦了半天,才嗫嚅着开口:“哥,怎么办,不筹集手术费咱妈就熬不住了……”
  高个的显得十分烦躁,不顾旁边的禁烟标志就叼了起来,还冲着过来劝说灭烟的护士大吼了一通,才梗着脖子开口:“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人会帮我们的。”
  说完就拿起电话:“转告你们老总,我叫张龙,让他听电话。”
  等了好久,席阮跟近了才迷迷糊糊听得到他可以压低了的声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您家大业大,这点钱算不了什么,而如果我找您太太坦白的话,您将失去的,就是整个家庭了。”
  席阮更是唾弃,不仅干绑架人的勾当,竟然还敲诈了起来?
  “你信不信,我立刻报警。”席阮站了出来,威胁着开口。
  那个自称张龙的立刻收了手机:“这位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是良好市民的。”
  虽然语气嚣张,但眼神里闪烁着的都是躲闪,自然是认出她来。
  “你们哥俩可真是神通广大,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还能在外面逍遥?不过律法制裁不了你们老天爷在看着呢,你们俩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你们母亲身上了,这可真是遗憾。”席阮讽刺的开口。
  张龙没吭声,弟弟却暴躁了起来:“你他妈别咒我老娘,如果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了,我一定不放过你!”
  席阮冷笑:“怎么个不放过我?还想玩上次的那个绑架游戏么,还想被撞一回么?不过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这回可没人给雇佣金了……”
  张龙也笑了起来,阴森不已的开口:“我老娘已经活到七十岁了,就算是现在救不过来,那她也死而无憾了。可是席小姐就不一样了,哦不,我忘了,现在应该喊颜太太了。听说您前不久刚诞下一个可爱的小公主,真是可喜可贺啊,那华丽的满月宴真是轰动全城呢,大家都见证着你们阖家欢乐的场景了。只是不知道当你知道了当年绑架的真正幕后主使人时,会不会继续这么欢乐下去呢?”
  “你在说什么?!”席阮声音提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老母现在就躺在里面等待着手术,而我却束手无策,如果这时候谁来拉我们兄弟一把,我们张龙张虎兄弟俩以后必然是鞍前马后,知无不言!”
  席阮刚犹豫的时候,张龙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从头到尾他就只点了点头,嗯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却是风云突变,一会儿喜,一会儿又是惧怕。
  挂了电话之后医生就走了过来,说是钱已到账,要进行手术了。
  席阮拉住张龙:“钱我可以给,但是我要知道最确实的真相。”
  张龙一脸懵懂状:“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说完拉过弟弟,不再搭理她。
  席阮走出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天凉了,秋风都起了。
  ……
  回到家的时候正准备喂奶,才发现心圆不在家,估计又是跟在颜培云去哪儿玩了,便没有在意。只觉得疲惫异常,洗完澡上床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就一个骨碌爬起来了,到门口却只看到两手空空的颜培云。
  “圆圆呢?”
  “老爷子念叨着要她留下来呢,小家伙也懂拍马屁,临走的时候抱着老爷子就是不撒手。”颜培云径自走向厨房,倒了杯水躺在沙发上,半合着眼。
  “颜培云我问你一个问题行么?”
  “如果我摇头,你就不问了吗?”
  “……不会。”
  “那拜托第一句请换成祈使句语气。”颜培云打开电视,看体育频道的足球赛,绿茵场上挥汗如雨的勇士,都在拼搏都在争取。
  “我今天碰到了当初绑架我,差点,的两个歹徒。”席阮尽量下压拳头让自己镇定一些,却在开口的一瞬间那宛如风中残烛一样颤抖的声音出卖了。
  颜培云拉着她坐在身旁:“怎么了?你还有阴影,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消失在眼前吧。”
  “颜培云,当初我被绑架,差点被强%奸,是不是你安排的?”席阮平时喊颜培云的时候总是简单明了的喂一声,唯有在发火吵架的时候回喊出他的全名。而现在,她这么一脸冷静的喊出他的全名,轻飘飘的质问着这样的问题时,颜培云才真正发现,这个席阮,已经不同往日了。不再是那个斗不过他就咬着下嘴唇一脸愤愤不平的女孩儿了,不是那个受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好久才留下来的单纯倔强的小女生了,现在的她,是散发着一种成熟而镇定的魅力,是一种,不慌不忙的坚强和优雅。
  颜培云惊叹,原来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蜕变,像是笨拙的毛毛虫,虽然丑丑慢慢的,但是从来都不会放弃,是因为相信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还有有着与生俱来的力量在背后支撑呢?
  颜培云脸上半点也没心虚或是异样,称得上是毫无波澜:“为什么这么问?”
  席阮观察了好半天,才像是松了半口气:“到底是不是?”
  他定定的看着席阮,摇头,然后以迅雷之势捞住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
  辗转几秒间,席阮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推开他一脸恼怒:“你在干嘛?!”
  颜培云摸了摸下巴,又恢复平时那副无谓的表情:“这是个小惩罚,夫妻间没有信任比没有爱情更危险。全世界都可以冤枉我,可唯独你,不行。”
  “……那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你?”席阮是铁了心刨根问底了。
  颜培云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不是我,那天我开会开得很晚,刚到你家就接到警察局的电话了,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颜培星去,他手底下的班子抓的人录的口供。”
  席阮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玩过生死极限蹦极之后死而复生的感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显得放松而无力。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刚刚的提心吊胆有多荒谬多可笑了,怎么可能是颜培云呢,如果是他的话动机又是什么呢,换现在的立场来说有那个男人会雇佣流氓去毁掉自己的妻子的。她一定是最近漫画太赶进度了,弄的自己像里面的复仇女主一样,满脑子都是阴谋,把全世界都当成敌人了。
  颜培云看她倒在沙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忙弯下腰想抱着她回房,席阮浑身放松之后就只剩下累和困了,头无意识的往他肩上靠,却在敏锐的嗅到另一个女人气息时后脊背僵住了。
  这款香水前几天才发布上市,国内根本就没得卖,针对人群是年轻活力的女性,是妩媚中带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席阮推开他,自己走到房间里将门反锁,黑洞样的房间里,只听到自己绝望的呼吸,绝望的心跳……
  那就是宁星辰宣战的讯息么,这么无声而嚣张的向她下挑战书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神奇的更新时间。。。。。
  撒花啊妹纸们 维妞其实很勤劳有木有 大家表嫌弃嘛tt
  ☆、37章
  37
  第二天一大早颜培云就感觉到家里的低气压了,早餐的粥里面的米还是夹生的,煎的鸡蛋糊得连蛋黄都看不到了。他没做声,默默的一个人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