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路雅南“啪”地搁下手里的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科的小刘叫了一声,“哎,雅南……”她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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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见有医生出来,就来了精神,上前一把揪住路雅南的衣襟,“快!你快给我重做报告去!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路雅南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是冷冷把自己的衣襟拽回来,走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身边,“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很清楚,男孩女孩又如何?你自己就是女人,你还要看着这个无赖丢孩子?”
  那女人不敢吱声,男人一听这话不对,又冲过来拽住路雅南不放,“臭婊~子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是无赖,你说谁丢孩子!”
  路雅南看着他那副令人作呕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你何止是无赖!一个男人,打自己老婆,只能说明他在外面混得猪狗不如,他唯一觉得能有尊严的事,就是打老婆。一个男人,重男轻女到要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男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女人强。你这种男人,畜生都不如,就是一无是处,没本事的窝、囊、废!”
  那男人被她字字见血地骂,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往路雅南脸上招呼去了。他一掌刚落下,那手腕就被人一把钳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一般,他还未来得及看个究竟,眼前就是白光一闪,瞬间满眼金星,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医院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打、打人了!”他刚叫出声,衣襟被人一扯,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他睁开痛到麻木的眼,却发现肿得视线都模糊了,只看见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对着他说,“你敢打她?!”
  他还未张口说出话,整个人又第二次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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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科通报批评。
  医生殴打病人,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医院的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这一点路翰飞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做错了。
  无论在任何时候,医生都不能去打病人,即便那个人该打。社会上的有些事就是这么的无奈,病患打医生,那是情急之下,一时不能控制,医生打病患,那就是没素质,没医德,没人品,总之能怎么贬低就这么贬低。
  好在是魏宏信先动手打的路雅南,路翰飞虽然打人,但也算情理之中,所以事情并未闹大,赔偿了魏宏信一笔钱,他也就作罢了。
  主任路振英通报批评时又一次严正声明,“我们这里是医院,你们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才,我们在这里,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动手打人!没错,有的患者也许情绪比较激动,说出过激的话,做出过激的行为,但是无论怎样,我们作为医疗工作者,我们要有自己的意志力,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如果一点委屈都不能受,那你们就趁早转行吧。因为我们背负生命的同时,更要背负指责,质疑,还有无法诉说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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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姐在下面叹了一句,“想我在儿科的时候,有个小孩血管太细,我一次没扎进去,那家长上来就给我把推了老远,后来啊,我扎针都有阴影了。”
  二二嗫嗫地说,“还好我没遇到啊……”
  芳姐看看她,“等着吧,早晚会遇到了。干咱们这行,这种事,跑不了,躲不过,只能忍。”
  “其实三路大夫干嘛要做医生呢……”二二不解,“我要是他,就在家乖乖做少爷了,反正路院长自己都不拿手术刀了,在家做做经营管理,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三路还年轻。”芳姐说,“但我相信,他以后会成为很出色的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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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后,路翰飞跟在大伯路振英后面,尾随到了办公室。
  “翰飞,你有话要说?”发现后面跟着个尾巴,路振英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
  “是。”路翰飞老实点头,“是关于通报批评的事……”
  “哦?”路振英问,“你不服?”
  “不是不是……”路翰飞急忙摇头,“我是想问……通报批评后,我还能做手术吗?”
  路振英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你被批评了,还想趁机休假不成?”
  “那不是!”一听这个,路翰飞就恢复了精神,“我被批评了,就该加班加点!谢谢大伯,我回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买了一袋子冬枣回来吃,嘎嘣脆啊啊,不知道有没有同学也喜欢吃冬枣呢?
  我知道,我这么一开场,你们肯定就说我话唠,其实我的每句话,都不是没关系的废话,我要说的吃,吃冬枣看三鹿打人,太帅了!嘎嘣脆啊!嘎嘎嘎~~~~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今天肯定有人说,哎呀今天没情节都是在过渡。。。我真是神算子一样的存在啊,摸下巴,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影响这一章是如此有深度有内涵啊!
  多么现实的社会问题啊!此文有么有瞬间高大上?我早说了,我一向是一个三观端正,品味高雅的作者,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在文里隐藏了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
  前天少的45个孩子,昨天回来了36个。。。还有9个呢,小本本记着呢~~~~都给我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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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18
  打人的路翰飞被扣了当月奖金,而被打的路雅南却被慰问了,只是她看着那些慰问品,只觉得心里憋得慌,愈发难受了。
  路翰飞心疼地看着她还有些肿的半边脸颊,“还疼吗?”
  “不疼了。”路雅南搁下消肿用的热鸡蛋,歪在床上不吭声。
  “不疼就好。”知道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呢,肯定憋屈大于疼痛。“三哥不是替你报仇了么,别难过了啊。”
  她翻了个身,抬眼看着坐在床边的路翰飞,有些好笑地说,“唔……打得人家下巴脱臼,自己被扣了奖金,赔了医药费还被通报批评。真是报的一手好仇啊……”
  “那不一样啊!”路翰飞扼腕,“别说扣一个月奖金,全年不拿都要打!这和钱无关,与尊严有关!”说着他凑过去问她,“小雅南,难道三哥出现的时候,你没有一丝惊喜?难道不觉得我的身形无比高大伟岸么?”
  “咳咳……”路雅南憋着笑咳了起来,怎么说呢,那时候的路翰飞撸起袖子,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时,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硬邦邦的胳膊比二哥纤弱白皙的手臂要可靠了那么几分,当然……只有那么一瞬。
  不过,不管这个家伙多么冲动又臭屁,有句话,她都要说——
  “谢谢你,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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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翰飞在半夜翻了个身,长臂压到了床的另一边,却空荡荡地落在了冰凉的被褥上。他一下就醒了。
  坐起身开灯一看,路雅南裹着毛毯窝在床边的懒人沙发,光洁的裸足从毯子下面探出,一个个白白嫩嫩的小脚趾蜷缩着,路翰飞知道,这是路雅南在想问题时的习惯——缩脚趾。
  她见路翰飞起身醒了,目光明显一动,却又飞快地移走不去看他。
  “小雅南……”路翰飞轻唤了她一声,她没应。他下床走过来,“关于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才会那么激动?”
  虽然她平日在自己面前专横不讲理,可是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公众场合,她向来是理智又谨慎,显得她高雅有气质。不是说她今天骂魏宏信不对,而是一般情况下,路雅南是不应该做出那样冲动的行为。
  除非魏宏信的行为,戳中了她神经的敏感点。
  路雅南似乎是真的有话想说,而这些话她不知道该和谁说。连她自己多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她除了刚来最初的时候,对路翰飞怀有一丝崇敬,后来两人就一路你争我斗,从没有一天安宁,可她心里的话,却好像只能和他说,才说得出口。
  不过她想了想,因为有些秘密,她怕别人知道了,就会不喜欢她,而路翰飞,她从来都想过要他喜欢自己,所以她不怕伪装的假面具崩塌,也不怕自己的女王形象折损。
  在他面前,路雅南就是抠脚丫,都觉得自然极了。
  “三哥,我好像没和你们说过我的身世吧……”
  “嗯?”路翰飞微微一愣,走到沙发边,拽过她的毯子,也窝了进去,“你的身世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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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领养路雅南的时候,是路翰飞跟着何晓风一起去的福利院,当时隔着教室外的玻璃窗,母亲指着屋里端坐着的七八个符合路家领养要求的女孩问他,“翰飞,你觉得哪个做你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