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_分卷阅读_37
  得想个法儿拖住他,等自己把御药房这笔银子捞到手,管他去死。
  想到此,低声道:“万岁爷隆恩,奴才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奈何奴才是个太监,万岁爷垂爱本不该辞,可奴才心里头怕……”
  皇上:“你怕什么?”
  林杏:“奴才怕太后娘娘知道要杖毙了奴才。”
  皇上脸色一变:“有朕护着你呢,怕什么。”
  林杏心说你护个屁,护着,老娘怎么挨了打,这男人哄人上床的伎俩,真是古今皆同,为了自己爽,什么话都敢往外扔,当老娘是好骗的啊,便又道:“再有,奴才也过不去自己这关……”
  林杏话一出口,皇上脸色一冷:“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伺候朕。”
  林杏心说,后宫有的是想伺候你的,你可去啊,上老娘这儿磨叽什么:“万岁爷误会了,奴才是想请万岁爷容奴才些时日,一个是,御药房奴才刚来,如果这几天就回去,别人不定怎么说呢,再一个,奴才的身子不好,前儿孙大人帮着奴才瞧过脉,说有些不足之症,只怕奴才身子弱,禁不住万岁爷这条真龙……”
  窗外的成贵身子一趔趄,差点儿栽院子里去,这小子真敢说啊,后宫娘娘们要是有这丫头的嘴,估摸也不至于不招万岁爷待见了。
  皇上低笑了一声,又见她低着脑袋,扭着衣裳角,灯光下越发可怜可爱,忍不住伸手把他揽在怀里:“不足之症?这个朕倒不知,不如这会儿宣孙济世来再给你瞧瞧,也好用药调理调理。”
  孙济世一来岂不漏了陷儿,之前自己未来月信,加之年纪幼小,发育不良,又是太监身份,从脉上不大好分男女,才敢让孙济世瞧脉,如今只要是个正经大夫,一搭自己的脉就辨出男女,忙道:“万岁爷这般招他来,奴才倒不如直接吊死的好,奴才只在暖阁里抄了几天心经,外头都传的不成样子,若万岁爷招孙大人给奴才瞧脉,还了得,奴才纵然不在乎名声,万岁爷却是我大齐天子,怎好留个宠信太监的名声,奴才万死也担当不起。”
  林杏这般一说,皇上心到底软了,摸了摸她的脸:“那小林子说,朕该拿你怎么办?”
  林杏:“万岁爷给奴才三个月,三个月后奴才一准回御前伺候。”
  林杏算着三个月怎么也该够了,把银子弄到手,跟刘玉远走高飞了,谁耐烦管这变态怎么想啊。
  皇上虽不满意,到底得了个准话儿,比昨儿晚上可强多了,尤其人如今就在自己怀里,这奴才别看有不足之症,身子倒软,抱在怀里跟没骨头似的,让他都有些舍不得撒手。
  略低头见她一双眼睛仿佛汪着水儿,微翘的鼻子下头是一张红润润的小嘴,微微有些嘟着,倒让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低声道:“你这一竿子支到了三个月后,朕总得先要点儿利息……”
  说着一低头噙住了那张小嘴,没等林杏反应过来,舌头已经探进了嘴里,林杏想推开他,却哪儿推得动,反倒给他按住了后脑,亲的更为彻底,而且,色,情非常,不用想也知道,这变态亲自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什么……
  成贵瞧见两人纠缠在一起影子,转过身来,却见刘玉仍抬头盯着窗子,不禁咳嗽了一声:“刘玉,咱们当奴才的,最要紧是会瞧眼色。”
  刘玉低下头:“奴才谢总管大人提点……”
  第49章 当破腹取子
  变态皇上走了,临走还瞧了瞧林杏有些红肿的小嘴,凭良心说,变态的水准不低,即便林杏都差点儿缴械投降。
  林杏从来都认为男人的魅力有百分之七十都在于床上的表现,床上表现出色,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显然,变态是个相当身经百战的选手,没怎么样呢,只亲了一下,就亲的林杏血脉喷张,女性的荷尔蒙空前兴奋,以至于热血汇聚而下,月信如决堤之水。
  送走了变态,林杏低头一看,果然裤腿儿上有点点血渍,亏了是晚上,要是白天没准就露馅了。
  换了裤子,收拾妥当,一抬头却见刘玉站在门口定定望着自己,一张俊脸隐在灯光中有些莫测:“你站在门边儿干什么,大晚上怪冷的。”
  刘玉没动,半天开口道:“你跟皇上也亲嘴了?”话里有浓浓的酸意,林杏这才后知后觉,这家伙吃醋了。
  林杏可是知道吃醋的男人,没什么道理可讲,耍赖打岔甜言蜜语最能混过去,想到此,光着脚就跳了下去,跑过去一窜挂到他身上。
  果然,刘玉下意识抱住她,看着她光裸的脚,皱了皱眉:“刚好些,也不知在意着,光着脚就地上跳,着了凉回头又该闹肚子疼。”
  林杏吃吃笑了起来:“我不是怕我家玉哥哥生气吗,一着急就忘了。”
  玉哥哥?刘玉低头看着她:“我记得之前你叫我死太监的。”
  呃……林杏目光闪了闪,圈住他的脖子:“那不是过去吗,现在我想叫你玉哥哥,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我再换一个,刘哥哥,刘玉哥哥,刘玉好哥哥……”
  刘玉俊脸微红,把她抱到炕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脚,低声道:“玉哥哥。”
  林杏嘴角翘了起来,好容易哄好了,却见他又盯着自己的嘴,生怕又想起刚才变态亲自己的事儿,闹脾气,凑了过去:“其实,除了玉哥哥,其他人我只当是被猪啃了。”
  饶是刘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张嘴最是能说,死人都能说活了,嘴上说被猪啃了,心里不定怎么想呢,刚我瞧着,你可没半分不乐意的样儿。”
  林杏看了他一会儿:“玉哥哥我当他是猪,可这头猪也是皇上,我要不虚与委蛇,这头猪一发飙,我的小命可就悬了,你说这种状况下,我是让闭着眼让猪啃一口还是宁死不屈呢。”
  刘玉哼了一声:“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去给你拿水漱口。”说着推开林杏出去了,不一会儿提了一个老大的铜壶进来,倒了一碗递给她。
  林杏没辙,漱就漱吧,可漱到第三碗的时候,林杏扛不住了,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刘玉:“再漱,我这嘴里可都秃噜皮了,差不多了吧。”
  见刘玉沉着脸不吭声,林杏眼珠转了转,放下碗,腻了过去:“玉哥哥,我倒是有个法子,比漱口有用多了,你既然这么在意,不如给我消消毒……”说着小嘴直接贴在刘玉唇上……
  林杏一直觉得刘玉是个好学生,可惜残了,要不是太监,好好教教,绝对是个出得厅堂,下的厨房,进的卧房的三优男。
  比起变态皇上霸道而充满色,情的吻,刘玉的吻温柔细致,也让林杏觉得舒服许多。
  两人亲一会儿,停一会儿,腻歪了半天,终于把刘玉哄高兴了,林杏也困的哈气连天。
  刘玉打热水给她泡了脚,才让她睡,林杏都睁不开眼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刘玉坐在炕边看了她许久,摸了摸她的眉眼儿,喃喃道:“明明一样的眉眼儿,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刘玉如今都想不起她之前的样子了,脑子里记着的,想着的,念着的,都是眼前这张脸,睡的时候文静了许多,有些女孩子样儿,醒了却机灵古怪,一肚子心眼儿,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谁都别想在她手里讨得便宜,是什么样儿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的性子,他实在想不出,却也不想去追究这些,对他来说,这样的她就是最好的。
  站起来把旁边染了血的裤子,拿出去洗了才回来,刚躺下睡着的小丫头一骨碌就靠近他怀里,手脚并用的攀着他,小嘴咕哝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刘玉微微低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闭上眼睡了,唇角微弯,绽开一个浅淡而幸福的笑容,煞是动人,只可惜只有窗外的月亮娘娘能瞧见了。
  林杏是睡了,皇上却睡不着,从御药房回了乾清宫,一想到亲小林子的事儿就浑身燥热。
  成贵端了茶进来,见万岁爷精神的很,不禁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安置了。”
  皇上挥挥手:“再等等。”
  成贵瞄着万岁爷的神色低声道:“万岁爷,好男风虽算不得什么大事,可万岁爷,到底还是阴阳相济方能得子,小林子再好,也是个奴才,万岁爷纵然喜欢他,也不能太过冷落后宫的娘娘们,况且,老奴着实有些不明白,万岁爷之前并无此好,怎么偏就对小林子这般上心。”
  皇上:“朕也想不明白,虽男风在大齐不算新鲜事儿,但朕倒不大喜欢,可朕虽然知道小林子是太监,却总不知不觉把她当成女子,尤其今儿,朕亲他的时候,并无半点不适,抱着她的身子,觉着比女子还要温软舒服,成贵,你说小林子会不会就是个丫头?”
  成贵愕然:“万岁爷,您这是太喜欢小林子之故,小林子十一进宫净身,内侍监有着详细的记档,万不会出错。”
  皇上叹了口气:“朕知道,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
  成贵心里倒活动了,万岁爷明明心里还是喜欢女子,或许自己可以找个人来分分万岁爷的注意力,小林子再好也是个太监 ,偶尔为之还说得过去,万岁爷要是真魔怔了,可是麻烦。
  再说,小林子明明昨儿还不乐意呢,今儿怎么就想通了,以自己对这小子的了解,这小子绝不是个一会儿一变的,主意正着呢,弄不好,这招儿使的就是拖字诀,不然,今儿晚上都亲上嘴了,哪还会以什么不足之症当借口,让万岁爷容他三个月。
  这不足之症,万岁爷信,自己可不信,她也不是童女,就是个太监,足不足有什么关系,难道三个月就能长成吗,更何况,他一个小太监,便长得再足,还能长出女子的东西来不成,着实可笑。
  故此,成贵疑心小林子不定惦记什么呢,而且,这小子太精,如今在宫里都混的风生水起,回头万岁爷再宠,这宫里还招的开他吗,不定怎么折腾呢,还得给万岁爷找人。
  这一想倒是想出了个人来,前儿储秀宫的秦嬷嬷领着新进宫的小宫女过来让自己过眼儿,倒是有一个,记得叫瑞儿的小宫女,生的细眉细眼,乍一看,有小林子几分秀气劲儿,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这打铁就得趁热,今儿万岁爷被小林子勾起了心思,这时候往跟前送人,没准就成了。
  想着,便悄悄退出暖阁,叫了个小太监过来在耳边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人就带到了侧殿,成贵瞧了一眼,穿的极为轻薄,跪在地上,冻得直打哆嗦:“奴婢瑞儿给总管大人请安。”
  “抬起头来,让咱家瞧瞧。”
  瑞儿不知是福是祸,心里着实害怕 ,哆嗦着抬起头,眼睛却不敢看成贵。
  成贵就着廊下的灯仔细端详了片刻,不免有些失望,一打眼,眉眼儿倒是有三四分像,可神韵却差得远了,记得自己头一次见小林子的时候,那小子可没说怕过,一双眼滴溜溜转悠着,瞅着就精神。
  不过三四分像,也难得了,再刻意收拾收拾,弄个五六分,说不准事儿就成了,好歹这是个丫头,承了万岁爷的宠,总比小林子强。
  想到此,便道:“多大了?”
  瑞儿抖着声儿道:“回大总管话,过了年就十四了。”她私下听嬷嬷们说过,宫里都不大喜欢用年纪太小的宫女,便刻意往上说了说。
  成贵点点头:“倒还算机灵,今儿就调你来乾清宫当值,你可愿意?”
  瑞儿惊喜的望着成贵:“奴,奴婢,愿,意,只,只是奴婢,规矩还未学的太明白,怕出错。”
  成贵笑了:“御前当差可出不得错,这么着,你既然规矩没学太好,不如今儿就先值夜吧,这个差事简单,小心听着万岁爷的动静便好,若要水,你便倒茶,若起夜,你便伺候着夜壶就成了。”
  瑞儿哪想自己忽然就交了这样的好运,忙跪下磕头:“奴婢谢大总管提携,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总管。”
  成贵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有没有造化,瞧你自己的了,咱家也不过是个引路的,自己机灵着点儿,比什么都强。”叫人领着她下去洗澡换衣裳。
  皇上给林杏勾起了心火,又不乐意招寝后宫嫔妃,夜里自然睡不踏实,成贵不敢掉以轻心,把瑞儿安置了进去,自己在外头守着。
  听着敲了三更鼓,里头有了响动,耳朵贴过去仔细听着,是起夜。
  跟瑞儿一起守夜的还有两个太监,听见动静,忙拢起了帐子,扶着万岁爷坐起来宽衣,瑞儿的差事是捧夜壶,这是成贵刻意安排的。
  寝殿只留了一盏犀角灯,灯光有些暗,皇上一开始还没注意,却一低头瞧见跪在地上捧着夜壶的瑞儿,目光闪了闪:“你是新来的?叫什么?”
  瑞儿不过是刚进宫的小宫女,男人都没见过几个,这一来乾清宫就是这阵仗,自然满脸羞红,头也不敢抬,捧着夜壶的手有些不自禁的抖:“奴,奴婢瑞儿,是乾清宫新来的守夜宫女。”
  皇上瞧了她几眼:“这么瞧着倒是像他。”这一想起小林子,就想起了今儿晚上的事儿,顿觉一股邪火儿窜了上来,挥挥手:“你们都下去,瑞儿留下伺候。”
  两个小太监应声退了出去,守夜的太监一出来,成贵又听了一会儿,听见动静,心知成了事儿,才放了心,暗道,这瑞儿倒是有些造化。
  一夜之间,瑞儿就从守夜宫女变成了御前的充衣,这充衣的品级在后宫里算最低的,却也是皇上的女人,就是给那些御前伺候得幸的宫女预备的,乾清宫里的奴才都称瑞充衣,算是一步登天了。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林杏耳朵里,刘玉把这事儿当个笑话说给她听,一边儿说着,还一边儿瞄着她。
  林杏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家伙是试探自己,这男人不管是不是残了,吃起醋来都不可理喻,就因变态亲了自己一回,刘玉就不时疑心自己喜欢皇上。
  林杏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态,毕竟皇上是这宫里唯一的男人,还是这个世界最有权有势的存在,加上刘玉本身的特殊情况,疑心自己也情有可原,只不过自己是真没把变态当回事儿。
  听刘玉说完,反而高兴了,一把搂住刘玉:“这下好了,有人顶包,变态皇上就不会再盯着我了,我跟孙济世越好了,明儿去生药局瞧瞧去。”
  刘玉一愣:“咱们能出宫?”
  林杏把手里的两个腰牌晃了晃:“如今我可是御药房大总管,去生药局勘察勘察生药采办的情况,有什么不成的,这事儿宜早不宜晚,既然孙济世应了,就得赶紧办,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咱们也逛逛去,话说我还没出去逛过呢。”
  刘玉有些踌躇:“你的身子……”
  林杏挥挥手:“好了。”
  刘玉更有些担心:“这才几天怎么就好了。”
  林杏笑了:“都四天了,放心吧,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快去准备,对了,一会儿你去顺子哪儿把我放在他哪儿的东西都拿过来,还有那些金锭子,明儿咱们先带些出去。”
  刘玉脸色一喜:“你真想出宫。”
  林杏白了他一眼:“那当然,在宫里待着跟坐大牢有什么区别,自然要出去的。”
  林杏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缠着刘玉问了许多无聊的问题,例如外头的房子都什么样儿,都有做什么买卖的,大街上有没有美人可看,有没有好吃的等等。
  好在刘玉耐心极好,她问什么就把自己知道的跟她说,不知道的就摇头,两人躺在被窝里,说了半宿才睡。
  一大早,刘玉倒是起来了,林杏却怎么也叫不起来,醒了也闭着眼耍赖,刘玉笑的不行,把她硬拖了起来,套了衣裳,洗了手脸,这才醒了盹儿,出宫奔着太医院去了。
  大齐的六部衙门大都在前门一带,太医院也一样,生药局虽隶属太医院,管事的却是礼部的人,林杏也弄不明白这种官员体制,倒是从孙济世的话音儿里听出来,生药局的管事张思成虽是礼部的人,张家却也是医药世家出身,本想进太医院却未过考核,便从礼部谋了生药局管事的差事。
  孙济世这老狐狸,绝不会平白无故跟自己说这么多废话,林杏仔细想了想,这个张思成肯定大有文章,这老狐狸即便给自己指路,都不会明说,生怕落一个捞好处的坏名头。
  林杏是理解不了孙济世这种清高的人,以她想清高就是矫情,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信谁还能清高的起来。
  前门大街还真比现代都热闹,逛着这里,林杏有种随时都会穿越的感觉,说实话,无论皇宫还是京城,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格局熟悉,人却陌生,有些像自己一个人忽然走进了古代的电影里,有时她自己都会错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现代活的恣意快活的林杏,还是背负诡异身世,活的异常憋屈的林兴。
  林杏觉得,林兴肯定也不是这个身体的真名,说起来,这丫头真够倒霉的,从生下来就是别人的工具,一天,一时,一会儿,都没为自己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