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宠记 第28节
  “嗯!”杜青慧点头,然后又去到赵氏怀里蹭了蹭,软软的喊了声,“娘。”
  赵氏更是心疼:“快随娘回去上药,好好与娘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杜青慧:“嗯!”
  当她们一道踏入府中时,杜老夫人派了人过来,又将她们一道喊去醉安堂。老夫人见姐妹俩,一个穿的奇奇怪怪,一个身上有伤,都是狼狈极了,便就对着杜青宁喝了起来:“这怎回事?这是如何疯如何野,才能变成这副模样?你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
  杜青宁知道老夫人逮到机会不说她两句就会不舒服,只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就低着头,由着她训了大串话,后来还是赵氏出声道:“老夫人,天色不早,我先带慧慧回去上药歇着。”
  老夫人瞧了瞧杜青慧额头上的伤,又数落了杜青宁几句,还是应下让她们都走了。
  杜青宁住前院,与赵氏母女同不了多少路,正是分开时,杜青慧突然跑过来问她:“四姐,你是如何得救的?”
  “这个说来话长。”杜青宁实在不愿再回忆起当时的危险处境,只道,“好在我后来逃到了千百庄,二公子救了我。”
  “二公子救了你?”杜青慧衣袖下的手不由握了起来,果然,她的不安是对的,所以她才不由想问问。
  “嗯。”杜青宁执起杜青慧的手拍了拍,“辛苦你了,赶紧去歇歇吧!”
  杜青慧垂了垂眸:“四姐也受惊了,早些睡。”
  “我知道。”
  杜青宁回到肆意轩,采秋就迎了过来,扁了扁嘴道:“姑娘,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赶紧去给我准备水,我要洗澡。”到了肆意轩,杜青宁才觉得最安心,困意也不由上来了。
  “好。”采秋应下后,又歪头瞧着杜青宁身上的衣服,问道,“姑娘这穿的什么玩意?”
  杜青宁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袍子,应道:“尼姑庵里的法衣,记得洗洗好生收起来,改日我送回去。”
  采秋闻言立刻睁大了眼:“姑娘想出家?”
  “你个傻丫头。”杜青宁将采秋往外推,“别问东问西,我累死了,快准备水去。”
  “哦!”采秋压下满心困惑出去了。
  采秋沿着回廊去到前头,踏下阶梯时,就见到一身雪青色长袍的杜栩负手缓缓朝前屋走去,她忙过去行礼:“三老爷。”
  杜栩仍眸视着前方,淡问:“姑娘还没歇息?”
  “没,奴婢这就去让人给姑娘准备洗澡水。”采秋不由偷偷瞧了瞧三老爷那张比往常要清冷不少的脸。
  “嗯!”杜栩没多问,进了自己的屋。
  采秋是个单纯的姑娘,只挠了挠头,就赶紧走了。
  累了一天,杜青宁踏入浴桶,就不由舒服的闭上了眼,这感觉让她恨不得在里头睡过去得了。
  采秋给她搓着背,道:“奴婢刚才见三老爷回来了。”
  “回来了?”杜青宁立刻睁开眼。
  “嗯!”采秋点了下头。
  杜青宁心里琢磨着是否该将今日的事情告诉爹,后来想了阵,决定还是作罢。她是初次遇到这种危险事,也不知爹得知能有多担心。
  沐浴罢,她便坐到桌子旁拿下自己的戒指,将上头的绿宝石给取下倒出戒指里头的短银针,并将搁在旁边准备好的药水给倒了些进去,再将绿宝石重新封死。
  这是爹给她的防身毒.药,只一点沾在人身上,便会中毒,若没解药,自然便会丧命。她没想要杀人,只单纯的想自保而已,她有解药,自是不会轻易让对方死。
  她想,这玩意比银针的作用能大不少。
  将戒指带回手指上,她想了下,便让采秋拿来纸笔,写了封信折起来道:“明日一早,你便将这封信交给裴世子。”
  “好。”采秋乖乖将信收起来,问道,“姑娘是要睡了吗?”
  “嗯!”杜青宁打了哈欠,一切既然安排妥当,她便也就放心了。
  虽是放心,心中的后怕感却没那么容易彻底消去,躺到床上好一会儿,她才真的彻底睡了过去。次日当她还在与周公相会时,采秋早早就拿信出门去了武平王府。
  采秋下马车,便刚好见到骑马从外头回来的阿柒。她不仅不知自家姑娘与裴世子的婚事为何被推了,还不知裴世子长什么样,更不知眼前人是裴世子的亲信,只过去就喊了声:“公子。”
  阿柒下马转头看着她。
  采秋瞧着眼前冷冰冰的男人,不由有些拘束:“你是武平王府里头的护卫?”
  阿柒上下打量眼前这清清秀秀,有些肉嘟嘟的姑娘,反问:“你有事?”
  采秋拿出手中信:“我是靖阳侯府四姑娘的贴身婢女,这是四姑娘给裴世子的信。”
  阿柒伸手:“给我!”
  采秋下意识就要递过去,后反应到什么,连忙又收了回去,戒备的看着他:“你还没说你是不是王府的护卫呢?”
  阿柒挑眉,多看了这傻乎乎的小姑娘一眼:“我是世子的亲信,你若不信,可以问门口的守卫。”
  采秋瞧了瞧门口的守卫,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忙跑过去直接将信递给守卫:“我是靖阳侯府四姑娘的贴身婢女,这是四姑娘的信,劳烦转交于世子。”
  守卫看了看采秋身后的阿柒,接收到阿柒的眼神示意,才将信接了过去。
  信已送到,采秋转身就走。
  阿柒环胸看着采秋的背影,也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后,便走到守卫跟前接过那封信进了府。
  阿柒到裴律跟前时,裴律正光着膀子上药。他那结实匀称的身上,尽是些杜建胜揍出来的瘀伤,瞧着怪触目惊心。
  阿柒过去递出信:“爷,这是杜四姑娘派人给您的信。”
  裴律抬眸看了那信一眼,直至药上好,才穿上衣服将信接了过去,缓缓打开。本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看到那信后,难得有了些变色。
  信的内容交代了两点,第一点自然是重中之重,她再次被刺客抓走差点丧命,并要他负责她的安危之事。
  第二点则是催他交还庚贴。
  信中话的语气不大好,足见她究竟有多不待见他。
  这让他不由想起之前她对自己的热情,仿若心里眼里都是他,前后没多日,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他将信递还给阿柒,道:“派足够的高手保护杜四姑娘,务必保证她的安危。”既是因他而起,她的安危确实该由他负责。
  阿柒:“是!”
  庄映儿进来恰巧就听到裴律的话,脸色一变,上前就质问:“表哥为何要保护她?”
  裴律抬眸看向她,见她气色并不是多好,便道:“好生养着身体,别动辄往这跑。”
  “我问你为何要派人保护杜四姑娘?她的生死与你何干?”庄映儿只觉自己受得委屈够多了,听到他的话,那种又慌又怒的感觉让她不由湿了眼眶。
  裴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不愿再与她吵闹,便直接起身道了句:“我去让祖母退还庚贴。”
  庄映儿闻言更是睁大了眼:“庚贴还未退?”
  裴律边走边道:“我也不知祖母未退。”
  庄映儿快步跑过去就拦住他,又问:“那你为何要派人保护她?”
  裴律越发觉得她不该无止境的这么下去,便沉了脸:“我做任何事都有我的分寸,你只是妹妹。”
  庄映儿固执的看着他:“我只是表妹。”
  裴律:“你若是想庚贴早些退还,就让开。”
  “可你为何要保护她?”庄映儿不由拉大了声音,她也不想老与他闹,可他的做法着实由不得她当做没事一样。
  裴律吩咐阿柒:“与她解释。”言罢便将她推开,迈步就走了。
  庄映儿含泪听着阿柒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后,心中怒气仍是无法消退,她讨厌表哥对她的态度,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他竟是仍旧不接纳于她。
  思前想后,她的脾气不由又上来,快步就跑了。
  裴律去到裴老夫人那里时,得知庚贴确实未退,其原由他大概也能猜得到,只是不点破,直接道出杜家催还庚贴之事。
  事已至此,裴老夫人知道拖下去也无意义,便只叹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祖母尽力了,只要你不会后悔便好。”
  裴律淡道:“不会。”
  最终裴老夫人将庚贴交给了他,让他自己还。他的速度的很快,当即就派人将庚贴送回了靖阳侯府。
  庚贴到靖阳侯府时,杜老夫人恰在正厅招待戊昌辛家来的侄孙辛士覃,乍一听到陆管家进来禀报说裴家将杜青宁的庚贴退了回来,自然诧异。
  她马上问道:“是武平王府退了四姑娘?”
  当下杜建胜也踏入正厅,乍一听到杜老夫人的话,立刻道:“什么武平王府退了阿宁?这是阿宁与裴世子事先说好的退婚,原因是他们都觉得不合适。”
  话罢他就向辛士覃作揖行礼:“表哥。”
  辛士覃马上抬手回礼:“表弟。”戊昌辛家为杜老夫人的娘家,辛士覃为杜老夫人长兄的长孙,也是年轻有为,早早便考取了功名,凭着出色的才能迅速直上,当下已是任戊昌知府。因今年戊昌灾祸不少,免不了要再回都述职,今日刚到,打算先在靖阳侯府过夜,明日入宫。
  杜老夫人还在因庚贴的退还震惊,又问杜建胜:“你快与祖母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杜建胜自然是不开心的,但也不好让四妹没脸,只又道:“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反正是四妹与裴世子一起私下决定退婚的。”
  杜老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暗暗冷哼,想来定是武平王府那头的人看透这丫头,才要退亲。
  本是逐渐消下去的心思,不由又从杜老夫人心里腾起。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杜青彤。
  杜青彤意识到祖母的目光,心觉不妙,不由抿起了嘴。
  后来果不其然,杜老夫人与杜建胜一起招待了辛士覃,安排其在侯府住下后,就将杜青宁唤了过来。
  杜老夫人见到眼前气色不错,不像是被退的杜青宁,默了默,问道:“你与裴世子为何会退婚?”
  杜青宁猜到庚贴是退回来恰巧被老夫人看见,心道裴律的速度还真快。
  她又怎会不知老夫人打的是什么心思,能如此多管闲事,怕是还在为杜青彤掂量着,便直接随意道:“没怎么回事,我看不上他了。”
  杜老夫人自然不信,拧起了眉,冷喝:“好好说话。”
  杜青宁无辜道:“阿宁说的实话啊!莫不是祖母还想将大姐许给裴世子?也罢,反正我已经不要他了。”
  杜老夫人闻言当即变了脸色。
  这丫头不要的,她替她的彤儿抢着要,这不是特地让他们祖孙俩没脸的?
  杜青彤也是冷下了脸。
  杜老夫人算是看透了这丫头,瞧着乖乖傻傻的,心眼可是不少,她没了耐心,喝道:“出去!”
  “哦!”杜青宁转身就走。
  看着自己厌恶的丫头越发嚣张的不将她放在眼里,杜老夫人的头不由又疼了,她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压下怒气吩咐申嬷嬷:“去打探打探,四姑娘与裴世子退婚的原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