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木头的诡异生长速度,郑钰铭和楚朝辉来这个时空第二个月就发觉了,两人不但发现木头成长缓慢,他们自己的新陈代谢速度也减缓,指甲和头发生长速度只有原时空的一半快,而别墅周围一起传送来的植物生长情况却相反,植物到了这里生长更加蓬勃,生长速度加快。比如原产北美洲的糖槭树,本来要十五年才可以用树汁制糖,但以现在的糖槭树的生长情况看,有九年树龄的五棵糖槭树不要一年就可以熬制枫糖。院子里水井旁的葡萄架上的葡萄,本来要到八月份才会成熟,可是现在七月初就可以吃到成熟的葡萄。院后的其他果树和温室里的蔬菜情况也一样,有些随便移栽到森林处,被郑钰铭认为可有可无的名贵花木,现在也长势喜人,那些花木中,有些是经不住低温,在低温下必死的植物,在天气温度升高后,竟然起死回生,生长得逍遥自在。
  郑楚两人找不到什么科学现象解释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太科学了,两人理解不了,不过两人一狗的身体都很健康,生长缓慢也就不算坏事,除了木头的雄心壮志受到打击,照这样的成长速度,它要想成为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还得耐心等上两三年。
  郑钰铭到井边清洗了一番,便带着寸步不离的木头去吃晚饭。霍氏兄妹和卫青等到郑楚两人动筷才捧起自己的饭碗,他们桌上的饭菜和郑楚两人桌子上的一样,郑楚两人的饭桌上只比这三个孩子多了瓶青庄高级米酒。
  奴隶们在享用晚饭时心情最舒心,郑钰铭和楚朝辉在星夜下对饮心情也最惬意,院子外不时传来的人声,三个孩子在饭桌上的细语声,远处森林里传来的夜莺鸣叫声,身上拂过的阵阵晚风,品味着抿进嘴里的香醇米酒,两人在这时感觉所有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三个孩子吃饭速度很快,等他们吃完丢下饭碗,苏妇马上上前把这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腾出地方让三人继续学习。
  “思中,把这盏灯也提过去。”郑钰铭不想孩子们以后成为近视眼,今天晚上月亮很圆,没有油灯也能看清饭桌上的酒菜。
  “是,大人!”霍思中对郑钰铭的指示执行起来从不打滞。霍思中把灯放到桌子后,卫青都没发觉桌上多了盏灯,他正对着一道数学题抓耳挠腮。卫青是三个孩子中最聪明的,可是学起知识来却是学得最差的一个,卫青情愿加重训练,都不愿意安安静静坐着写字算数,可郑楚两人都非常关注他们的学习进展,卫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和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奋战。
  院门被敲响了,苏妇把不锈钢门上的小门打开,范津提着一挂野味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来别墅的不是管事就是范津,管事是有事汇报,范津是来进修。
  范津带来的是奴隶们清理好的野肉,让苏妇放到木桶里挂到井中,井中温度清凉,生肉放到明天做菜不会有异味。
  “来喝一杯!”楚朝辉招呼范津,自范津从他这里明白了什么叫思想教育,马上在课堂对着孩子们实行,当然,那种思想是范津自己总结的思想。
  “谢谢大人!”范津大喜,吃喝是小事,两位大人对他的这种举动,表明的是器重。
  郑钰铭看着态度恭谨的范津有种别样喜感,这个只认识百字的口技艺人,两个多月功夫,就从一个流放犯人变成了山谷中的灵魂工程师,山谷中奴隶们,见到范津都会尊称一声‘老师’,他们没有文化却非常尊重授业解惑者。范津从被任命为老师那天起,就像打了鸡血般亢奋,自学起来非常拼命。
  楚朝辉一边喝着酒,一边跟范津闲聊。范津到过很多吴国贵族家里表演技艺,他对吴国上层阶层的情况有点了解。郑楚两人想了解吴王庭的各势力情况,范津能提供许多有用消息。
  “如今王庭分成两派,一方是以骠骑大将军为首,一方是以姜大夫为首,王都百姓不喜姜大夫。”
  “为什么百姓会不喜姜大夫?你觉得谁好谁坏?”郑钰铭有了兴趣。
  “姜大夫靠献美人才有今天权势,是佞臣,骠骑大将军这派是忠臣。”范津撇嘴,他心里瞧不起姜姓卿大夫。人们总是看不起用宝物和女人博取君王宠信的大臣。
  “我怎么觉得是老势力和新势力在斗争。”郑钰铭摇了摇头。
  “都是利益之争。”楚朝辉听出了两派之争的实质,看来是姜姓卿大夫在王庭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世家的利益,有利益冲突才会起纷争,如果骠骑大将军觉得姜大夫献美人就是佞臣,要除奸,早十年前干什么去了,那时的漪姬没有独宠,扳倒姜大夫不要太容易。十年前没有站到太子昭那边,十年后才站,必是姜大夫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
  郑钰铭和楚朝辉这两句讨论说的都是普通话,范津听不明白,他眯眼观察自己的两位主人,只觉得眼前的两个人脸上表情相似,神态一致,范津有种融入不进的感觉。
  山谷中到了晚上十点后,已经听不到一点人声,看不到一丝灯光,人们都已经回屋上床睡觉。郑钰铭和楚朝辉没有睡在在二楼卧室,而是在三层阁楼前的大阳台铺了张夏席,这里风最大,躺在这里睡觉不会出汗,在旁点上两盘蚊香也没有蚊虫叮咬,最近几天,郑钰铭和楚朝辉都是睡在这里。
  “朝辉,我们可以把山谷建成真正的世外桃源吗?”郑裕铭是闭着眼睛说话的。
  “什么样的世外桃源?”楚朝辉侧身在躺在郑裕铭身旁,贪婪地看着月光下的郑钰铭。十八、九岁的郑钰铭外貌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有着种特别魅力。
  “没有饥饿,没有特权,民主、自由,我这样想是不是异想天开了?”郑钰铭轻声笑了下:“我原来准备写一篇yy小说,就是让主角穿到古代去建立一个梦想中的国家,没想到小说没写,自己却真来了。”
  到了这里,郑钰铭才发觉,什么理想在生存面前都是空白,他和楚朝辉运气好,遇到的是公子光这样仁厚的贵族,有了公子光的庇护,才能让山谷快速发展,不然凭着偷偷摸摸做生意和买奴隶,山谷和南埠不会在四个多月里就初具规模。
  “实力够大,我们管辖之下就能有你的世外桃源。钰铭,你的理想不一定不会实现。”
  楚朝辉抓住郑钰铭的一只手轻轻握了一下。
  郑钰铭睁开眼,只见楚朝辉眼睛低垂,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朝辉,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楚朝辉放开郑钰铭的手,抬眼看住,嘴角微扬:“我的理想就是理直气壮地活着。”说道这里楚朝辉停顿了一下。“和我所爱的人生活在你所说的世外桃源。”
  “哈哈!”郑钰铭开心得笑起来。
  “你笑什么?”楚朝辉楞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要做汉武帝呢。”郑钰铭心里一直有种担心,他怕山谷发展到一定时候,楚朝辉会用山谷的力量去争霸天下,郑钰铭对君主制没好感,他骨子里是个民主主义者。
  “不!我没那野心,刚来时只想好好活着,现在嘛...”楚朝辉咽下了后半句。
  “现在想怎么样?”郑钰铭翻过身面向楚朝辉追问。
  “现在么...”楚朝辉眼睛里有着亮光:“现在更想好好活下去!”
  “...”郑钰铭全神贯注等着楚朝辉的雄心壮志,没想到听到的是这句好没有远大志向的话。“你还不如我有理想!”
  “哈哈!我的理想从来是最实际!”楚朝辉看着撇嘴的郑钰铭,发出阵阵朗笑。
  能过有自由尊严的生活,能拥有心爱的爱人,恰是很多人的梦想。
  第 34 章
  谈了理想后的郑钰铭晚上睡觉睡得很香甜,当东方天际有丝白光露出时,他还是马上醒来了。夏席上只有他一个人躺着,摸摸身边的竹席,上面还有点余温,楚朝辉才刚刚离开。
  郑钰铭将蚊香掐灭,把竹席卷好放进阁楼,到二楼洗脸刷牙,换上一套南埠棉布做成的夏衣下楼。别墅卫生间排泄系统可以使用,只是没有自来水,洗刷使用的水是井水,郑钰铭和楚朝辉每天上楼都会带上一桶,一半用来冲马桶,一半用来清洗。
  今天早上来找郑钰铭汇报工作的管事很少,在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跳出时,郑钰铭和霍思中就骑马离开山谷去了南埠。到达南埠,郑钰铭口袋中的手表时针刚刚指向六点。夏天衣服穿得太少,郑钰铭的手表没有再戴在手腕上,而是放在衣兜里面,需要知道时间便拿出来看一下。习惯使然,郑钰铭还是喜欢用原时空的二十四小时计时,只不过和村人说起时辰时再换算一下。
  南埠这个村子没有变成郑楚二人的属地前,村人就很勤劳,如今换了主人,村人更加勤劳。原来的勤劳是为了不饿死,如今的勤劳是为了日子过得更好。
  五月份大小麦收割后,郑楚两人没有收取任何赋税,村人们收到的粮食已经够他们温饱。村子中开了纺织厂、砖窑厂、陶器厂,铁厂和木器厂,这许多厂都需要工人,报酬都很优厚,特别是到纺织厂工作的妇女,一个月的收入达到了五金,光凭这份工资就可以养活一家大小。一个家庭只要有一人到厂里打工赚工资,就可以购买以前不能奢望的物品。特别是砖窑厂烧制出砖瓦后,村人全希望能把自家住房改建成宽敞高大牢固的砖瓦房。
  南埠村老人孩子全部算在里面,整个村子也没有2000千人,符合进厂的劳动力只有八百多人,这几个初具雏形的厂招收了四百多人,剩下的四百多劳动力料理二千多亩农田就显得很吃力,何况码头那里还需要大量的苦力,如今的南埠码头运输量比两个月前翻了三倍,外地来南埠的商人每月都在增加。南埠只是发展了三、四个月,就面临劳力缺口。
  田虎田豹在三月初就来南埠打工,开始是修建水利,水利修建好后,参加了砖窑厂建设,南埠村给他们的报酬就是吃饱再带回一天口粮,田虎田豹一家靠着这份苦工捱过了春夏的青黄不接。
  达城地区在四五月份下了好几场雨,缓减了当地的旱情,如果后坡的地主是郑楚这样看不上那点赋税的封主,地里的收成还是能让田虎田豹一家大小糊口。可是那地主去年无奈随着蔚山君减了赋税,自觉损失不小,今年因为收成不错,蔚山君没有减赋,这地主当然不肯主动牺牲自家利益,后坡村的赋税随即恢复到往年水准。后坡村的村民交完粮食后,只有五分之一的村民家中的余粮,可以捱到下半年粮食收获。
  有着后顾之忧的田家兄弟继续在南埠打工挣粮,后坡许多青壮年也逐渐跟到南埠务劳。郑钰铭很乐见这种状况。春粮收获后,达城的奴隶市场货源剧减,各地流民只要有口饭吃,谁都不想离开故土卖身为奴,南埠和山谷将面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有周围村庄的青壮年涌入,正好补充了南埠发展中的劳力缺陷。
  为了吸引后坡村村民来南埠打工,郑钰铭给他们制定了薪水标准,在码头做搬运工,一个月可以有3、4金的收入,在其他地方打工,每月收入不会低于2金。至于薪水最高的纺织厂,郑钰铭没有使用南埠村外的女工,一是纺织技术要保密,二是纺织厂规模还不是太大,南埠自己村中的妇女都没法全部安置进去,许多没有被纺织厂录用的妇女,三天两头跑到吴大家找吴大的妻子请求进厂。
  吴大的妻子如今是纺织厂的主管。吴妻从郑钰铭那里得知两个月后纺织厂将会扩厂,到那时南埠村所有的妇女进厂都不能满足生产需要,当即对上门请求的妇女们打了包票,保证这些妇女两个月以后也能每月也挣上五金,成为家里只管上班,什么家务都可以不做的纺织工。纺织女工在厂里的时间长达十二小时,其中只有半个小时是吃饭休息时间,其余十一个半小时都必须扑在机器上。纺织女工回家很累,因为她们的高收入,这些女工下班后,家里人啥都不要她们动手,到家可以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待遇。
  郑钰铭暂时把办公地点设在纺织厂内,纺织厂外围已经建起高墙阻隔,从村子去纺织厂,必须沿着码头堤岸往南走,郑钰铭和霍思中骑着两匹花白马路过码头时,码头已经有船只在卸货,田家堂兄弟正在那里扛着草袋。草袋里装着棉花和麻丝,是纺织厂需要的原料。
  “大人早!”田虎看到郑钰铭的花白马骑了过来,马上把草袋放到地上后行礼。因为这两位善人,他的母亲没有送山,家里一家大小可以吃得饱饱,心存感激的田虎,只要见到郑钰铭,总要抢到面前行礼。
  “早,田虎!”郑钰铭朝着这个后坡青年点头,后坡走到南埠要一个多小时,这个田虎和他的堂弟田豹,每天天不亮就往南埠码头赶,收工后顶着月亮回去,每天的中午饭是家中老母做的干粮。看着这样肯吃苦耐劳的年轻人,谁也想不到他们曾铤而走险去干抢劫。
  “大人!”站在岸边监督苦力搬运的船主急忙走了过来。“大人请留步!”
  “齐东家,什么事?”郑钰铭勒住马缰绳,他认识这位船主。
  这位船主是楚国人,是个棉布贩子,靠从达城购买青布回楚销售赚取差价为生,自从吴牧垄断了南埠对楚国的布帛生意后,他的青布贩卖生意就一落千丈,相对于同样价钱的优质南埠布,楚国人谁都会弃青布选择南埠布。这位小贩子的贩布生意就此到头。
  “大人,楚地棉麻涨价了,再涨下去,小人就不能再为大人购买棉麻了。”齐姓船主满脸愁苦,贩布之路断绝后,他看到吴牧每次从楚回来都载着满满的棉麻原料,打听了两地的棉麻价格后,齐姓商人大喜,按楚和吴地的棉麻差价,回楚国收购棉麻卖给南埠比他贩卖青布利润都大,这消息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红红火火的棉麻原材料生意才做了两个月,楚地棉麻就在这半个月里涨了五分之一,这样的涨法,快把棉麻原材料的利润空间涨没了。
  “最近棉麻涨得很凶吗?”有楚国的棉麻供应纺织厂生产后,郑钰铭便停止在达城收购,让达城的棉麻价格回复到原来位置。郑钰铭不想刺激达城农民去耕种棉花和亚麻。
  “现在是很凶,等新棉麻上来,价格也不会跌落到原来位置。”楚地的棉花因为纺织技术原因,种植面积不多,倒是亚麻种植广泛一点。
  “楚地这次涨的价由织厂承担,你以后还是为南埠收购棉麻原料,南埠不会让你吃亏。”郑钰铭沉思了一会,果断提高了收购价,楚国棉麻涨价不是坏事,看到种植棉麻收益很大,楚地就会扩大种植面积,这局面是郑钰铭乐于见到的。南埠布利润逆天,原材料翻两番都没事。
  “谢谢大人!小的一定多为大人收购原料。”齐姓船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利润又回来了。
  坐落在南埠村子北部的纺织厂,是临河而建,这条小河源头是山谷的南山,小河水流湍急,从南向北流到南埠并入长河。纺织厂有五座大水车,有十几间泥厂房,泥厂房内摆满纺织机和提花机,女工们每天六点就来上工。到了冬季,女工们的工作时间会缩短两个小时。冬夏两季不同的工时,是这个时空没有廉价照明决定的。纺织厂开不了夜班。
  泥厂房不远的空地,已经打了两排地基,那里将盖上高大的砖瓦房,以后的纺织车间挪到砖瓦房内。厂房外的围墙是用青砖砌造,郑钰铭码算到以后要扩建,围墙围圈的面积很大。
  南埠村除了纺织厂的围墙是青砖砌造,其他用到砖瓦的只有铁厂和木厂,郑钰铭自己在纺织厂的办公处还是泥屋。纺织厂的办公地点只是临时,村子中央,吴大已经组织人手给郑楚两人建造府邸,估计到秋粮收割时,郑楚两人在南埠的知事府就可以落成。
  听到马蹄声,吴大家的家仆彭夫从传达室跑出来给郑钰铭开大门。女工六点进了厂房后,纺织厂大门就会紧闭。
  纺织厂是南埠最重要的发财工具,晚上村子里派了五个人在厂里值班巡逻,吴大更是把家仆彭氏夫妻派来把门。
  “二弟,来喝口绿豆汤。”吴大的妻子笑眯眯的站在办公处朝着郑钰铭招手,她身边的吴沣从母亲身后探着脑袋朝着郑钰铭腼腆笑了一下,便走出来行礼:“叔叔!”
  “多谢大嫂!”郑钰铭接过吴妻手中的绿豆汤一饮而尽,顺手拍了拍吴沣,吴沣天天跟着母亲来纺织厂,郑钰铭有余暇时就指点下吴沣识字学算。“大哥呢?”郑钰铭把空碗递给彭妇。
  “你大哥一大早便去砖窑厂盯着出砖了。”吴妻一边回答郑钰铭,一边给郑钰铭泡了碗麦茶。吴大对自己两个结拜弟兄的府邸建造很上心。
  认识吴氏夫妻已经五个月了,到今天郑钰铭都不知道吴妻姓什么叫什么,这时空的许多人往往只有姓,没有名。如公孙匠,只有姓,因为行业是匠人,才有名字叫匠。而女人,大都在家里从父姓,到夫家从夫姓。
  吴妻不识字,却懂数,记忆也超强,管理起纺织厂来井井有条。纺织厂工人人数最多的,管理却是几个厂中最好,吴妻对于郑钰铭来说,是意外的管理人材。
  “大哥也不要太劳累,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不要什么事都亲身亲为。”吴大和妻子比起来,就只能做商人,做不得企管,他太喜欢大事小事一起抓了。
  “你哥哥如今觉得浑身有劲。”吴妻想起自己老公,不由抿嘴一笑。吴大每天睡觉前,都要和妻子嘀咕一下家里的收入。吴大在南埠几个厂里都占着股份,如今的纺织厂一个月利润有8、9万金,吴大可以分得百分之三,那就是每个月有二千多金收入。一个月就是吴大以前十年的收益。
  “以后送到厂里的棉麻原料都提价五分之一。”徐船主马上会送货来厂,郑钰铭连忙告诉吴妻收购价已经提高。
  “还是只收购吴国之外的原料吗?”吴妻看着郑钰铭欲言又止。
  “是的,达城周围的棉麻原料一律不收。”郑钰铭点点头。
  “二弟,为什么情愿高价收购外地的棉麻,不收达城的?”要照吴妻的想法,布帛如此赚钱,南埠村子就应该全部改种棉麻。
  “如今总是有荒灾,我们得先顾着肚子。”纺织是很赚钱,但是刺激得达城都去种棉麻,不种粮食就不妙了,要有什么战争或者是周围产粮地区大荒,没有粮食的达城只会是第一个崩溃的地方。
  “哦,这样啊!”吴妻低头沉思。她有点明白了,但更多的还是不明白。
  第 35 章
  奴隶兵们被楚朝辉带队强训了一上午,到中午时终于可以坐在山谷的防护林树荫下休息。这里所说的防护林其实就是原来的原始森林树木。
  郑楚两人准备把山谷中的树木砍伐光,将森林变成田地和生活区,只在西部靠近长河的地方留了一排树木。
  这些树木一是可固水土,二是可以阻挡长河中行使木船看向山谷的视线。不过为了山坡水土不流失,周围山坡上的树木不能砍伐,只准许在山坡上砍割树枝野草当柴火。
  山谷中一些上千年的古树没有被锯掉,这些要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拢的大树,存活到现在相当不容易,留着当风景树最佳。至于上百年的树木,除了特别珍稀的,其他大树都被砍伐,山谷中有三分之一的大树是这样长的树龄,如果都保留下来,山谷根本就没法开发了。
  防护林向东方向已经砍伐出好大一块空地,树根还没有被刨掉,空地上的石头还没有被清理,要到明年这里才会变成耕地。空地边缘,有两百多人在锯树倒树,这两百多人,有一百多人是大壮带领的农奴,另外三四十个是工匠处的木匠。
  农事部的奴隶在农闲时,都要在木匠的带领下做伐木工人。水稻地里的杂草已经拔得差不多,大壮留了一些人在稻田喷洒醋液,其他奴隶都被带到西部伐木。
  因为今天山谷码头会有装运铁矿石的木船停靠,大壮干一会活就会停下,透过通往码头的小路瞭望长河。南蛮部落的木船来了后,大壮要组织人手把铁矿石从船上卸到岸上再运回山谷。
  大壮木船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训练结束的士兵,看着坐在树荫下休息的士兵,大壮挥手让奴隶和木匠也停下休息,看地上的影子,山谷中送午饭骡车快来了。
  西部伐木工作地距离山谷别墅路程较远,徒步回去要一个小时,在这里工作的奴隶都不回山谷用午餐,他们的午餐会由妇女们驾着骡车送来,山谷中为了运输方便,买了十几辆骡车,又为了耕地,从周围国家购买了七八头黄牛,这些黄牛套上车辕,也可以运输货物。
  达城的骡车好卖,黄牛却很紧缺,买黄牛要到南蛮和楚国购买。楚国的黄牛是家养,买回套上轭就可以犁地,南蛮的黄牛是野生,拉车和犁地只能买被部落人捕捉到的小黄牛,这些买回的小黄牛得训练段时间才可以上轭犁地、拉车。
  奴隶们刚停下手中的活休息,横贯山谷的道路东面驶来了一队车辆,车辆上有木桶和木框,木桶装的饭和菜,木框里放的是木碗和筷子。厨房妇女们送饭来了。
  远远看到车队驶来,伐木奴隶和士兵奴隶都从地上爬起,发出一阵阵欢呼。士兵这几天的饭菜一样是由山谷厨房送来,等到兵营可以使用,士兵奴隶们就不需要山谷厨房为他们送饭,他们会有专门的厨师。
  车队在伐木奴隶身边停下,其中两辆骡车继续往防护林方向驶来,士兵和伐木工的午饭不一样,士兵训练体能消耗大,他们的饭菜比伐木工丰富。
  不管是伐木的奴隶,还是当兵的奴隶,一个个领了餐具便到木桶处排队,负责分饭的妇女给他们打上粟饭和菜,打了饭菜的奴隶再到另个木桶处舀点汤。排队是奴隶刚进山谷的必修课。
  打了饭的奴隶们在树荫下找个木桩坐下便甩膀大吃,今天不但菜里有好多肉,汤里也有,甚至还有许多肉骨头。这个时空的人们除了贵族,普遍都是两餐,到了山谷后,两餐改成了三餐。奴隶们现在即使每天可以多吃一餐,每餐的饭量依然没有减少一点。不过多吃的一餐好处很快在奴隶们身上体现,奴隶脸上不再有菜色,身体不再是脱光衣服只见肋条,而是开始长肌肉,每个人的抵抗力强了,生病少了,力气大了,有些不满二十的奴隶还长高了许多。
  大壮端着饭走到士兵处寻找到二子。两人找了块有树荫的木桩坐下。
  “二子,还是你好,当了护卫可以吃许多肉。”大壮看着二子碗里的大块野猪肉羡慕,他的碗里就只有几块小野鸡肉,不像二子碗里的肉有饭多。
  “当兵比干活流的汗都多,你看看我的上衣。”二子的短上衣已经脱下搭在肩膀,布上衣上泛着白色的盐霜。二子边说边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肥肉给大壮,没有油水的人们喜欢吃肥肉,二子是把碗里最好的肉夹给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