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游戏 第23节
  萧雨歇接受任务,她需要去草原村的图书馆借一本名叫《探索,发现,人类的遗迹》的书,这本书在所有草原村都能找到,这就意味着,她需要等到草原村通关副本才能拿到这本书。
  这一等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她不死心地又问了问其它方法,得到否定的回复,只好叹了口气,准备去村长家先把其中一样东西鉴定出来。
  “你要鉴定这个钥匙扣?”村长和颜悦色地说,“十个金币。”
  萧雨歇忍痛将她的积蓄交给对方,这样一来,她就只有三个金币了。
  一阵白光从钥匙扣上闪过,这串铁做的钥匙串仿佛换了材料似的,银光闪闪,她拿起生命的钥匙,果不其然,浮现出它的属性[生命的钥匙]:异度空间中,你拥有一次完全复活的机会,死亡自动使用。
  果然是它,生命的钥匙,埃及传说中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东西,这是她这一世搜集到的第一个复活道具。复活道具五花八门,生命树的汁液,npc的任务奖励,黑市商人偶尔刷新的复活草等等,在前世后期,基本上能活到那时候的玩家或多或少都拥有过一件复活道具,但萧雨歇没有,相反,她获得的所有复活道具全都卖给npc了。
  因为一旦相信自己能复活,潜意识里就会蔑视各种潜在危险——反正劳资能复活。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她能活到末日最后,凭的全是小心谨慎,复活道具的存在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送给别人吧,萧雨歇漫无边际地想,现在她也是有队友的人了,这件复活道具不必卖给npc,干脆送给杨护、叶云轻和沈然吧,只是项链和钥匙扣还好,耳坠的话,他们会戴吗?
  耳坠是终极boss掉落的物品,如果她猜的不错,一对耳坠,两把生命的钥匙,应该有两次复活的机会。
  希望小五小七和张诚猜到自己放弃的东西是什么后不要后悔。
  她从异度空间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倒,立刻陷入深深的睡梦中。
  第29章 风雨欲来1
  最近很多事都不对劲。
  六十五岁高龄的邹文彬戴上自己的老花镜,坐在四合院中央,翻着最近送过来的报纸,新闻头条照例一片太平,但他却从中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年过花甲,当过兵,打过炮,杀过人,种过地,而今子孙满堂,遍布全国各地,他的老伴两年前去世,就一个孙女陪着自己,经历的大事多了,觉察危险就像他的本能一样。
  曾经院子里有一颗玉兰树,他一天早上醒来,望着垂垂欲坠的玉兰花,只觉胆战心惊,坐立不安,晚上睡都睡不安稳,无奈只得请建筑队将这颗玉兰树连根挖走,挖走的那天,他还落了泪,这颗玉兰树陪伴他近十年了,就跟老朋友似的,每次看到它,心里都说不出的亲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那亲切竟变成了恐惧,让他不得不将恐惧的源头送走。
  还有,他孙女养过一只猫,波斯猫,好像是进口的,特别贵,毛色白,爪子干净,喜欢蹭他的裤腿,摸一摸毛,就能让猫咪舒服得直打呼噜,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吧,他照常摸了猫咪一把,结果差点被它的爪子划伤,还好他人虽然老,但锻炼得好,动作比一般年轻人还敏捷,一下子避过去,出了一身冷汗,那速度、那利爪,绝对不是他孙女养的猫咪,孙女就在院门口将这段看在眼里,吓坏了,当场就叫宠物店的人把猫咪带走,猫走的时候,还划伤了好几个宠物店员工,老板好说歹说,才没叫孙女把宠物店的事说出去。
  这两件事也就算了,最诡异的是第三件事,孙女谈了个男朋友,领上门的那天,他坐得离那人远远的,也不是孙女被抢走的感觉,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忌惮和敌意,上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在鸭绿江和岛国鬼子打仗的时候,邹文彬怎么都想不明白了,人家男朋友是正正经经的华国人,他怎么跟见了岛国鬼子似的,只想拿起枪把对方射个窟窿呢?
  孙女也是个孝顺的,见他拼命皱眉头,离自己起码三米远,也不强求,没过几天就找借口分手了,这是有原因的,七八年前,他就觉得自家小儿子的女朋友不是个好的,后来果然,人家在外面用自己的身体换取金钱,看上小儿子是个老实人,这事一揭露开,左邻右舍都在夸他眼力好,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许多,反正在家人眼里,他的感觉绝对出不了错。
  可不是嘛,在玉兰树移走一周后,政府便下令清除帝都所有乔木和寄生植物,国家斩钉截铁要做什么的时候,那执行力度相当的大,政策发布当天,所有乔木和各类寄生植物被清理一空,甚至还有物业来检查家里有没有绿植。
  猫咪送走不到一个月,帝都又颁布新法令,一种新型病毒能通过动物传染。动物园、宠物店里的一切动物被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家里的宠物都被回收,有的人宁死不交宠物,直接被铐上手铐以妨碍治安的罪名带走,现在人都不知道出来了没,宠物自然也保不住了。
  另外养鸡场、养猪场等养殖场暂时还没关闭,但据小道消息称,有军队驻守在养殖场附近,股市里所有关于动物的股票都在急速下降,股市动荡不安,而政府却没说什么时候才能解除戒严,全城人心惶惶,每个家里都浇了一遍又一遍驱蚊水——蚊子、蟑螂也是动物啊。
  他最近所做的两件事都得到了印证,孙女和隔壁邻居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既然他说孙女的男朋友有鬼,那肯定有鬼,妥妥的,只是最近这几周,他都不怎么爱去公园下棋,因为路上要经过一条人流量挺大的街道,老实说,走在里面浑身不舒服,好像旁边的人都是刺猬一样,孙女的学校不知怎么暂时停课,她和朋友本来想去外面玩玩散心,可是帝都戒严,据小道消息称,能出不能进,孙女一听害怕了,只得乖乖呆在家里。
  “多买点粮食回来吧,”邹文彬翻着报纸,皱紧眉头,最近报纸上的言论,让他想起当年sars的时候,仿佛也是这样的套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叫着孙女的名字,“彤彤,你去最近的小卖部买点大米和水回来。”
  “哎,”邹彤彤从院子里走进来,她扎一个高马尾,穿着运动服,方才她在院子里跑步,她一向喜欢健身,自从爷爷说健身房怪怪的,连公园都不去了,她也陪着爷爷闷在家里,在院子里跑一跑就当健身了,话说木兰树被挪走后,院子里倒是空旷了不少。
  “买多久的?”她取出钱包里的人民币,问爷爷,“米不够吃了?”
  “囤着,”邹文彬眉间的皱纹简直可以夹死苍蝇,“这风向不对啊,你去买三个月的吧,还有罐头和水,附近倒是有个水井,”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自言自语,“藏水安不安全啊,狡兔三窟,不行,不能只藏在这,”他扬起声线问自家孙女,“我记得,咱们帝都还有套房子?”
  “是,这不是出租了嘛,”邹彤彤的脸色也跟着紧绷起来,“爷爷你要过去看看吗?”
  “不用了,”邹文彬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报纸,“你去再租个房子,拿到钥匙,把买到的食物分成三份,一份拿回来,一份藏在租的房子里,一份放在我们出租屋里,能办吗?”
  “好,”邹彤彤应了一声,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到刚搬进对面的一户人家,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从一台车上下来,其中一个还戴着墨镜和口罩,她就瞟了一眼,急急忙忙去停车场准备爷爷交代的东西,穿过他们的时候隐约听见那戴着墨镜的男人说,“左右的院子我都买下来了……”
  有钱人啊,邹彤彤在心底感叹一声。
  其实这几天因为政府法令的变动,就算爷爷不说,她也有种不详的预感,清扫乔木和藤蔓,送走动物,一项项都不是正常社会做的事,为什么政府要清扫这些东西?唯一的可能是,它们已经变得不安全了。
  网上有许许多多谈论这些法令的帖子,她随便瞄了几眼便足以让她心惶失措,所谓高手在民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政府虽然大量清理这些帖子和言论,但每过几秒就会有新帖子出现,很显然,政府自身都自顾不暇了。
  邹彤彤收回念头,不再瞎想,拉上手刹,发动车子,最近租房的人越来越多,租金越来越贵,想要一天之内找到合适的房子无异于天方夜谭,她把买到的粮食和水藏在自家出租房里——离院子两站地铁的距离,而后联系人脉广的同学,爷爷说不用管多少钱,先租半年,她就在附近大学找了栋教职工小公寓,学生放假了,学校空空荡荡,三个地点形成一个三角形。
  傍晚,当她带着水和食物回到爷爷院子时,碰见刚搬进来的邻居正在拜访,那名女孩大概一米六五左右,长着一副娃娃脸,看起来就像高中生,她身后没戴墨镜的男人举手投足有股书卷味,说话很文雅,一看就是从事文字工作的。至于那依然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邹彤彤隐约觉得他很眼熟。
  “彤彤你回来啦,”邹文彬叫了一声,“来见见客人,这位是萧雨歇,沈然和叶云轻。“
  叶云轻?这名字挺熟悉的啊,邹彤彤不住地拿眼去瞥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真的是,越看越眼熟啊。
  “你好,”娃娃脸的萧雨歇说起话来也是娃娃音,“以后我们就是邻居啦,请多多指教。”
  租下邹文彬对面院子的正是萧雨歇三人,昨天刚打通副本,这就意味着,如果现实依旧按她的记忆来走的话,一个月后,身处潜伏期的寄生物将进入变异期,两个月后,太阳辐射爆发,人们在现实也可使用法术等技能,同时,寄生物将逐步将宿主从迟钝的丧尸进化到能跑能跳的类型。
  不知从哪个消息渠道得知同样内幕的叶云轻提出多多租房狡兔三窟的设想,他联系好友、同学在全国各大城市都租下房子,并让他们在房子里的隐密处备好食物、水和药品,尽管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到某些城市去,但没准那些东西能救别人一命呢?他还让人在食物和水及药品旁写上自己的名字,若是有感恩的人用了他们的食物和水,没准能结一份善缘,反正钱这种东西很快就没用了。
  他们找到的这个院子位于三环之内,原本不打算对外出租,不过叶云轻的关系很硬,轻而易举地租到了,远亲不如近邻,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有钱有权人士,尽管,院子里这个老爷爷看起来不像,但叶云轻可不会因为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实力。
  通过萧萧所说的副本信息,他敏感地判断即将到来的灾难或许就是这些丧尸,而最终boss能跑能跳也引起她的警惕,如果现实之中出现这种怪物,政府估计靠不住,最近帝都一直在限制三环内的人流量,并紧急召唤军队过来驻扎,据说政府在全国各地都设置了避难所,一旦发生灾难,他们大可以直接逃跑。叶云轻倒是能搭上他们的顺风机,可他不认为逃跑有用,从植物、动物乃至丧尸的进化可知,他们不会自然死去,而会变得越来越强,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将人类的生存空间压制得越来越小,哪怕避难所的食物能吃一百年,一百年后呢?那时候的生物会进化到什么程度?只有不断磨练自己,才能保障自己和朋友家人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他们得争,和植物争生存空间,和动物争食物,和丧尸争存活机会,不争永远赢不了。
  “父亲母亲,你们去吧,”叶云轻在心里对他们说,“养老的生活,不适合年轻人。”
  既然政府靠不住,那就得想想人类自己怎么生存,他很快想到历史书上秦国时期的连坐制,五家为伍,十家为什,各家守望相助,不管如何,和邻居打好关系非常重要。
  “依你看,最近会有什么动静呢?”沈然正和邹文彬老先生交流报纸上的新闻,邹文彬隐蔽地打量了三人几眼,心内盘思着新来邻居的来历。
  他没从这三人身上感受到敌意和危险,正相反,他们竟有种自己很少见过的安全感,没错,特别是那个小女孩带来的安全感,就跟他第一次用枪打死敌人时抱着枪如获至宝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真是奇怪了,难道这女孩比枪还厉害不成?
  “对了,”叶云轻突然插话道,“最近的法令开放了枪械申请,你们听说了没?”
  “啥?”这明显是内幕消息,邹文彬一呆,不由自主地重复道,“开放枪械?你的意思是,私人可以买枪械了?”这个消息如此重大,就连见惯了市面的邹文彬都不得不起身迈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踱来踱去。
  这个消息连萧雨歇和沈然都没听他说过,开放枪械,九十年代以来,他们就从没听说过这档子事,早年人民战争的时候,邹文彬倒是还能用用猎枪。96年全面禁枪,别的不提,《枪支管理法》还写在书上呢。
  “这不可能,”邹文彬方才被这个消息震惊住,忍不住去想开放枪械的原因和后果,但他想来想去回过神来,“要取消禁枪,得先改法律啊。”
  “这不是,来不及了么?”又是一句轻描淡写,炸得邹文彬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他伸手扶住桌子,踉跄着退后几步,邹彤彤惊呼一声就要过来扶他,被他下意识甩开,情急地扑向叶云轻的椅子,“什么,什么来不及?”
  “取消禁枪,”叶云轻安抚性地拍了拍邹文彬满是老年斑和皱纹的手背,“据我所知,明天,哦不,后天,反正就是明后这两天,就会有政策出来,二十个军械店在筹备开店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申请持枪,得身世清白,通过背景审核,年龄二十一岁以上,拥有持枪执照——这个得去当地靶场申请,顺便说一声,十五个靶场已经开放。“
  经历许多大风大浪,此时的邹文彬已能闻到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取消禁枪,就仿佛将笼子里的怪兽放出来,国家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取消禁枪,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将笼子里的怪兽放出来?
  邹文彬的身躯忍不住隐隐颤抖。
  在面临更危险的怪兽的时候。
  第30章 风雨欲来2
  “爷爷?”三人扔下炸弹似的新闻就离开了,剩下爷孙两面对空荡荡的院子,邹文彬被孙女的喊声唤回了神,他猛地挺起腰背,宛如一只垂垂老矣的猛虎,最后一次巡视自己的领土,他稳稳地拿起电话,拨给从前的好友、现在的高官,他本不欲拿从前的交情攀附别人,可现在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
  “取消……禁枪……,”电话那头的老友结结巴巴地重复着他的问话,良久才长叹一声,“这个,我就不瞒着你了,的确,最迟后天,就会全面开放枪械,我们的目的是,每家至少要有一把枪和一个会用枪的人。”
  “事情已经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候了吗?”邹文彬的声音忍不住发颤,“这是,这是要全民皆兵啊。”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他话语中的愁绪几乎能拧出水来,“你想想,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们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开放禁枪,我比你更知道后果,社会秩序,治安,这些我都懂,但是,没有办法啊。”
  按理来说,社会如果发生什么动乱,国家反而会更加严格地管控枪械,以防止进一步升级,还有保证灾后重建工作的稳定,开放禁枪,而且那么急切地开放禁枪,这只有一个意思——国家已经无法保护人民,要让人民自己保护自己了。
  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连政府都没有一丝希望战胜那个潜在的敌人?核弹呢?导弹呢?这些都没用吗?
  “没用的,”老友的声音恢复到了正常,“米国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更严重,它面积广,人口少,泛滥起来,就是农村包围城市,它用了核弹,当然,你在新闻里看不到的,它用核弹,结果呢,反而泛滥得更快了,甚至,进化了,这些武器对它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反而像催熟剂,我们这边,用了很多方法,没用,就是个黑洞,人只能避着,但是,”他深吸一口气,“不能老避着啊。”
  “这边暂且不提,”他没给邹文彬询问的机会,自顾自地往下说,仿佛要一吐心中的无奈,“还有另一边,哎,太快了,我们军队,近一半都检查出……这种情况,还在不停生长,没有一点机会,最近这几天,好像打了农药似的,发了疯的长,能有什么办法呢?碰到就是一个死,疫苗,疫苗还在研究,”他吸了吸鼻子,“一旦破壳而出,没有丝毫挽救的可能,最严重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空气、水、食物,都研究过,我说,要真是空气,那,那,”那人类灭绝,几乎是可以想象的。不过依然有乐观的人表示,不大可能是空气,如果是空气传染的话,人类早该灭绝了,事实就是,十个人中可能有五个人被寄生感染,剩下五个人,他们既然没被感染,肯定有他们的理由,医生、生物学家……大家都在研究这其中的理由,可是不等人啊,从试验者的脑部ct来看,寄生物长到一定程度居然暂停下来,一个如此,十个如此,百个、千个,所有的感染者都是这样,他们也希望能停止继续生长,但理智告诉他们,不可能。
  他们在等待时机,最顶尖的专家们一致讨论出这个结果,他们在等待一个关键的时刻。
  而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为了保障未被感染者的安全,首长不得不下令将寄生物已经破壳而出的宿主们提前处决,因为这种寄生是不可逆的,从生物学来看,失去大脑的他们已不是人类,而是被寄生物占领的行尸走肉,与此同时,专家们越发认真地研究疫苗,希望能赶在那个时刻之前,希望能在寄生物破壳而出之前将它们的卵扼杀在摇篮里。
  军队如此,普通人的世界,就更难说了。
  邹文彬知道对方不能太过直白地透露信息,但他也隐隐能猜到一个全人类共同面临的危机即将摆在他们面前,他手指一点也不抖地拨通自己所有儿女的电话,声音沉稳而言简意赅,让他们赶紧去靶场报名,尽快申请至少一把枪械。
  将所有的亲戚都通知到后,他挂上电话,双手搓了搓脸,遮住一张刻满深深疲惫和忧虑的脸,他的孙女邹彤彤坐在旁边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背,尽管她不明白所谓开放禁枪的隐含意义,但这不妨碍她内心的慌张和迷茫。
  “彤彤啊,”邹文彬扶着孙女的手走进自己房间,从床头柜拿出一把半自动步|枪,这是他曾经在战场上缴获的枪械,退伍后,他请求上头让他把枪带回去做个纪念,没有子弹,它也只能做个纪念品,但每当邹文彬心烦意乱的时候,摸摸这把枪,想起当年战场的生涯,就会慢慢沉静下来,枪柄都被他摩挲得反光了。
  “彤彤,你试试这把枪,”他把步枪递给孙女,教她怎么瞄准,怎么装子弹,怎么扣动扳机,怎么预防后坐力,邹彤彤见他脸色慎重,不由得认认真真地开始学,一直学到深夜。
  就算要开放枪械管制,也不会一下子就面对大众全部开放,总有个循序渐进的步骤,首先在报纸夹缝里登陆这则重要新闻,同时管控网络上的消息,然而,就算如此,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邹文彬和邹彤彤到达最近一处靶场的时候也已经挤满了人。
  但萧雨歇等人不用去专门开设的靶场,叶云轻和杨护有一所射击俱乐部的会员资格,同样可以开持枪证明,平常人员稀稀落落的射击俱乐部此时也充斥很多从未见过的人。
  “叶哥,杨哥,”他们两经常来练练,早和前台小哥混熟了,打声招呼后,他们往里面靶场走。
  枪这种武器比弓箭快而实用,萧雨歇曾经也试过用枪,在武器专精的专长帮助下,她对枪械极为精通,达到指哪打哪的水平,但这毕竟是远程攻击手段,加上它声音大,容易惊动异类,所以没有消声器的时候她尽量不动用枪,同时还要带上近战武器。
  靶场很大,小哥引他们来到中心的一边,几人带上耳机,叶云轻把沈然拉到一边为他介绍枪支的型号和功效,而萧雨歇径直走过去拿起放在凳子上的一把手|枪,对着靶子扣住扳机。
  “十环,”伴随着报数的电子音,他们头顶的电子屏显示这次射击的环数。
  “十环?那么溜?”旁边一个足有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哥凑过来,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屏幕,确认是十环没错,对双手握枪的萧雨歇竖起大拇指,“姐们,你真厉害。”
  十环在射击俱乐部不算常见,不过也没罕见到人人动容的水平,其他人最多投来一瞥,继续去打自己的靶子。
  萧雨歇换做左手持枪,对准靶心又是一枪。
  “十环,”生硬的电子音继续报数。
  又是十环?这次,胖哥注意到萧雨歇用的左手,不由得瞪大双眼,“这姐们,有点牛逼啊。”
  她很久没解除枪了,大概是最近弓箭用得还算多,她的准头还够用,接着,她连续开了好几枪,直到把枪里的子弹全用完,这时,电子音频繁地响起“十环”“十环”“十环”……仿佛被玩坏了一样。
  这么大动静,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凡是枪,一定会有后坐力,后坐力就是子弹冲出枪口,人握住枪震的那一下,所谓力都是相互的,子弹速度越快,后坐力越强,想要连续命中十环,一来手臂肯定会因为后座力伤到,二来,后座力的震动,会影响已经瞄准的枪身,持枪者需要再做调整才能继续命中靶心。
  一个高中生年龄大小的小姑娘,居然能让电子音发出类似计算器按住“归零”“归零”“归零”的声音,实在让他们有些想不通,没等他们凑近询问,萧雨歇熟练地将子弹换上,左手持枪,对准靶心又是一阵“砰砰砰砰”,与此同时,她头顶的屏幕弹出一个又一个“十环”,让所有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想要射成这样,既考验眼力,又考验手感,她得在枪身不断的震动中寻找靶子中心,这,这完全不是一时苦练就能做到的,必须要经过长期实践啊。
  “那谁,枪王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打过吧?”围观群众们窃窃私语。
  “这小姑娘,是从小摸枪长大吗?”
  “外国来的吧?”
  “这得练多少年啊。”
  “打完了,”萧雨歇放下手|枪,既然手感找回来了,她便懒得继续待下去,跟叶云轻说一声后就要离开,没想到被方才的胖哥拦了一下,“姐,”他厚脸皮地喊道,“请收我为徒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