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47节
  价值十数金啊!
  二两黄金就够他们这么多人在京城好吃好喝花上小半年了,杨妈都不敢想他们到底欠了世子殿下多少人情,颜芝仪准备送点东西给他表达心意,她便头一个站出来支持。
  而张大人和荣太医虽不像齐王世子这般财大气粗,前者对他们也是关照有加,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常常给他们送东西、邀请他们做客,就连其他邻里关系,也是在张大人和张夫人的热情介绍下热络熟悉起来的,要不然他们这初来乍到,不住上一年半载怕是没办法跟周围邻居说上话。
  后者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荣太医当初妙手回春,他们姑娘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常言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更何况荣太医这样医术了得的名医,关系打点好了,以后若是再遇到危急时刻请他出手,搞不好可以救命的。
  杨妈对颜芝仪的安排十分赞同,还提议道:“我看姑爷的同僚好像都更喜欢吃虾片呢,想来男子的口味都差不多,要不明儿把剩下的虾片都炸了吧?”
  “好的。”颜芝仪并不心疼的点头,“那我们改天再买点虾回来,多做点虾片,只要风干水份后密封保存,放几个月都行。”
  “那敢情好,到时多做点,姑娘想吃随时都能炸。”
  百叶见她们说完了正事,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给世子殿下他们送东西便也罢了,还要姑爷带去翰林院吃,是不是有些奇怪?姑爷喜欢的话,在家就可以吃呀。”
  颜芝仪笑道:“寒哥当然可以在家里吃,可他的同僚们无法天天来咱们家做客啊,日后寒哥的书写好了,还要请他们帮忙指正的,如今多请他们吃点东西,也算提前投桃报李。”
  百叶完全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个用意,她只顾着担心姑爷带吃食去翰林院那等清贵之地有些不庄重了,姑娘却能想到借这种小事帮姑爷和其他大人打好关系。
  她可是一直觉得自己比姑娘更成熟稳重的,如今发现姑娘原来比她看得深远、考虑也周祥,自然要比旁人更惊讶几分,忍不住佩服道:“姑娘如今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今儿看您那般轻松自然的招待客人,我都看呆了,要是老爷太太在这里,恐怕也不敢相信姑娘您如今这般能干了呢。”
  杨妈也一脸欣慰的点头,百叶这话也说到她心坎上了。
  前几天招待齐王世子的时候,她们都在厨房里头忙活,连上菜都是秦海带着小六儿在做,两人完全不知道颜芝仪是怎么在天潢贵胄面前放飞自我的,因此,在事后得知贵客身份都险些吓跪的杨妈和百叶心里,她们姑娘面对世子肯定也是束手束脚,一切招待和寒暄都是姑爷在做,毕竟是姑爷跟世子殿下交好的。
  今天这些宾客虽然加起来也不如齐王世子身份尊贵,可到底也不是普通人,姑娘头一次不是和姑爷一起,只能分开招待这些官夫人们,杨妈和百叶心里其实都有些惴惴不安,担心姑娘撑不住场子,可这又是当官夫人必须迈出去的一步,别说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就算能帮上也得让姑娘自己去完成,于是只能一边忐忑一边观望,瞧见姑娘一个人招待七八个比她年纪大的官夫人,也丝毫不显得慌乱和怯场,两人惊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妈真恨不得老爷太太现在就来京城瞧瞧,自家姑娘也越来越有官夫人模样了。
  “还好还好,我总不能拖寒哥后腿。”眼看着杨妈和百叶眼底对她的崇拜和肯定满得都要溢出来了,颜芝仪嘴上谦虚着,其实内心也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经过今天这场聚会,颜芝仪突然还拥有了一些觉悟,她想自己穿书的用处可能就是帮陆时寒搞好身边的人际关系。
  虽然原著里他在头一个单位里的人缘很一般,也并不影响他未来的成就,但如今的颜芝仪却觉得,这么好的寒哥可不能再被同事误会了,她希望他跟其他龙傲天男主一样人见人爱,从今天起就要义不容辞为寒哥做形象公关。
  看她们说得这么热闹,秦海也毫不迟疑的过来凑趣了,已经摸清了女主人喜好的他开口就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少夫人,再过些时日就是端午节了,京城又要热闹好一阵了。”
  颜芝仪立刻结束了之前的话题,兴致勃勃问:“是吗,怎么个热闹法?”
  “我也是听别人说到,每年端午节都有大型庙会和集市,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赛龙舟,仗势一点都不比咱们老家差呢!”
  一听说京城的赛龙舟规模可以跟老家媲美,连杨妈和百叶都来了精神,不是他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可江州是赛龙舟一向是远近闻名的,每年还有外地的读书人和富户来江州过端午节,因为民间有个说法,屈原当年其实是在彭蠡泽投江,最后沉入云梦泽的。
  虽然相信这个说法的人一看就没学过地理,但屈原投的汨罗江起源地就在江州境内,加上他也曾写诗赞美过彭蠡泽,很多人就简单粗暴认定他就是在彭蠡泽附近投江的了,于是除了云梦泽,就是彭蠡泽周围的屈原庙最多,端午节这个纪念屈原的日子,离得近的人也就跑来江州参加赛龙舟盛会了,还可以顺便祭拜一下先人。
  所以当秦海说京城的龙舟规模超过江州,杨妈和百叶都有点不信,但也没打断,只是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秦海。
  秦海也不也心虚,接着举例道:“外城什么规模我就不知道的了,咱们住在内城,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去龙亭池看赛龙舟。”
  “龙亭池不是皇家园林吗?”这下连颜芝仪都有点惊讶了,忍不住脑洞大开,“你说的去龙亭池看赛龙舟,该不会是作为命妇参加的那种重要活动吧,可是我有资格出席吗?”
  别说她自己了,颜芝仪都怀疑陆时寒都未必有那个资格在皇家园林里,跟皇上等一干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欣赏龙舟竞赛。
  以前看古代做官的电视剧或者小说,男主角都说要考上状元给母亲和妻子挣个诰命,搞得颜芝仪来京城的路上还美滋滋去问陆时寒诰命夫人的一些职称待遇,她很想知道这个诰命是有名无实,还是有名无实但有钱领。
  陆时寒倒是告诉了她一个不错的消息,诰命夫人都有俸禄和命妇冠服,本朝给诰命夫人的待遇非但不错,遇上宽厚仁慈的皇后,逢年过节宫中还有丰厚的赏赐下来。
  但也正是因为命妇待遇好,所以不是人人都能得的,首先状元请封母亲和妻子就是个谬论,这个还得看官职,大齐朝是五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向皇上请旨封赏。
  对,是请旨而不是到了品级直接带夫人去领诰命,皇上也不是看你积极打申请就会批准,还要考量官员本人的工作能力,上班不积极,打再多申请也没用,而像那些真正有功绩干实事的忠臣宠臣,都不必打条子,达到标准皇上自个儿就下旨了。
  所以诰命夫人真正尊贵的地方在于数量有限,朝廷号称文武百官,但他们当中夫人有诰命的可能也就百分之十几,还有很大一批是熬死了丈夫的老资历命妇呢。
  当时听到陆时寒的讲解,颜芝仪不说如霜打的茄子,但也确实有点失望,还是陆时寒从另一个角度劝她,当了命妇,得到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义务,配合朝廷向广大女子做出表率作用,无论何时都要做到相夫教子、品行端正,一旦有出格之举,御史是可以参奏的。
  另外命妇收了宫中赏赐,逢年过节得进宫请安、参加重要宴会,三跪九叩必不可免,规矩那些都很是繁琐。
  颜芝仪一想也是,诰命夫人的职责这么麻烦,能晚点承担反而是好事,最好是等陆时寒的好基友上位,那时候入宫参拜什么的,看在大家老公关系那么好的份上,她的上司皇后怎么说也会对她宽容几分吧?
  想开了的颜芝仪现在说起她可能没资格去龙亭池看热闹,除了有些小小的遗憾外,但也没有多少失望和不甘,心态还算平和,所以秦海也神秘一笑,才耐心为她讲解,“少夫人有所不知,龙亭池作为皇家园林,平日里的确都有重兵看守,百姓别说擅闯,想要靠近都会被拿下,偶尔皇上携王公贵族和忠臣赏园游苑、观看歌舞百戏,更是整条街都要清道,但也只是大部分时候,偶尔还是会破例让寻常百姓进园子游玩的,像是端午赛龙舟,百姓不但免费入园,皇上甚至会携皇后驾临龙亭池,与民同乐。”
  杨妈和百叶没想到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到了京城竟然也有面见皇上的一天,哪怕是挤在人群中远远观望,也是莫大的荣耀啊,两人激动的泪花都要冒出来了,小六儿也听得小脸放光。
  秦海本人是因为提前激动过了,现在才会显得淡定自持。
  颜芝仪虽然也兴奋不已,但还不至于像他们那样激动到热泪盈眶,她这么喜欢看热闹的人当然很想去参加龙亭池的盛会,不过皇帝这种掌握杀生大权的最高统治者,远远围观才最好,近了还要各种跪拜行礼,麻烦的很。
  她最快从激动情绪中走出来,有点担心的问秦海,“不用任何门票费用就能进皇家园林游玩,那岂不是全城百姓都要沸腾了,咱们挤得进去吗?”
  秦海很有信心的道:“我打听过了,咱们住得近,不用乘车马轿辇,只要不是太晚出发,想要进园是不难的,只是去迟了可能找不到好的赛龙舟位置,就更没办法亲眼看到帝后的身影了。”
  杨妈和百叶听到这里都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颜芝仪却不是很在意的摆手,“那倒无妨,赛龙舟咱们在老家看得多了,跟京城相比应该是大同小异的,重在参与,能去现场感受氛围就好了,更难得的还是参观皇家园林,能让皇上时常携文武百官驾临龙亭池,想必是亭台楼阁、奇珍异石,咱们可得好好见见世面。”
  杨妈和百叶一想也是,能够参观皇家园林就很荣幸了,于是又期待起来。
  “那龙亭池的赛龙舟活动是哪一天,五月初五吗?”
  秦海回道:“龙亭池会对百姓开放足足三日,但赛龙舟就只有五月初五那天。“
  颜芝仪飞快计算了下,距离这场盛会就只剩八天了,遂高兴的说,“那就初五去龙亭池,其他时间城内城外都转转,不是还有大型庙会和集市吗,这些热闹也不能错过了。”
  等他们兴高采烈畅想完端午盛会,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没发现天色早已黑下来,是因为今晚的月亮虽不圆却十分明亮,柔和的月辉撒满整个小院子,也照亮了颜芝仪他们的视野,等话题告一段落,杨妈抬头一瞧才惊讶道:“这么快就到戌时了,姑娘还没洗漱更衣呢,我去烧水。”
  说着就忙不迭起身,百叶也跟着她起来去帮忙烧火。
  颜芝仪一听这么晚了,也是吓一跳,“寒哥写书都一个多时辰了?”
  秦海严谨纠正道:“距离咱们去给少爷点灯,正好一个半时辰了。”
  那就是足足三个小时了,颜芝仪既佩服又很惭愧,说好要帮陆时寒搞好内勤工作,结果他们只顾着在外面聊天,竟然让他在晚上伏案工作整整三小时,别说她给准备了很多蜡烛,就算是在白帜灯下眼睛也会吃力的啊。
  颜芝仪越想越心疼寒哥的眼睛,都顾不上洗漱问题了,几乎是拔腿往书房跑,人未到声先至,“寒哥怎么还在写啊?”
  陆时寒写到正酣处,被打断倒也没生气,手上笔走龙蛇的同时抽空问,“什么时辰了?”
  看他这沉迷写作无法自拔的模样,颜芝仪也无师自通了老母亲的夸张手法,“早就过戌时了。”
  陆时寒这才抬头,心里觉得应该没这么晚,但是屋里点太多灯他也瞧不出外面的天色,只好对颜芝仪温和一笑,“时辰不早了,仪儿先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第六十一章 八段锦。
  “我怎么能丢下寒哥自己去休息呢。”颜芝仪毫不见外的上前几步,直接从陆时寒手里将毛笔抢了过来。
  “小心——”陆时寒被颜芝仪动嘴又动手的行为吓了一跳,但更怕挣扎间将墨点甩到她身上。
  他知道仪儿今日为了帮他招待同僚的夫人们,特意穿上了她最喜欢的一身衣裳,那精致的缎纹若是被墨点污染就太暴殄天物了,心中有顾忌的陆时寒僵持不敢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手中笔被夺走。
  直到瞧见颜芝仪将笔稳稳握在手中,墨汁一点没甩出来,陆时寒才松了口气,仰头无奈的跟她商量,“那仪儿让我把这刚磨的墨用完可好?”
  颜芝仪闻言看了砚台一眼,里面的墨汁起码还能再写半个小时,按照他的习惯,确实应该是刚研磨好的。
  古代正统读书人有一个说法,宁可三日不洗面,不可一日不洗砚,他们不但痴迷于书画古籍,对于笔墨纸砚也有许多讲究,不用隔夜墨汁已经是最低追求了,像陆时寒这样爱惜文房四宝、且对笔墨有着极高要求的学霸,宁愿不厌其烦的磨墨,也要贯彻随取随用这个原则,这就导致他每次只会磨够用两三刻钟的墨汁,这样一来用不完也不至于造成太大浪费,几刻钟后还要继续书写可以重新磨,新磨墨汁的书写效果还更好呢。
  陆时寒这样细致到近乎吹毛求疵的书写习惯让颜芝仪很是咂舌,她家毕竟是商贾人家,比起陆家是要财大气粗些的,从上到下都很有些豪放作风,连她两个双胞胎弟弟都从来没在文具上节俭过,被允许随便使用颜老爷书房的颜芝仪自然也一样,她每次练字都会兴冲冲磨很多磨,起码得倒掉一半,就这样颜老爷还夸她好学上进呢。
  得知陆时寒的良好习惯后,颜芝仪表示佩服的同时也在主动向他学习,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还没这么快掌握到寒哥多精髓,所以听到陆时寒的申请,她第一反应不是心疼墨汁,当即反问道:“那寒哥就不心疼蜡烛吗?”
  陆时寒:……
  蜡烛不是她非要给他点上的吗?
  但这个理由他也确实无法反驳,今晚烧的这些蜡烛加起来怕是都够给他买半块墨锭了。
  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颜芝仪狡黠一笑,“我说笑的,我知道寒哥肯定是打着把我劝走的主意,等我睡着了没人能管,想熬多久熬多久呢。”
  她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握紧毛笔就像掌握了什么人质,根本不准备把它放笔架上去,而是探头看了一眼,“咦,笔盂里没水了呀,秦海——”
  “少夫人是要为少爷洗笔吗?”早有准备的秦海端着盆清水就进来了。
  别人只是每天洗一回砚台,他家少爷用一次就得洗一次,所以秦海看着少夫人去书房,也早就打好水等在门口了,颜芝仪一声令下他就跨门而入。
  秦海看着像是只听女主人的吩咐,其实进来时已经飞快看了少爷一眼,见他脸上带着无奈却纵容的笑容,他才放心大步上前的。
  陆时寒从小只有被父母师长要勤学苦读、不能浪费自己一身天赋的份,这大概算是第一次被人盯着不许熬夜苦读,心情颇为复杂,渐渐竟是从善如流,自己也开始收拾起书桌。
  等颜芝仪将毛笔洗过三遍,陆时寒已经如行云流水般将砚台中的墨水倒出清洗干净,并用柔软的棉布擦拭过了,接着动作自然的将颜芝仪刚洗好的毛笔置于笔挂晾晒,做完这些才起身朝她伸出手,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如此可好?出去洗漱吧。”
  颜芝仪可太满意了,陆时寒不但这么配合她的工作,说话也很好听,普通男生这个时候可能只会想到“行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吗”这类分分钟引战的回答,他们寒哥只用简简单单四个字,既表达了对她的无奈又不失温柔,堪称高情商的典范啊。
  被高情商寒哥撩到了的颜芝仪果断伸手主动握住了他,一边并肩出门一边灌鸡汤,“寒哥,不是我小题大作,你也要明白劳逸结合才好,身体才是革……啊不,才是为国分忧的本钱,你才初入朝堂,就这么通宵旦达、废寝忘食的话,要是把眼睛和身体熬垮了,日后还怎么大展鸿图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他们一步跨出房门,陆时寒下意思抬头看了眼夜色,嘴角微抽的提醒了句,“此时好像才戌时正吧?”
  连二更天都没到,夜晚一共有五更天,通宵旦达未免过于夸张了。
  颜芝仪早忘了她半刻钟前是怎么骗陆时寒时间多晚的,还在理直气壮道,“那我不来喊你,你不是就要熬到半夜三更了吗?”
  陆时寒还真的不敢保证,就他今日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的状态,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再伏案写上一两个时辰都可能。
  但他才如实点头,就瞧见她一脸早就看透了他般的笃定神情,陆时寒顿了顿,到底没忍住委婉的表达道,“孟子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篇中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思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段话不用我释意,以仪儿的聪慧应该也知道其中含义。”
  颜芝仪下意识点头,当然不用解释,这段在文言文考题中出现太多,又朗朗上口,以至于时隔这么多年,她现在应该还能背出来。
  而陆时寒引用这段话,她也大概知道会说什么。
  果然,陆时寒见她点头,便继续道,“孟子所言,无论读书还是做官之人都需要牢记在心,我从开蒙那天起便常听师长教导古人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故事,也明白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所以埋头苦读,不敢说如前人那般废寝忘食,每日也是秉烛夜读,最终天道酬勤,让我得以金榜题名。但如今我也只是六七品小官,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还远不到为国分忧、为君尽忠的地步,朝中那么多能力出众的前辈大臣,我若是不努力提升自己,又谈何大展鸿图?”
  早有准备的颜芝仪立刻回道,“我没有要阻止寒哥学习进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要注意身体,圣人还说过犹不及呢,咱们不是已经把其他大人下衙后喝酒应酬的功夫省下来了吗?你每天在翰林院认真读书,回家再发奋图强两三个时辰,已经足够勤勉了,你这是要悄悄的努力,惊艳所有人啊。”
  陆时寒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赞同,仪儿这话也颇有道理,可是那惊艳什么的让他很是迷惑,就这一犹豫,只听见她语重心长的感叹,“寒哥现在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熬夜苦读,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无论放到哪里都是风华正茂的陆时寒:……
  不管怎么说,已经算是翰林院卷王的陆时寒没办法进一步卷下去了,在颜芝仪的严格监督下,一边热火朝天的写书搞副业,一边仍保持着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所以每天上班还能保持极佳的精神面貌,连隔三差五召他伴驾的皇帝都完全看不出他在私下搞兼职。
  而多了一项工作的颜芝仪丝毫没觉得压力,每天依然兴致勃勃给大家找事情。
  他们送出去的那几份别出心裁的小零食,也如预料中那般得到了很好的反馈,张家就不说了,他们本就是经常互赠东西的模范邻居,很意外的荣太医那么个养生达人,收到零食的第二天还专程来他们家。
  荣太医比约定的看诊时间提前了两天,颜芝仪还以为他那天是有别的安排,比如要为重要人物出诊,或者是留在宫里值班。
  人家这么个有排面的名医遇到突发情况,不是把她的看病时间推延,反而提前来给她把脉施针,已经够意思了,颜芝仪既感动又得意,心想礼物送的也很合心意吧,要不然主治医生也不会对她这么关照了。
  果然她才得意完,施针结束的荣太医叮嘱小学徒妥善收起金针,自己则在提前备好的水盆中洗了洗手,用帕子擦干后,施施然端起茶杯,接着修长的手指便捻了块桌上的虾片送入嘴中。
  荣太医在颜芝仪家吃住了小半个月,颜芝仪和陆时寒也去荣府做过客吃过饭,知道他们家饮食都特别清淡养生,先前送零食去就是想着给荣府的大人小孩尝尝鲜,并不觉得京城有名的养生家族会喜欢这种油炸的食物,因此看到荣太医的动作,连陆时寒都微微惊讶了一下,倒是颜芝仪觉得自己料事如神,非但不惊讶,还很不见外的提议道,“荣太医喜欢这道炸虾片吗?要不待会用匣子装上,带回去慢慢吃。”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荣太医险些被食物呛住,连咳了好几声,陆时寒连忙起身给他倒茶,一面致歉,“仪儿向来口无遮拦,还请太医见谅。”
  荣太医缓过劲来,才拜拜手道:“老夫当然知道她也是一片好意,只是老夫一把年纪了,如何会喜欢这些小孩吃的玩意儿?是家中不懂事的小孙子,尝过一些之后,就哭着吵着还要,可是昨日那些几房的孩子都分一分,已经不剩什么了……”
  说到这里,荣太医保养得宜的“老脸”不禁微微发红,说来说去,还是上门来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