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尾声(2)
  李若初醒来,竟看到成欢和成喜在屋里,高兴的很。
  昨儿夜里,踏实的睡了一个晚上,李若初今日的精神看起来很好。
  二月伺候李若初梳妆的时候,李若初就拉着成欢和成喜二人,一个劲儿的问成欢和成喜京城这半年里生的大事儿小事儿。
  也是从成欢和成喜的嘴里,李若初才真正的了解。
  她离开京城的这好几个月的光景,京城都生过哪些事情。
  淑贵妃和杜丞相逼宫,镇国大将军孟将军是同谋,这些人乃至整个家族一个个都未曾落得好下场。
  至于孟心怡,在云洲城兵变那日,早早的便被其大哥转移了阵地。
  孟大将军虽是当**宫造反的同谋,可其长子因此番救驾,将功赎罪,如今派其在边疆镇守。
  李若初也只感叹是秦瑜仁慈,并未因为镇国大将军与杜相的事情累及整个孟氏家族。
  反而利用整个孟氏家族的安危,胁令孟家嫡子为其所用。
  至于苏莺,的确是李锦的妾室。
  不过,成宝倒的确是李锦与苏莺的孩子。
  如今,成宝仍然留在相府,只不过,苏莺却执意同孟家嫡子一同留守在边疆之地。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可成宝是她与杀父杀母仇人的儿子。
  苏莺会离开,实则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精心调养了一个月,李若初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
  李若初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儿肤色白皙,杏眼桃腮,樱桃小口,当真是个美人坯子。
  二月在身后瞧了镜子中的人一眼,忍不住夸赞道,“咱家小姐可真好看。”
  李若初摸了摸日渐圆润的小脸,撅了小嘴,“好看是好看,就是近日好像圆润了些。”
  二月抿嘴轻笑,“小姐,女子圆润些才好看呢。”
  李若初挑眉,笑道,“怎么?咱们天晋何时以胖为美了?”
  二月又笑,纠正道,“小姐,女子圆润可不等于胖,确切的说,女子丰腴些才称得上是有福气呢。”
  李若初嗯了一声,“想想,如今的我是挺有福气的。”
  二月笑着应和,“可不是,皇上待小姐那么好,全京城的小姐们齐齐羡慕都来不及呢”
  李若初抿嘴笑了笑,脑子里浮现秦瑜俊朗的容貌和宠溺的神情。
  李若初忽然想起来,秦瑜,好像有三日没来看她了
  身后的二月见自家小姐一脸惆怅,不由得笑道,“小姐看起来不开心,莫非是想念皇上了?”
  话音才落,额头便被李若初敲了一记。
  笑骂道,“你这丫头,敢打趣本小姐了,想挨罚是不是?”
  二月笑着福了福身,“是是是,请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李若初今儿起得早,是跟大家一道用的早膳。
  柳先生今日告假,不用去太医院,一大家人围着饭桌有说有笑,饭厅里面的气氛很是温馨。
  麻子和芍药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整个府里的人都很忙。
  只李若初没什么事儿,索性什么也没插手,只坐等喝麻子和芍药的喜酒。
  事实上,麻子对自己与芍药之间的婚事,就前些日子还挺惆怅的。
  李若初瞧出不对劲儿,将麻子叫到跟前聊了聊。
  麻子自是很相信自家寨主,只将心里的顾忌说了出来。
  李若初还当是怎么回事儿,说来说去,原来是麻子担心自己配不上如今的芍药。
  对于这个,李若初只好生安慰了一番麻子。
  说她觉得麻子是一只潜力股,芍药能跟他在一起,芍药是有福之人。
  麻子听不懂潜力股是什么意思,李若初只能跟他解释。
  男人嘛,重要的是肯上进,只要努力,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况且,饶是柳先生如今进皇宫在太医院做了院首,可柳家一家人都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更重要的是,麻子和芍药两情相悦,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李若初安慰麻子,与其让芍药嫁入高门大院儿,在后宅与那些个妾室姨娘钩心斗角。
  她笃定,芍药更愿意与麻子陪伴爹娘,相守一生。
  李若初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麻子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可看着饭桌上,麻子的脸上又恢复了从前喜气洋洋的神情,李若初便知道。
  麻子,这算是想通了。
  用完早膳,李若初打算出去街上溜达溜达。
  在屋里精心调养了一个月,李若初只感觉再这样下去,她都要长霉了。
  李若初要出门,自是让成欢和成喜二人跟着。
  二月眼巴巴的望着李若初,也想跟着一道出去逛逛。
  李若初是个爱热闹的,自是不嫌人多,反正是出去玩嘛,人多热闹。
  便也答应带着二月一道出去玩儿。
  主仆四人正欲出门之际,李若初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大腿。
  李若初回头一瞧,不禁笑道,“莫非蝶儿也想要跟着一道出去玩儿?”
  蝶儿点头如捣蒜,末了,还紧张兮兮的朝身后望一眼。
  李若初顺着她的方向瞧过去,正好瞧见柳夫人站在不远处。
  柳夫人瞧着蝶儿,一脸的不赞同,“你这孩子,就知道玩儿,一会儿先生就该到了。”
  柳夫人给蝶儿请了个教书先生,这个,还是李若初给建议的。
  李若初不过是认为,女儿家虽不用科考,但识字算账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学。
  李若初的话,柳先生和柳夫人夫妇都很赞同,次日便拜托人请了个女先生。
  这女先生在京城是个有名的女先生,不仅能教识字算账,便是琴棋书画,针凿女红样样都能教。
  天可怜见的,蝶儿晕字儿。
  只要一看到书,蝶儿就喊脑袋疼。
  柳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执意让蝶儿无论如何都要学一些,是以,特意跟先生交代了,蝶儿如果不好好学,尽管狠狠的揍。
  蝶儿心里苦啊,每日都苦着一张脸。
  这会儿,瞧着寨主姐姐要出门玩儿,趁着娘亲不注意,一溜烟儿跑出来,狠狠的抱住了李若初的大腿。
  蝶儿瘪着一张小嘴儿,模样委屈极了,“寨主姐姐快救救蝶儿,那个女魔头可凶了,蝶儿怕怕”
  李若初挑眉,“女魔头?”
  蝶儿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就是那个教书先生,可凶了,每日都用戒尺打蝶儿手心。”
  说着还伸出手掌给李若初看。
  李若初看了看,果真有几条深浅不一的红痕。
  李若初皱了皱眉,“可真过分,下手怎的这般狠。”
  蝶儿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的是的,女魔头狠可恶。”
  柳夫人已经走了过来,蝶儿赶紧将手收了起来。
  蝶儿的这些小动作,又岂能瞒得过柳夫人的法眼。
  当着李若初的面,柳夫人便将蝶儿的手拿出来,拿了帕子对着蝶儿手心用力擦了擦。
  不大一会儿,柳夫人手里的白色帕子便染成了红色。
  被自家娘亲当面拆穿,蝶儿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娘您怎么样这样啊”
  李若初长长的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蝶儿一眼,又对蝶儿竖起了大拇指。
  蝶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嘿嘿,寨主姐姐,你就带我出去玩儿吧,每日念书,我都要憋坏了”
  说完,一脸祈求的眼神看着李若初。
  柳夫人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你这孩子,让你识字念书还不是为了你好,爹娘还能害了你不成。”
  蝶儿苦着一张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又捂着脸,欲哭无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李若初看了一眼蝶儿,只好对柳夫人道,“柳夫人,念书这事儿不急于一时,要学会劳逸结合,今日且给她放个假,明日再念吧。”
  蝶儿一听这话,黑眸一亮,“对对对,寨主姐姐说得对,要劳逸结合,今天放假,明天念。”
  柳夫人拿她没办法,只一本正经的对蝶儿道,“那蝶儿可保证明日好好念。”
  蝶儿仰着兴奋的小脸,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一定一定,明日保证好好念。”
  柳夫人点了点头,“罢了,今日你且休息吧,娘派人去知会先生,今日放假。”
  “谢谢娘。”蝶儿高兴坏了。
  拉着李若初的手,催促道,“走走走,寨主姐姐,咱们赶紧走,省得我娘一会儿变卦。”
  柳夫人:“”
  李若初扑哧一笑,任由着蝶儿拉着她往外面走。
  府里的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就停在府门口。
  李若初和蝶儿,还有二月三人上了马车,成欢和成喜二人坐在马车外面的车辕上。
  车夫扬了鞭子,马车便缓缓的朝前行驶。
  到了繁荣的街上,李若初便让人停了马车,戴了帷帽在大街上溜达。
  吃吃美食,看看有趣的小玩意儿,兴致不错。
  蝶儿特别高兴,拉着李若初的手游走在人群中,像一只好不容易飞出鸟笼的小鸟,终于自由了。
  便是连柳先生和柳夫人都总说,蝶儿这性子没随爹娘,倒随了若初了。
  李若初和蝶儿,还有一月三人一人手里握着一串糖葫芦,兴致勃勃的在街上东看西看。
  二月瞧着不远处的一家酒肆门口,忽然顿住脚步,咦了一声。
  几人闻声,皆看向二月。
  李若初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笑问,“怎么了?二月看上什么了,只管买买买,本小姐通通买单。”
  二月却摇摇头,拉了拉李若初的胳膊,问道,“小姐,你看那儿。”
  闻声,李若初顺着二月的方向望过去。
  但见前方不远处,一家酒肆门口,约摸有三四名男子生了争执。
  而这三四名男子,其中一人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眼熟。
  李若初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那一袭蓝色锦袍的男子身上。
  那人背对着李若初,李若初并不能肯定对方的身份。
  但见那蓝色锦袍男子对面,是一名高个儿壮汉。
  抱着胳膊对着蓝色锦袍男子骂骂咧咧几句,甚至动手推搡了一把蓝色锦袍男子。
  蓝色锦袍男子手里握着一壶酒,许是有些醉意。
  被高个儿壮汉推搡了一把之后,脚步踉跄几步,便直接跌倒在地上。
  那高个儿壮汉似乎不依不饶,伸脚便要朝蓝色锦袍男子身上踹去。
  不过,脚才伸出去,膝盖处却被人拿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登时便痛的嗷嗷直叫。
  出手阻止高个儿壮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若初。
  李若初皱了皱眉,疾步朝不远处的酒肆方向走过去。
  那高个儿壮汉还在捂着膝盖嗷嗷直叫,叫唤着是谁,究竟是谁想要多管闲事。
  待得见到李若初一行人走过来,高个儿壮汉不由得皱眉,“刚才,是你拿东西砸老子?”
  李若初一本正经的对那高个儿壮汉点了点头,“对啊,就是我。”
  说完,又低头看了一眼摔倒在地,脸朝地的男子。
  蹲下身子,偏头看了一眼,轻声唤道,“胤儿,是你吗?”
  高个儿壮汉见对方是几名女子,回头跟一起的两位弟兄交换了一个眼色。
  撸起袖子还未开口说话,成欢和成喜二人便上前,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拔剑出鞘,到对方头散乱,不过眨眼的功夫。
  哎呀,遇到高手了。
  那想要为难几个女子的男子,一瞧这阵势,捂着散乱的头,吓得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摔倒在地上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李若初的声音,只伸手四处寻找散落在地上的酒壶。
  李若初捡起地上的一个酒壶,递给男子,“是在找这个吗?”
  男子闻言,并未抬眼看李若初,只伸手从李若初手里接过酒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多谢。”
  说完,便两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
  脚步踉跄着刚爬起来,可脚下踩到一块儿石子,眼看着便要再次摔倒在地。
  “胤儿”李若初紧忙上去搀扶。
  李若初扶着男子站直了身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喝得这么醉,你没事儿吧?”
  男子闻声,恍惚中觉得这声音听得有些熟悉。
  转过头来,朝李若初看了一眼。
  只李若初以帷帽遮面,男子并未瞧清李若初的模样。
  李若初看了一眼四周,酒肆旁边再走几步,就有一家茶楼。
  “胤儿,前边儿有家茶楼,我先扶你过去休息休息。”说着搀扶着男子的胳膊便要朝那方向走。
  脚步还没迈开,男子便甩开了李若初的手。
  摇了摇头,只苦笑一阵,“怎么可能”
  这名醉酒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锦的长子李玄胤。
  此刻,喝得醉醺醺的,看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李若初瞧着李玄胤,胡子拉碴的,全然不似从前翩翩少年模样。
  李若初只在心中猜测,许是因为李锦死得突然,让李玄胤一时还未走出来。
  李锦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李锦已死,虽追封了一等定国公,到底人没了。
  昔日荣光的相府,如今的形势定然不复从前。
  李玄胤这个孩子,李若初一直都挺喜欢的。
  眼下看到李玄胤这般颓废的模样,总归是于心不忍。
  想了想,执意拉着李玄胤朝前方不远处的茶楼走。
  李玄胤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眯着眼看向身侧拽着自己的女子。
  白色的面纱经微风一吹,掀开了面纱,男子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男子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向身侧的女子。
  这回,却只见到隔着若初隔着面纱的样子。
  李玄胤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掀开李若初的面纱,不过,手至半空却又收了回来。
  嘴里却在喃喃道,“不可能我一定是喝醉了,眼花了”
  李若初见李玄胤站在原地不肯挪脚,嘴里还在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
  李若初并未听清男子嘴里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至隐约听到什么眼花。
  李玄胤从李若初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拿着酒壶望嘴里送。
  却现酒壶中一滴酒也不剩了,他眯着眼看向四周,似是在找刚才那家酒肆,“酒,酒”
  好不容易找到了刚才那家酒肆,脚下踉踉跄跄朝前走了几步,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了回去。
  “胤儿,别喝了,我带你回家。”李若初费了一把劲儿将李玄胤拉了回来。
  李玄胤劲儿大,二人拉扯间,李若初头上的帷帽便掉在了地上。
  待得李若初的脸暴露出来,李玄胤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李玄胤眯着双眼盯着李若初瞧了好一会儿,忽而一笑,“实不相瞒,这位姑娘的模样长得跟在下的一个故人实在相似。”
  闻言,李若初轻笑一声,伸手捧着李玄胤的脸,使得对方直视自己的双眼,
  “胤儿,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醉成这样,竟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被李若初这般一折腾,李玄胤忽而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大姐姐,是你吗?难道不是我看花眼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李若初伸手对着李玄胤的脸颊使劲儿捏了两把,问李玄胤,“胤儿,疼吗?”
  李玄胤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嘴里迷糊道,“疼。”
  李若初一本正经的说道,“疼就对了,疼就说明你没有眼花,疼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所以”
  李若初嘴里的话还未说完,李玄胤便朝她迎面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宛如一个大男孩儿撒娇似的,紧紧的抱着李若初,痛哭出声,“大姐姐,你竟还活着我,我太高兴了”
  听着李玄胤嘴里含糊不清的话,李若初不由得愣了一下。
  胤儿,竟也以为她死了
  李玄胤实在是不胜酒力,又喝了不少,昨儿在那家酒肆泡了一整夜。
  今早醒来又继续喝,这会儿,抱着李若初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些谁也没听清的话,径直昏了过去。
  “胤儿,你没事儿吧?”李若初见李玄胤醉倒了,一时有些担忧。
  蝶儿蹬蹬蹬跑过来,伸手握住李玄胤的脉搏。
  像模像样的探了一会儿脉象,随即小大人一般点头,
  “寨主姐姐不用担心,这个哥哥脉象挺稳的,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应该也就是喝醉了而已。”
  李若初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蝶儿,忽而笑道,“你这鬼机灵,你行吗你?”
  蝶儿哼了哼鼻子,一脸的不服气,“我爹可是太医院的院首,寨主姐姐你怎么能说我不行呢。”
  李若初笑了笑,“行不行,你自个儿说了不算,得让你爹爹看过才知道。”
  蝶儿一听这话,拧着眉头疑惑道,“寨主姐姐,难道你是要准备,把这个哥哥带到咱们家里去吗?”
  李若初挑眉,“怎么?蝶儿不同意?”
  蝶儿一个劲儿得摇头,“不不不,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就是怕皇上吃醋”
  蝶儿ma看着李若初,一副我就是为你好的样子。
  李若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