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向前一步
  从林德清家出来后,得得脑中极乱,腿下似有千斤重,整个人如置身海底,屏着呼吸,费力前行。
  她一直从白日走到墨夜披雾而至。
  猝然,两束强光蒙住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胳膊挡在眼前,努力眯缝开双眼,向前方看去。“辰安?是你吗?你怎么又来找我了?”
  辰安没回答,熄掉车灯,从车里走了出来。
  看清某人后,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习以为常地说:“赵得得,你又去喝酒了?”这分明是他家门口!
  喝酒?她没喝呀……辰安为什么会这么问?得得愣愣地环顾了一周,发现这里竟然是辰安家。
  原来,是她来找辰安的。
  这下可尴尬了……
  得得觉得她还是假装醉酒为妙,便囧囧地开口承认:“是呀,我又去小酌了几杯。”
  一听某人的声音,辰安即知某人是在扯谎。他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再上前,端看着某人接下来如何圆谎。
  果然,某人心虚地垂下头,然后开始以实际行动来为自己圆谎。
  某人假借醉意慢慢向他飘来,将头抵在他的胸口,贪心地说:“辰安,其实我不是小酌了几杯,而是喝了好多好多。你看,我都快站不稳了,你不介意让我靠一下吧?”
  都靠上来了,还问!
  某人耍无赖的伎俩,还真是层出不穷。
  依据惯例,他此时应该凶她一下,以防止她又稀里糊涂地蒙混过关,不清不楚地跟他交往下去。“赵得得!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辰安,你能容我再多想一会儿吗?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得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没在想要怎么道歉,而是在盘算万一辰安今天不原谅她,她该怎么办?
  可是,就算辰安不原谅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如……先揩点油再说。
  于是,她改靠为抱,抱住了他。
  辰安愣了愣,想就这样吧,既然她能来找他,就已说明一切。
  可刚想回抱住想念已久的人,心中的不甘又蹦了出来。
  他掰开她缠在他身上的胳膊,与她拉开距离,正色说:“赵得得,你别想再糊弄过去。快说,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嗯……”得得蔫蔫的低着头,抠弄着指甲,久久才出声:“辰安,我可能又要跟你说‘对不起’了。”
  悲哀!
  和某人谈个恋爱,听到最多的三个字竟然是“对不起”!!!
  “你最好换三个字说。”辰安硬脆地说。
  她当然知道辰安想她说哪三个字,可现下哪里说得出口……得得拧拧唇,走上去,想再多揩些油,可脚下猛的传来一阵酸痛。
  歪头一看,她的鞋跟断了,只剩下半截了。“嘻嘻,辰安你说神不神奇,我把我的高跟鞋走成了矮跟鞋。”
  哼!
  还神奇?
  她每天不出点纰漏,那才叫神奇吧!
  脚跟周围都磨出血泡了,还仰着头对着他傻笑!
  也不知道她就这么走了多远,结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真希望这一切不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
  不然,他晚年就有罪受了。
  辰安蹲下,硬气地甩了甩头,“上来,我背你进屋去休息。”
  他要背她?!
  辰安第一次说要背她耶!
  主动送上门的福利,岂有不受之理。
  得得丝毫不客气地攀上了辰安的背,头满足地枕到了辰安的后颈上。
  辰安的背后和以前一样,还是暖烘烘的,既宽阔又舒适,让人特别容易犯困。
  将人背稳后,辰安走去将车门合严,接着往房中走去。
  感觉到背上的人快滑下来了,他赶紧向上掂了掂,却发现背上的人比刚上来时沉了不少。
  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辰安回头看去……果然,她给他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今晚有情债要偿吗?
  来道歉能不能有点诚意!
  可要不要叫醒她那?
  叫醒她,似乎太不人道,毕竟她在外面走了一整天,已然够累了。
  辰安心灰意懒地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拿来药箱,给得得脚上抹了药。
  想着能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辰安准备帮她把外套脱掉。
  可当他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刹,他的心和鼻息全乱了。
  走出浴室,辰安发现某人穿着清凉的躺在床上,被子却被蹬到了地上。
  某人这种怪异的睡癖,他很是熟悉,因为他曾领教过很多次。
  不管天气冷还是天气热,这女人睡觉总是爱踢被子。
  踢完被子,等感觉到冷了,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找热源,然后紧紧地缠抱住热源不放。
  自然,他也是她认为的热源之一。
  等身子暖和了,她就会朝热源肚子上一踹,踢开热源,让热源给她滚远一点。等身子凉了,又再重新靠近热源。
  每晚如此循环往复着。
  有时这女人下脚没轻没重的,为免受皮肉之苦,他常常把她困在怀里……
  停!
  ……
  好吧,那出去跑步消解一下多余的精力吧。
  跑着跑着,辰安抬手看了看手环,倏地傻乐了起来……他都已经跑了这么远了,怎么还这么精神,耐力惊人啊!
  先睡的人理所应当的先醒了。得得坐起身,看见辰安趴在床边,还在睡着。
  她赶紧翻身从另一侧下了床,奔进浴室洗漱。她想趁辰安还没醒,整理好自己,让辰安一睁眼就能见到美美的她。
  可出了浴室,辰安却不见了。
  得得闻声下了楼,辰安正端着清粥和小菜从厨房出来。
  得得巡视了一圈,并没寻到那天的小保姆。“辰安,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
  “嗯,我做的。”
  “你家保姆那?”
  “你上次不是说她在我家过得很辛苦吗?所以我就给她放了个假。”
  “……”辰安还真是什么事都能拿来损她!讨厌死了……
  坐到桌上,得得喝了几口白粥,又吃了几口脆脆的酱菜,觉得有些寡淡,便吃不下去了。
  她抬眸看向辰安,辰安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嘴旁的咀嚼肌有力地律动着,还泛出金属般的光泽,看起来好man噢!
  得得真心怀疑她和辰安吃的不是同一份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