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估计以为自己突然换人了吧, 想到这儿，她赶忙解释。
  “今年八月份, 你不是出席千花奖的颁奖典礼了么, 当天, 千花影后顾怡没有到场，而是不幸车祸去世，也就是那一天，我晚上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在这具身体里。”
  沈漾盯着她, 脑海里飞速推演着一切，如此说来，面前坐着的……是顾怡。
  许发凉上下悄悄打量她，心中的爱慕愈发克制不住，果然是她喜欢的人啊。
  哪怕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故事，沈漾依旧保持了镇定。
  沈漾忽然笑了。
  “我以为，你不久之前突然换人，不是我的小凉了，不是就好。”
  许发凉鼻子一酸。
  她怎么能对她这么好，这么无条件地相信她？
  “我……”许发凉胸口情绪激动难平，开口带了颤音。
  “顾怡小姐，我很喜欢您的电影，是您忠实的影迷，以及许发凉小姐，我很喜欢您本人，是您狂热的忠实粉丝，您现在是千花金驹影后了，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沈漾心疼起她来。
  想到顾怡努力了一辈子却没亲手拿到奖杯，想到她背负着过去跟童芷晗同组拍戏，还要辛苦骗着所有人，不让他们看出纰漏，重活一次，背负着巨额债务，以及根本没有关系的母亲，她走投无路找上自己，还被自己出言讽刺。
  “要么去演戏，要么爬上我的床。”
  好了，现在戏也演了，床也爬了，我看你沈漾怎么还吧。
  许发凉bulingbuling地看着她，泪水爬满眼眶，然后流出。
  “别哭啊。”沈漾的语气瞬间温柔下来，神色略带不知所措。
  许发凉本来被她这么一说，更委屈了，泪腺发达的影后眼泪更多了。
  沈漾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拭着她的眼泪。
  许发凉看着她的修长的手臂包裹在质地非常好的黑西装白衬衫里，手腕上带着她的同款手表。
  明明是这么禁欲的人，亲她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带嘴软。
  许发凉脸颊又有蹿红趋势，顺着她的手臂一路看过来，是沈漾比她长了几分的手指，她的手修长没有任何赘肉，直长白是第一映像。
  她的手不如许发凉手指的精致，却给人一种大气的美感。
  “咦？这个手帕……”
  手帕的分散了许发凉的注意力，她才看到，这个手帕样式老旧，蓝色已经褪成了浅蓝色，某些部位也已经起球了，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有不清楚的碎花。
  “哦，”沈漾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淡淡开口：“这是廖往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给我的。”
  许发凉闭嘴。
  她也过的不容易啊，所有人以为她天生就是这样子，或者并不是呢？
  沈漾起身离去，不多时拿了一杯红酒和两个高脚杯重新回来。
  她认真地把两个杯中倒入一半酒，递给许发凉一个。
  “干什么？”
  “这么美好的一晚上，必须要庆祝。”
  沈漾笑，她向来很有仪式感，跟许发凉接吻的时候也会郑重摘眼镜。
  许发凉慢慢接过酒杯。
  “第三十届金驹奖最佳女主角获得者！《丢失母亲》——顾怡！”
  没有满堂喝彩，没有掌声，没有一片密集的闪光灯，没有爆了头条的通稿，许发凉却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一切。
  沈漾举起酒杯为她庆祝。
  许发凉眼眶通红。
  “下面我们有请得主顾怡上台领奖！”
  沈漾念着跟主持人一样的话。
  两人碰杯。
  她原本之前就应该站在台上，承受着四方的祝福，穿着晚礼服把奖杯高高举过头顶，她是双冠影后。
  而现在，满世界，只有一个人为她庆祝着。
  许发凉抬头，闭眼，把眼泪和红酒一并喝下去。
  从此以后，放下顾怡，她是许发凉，顾怡得到的她要重新拿回来，顾怡得不到的她要得到，要更加耀眼地活下去。
  她们互相保护吧。
  她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
  闲聊了一会儿，两人情绪基本都稳定住了，准备打开电视看一会儿。
  许发凉才打开，就看到金马奖的红毯采访环节，先前许发凉推掉了采访，先回到了酒店，现在正好看到黄婉婷的采访。
  接下来，作为采访对象的黄婉婷，成功地用一席话把许发凉推上了风口浪尖。
  许发热：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我的传说，好累。
  沈漾也坐过来跟她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