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彪悍媳_分卷阅读_30
  几个知青里,属郑海洋最用功,等人的这会儿功夫,他不知何时就从包里掏出了数学丛书站在那儿一道题又一道题的研究着书本上面的题目。
  可能是受了郑海洋的影响,杨建设也摸出了书,他也不嫌脏,更不嫌冷,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念念有词的背起了书。
  张明凯看着同村的两个男知青都这么勤奋,不甘示弱的拎出物理书,研究起来。最后就连丁桐都默默的掏出了历史书。
  唯有贺博言站在那里小声和顾羡说着话,顾羡眼角余光瞄到几人的动作,推推贺博言,示意他看向那几个知青,贺博言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不过自家媳妇让他看,他还是偏过头瞧了他们一眼,顾羡就说道:“博言,你看看人家多认真?你连书都没带过来。”只意思意思的带了两件换洗衣服。
  贺博言就悄悄拉起顾羡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知识全在大脑里,哪怕没他们认真,也肯定能考上大学的。”贺博言从没考虑过高考落榜的事儿,他对自己极为有自信。
  顾羡斜眼看他,“臭屁啊!”
  贺博言嘴角翘的老高,“这不是臭屁,这是自信。”见他们几人看书看得极为投入,贺博言却没了耐性,“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县城吧?”他们到的比较早,现在还没到中午呢。
  自家媳妇儿这段时间忙着做生意,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虽然自家媳妇儿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但他还是想让她穿的漂漂亮亮的。再则说,媳妇儿难得来一趟县城,怎么能不买点儿东西回去呢?
  顾羡心里意动,瞄了眼几个看书的知青,迟疑地问:“合适吗?”
  贺博言挑眉,语气淡淡的道:“怎么不合适,他们都是大人了,难道还要我们时时刻刻陪着不成?”
  顾羡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走过去,微笑着说道:“打扰你们一下子。”
  郑海洋慢腾腾的抬头,推推鼻梁上的眼眶,“什么事儿?”张明凯、杨建设还有丁桐也都抬起头看向顾羡。
  顾羡就笑着道:“你们在这儿看书吧,我和贺博言打算去外面逛逛。”
  郑海洋有点诧异,点点头,“去吧。”
  顾羡又对着丁桐说道:“你们等到人的话,就先把房间开了。”边说边掏出五块钱递给丁桐,“帮我们也开一间房。”
  丁桐其实也想去外面逛逛,可看了眼手里的书,觉得还是高考重要些,考上了大学,回到省城,想怎么逛街就怎么逛街,不过她没有接钱,而是说道:“开房间需要证明只能本人开,不如你先把房间开好了,领了钥匙,再去玩吧。”
  顾羡倒忘了这点儿,拉着贺博言递上证明,开好了房间,两人才并肩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背影,张明凯才捣捣郑海洋的胳膊,意味深长的问:“这农村小子到底跟我们不一般,明天都要考试了,竟然还有心情去逛街,真不知道他是人傻,还是不把考大学当一回事。”
  丁桐抿抿嘴,“我却觉得恰恰相反。”说完斜眼看着三人。
  三人目光齐齐扫向丁桐。
  丁桐笑着道:“或者人家都会了,根本不用再看书了呢?”何况,贺博言看着就不像草包。
  张明凯嗤笑一声,根本不认为一个农村小子会强得过他。
  郑海洋倒是若有所思,看了眼书本上的题目,“我这里有两道题,困扰我好多天了,你们帮我看看这题是怎么解的?”
  杨建设拿过郑海洋的书,瞄了眼那上面的题目,然后又还给他,“这几道题我也不会。”他们的复习资料都是一样的,他当时做这两道题的时候,就试着做了,奈何研究了半天,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什么题啊?拿我看看。”张明凯语气带着不以为然,“数学丛书上的题目,我差不多都做完了,只有少数几道题没解出来。”
  杨建设就把书本递给张明凯,张明凯一看那上面的习题,脸上就有点尴尬,这几道题正是他那少数几道没做出来的题目。讪讪的把书还给郑海洋,郑海洋看向丁桐,丁桐连忙挥手,“我是文科生,虽然也要考数学,可你们都不会的题目,我更加不会。”
  张明凯眼睛闪了闪,“不知道贺博言解不解的出来?”
  郑海洋瞟了眼张明凯,“等他们逛街回来,问问他。”他也不认为贺博言会是个草包,草包可没有那种淡定的眼神。
  杨建设到没有其他想法,只想着希望贺博言能把两道题解出来,这样万一考试时碰到这种题型,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贺博言和顾羡直接去了国营百货商场,国营商场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货物,两人慢慢悠悠的晃悠着,见到合适的就问问价格,价格合适的就买下来,价格贵了的话,顾羡直接拉着贺博言走人。他们现在虽然挣了些钱,但家里花钱的地方,也挺多。比较贵的东西,就没必要买了。
  “给思璇带件衣服回去吧,这孩子这段时间帮着做饭洗衣服,没抱怨一句,手都冻烂了。”顾羡欣慰的说,又絮絮叨叨的:“爷爷帮着咱们盖房子,见天跑来跑去很辛苦,咱们好不容易来县城了,给爷爷带点儿好的烟丝回去,再买点毛线,给奶奶织身毛衣毛裤。”
  “还有娘,娘天天跟着爷爷盖房子,忙活的脚不沾地,也该给她做身合适的衣裳;博源这孩子眼看着要说媳妇了,给他弄身好些的衣服,相看媳妇的时候,也体面些。”
  “博文的棉袄都不暖和了,也该套件新棉袄了;还有你,你考上大学的话,怎么能不做两身新衣服呢?到时候再被人瞧不起。”
  贺博言微笑着点头,“都买。至于我就算了吧,我上大学是去学知识的,别人瞧不瞧得起,跟我有何干系。”
  顾羡却不这样认为,“怎么没关系呢?那些可都是你同学,同学关系处好了,你在学校里才不会孤单。”有个什么事,同学才会帮你的忙。
  贺博言轻轻嗯了声,两人边说边聊,逛到了卖毛线的地方,顾羡打算买两斤毛线,奶奶瘦,差不多就能织一身毛衣。贺博言却道,称六斤毛线。
  顾羡没好气的推推他,“买这么多毛线做什么?”她要做豆腐生意,根本没这么多时间织毛衣。
  贺博言压低声音说:“给奶奶的毛衣让思璇织,还有外婆,咱们都有了,怎么能少的了她呢?也该给她织一身毛衣毛裤,剩下的毛线,你帮我织件毛衣吧。”他老早就想穿媳妇儿织的毛衣了,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顾羡瞥眼看他,嗔怪得道:“那也用不完啊。”
  贺博言又道:“你算算看要用多少毛线?”
  顾羡好气又好笑,啥都不懂,还在那里乱说,“买五斤毛线吧,多点儿倒没什么。”顾羡选了两种颜色的毛线,外婆和奶奶一个色,博言一个色,让店员称了重,付了钱和劵,两人拎着毛线继续逛下一家。
  县城的国营商场里有卖成衣的,不过价格很贵,顾羡并不打算花冤枉钱去买那成衣,家里有缝纫机,不如自己动手做,想做什么样式的衣服就做什么样式的衣服,可着自己心意来,比买成衣还划算。
  顾羡给自己选了块格子的呢子布料,打算做件大衣穿,又另外选了一种偏嫩的料子,这是给思璇的。自家婆婆的倒是好选,给她扯了快棉布,做件套棉袄穿的褂子就行。
  博言博源两人都是黑色呢子料子,博言要去上大学,黑色呢子料子做成大衣,穿在身上既好看,还不显土气。给博文扯的也是棉布,做棉袄用的,顺便又给他买了些文具用品,还有一个军绿色劳动布书包。
  拉拉杂杂买了一大堆东西,一家子就只有爷爷的东西还没买,两人又去卖烟丝的地方,给爷爷买了些烟丝。才提着东西回到旅店。
  第45章
  丁桐运气挺好, 遇到了靠山镇来的三位考生, 他们两位男考生, 一位女考生,三位靠山镇的考生年龄都很小,跟丁桐相差不多。
  两位男考生, 其中一位生的比较高大, 五官端正,样貌算是这些考生中最好的,叫李展鹏;另外一位男考生样貌差了些,也姓李,叫李成明,两人都是二十一岁;女考生名叫苏惠,今年十九岁, 刚好和李桐同岁。
  几人先自我介绍,再通过协调商量,丁桐幸运的有了同伴, 再听到丁桐是省城下来的知青,苏惠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省城挺好的, 我的目标就是省城大学。到了省城,还要麻烦你给我们带路呢。”
  丁桐点头,“省城是我的大本营, 到时候肯定要亲自招待你们。”转而又蹙起眉头:“我的梦想也是省大, 可省大并不容易考上。”她学习不理想, 上学时成绩一般,这几年陆陆续续的忘记了很多知识,即便认认真真复习了两个月,也没什么信心考上省大,还是报考别的学校稳妥些。
  苏惠脸上带着笑,颇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省大我是一定要考上的。”
  丁桐就羡慕的看着她,“那你学习成绩一定很好,我成绩就不行。”她有自知之明,不管什么大学,只要能考上,她都开心。
  说到成绩。苏惠脸色有点儿暗淡,语气有点儿咬牙切齿:“我上高中那会儿,班上有位男生成绩特别好,根本没看到他怎么学习,而我呢,白天黑夜的看书做习题,每每考试却还是被他压了一头,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简直可恶。
  丁桐理解不了苏惠的暗恨,她并不爱学习,如果不是为了考大学回城,她根本不会这么用功读书,“可能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吧。”只能这么解释了,世界上是有这种人存在的。
  苏惠恨恨得道:“我讨厌天生的。”
  丁桐见她有点儿激动,颇无语,“坐了一上午的车,好累,我躺床上休息会。”
  苏惠本来还想跟她聊聊那男生怎么个讨厌法,见她已经合上了眼,只能闭了嘴,从书包里掏出她自己收集的习题集看了起来。
  郑海洋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两道数学题,生怕贺博言两口子回来找不到他们,就抱着本书在旅店门口等着他们,见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他嘴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一下,“你们终于回来了。”
  顾羡笑笑,“买的东西有点儿多。”本来两人能早点儿回来的,博言却说该吃午饭了,大冷天的,两人一商量,干脆去吃羊肉汤。吃饱喝足出来,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回到旅店可不就是两点多钟的样子。
  贺博言却瞅了眼他手里的书,心知肚明的问:“找我们有事?”如果没事不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郑海洋对于知识的渴求,比任何人都强烈,他直接忽略了贺博言的冷脸,当下也不管这里是旅店大门口,眼神带着渴切,拿着书本捧到贺博言面前,让他帮忙看看这两道题会不会做。
  贺博言黑眸扫了眼那题目,然后看向郑海洋,“笔拿来。”郑海洋连忙送上笔,贺博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郑海洋让他帮忙拿着,他接过笔、书本,也没问郑海洋,直接在书本上唰唰唰的写上了答案。
  郑海洋脑子一突一突的,慌忙问:“你不看题就做了?”别乱写啊。
  贺博言继续垂眸唰唰唰写着,“不用,这两道题我做过。”写完后,把书和笔还给郑海洋,又从他手里接过自家的东西。
  郑海洋捧着书本如获至宝,要知道这两道题他可是解了好久都没解出来,这个贺博言却看都不看题,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两道题的答案解出来了。他瞅了眼贺博言,忍不住嘀咕,这都什么脑子啊,可真好使。根本没想起人家贺博言说的话,这两道题,他做过。
  顾羡就笑着问郑海洋,“丁桐找到同房住的伙伴了?”
  郑海洋眼睛盯着书本上贺博言给出的答案,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找到了,也是咱们靠山镇的人。”
  顾羡就放心了,“那就好。”贺博言也觉得挺好,那姑娘找到同伴,总算不用抢他媳妇儿了。
  顾羡又问:“你们吃饭没?”郑海洋摇头,“我们吃的干粮,旅店有白开水,渴了就喝点儿白开水,也是一样的。”
  顾羡挺佩服这些人的,别看这些知青是城里人,却比他们这些农村人还能吃得了苦。
  几人的房间都在二楼,顾羡和贺博言回自己房间,郑海洋也抱着书本进了他们的三人房,张明凯和杨建设并没有休息,而是争分夺秒的看着书,听到开门的响声,坐在各自床上看书的两人,连忙抬头瞧去,张明凯张嘴问道:“怎么样,解出来没有?”
  郑海洋也不卖关子,直接举起了大拇指,“怨不得别人有心情逛街,这两道题咱们研究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答案,人家一会儿的功夫,几下子就把答案写出来了。”
  张明凯心里怪不是滋味,他们三人联合起来都做不出的题目,人家两下子就解出来,这差距,真是令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杨建设跳下床,拿过郑海洋手里的书,“我把答案抄过来,咱们赶紧研究研究,万一考试的时候再考到这种题型,到时候才不会抓瞎。”
  郑海洋和张明凯心中一凛,还真有这种可能,只有把书本上的题都弄明白了,他们才能安心。郑海洋就道:“那你赶紧抄,抄完了我还得再研究研究这两道题目,我还没弄明白呢。”
  张明凯跟着道:“建设抄完了,我也要抄。”郑海洋摆摆手:“赶紧抄,赶紧抄。”
  ……
  顾羡把买的东西全堆在床上,后又一样一样摆放整齐,收收弄弄到最后,只有两个大袋子,回家的时候倒不担心拿不走了,“博言,你休息会儿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喊你。”
  他们并没有准备干粮,来的时候爷爷给他们塞了些粮票,交代他们出门在外,不要亏待自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吃不好坏了肚子,影响考试。顾羡想想也是这个理,只要能考好试,即便多花点儿粮票和钱,也没什么关系。
  贺博言其实不累,但自家媳妇却好似很紧张,他拿出毛巾,换上了从家里带来的拖鞋,到卫生间洗漱一番才脱了夹袄躺在床上。本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合上眼就睡到了晚上六点多钟的样子。直到顾羡喊他,他才缓缓的睁开双眼。
  “天黑了?”贺博言问,顾羡轻轻点头,“晚上吃些什么?”
  贺博言慢慢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询问顾羡:“面条行吗?”
  顾羡无可无不可,“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些什么。”一切都以博言为主,说完,她又想道:“要不要问问隔壁的几个知青?”毕竟一起来的,吃饭不问他们不合适。
  贺博言揉揉脸,穿上夹袄,套上毛袜子和棉鞋,“我去问他们,你等等。”
  ……
  郑海洋几个也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中午已经吃了干粮,晚上他们怎么也不愿将就了。毕竟明天要考试,吃好点儿吃饱点儿,心情也能顺畅些,心情顺畅了或许就能多考两分。
  这两天他们不管做任何事,都喜欢把它同考试挂钩,一同考试挂了钩,花起钱和粮票,也不觉得心疼了,反而有点理直气壮,我是为了考试,这钱和票该花。
  贺博言的到来,刚好解决了他们的难题,郑海洋问:“你们打算吃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到哪里吃饭呢!”
  贺博言瞅了眼他们,语气淡淡得:“旅店提供饭菜,咱们也不用跑远了,就在旅店吃吧。”他猜这些人也不愿跑到别的地方就餐。
  郑海洋确实不愿跑很远的地方就餐,可他们几人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既然贺博言说旅店有饭吃,他们当然求之不得,当下就同意了。这样饭后还可以多看些书。
  郑海洋道:“丁桐住在我们隔壁房间里,我去问问她要不要吃饭。”他们这些知青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参加高考,对她,他们还是很照顾的。
  杨建设就利用这个空档问了贺博言几道物理上的难题,见贺博言给他讲的头头是道,心里直感叹,年轻点儿到底不一样,如果他年轻十来岁,这些题目也能做出来,现在却差不多忘完了。也就这两个月下苦力复习了,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就这都悬的很。
  两人一个讲解的认真,一个听得认真,完全没注意旁边走过来的一群人,直到苏惠一声,“贺博言,怎么是你?”才把两人惊醒。
  贺博言皱眉,面色不悦的看向打断他们得人,一抬头就看见几张略熟得面孔,脸上没露出什么情绪,语气一如平常的道:“是我。”就不再吭声,继续给杨建设讲解剩下的题。
  苏惠一阵气闷,这人怎么几年没见,还是这个德性。李展鹏和李成明也没想到高中毕业后还能见到贺博言,这可是个能人呢!
  丁桐却古怪的瞅了眼苏惠,大眼快速闪烁,苏惠嘴中讨厌的人,不会就是贺博言吧?她瞅了瞅给杨建设讲题的贺博言,又看了眼,满含愤怒的瞪着贺博言的苏惠,突然打个哆嗦,苏惠这眼神,可不单单是愤怒,似乎带了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