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第65节
  他大概是丰京人,如今回归故里却恍若隔世的模样。
  “阿玉可曾是丰京公卿贵族?”她问。
  伏缉熙回神,望着她,犹豫于是否告诉她自己的身份,然最后还是未坦言。
  “嗯。”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伏国王室。
  “这丰京,不知可有认得阿玉的人?”她眼里好奇。伏缉熙垂眸。
  曾随他父王的臣子,都认得他。
  “有的,不过我算是逃犯,不能让人认出来。”
  伏缉熙并未说谎,他确实属于逃犯,若让人认出身份,今天子昌瑾他的二王兄不会放过他。
  燕攸宁虽好奇他在丰京的身份,然确实也不能让人认出他,思索着让他将面纱戴上。
  忽得马车外异样的嘲哳,伴着一些百姓惊慌地喊叫尤为清晰。
  燕攸宁向马车外看去,三匹骏马拉着一辆饰物华美的车架于闹市横行而过。
  隐约可见纱帘中一对男女。
  她的马车也因匆忙的避让而险些侧翻,扑入了伏缉熙的怀中。
  此次真不是她有意为之。
  伏缉熙搂住她扑入怀中的身子,目光瞥过窗外疾驰而过的宝车,刚巧见着纱帘晃动间里头的人。
  是伏昌瑾和一女子。
  闹市驾车疾驰,如此不是视百姓性命于不顾。眉头微微蹙起。
  燕攸宁抬头,指腹覆到他长眉上,“阿玉难不成识得?”
  他舒展了眉宇,低眸视线落到她脸上,“不识,只是觉猖狂,无视王法。”
  燕攸宁觉他的温和冷冽了些,似入丰京后便有些不同。
  许是与那流放有关,她记得他说过,家人死了?
  “如今既是我的人,也不必记着伏国这些事了。”
  他敛了视线。
  燕攸宁寻着夏诸的府邸,驾车而去。伏缉熙握着她的手,心中又觉不舒服。
  夏诸都已到了伏国,千里之外。她还能来相见。
  若是他呢?
  伏缉熙想不出,隐隐觉得他不会有如夏诸这般的待遇。他想要问她,又怕。
  他是不能在她面前,提与离开有关的任何话。
  “公主可是觉得夏诸比较重要?”他低着头,小声地问。
  燕攸宁未听清,“嗯?什么比较重要?”
  他未再说了,只道:“公主比较重要。”
  燕攸宁虽觉这话莫名没有由来,却还是愉悦了,捧起他的脸,“哦?又在哄我?”
  他脸颊泛起微红,侧开头,“没有。”
  夏诸的府邸前,马车停下。燕壹下马车,向府门前的小厮低声言明身份。
  小厮当即入府禀报,将马车引入侧门
  两人在府中下了马车。
  因着夏诸府上的家丁许多为丰京人,有人认出了伏缉熙,面露吃惊。
  他的样貌过于出色,燕攸宁亦是惊艳,府中下人都聚集两侧远远地瞧看。
  夏诸匆匆从后院来,见着燕攸宁一瞬恍惚,不过数月却已恍若经年,带笑上前,“快请。”
  庭院中人多眼杂,不宜多言,他带人进了大堂,又驱散了好奇偷偷在外围观的下人。
  夏诸再见伏缉熙是惊讶的。他竟然未逃走?一直都在公主身侧。
  引着燕攸宁于堂中小案后坐下,正打算将伏缉熙引到对面的小案,却见他自然地跪坐于燕攸宁身侧。
  瞧了他一会儿,已分不清他是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了。至少他离开前,他能确定他多半在做戏,迎合,以求安稳。
  命人上酒来,也坐下,笑看燕攸宁,“倒不想还能再见到公主。”
  又将视线落在伏缉熙身上,“想不到他竟还在公主身侧。”
  燕攸宁敛眸噙笑地往杯中倒酒,“算起来到如今是有一年了,只能说是太讨人喜欢,至今不觉厌。”
  “哦,是么。”夏诸瞧着低着头的伏缉熙,想不出他会是如何个讨人喜欢的法。他此前不都还想方设法的要逃么。
  不知他是怎么又回了公主身边。
  伏缉熙忽得抬起了头,视线与夏诸落他身上的相交,与以往的淡薄有些不同。似含了霜气。
  令夏诸不太明白。
  举杯邀他饮。
  伏缉熙敛眸,视线落到一旁燕攸宁手中的酒爵上,俯身过去含住一沿细饮。
  燕攸宁微怔,看他,无奈淡笑,将酒爵递近方便他喝。他伸手抓住她的细腕,喝得更自在。
  然,燕攸宁却可见他耳尖有些泛粉,指尖伸去拨了拨。
  夏诸眸色暗,扬起一侧唇角垂下眼,喝尽杯中酒。虽不知伏缉熙何意,还是道:
  “公主还是如此宠他,他是十分听话吧。”
  伏缉熙于此时抱住燕攸宁,轻声喊她:“公主。”
  燕攸宁不知他怎得忽然这般黏人,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夏诸抬眼看着伏缉熙,有所了然。改换了话题。
  “公主可是为燕国之事?虽如此,独身来这伏国相商,也是冒险。”
  燕攸宁将伏缉熙推开望向夏诸,“你如今已是伏国之臣,我本不该为此事来见你,可也无法。”
  “无妨无妨,虽不事一君,交情还是在的。不知公主此次来,是想要如何?”
  “伏国若是出兵,只希望能晚一些日子。”
  夏诸点头,“我尽量拖一些。”
  燕攸宁心中感激,又不免叹息,若夏诸还能为燕臣便好了。然她非燕王,无那个权利邀他回燕国。
  燕国待他不义,作为朋友也无立场让他回去。
  夏诸察觉气氛的沉默,笑,“今晚王宫有宴,公主可要随我入宫享乐一番?以我好友的身份,倒不会被拦下。”
  燕攸宁看他,他便又道:“来一趟,不往伏宫瞧瞧吗?”
  夏诸知她爱玩,他也不想她不远千里而来,他只得见一面又离开。
  保证她的安全,多留两日也不妨碍什么。
  燕攸宁应了,伏缉熙在旁一言不发。
  夏诸领着两人往客房休息时,走在伏缉熙身侧,似是几分笑又还有些不明的意味,“想不到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回丰京。”
  “又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偷偷摸摸回来吗。”伏缉熙抓住燕攸宁的手,答的冷淡。
  夏诸如今是猜不透他的想法了,他是想借此逃离公主身侧还是如何,若说要逃又不像。
  碍于燕攸宁在此,也无法问。遂不再管。
  他依旧是打算给两人安排两间房,伏缉熙却跟着燕攸宁进了她的屋。
  站在屋外,夏诸无奈笑了笑,敛眸轻叹一声离开。
  这莫不是喜欢公主了?
  屋里,燕攸宁在案后坐下抬头看今日格外黏人的伏缉熙,“阿玉,这是怎么了?”
  他本来冷漠着脸,忽得便有些目光闪躲,“没什么,我想跟着公主不好吗?我不想去隔壁房。”
  “哦?”燕攸宁忍不住笑,“怎么就不想去隔壁,你看夏诸这屋里的床多小,挤不下呀。”
  “公主是觉得要避嫌吗?”他似乎有了些小脾气。
  “我何时管过避嫌这种东西,不都是阿玉害羞吗?”
  燕攸宁含笑看着伏缉熙,见他不说话了。
  “阿玉是不想我与夏诸待在一起?”
  太过明显,燕攸宁便是不曾注意这些也察觉了。
  “我没有,我不喜欢夏诸。”
  “哦,好吧。”
  伏缉熙低着头看着一侧,听不出她话里是看明白了他还是没有。
  再抬眼,燕攸宁已到了身前,她伸手放他头顶揉了揉,揉乱了本就松散的发髻。
  “阿玉长高了不少啊。”
  她压下他的头来,含在唇上,侵入其中去。推着人一直退至床侧,靠在了床柱上。
  指尖抚摸上他脖颈,那处微微凸起的喉结,一路滑进领口的锁骨。
  将他的衣襟扯得松散,又摸着解开了他衣襟一侧的系带,外裳敞开,里头还有一层薄衫。
  隔着衣料捏了捏他胸口,他抓住她的手腕。
  脸颊晕红的眼里几分挣扎。
  两唇分离,唇瓣滴落一颗晶莹的涎水,她眼角微红几分笑意,“看吧,都是阿玉羞,在这屋里都怕羞。我可不介意在夏诸面前做这些。”
  话音未落,她偏头咬他颈侧,他的里衫也在一瞬被她玉手扯开,微黄色松散露出大片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