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阿曛抱着怀中人深深吻了下去,“阿漓,你不知道,我爱你,胜过一切……”
  凤漓抱紧怀中人,“傻丫头,我都知道。”
  ……
  与离国一战凯旋而归,凤漓的銮驾还在从凉州往京都的路上,凤漓独自赶了回来,处理蒹葭宫中青龙石阵的问题,此时,事情既然已完满解决,凤漓跟阿曛商量着,趁銮驾尚未回京,朝臣们还不知道凤漓回了宫,两人干脆搬出宫,回到了晗曛宫中小住。
  阿曛苦夏,此时已是七月中,正是流火时节,便窝在晗曛宫明湖边的琉璃水榭不肯动。
  凤漓的朝政依旧交给清河王打理,自己是懒得理那些俗物,整日里跟阿曛腻在琉璃水榭,垂了一杆钓竿在湖边钓鱼。
  那明湖深处,荷花开得正好。
  这日午后,暴雨初歇,空气中凉意阵阵,阿曛心情大好,便拉着凤漓去乘船游湖。
  两人登上一艘小舟,也不让仆人撑船,凤漓拿了竹篙,将小舟撑入荷塘深处。
  见莲蓬长得正好,顺手摘了不少扔给阿曛,“剥点莲子,晚上熬粥吃。”
  听得这话,阿曛双眼发亮,“阿漓,你亲自下厨?”
  凤漓兜头扔了一张大荷叶在阿曛头顶,“想得美,自然是你煮,我吃。”
  阿曛撇了撇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你煮的粥。”
  凤漓躺在舟上,双手枕于头下,脸上盖了一张荷叶,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得他沉沉的声音:“想不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可好?”
  听得这话,阿曛顿时心中高兴得很,她正愁眉不展,她虽这几日跟凤漓躲在晗曛宫中,但后宫的折子可是雪花一样飞了进来,都要塞满了晗曛宫。都是要她替凤漓选秀聘妃,催她生娃的折子,都要将她烦死了,能出去散散心,多好啊!
  ☆、第161章 黄州
  既然定下来了出去散散心,两人说走就走,只带了京墨和香雪。侍女也只带了月樱,四人一兽,凤漓和阿曛乘了一辆马车,京墨赶车,香雪蹲在京墨身边,月樱则骑了马跟在一侧,简简单单一行人,往东而去。
  关于那些奏请凤漓选秀聘妃的折子,阿曛找凤漓谈过一次,她之前受简淑的劝导。想着写份奏折给凤漓,让凤漓答应举行一场选秀,将后宫填充一番,也免得朝臣日日拿了凤漓的后宫冷清这件事来给凤漓压力,却被凤漓取笑了一番,“阿曛你这醋缸也有大度的一天啊?若是夫君夜夜招了别的女人侍寝,不到两三日。你怕是已将自己醋死了吧!”
  他太了解她了。
  她心里根本就不可能忍受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是走近一点,她都极为介意的,怎么会想要给他身边送女人去?不过自己这肚子实在是不争气。贫贱夫妻还百事哀呢,他们富有天下,却独独缺了最重要的一环,缺一个孩子。
  见她脸色酡红,他又有些不忍,过来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膝上,“我们会有孩子的,别整日里为了这些事闷闷不乐,若实在是求不得。清河那么多儿子,咱们过继一个就行了。”
  这话说得阿曛满脸是泪。
  也正因为这些破事绑着,两人即使躲在晗曛宫其实也不得清闲,便想着出京都去散心。
  马车一路往东,第一日黄昏时,到了黄州城。
  进城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三间房住了进去。
  “黄州城临江而建,夜里街道上极为热闹。换了衣裳出去走走?”
  凤漓见阿曛立在床边整理行李,从背后环抱上阿曛,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碾磨。
  阿曛肩窝被他下巴弄得一阵酥痒,忙点头答应,“好好,去走走也好,这一整天都窝在马车上,腰都酸了。”
  两人于是换了一套日常衣裳,带了京墨和月樱一道往街上走去。
  香雪原本一路跟在京墨身边,见此时京墨与月樱并肩而行,很是看不惯,往京墨肩头一跃,蹲在京墨肩头,还不忘朝月樱吐了吐舌头。
  月樱与京墨都是在百草阁中长大,早已熟悉得很,并不知香雪朝她龇牙咧嘴是何意,一路跟京墨聊着黄州的风土人情,听得香雪恨不得挠京墨几下。
  夜幕降临,黄州城果然热闹,从南往北贯穿整个黄州城的江不算宽,不过百步,江上建了不少石拱桥相连,沿江两岸建了许多的楼台酒馆,此时,酒馆里不断传来嬉闹声,而江上浮着许多画舫,画舫上不断有欢歌笑语传来,有歌姬唱着评弹伴着琵琶声由远而近传来,阿曛听了,很是喜欢,拉了凤漓的手,“这曲子真好听,听听去。”
  于是两人循着那歌姬的声音一路追随而去,竟是在江心一艘最为华美的画舫上传来。京墨忙上前去打听,原来是黄州陆府的画舫。
  京墨上前递了百草阁的瑞字牌,画舫上即刻有人出来迎接。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二十开外的青年男人,一袭云锦紫袍华丽贵气,剑眉星目,长相倒是俊朗正派之气,朗声笑着走了过来,见到凤漓和阿曛,忙拱手行礼,“不知阁主光临黄州,有失远迎,还望阁主见谅,属下陆梓州,是百草阁瑞字堂在黄州分舵的舵主,还请阁主到画舫上一叙。”
  陆梓州抬头去看凤漓,等凤漓的示下。呆序岛血。
  却听凤漓笑着拿手指了指身边的阿曛,“这位才是你们的阁主。”
  说罢,握了握阿曛的手,“进画舫上看看去。”
  阿曛知道凤漓又将她推到了前面,只得笑着对陆梓州道:“陆舵主请前面带路。”
  她本来只是想来听一听曲子,没想到竟找到了自家的画舫上来。
  却见陆梓州在前头领路,四人随着陆梓州进入到画舫中时,却见画舫中央设了一席面,席面上已有许多人正在用膳,只是这些人长得都很是奇怪,一个个的都不似中原中人。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琵琶,边弹边唱着小曲,刚刚阿曛听到的那把声音便是这女子所唱。
  见陆梓州领了凤漓和阿曛进画舫,原本热闹的画舫此时静了下来。
  陆梓州将凤漓和阿曛二人领到主位上坐下,这才对一桌子奇怪的人道:“诸位奇侠,这二位正是在下的主人,此次请诸位奇侠过来,便是在下的主人想听一听天下奇闻,还请诸位奇侠不吝赐教,将你们所见所闻之怪异之事,讲与在下的主人听。”
  听陆梓州这般讲,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只等着她和凤漓过来画舫的,怕是一早凤漓就布置了陆梓州来做这件事。
  他总是这般,想得比她要远得多。
  侧目去瞧凤漓,却正好对上他也望过来,笑着对她道:“路途烦闷,有人讲讲奇闻趣事,也算是打发时间。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却听一浑身黑如炭的高头大汉道:“诸位老板有所不知,在下所住的南海神龙岛再往南几百里,有一座孤岛,路过那孤岛的渔民曾见过岛上有龙出没,那龙通体银色,银光闪闪的,好不华丽,那龙身子足足又几十丈长,那龙身子怕有三个男人合抱那般粗!”
  另一个黑瘦的男人道:“在下住东海,听闻海之极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处深潭,那潭里有许多的青龙,那龙都快成仙了,能呼风唤雨。”
  阿曛静静听这些人胡侃海吹的,总算听出了一些门道,每个人的话语里,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龙。
  正纳闷间,陆梓州已拿了不少银两,将那一桌子奇怪的人打发了出去,转而对凤漓和阿曛两人道:“阁主之前的信,属下早已收到,出海的船早已备妥,不知阁主是否定下去哪里?”
  凤漓道:“去东海。”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陆梓州道。
  阿曛顿觉不可思议,掉头去看凤漓:“真的打算出海?”
  凤漓笑道:“刚刚那人不是讲,极东之地有青龙,能呼风唤雨么?咱们瞧瞧去。”
  见阿曛一脸茫然,凤漓摸了摸她的头,“明日一早启程出海,一来一回,一个月应该足够了,还可以赶回京都庆祝你过十八岁生辰。”
  ☆、第162章
  次日一早,阿曛便被凤漓领到了码头。
  陆梓州领了随从在码头候命,他的身后是一艘巨大的商船。有差不多五层楼高,雕梁画栋的,周身漆着精美的花纹,船头插着的旗子上是个古篆体的“瑞”字,正是百草阁瑞字堂的印记。
  “船上一切早已准备妥当,两位阁主请登船。”陆梓州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凤漓微微颔首,拉了阿曛登船。
  京墨和月樱抱了两人行李跟在后面,香雪立在京墨肩头,见到面前是一艘出海才用得上的大船,忙用兽语悄声问京墨:“这是要出海?”
  京墨用腹语回道:“看样子是。”
  “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吗?”
  “我们负责陪七七游山玩水。帝君可能有大事要做。”
  “知道是什么事吗?”
  “如果去东海,据我猜测,帝君可能是想去找青龙。”
  “难道帝君想要青龙的龙珠?”
  “猜不到。”
  “那就跟着看去,只要有还吃的就行。”
  香雪往京墨怀里一钻,找了个极为舒适的位置,闭目睡觉。
  京墨撇了撇嘴,这小兽贪吃好睡。胜在长得可爱,不然真是让人忧心。
  一行人上得船之后,陆梓州吩咐杨帆启程。
  船一路向东,在运河里行走两日之后。到达了出海口。
  正好是日出时分,阿曛拉了凤漓立在船头看日出。
  朝阳跃出来的那一瞬,阿曛双手攀上凤漓的脖子,仰头狠狠吻了上去,她心中不知道怎么会涌出那么多的情愫来,即使这个人就在她的面前,就在她的身边,她也会时时刻刻在心里面想念他,如果爱是毒。她中毒太深。
  凤漓一手揽在阿曛腰间,一手托住她的头,回应她的吻,浓烈而炙热。
  两人的背后,只见一轮红日自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群一群的海鸥在远处翻飞,整个海面与蔚蓝色的天空上都染着红色的霞光,极为绚烂的一副景色。
  “这样的景致真美!”
  蹲在最上层甲板上的香雪。见到船头那拥吻的两人,不由得轻轻一叹,舔了舔爪子上残留的小笼包的汤汁。
  京墨望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这世上能将帝君这样的人拉下凡尘的,也就只有七七了。”
  “那是。”香雪又从盘子里爪了一个小笼包过来,继续啃,“这里出海一路往东的话,十天后会到达瀛洲岛,即使到达离极东之地还有一定的日程,不知道帝君只是不是真的打算去极东之地。要去的话,这艘船显然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可能帝君只是想带小七出海游玩几日也可能的。”京墨顿了顿,看向香雪,“不过瀛洲岛似乎挺好玩的,若只是去那边玩一玩,到也不错。”
  ……
  船在大海上一路往东行了十日,果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青翠色的岛屿,环着主岛还有许多小岛屿,只见岛上青山高耸,绿树丛生,船尚未靠岸,便能闻到岛上传来的各种花香。
  当船驶进港口时,却见港口里已布满了渔船,各路渔船正从海上归来,在码头这边排队上岸卸货。
  凤漓等人的瑞字船排队登上岸的时候,已到了午饭时分。阿曛这些日子在海上晕船晕得厉害,一身倦得很,脸都有些浮肿了,颤巍巍在凤漓的搀扶下从船上下来,终于踏上了岛上,踏上了实地,她觉得悬着的心才算安稳了。
  原来坐船出海这般的难受,不过也算是经历一回。
  幸好是跟凤漓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然这十来日在海上飘着,她得闷死。呆乐记血。
  岸边有些食肆,凤漓扶了阿曛进到食肆里,让店老板煮了些粥过来,喂了阿曛半碗粥,这丫头才算是缓了过来,睨着凤漓的一双眸子已迷离得很,“真是晕掉了半条命!”
  凤漓见状笑道:“回程还得坐一回船,还得遭一回罪,早知如此,留你在黄州就是。”
  “那不行,再晕我也要跟你一起,你休想将我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