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口难辩
  长时间的播放,导致电量很快告竭,手机彻底陷入黑屏中。
  苏玺也得以从中抽离,她知道姜时湛回来了,可她仍旧缓了好一会儿后才能出声问他:“看着这些视频,你是什么感觉?”
  苏玺的声音沉沉的,虽然问着姜时湛,但视线却还是在手机上。
  姜时湛没有出声。
  苏玺便抬起头去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无所谓?”
  “不是。”
  姜时湛终于出了声,可苏玺却不信他。
  她站了起来。
  因为蹲坐得久了,一双腿难免有些麻。
  姜时湛见她有些踉跄,便伸手要去扶她,却被苏玺躲了过去。
  苏玺抬手扶着书架站好,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怎么会不是呢?”她转而看着姜时湛一字一字地问:“你有将小宴当做儿子看待吗?”
  姜时湛眉间皱了一下,“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将儿子起名姜宴的原因!”就是因为…就是因为他们两人是在宴会上……
  苏玺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眼眶的泪落下。
  姜时湛却是听明白了,也联想到了苏玺未说出口的话,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时候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是以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他!
  姜时湛挺直了腰背,他看着苏玺,郑重地开口:“我不是!”
  “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姜时湛想要同苏玺解释‘姜宴’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可此时的苏玺已经完全陷进自己的世界里,哪还有耐心去听姜时湛的‘辩解’?
  “好,那你说,为什么要在这里安装摄像头?!”
  这个家里,除了他姜时湛,还会有谁会进来?
  问题又绕了回来。
  姜时湛抬手揉了揉额头,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无力过了。
  然而他的这个动作,却让苏玺误以为他是默认!
  是啊,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苏玺心间一阵阵委屈涌上来。
  苏家自去年年初,苏氏夫妇相继去世后,颓势是越发明显,苏睿是不着调,苏玺则是一窍不懂……可这些她都一个人扛着,半点没有麻烦到他姜时湛,他凭什么这样防她?!
  苏玺气到眼睛通红:“姜时湛,你要是这么不信任我,不如我们分开吧。”
  这一回,轮到姜时湛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玺却在话说出口后一身轻松。
  她以前总是活在惶恐不安中,因为她不知道姜时湛什么时候会开口要离婚,她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她有没有能力从姜家手中拿下姜宴的抚养权……她只能拼命地努力,但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重来一次,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姜时湛是不会同她离婚的。
  所以,苏玺这两天过得很轻松……
  但如今,赤果果的现实告诉她,这里头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她真的不聪明,穿书之前,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姜时湛。”
  “你现在也不需要苏家,把小宴给我,我们离婚吧。”
  重来一次,苏玺也发现了,她从前是彻底弄错了方向。
  她想要姜宴,找谁、靠谁都没用,但只要姜时湛松了口,那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
  姜时湛目光沉沉:“就因为这一个摄像头,你要跟我离婚?”
  苏玺避开对方的目光,“你知道的,不止这些——”
  姜时湛往前走了一步,苏玺下意识想退,但她身后是书架,已是退无可退,便只能强撑着。
  两人沉默对峙间,姜时湛忽然伸出手,食指轻搭在苏玺的下巴,将其偏向一边的小脸拉了回来,又抬高其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同时大拇指还轻轻地摩擦着苏玺的下颌骨位置:
  “苏玺,你知道的。”
  “我不会接受以这样的理由离婚的。”
  姜时湛是低着头同苏玺说话,两人又有身高差,他说话的气息不免都洒在苏玺抬高的脸上,加上他低沉的声线,惹得苏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而后连连伸手去推开他。
  姜时湛看着苏玺有些慌乱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唇,又瞬间恢复原样,然后顺着对方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直起身。
  “而且你别忘了,你是提不了离婚的。”
  苏玺:“……”
  听着姜时湛前后声音的变化,苏玺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人刚刚是故意的!
  而且提什么不好?专提她的痛处?!
  苏玺狠狠地瞪了一下姜时湛,“好!那我就等着你的解释,姜影帝可不要辜负了自己拿过的奖杯!”
  苏玺说完,便弯腰拿起地上的手机,准备离开。
  姜时湛第一时间拉住了她。
  苏玺是想甩都甩不掉,只能压着脾气问:“干嘛?!”
  姜时湛一边仍旧一手握住苏玺的手腕,另一边则环顾四下后,弯腰捡起散落两地的拖鞋,将其整齐地放在苏玺脚前,然后才松开了苏玺的手:
  “地上有碎片,穿好鞋。”
  苏玺被他这一出整得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这满屋子的现状都是她的杰作。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很生气地再砸一次的。
  可眼下,苏玺还是干巴巴地道了声“谢谢”后才离开。
  姜时湛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玺的身影,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他还是看着门口,看了很久很久。
  回过神后,姜时湛按下内线,让佣人上来收拾。
  两人等到晚餐时候,才再次碰面,不过显然是在冷战中……
  苏玺等不到合理的解释,是不会轻易再同姜时湛说话的,而姜时湛则认为苏玺现在不够冷静,他说什么都会变成辩解,便想缓一缓。
  而休息好的姜宴,却是没有半点烦恼。
  从亲子餐厅打包回来的食物,薯条被做成了土豆饼,而汉堡则被切成小块,烤过后,同蔬菜做成了沙拉。
  两母子新奇地一边吃一边称赞厨师,倒是其乐融融,反观餐桌另一边的姜时湛,却是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晚饭后,苏玺同昨晚一样,带姜宴出去消食。
  姜时湛看着两人一大一小的背影,忽的想起来,两人抬着下巴看着他的模样——
  “呵…”
  姜时湛不由轻笑了一下。
  果然是两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