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知道的。”她故作轻松:“你放心,我连二奶都算不得,你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去睡一觉。”
  文锦去休息,秦谂在露台上吹冷风。文锦提醒了她,她什么都可以动,就不能动感情。
  她惊冷地发现,她现在的生活就像古代皇宫的妃子,日日等待临幸,又不可预知地等待他的厌弃。
  其实她有好几次起了逃的念头。走,不难,难在闫妮和郑申燿。她不知道自己走了,蓝时会不会以为她是个骗子转而对付她的家人。还有周至,她不敢妄自菲薄认为他对她有兴趣,她不眼瞎,看得出蓝时和周至的矛盾,虽不知起因。但她敢肯定,离开蓝时这棵大树,除非她有通天的本领,否则落到周至手里只怕活不了。
  这就认输吗。
  不,她不会认命,她还年轻。
  那么毁约?她不会拿鸡蛋去撞石头,除非他腻了。
  她去厨房,管家问是不是饿了。
  想起楼上的孕妇,秦谂点头:“我弄点吃的。”
  “我来,你去歇着。”
  秦谂没坚持,问:“管叔,老胡他不在?”
  “在的,怎么了?”
  “我想买几本书。”
  管家说:“你想看什么把名字写下来,我让他去书城买回来。”管家顿了顿,“你朋友她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叫蓝医生来看看?”
  秦谂也不放心,说麻烦了。
  管家看着这个总是默默不出声的女孩,眼睛有点潮湿,也不知蓝时心里怎么想,找谁不可以,非得找这样一个回来,不是给自己添堵是什么。
  ☆、第五章 :别拿爱情说事儿(二)
  池森找不到文锦,直caii蓝时,连环催命似的。他拜托蓝时打听文锦的消息,蓝时不紧不慢:“你女人不见了,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警察。”
  池森说:“她没什么朋友,而且能找的人我都找了。阿时,我若还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来求你。我知道文锦和她关系铁,她肯定知道文锦的下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你值得同情?未婚妻体面,情人小鸟依人。”
  池森苦笑:“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知道我咎由自取。可你也爱过,你不会不懂。”
  “我帮你问问。”
  童可可带着宁夏进来,看到他站在阳台上,一件单薄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更高达伟岸。童可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有些潮。她清楚他不爱她,娶她只是因为那个人开车撞了她,导致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童家要追究对方责任。蓝老太爷才让他娶她,而他没反抗,就那样答应了,并且和那个人断得一干二净。她几乎不敢相信,要知道他为了那个人,什么出格的事儿没做过。那样轰轰烈烈的爱情,说结束就结束了。她也再没见过对方,婚后他们过得相敬如宾,蓝家没人为难她,对她很客气。她知道,那是因为没把她当家人。她本以为他们会这样举案齐眉,婚后没多久,蓝时染上了有钱人的毛病,在外有了女人。
  因为孩子的关系,不但她家急,蓝家也坐不住。所有人都默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还期盼着能给他们带回一儿半女,很可惜,他们的愿望落空。于是他们开始给他塞女人,以各种名义。她也认命了,默许他们的动作。当把表妹丁一一推进喝醉了的蓝时怀里时,蓝时和她彻底决裂,人前演戏都不愿了。她伤心绝望,一气之下跑去旅游,后来发生那些事,她想过自杀,奈何活着需要勇气,死更需要勇气,她厚颜无耻地回来求和。
  她走过去,柔声问:“不舒服吗。”
  他缓睁眼,表情冷淡:“没。”
  “中午我爸爸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没答话,站起来和她擦肩。
  “你要出去?”
  “嗯。”
  “蓝时,我们非得这样吗,就不能像正常的夫妻那样过吗。”
  “正常夫妻?”
  “蓝时,我爱你呀。”
  “所以千方百计的算计我?”他冷冷地笑:“你的爱我还真不敢苟同。”
  童可可浑身颤抖,惊恐地看着她,泪流满面。她错了吗,爱他爱得辛苦,为了他改变自己,却换不来他一个回眸。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的爱,不是对着她。他的温柔对着另一个女人,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那时她只想着两家知道他把她睡了,她就有机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呢,他们是发生了关系,也没能改变,他要娶那个人。天啊,她处心积虑不是看在他微笑着走向别人。她挑衅那个人,把那个人逼得无路可退。当她躺在那辆车轮底下还在想,这下子看你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作恶多了,总得还的。她的报应来了,一辈子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蓝时在楼下挣扎,要不要给那个愚蠢的女人打电话?想起元宵那晚,她护在朋友面前,一股邪火蹭蹭上串。
  她懂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没再犹豫,直接去西山。
  秦谂没想他会来,管家说近期都不会来的。当看到他,秦谂傻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蓝时上下打量她,见她呆呆的,哼了一声。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还不能来了?”
  秦谂怕他误会,又担心他责怪,这里是他的地盘,她带朋友住过来,礼节上应该先得他同意。
  “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秦谂咬着唇晃头。
  蓝时走近她,带着凛冽的寒气。他声音低沉,目光危险地眯着,“真做了?”
  “没。”她心如擂鼓,不敢看他。
  他忽然笑了下,“池森想来这烧烤,我答应了。”
  秦谂张嘴,脑子嗡嗡地炸开花。
  “今晚?”
  他看着她,没放过她细微的表情晃动,“嗯,你喜欢吃什么。”
  “我……”秦谂咽口水,心头七上八下的。管家没告诉他?她不能让池森来,至少现在不能。她哀求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问:“能不能改天。”
  “主要是我想吃,你又不能,怎么办?”
  “我可以……”话还没说完,秦谂就觉周身寒气逼人,“我是说我可以做给你吃。”
  “这样就行?”
  “你还想怎样?”这人也太难伺候。
  他贴近她,唇磨着她耳垂,热气拂过,像电流击中秦谂,她忍不住轻一颤栗。他说:“今晚你主动?”
  她整张脸刷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螃蟹。
  文锦口渴,摸起来找水喝,看到蓝时很紧张。她是知道池森和蓝时的关系,最近他太太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会来这里?
  文锦脑袋有点懵,理不顺,呆呆地看着他。
  蓝时先发现她的,目光冷清,没任何意外。秦谂也紧张,害怕他发难。
  他瞧了她一眼,笑了:“有朋友来也不说一声。”
  “你不生气?”
  “只要不给我找麻烦,我生气做什么?有那个力气还不如晚上勤劳一点。”
  他的话太暧昧,秦谂闹红脸,又去看文锦,她声细如文斯,“我我……”
  蓝时在别墅用餐,文锦很惧他,说什么都不肯下楼。
  饭后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想起他的话,脸不争气地红起来。蓝时淡淡撇了她一眼,秦谂左顾右盼:“我去看看她。”
  “她饿了不会自己吃?你又不是她老妈,还得全天伺候?”
  话不中听,秦谂红着脸欲反驳,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蓝时又说:“你过来,我有话说。”
  秦谂狐疑,磨磨蹭蹭过去。
  蓝时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去。秦谂慢吞吞坐下:“你说吧。”
  他抬抬下巴,目光瞟了瞟楼上。
  秦谂紧张,结结巴巴道:“她暂住几天,可以吗。”
  蓝时轻轻一笑,凑近她低声问:“她住这里,我得什么好处?”
  秦谂脸又红了,答不上话。心里想着的是不愧是奸商,无时无刻不最小投资最大利益化。
  看着红着一张脸觉得格外有趣,连着几日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嘴角眉梢淡淡的笑意慢慢爬上来。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的姑娘?”
  “我……”
  蓝时轻笑了声,忽然正色:“别人的感情,你少参合。”
  她急切辩解:“她是我朋友。”
  “也不行,那也是她和池森的事儿。”
  秦谂抿唇不语。
  蓝时看着她,明白她不会听自己的。元宵那个晚上,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朋友跟前,完全不考虑自己,他就知道叫唐文锦的女人在她心中占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想着她对自己视若无睹,心头堵着石头似的不痛快,于是索性对她不闻不问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赌气,蓝时态度放软:“感情的事,你做不到感同身受,即使做到了,你又能为她决定什么?”
  “可我也不能看她受苦不闻不问。”
  “你打算怎么办?”
  秦谂偃旗息鼓:“我不知道。”想着相处几年,最后要各奔东西就难过。
  蓝时耐着性子同她分析。秦谂也知道,池森和文锦继续纠缠也纠缠不出皆大欢喜的结局。她的难过无外乎是想着,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也要屈服于现实。她也清楚蓝时没说错,男人的选择也比女人理性。
  她问:“他不是不爱邬小姐吗。”
  蓝时愣了一下,古怪地看着她:“这件事,总之你不要插手。你朋友愿意住这里也随她。”
  “可她怀孕了。蓝时,你说感情是不是真一文不值?口口声声说爱你不会离开的,最后都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
  蓝时无法安慰她,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那只能说明他们只是你生命的过客,没什么好感伤的。”
  “那谁又不是过客,这样想来,除了自己,没有谁能陪着自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