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娇娘_分卷阅读_112
  他偶尔会拿到祁家送来的家书,其中叶平戎最喜欢看的便是叶娇用圆滚滚的字给自己写的信,上面总是会细细描绘他的大外甥旭宝的近况。
  旭宝六个月时刚会坐,还长了牙,叶娇专门让小家伙在纸上咬了个牙印儿给叶平戎寄去。
  京城里则是大皇子齐王逼宫,后被平定,齐王自绝于金銮殿上,其母妃李妃自戕,李氏全族上下无一幸免,或伏诛或流放。
  旭宝九个月便会爬了,而在叶平戎接到家书时,二皇子廉王和六皇子郑王暴毙,死因不明,作为两位皇子的生母,当今皇后伤心过度得了疯病,当着皇帝的面不知道是借着疯劲儿说出了何等丑事,被皇帝一朝厌弃,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
  一直到旭宝十一个月,日子也到了秋天,正是祁明要去参加院考的时候。
  祁家三郎为了备考,早早的就要离家,先去书院里最后苦读一段,临阵磨磨枪。
  而在祁明离家时,是全家一起把他送出门的,虽然没人说出期待的话,生怕给他太多压力,但是眼里的期盼做不得假。
  弄得祁三郎直冒汗,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的。
  等送了他后,柳氏又带着两个儿媳妇去庙里祈福,从庙里出来就去了道观,又上香又求签的,美其名曰多求一个没有错,总能有个管用的,弄得方氏一脸无语。
  偏偏自家二弟妹也跟着柳氏乱拜,搞得方氏也没了办法,只能跟着来回跪,弄了一堆平安符回来,还撒了不少钱出去,让方氏一回家就觉得胸口疼。
  叶娇则是刚回去就拿着求来的平安符,一个个的往祁昀身上带,弄得祁二郎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你是要把我弄成许愿树吗?”
  可是话虽如此,祁昀还是张开胳膊,任由自家娇娘给他往荷包里塞东西。
  叶娇则是抬起眼睛,有些不服气的看他:“娘说有用,那总该是有点用的。”
  祁昀惯是不信这些,可是自家娘子发了话,他也不敢说不,便低头亲了亲叶娇的额角,笑着道:“好,娘子总能说得准,你说有用就有用。”
  叶娇跟着笑,乐呵呵的把他的荷包给塞满了。
  祁昀则是拢着她,准备低头亲一下,却突然被叶娇捂住了嘴。
  男人动作一顿,而后就顺着叶娇的眼睛看过去。
  便瞧见有个小胖子,正扶着墙站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个布老虎,睁着清澈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祁昀一下子就有些亲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直起腰,声音压低:“旭宝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早就在了,你没瞧见吗?”叶娇说着话就松开了他,走过去侧身坐到了软榻上。
  而刚会走路的旭宝立刻就笑开了,扔了布老虎,晃晃悠悠的走向叶娇,中间平地摔了一下既不闹也不叫,左右软榻上摔摔也不疼,又爬起来,笑呵呵的走向叶娇,而后直接扑到了叶娇怀里,咯咯咯的笑。
  这笑声格外有传染力,叶娇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在旭宝的脑门儿上落了个响亮的亲亲。
  祁昀看着眼热,仗着旭宝还不会说话,就凑过去对着叶娇道:“我呢?”
  叶娇便在他的嘴角也轻轻的亲了亲,还舔了一下,等祁昀想要凑过来时,叶娇却躲开了,笑眯眯的抱着旭宝道:“孩子在呢,先陪他玩会儿。”
  祁二郎站在那里好一阵子,见自家娘子和胖儿子都不搭理他,这才默默坐到了叶娇身边,陪她一起逗旭宝。
  旭宝刚学会走,正新鲜着。
  他比起旁人家的孩子都长得快些,现在虽然没满周岁,可是却已经能自己啪嗒啪嗒的走路了,也不用人扶,自己跌了也能爬起来,和小时候那个总是喜欢扯着嗓子嚎的模样完全反了过来,如今的旭宝还是爱吃爱喝,就是不爱哭。
  偏偏有时候明明跌的疼了,旭宝也不哭,之前有次把手磕破了皮他都不吭声,等到叶娇抱他的时候才发现,从那以后便不敢让他一个人在地上溜达了,多是放在软榻或者是床上练走路。
  这会儿叶娇就拿着布老虎逗他走一走,从自己这边走到祁昀那边,然后再走回去。
  旭宝一直笑呵呵的,走来走去,只是他每次到了叶娇那里都要腻上一会儿,可是到了祁昀这边,不等祁昀摸他,小胖子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他。
  显然比起总是硬邦邦的爹爹,他更喜欢软乎乎香喷喷的娘亲。
  祁昀也不生气,毕竟他最喜欢的也是娇娘,自家儿子和自己看法一致,祁二郎还有些欣慰。
  不过旭宝毕竟还小,走了一会儿就累了。
  他直接原地休息,一屁股做到了软榻上,眨眨眼睛,又往后一躺,胳膊腿都摊开了,都不用哄,没一会儿就自己睡了。
  这并不是头一遭,叶娇和祁昀也不意外。
  轻手轻脚的把旭宝抱上了小床,又给他盖好被子,吹了蜡烛,两个大人也轻手轻脚的上床睡了。
  大概是因为白天跑的地方太多,叶娇没多久就睡了,祁昀也没闹她,抱着她睡。
  不过到了晚上,祁昀几乎是定点的醒来,刚一睁眼就听到了熟悉的哼唧声。
  这声音,奶声奶气的倒是可爱,就是每晚都要来这么一遭,弄得祁昀都成了习惯。
  祁昀轻手轻脚的起身,眼疾手快的拿了枕头让叶娇抱着,没吵醒她,而后披上了衣裳下了床,去抱起了自家胖儿子出去把尿。
  等回来了,旭宝不用哄又睡了,而祁昀则是给他盖好了被子,细细的掩好了,这才重新爬上床,将枕头抽出来,在熟睡的叶娇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躺好,下一刻,小人参就自发的靠过来,手脚牢牢的缠住了他,脸埋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祁昀也闭上眼睛,再醒来便是第二天。
  偏巧今天叶娇也醒得早,他稍微一动弹叶娇就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祁昀说着,在叶娇额头上落了个吻。
  小人参昂着头让他亲,而后就笑眯眯的看着他:“没,不吵,相公好着呢。”
  祁昀勾起嘴角,却不忙着起身,而是搂着叶娇道:“如今旭宝也快一岁了,周岁的这场宴正好能碰上三弟放榜,爹娘准备好好办。”
  叶娇眨眨眼睛:“那正好,两个一起办。”
  不过祁父和柳氏的意思是,院考并不容易,万人过独木桥,能考上的没几个,纵然他们觉得自家三郎天资聪慧,却也不能保证祁明能得中。
  若是能中秀才,便能免除差徭,见官不跪,且不能随便用刑,若是考的好了,还能每月得到朝廷分的粮食,算是正经的成了士大夫了。
  之所以想要一起办,便是害怕万一三郎没考中,早早准备的话难免被旁人说闲话,现在一起准备,不管是两个喜事还是一个喜事,总归是喜事的。
  不过祁昀知道,在叶娇心里,三郎就是他教出来的,叶娇信他,自然就笃定了三郎是状元之才。
  这会儿祁昀也不多解释,转而道:“既然是周岁宴席,你便也要准备一下的,回头想要请什么人告诉我,我去写帖子,过两天也去街上转转,看着新衣鲜亮的买两件就是了。”
  叶娇则是看他道:“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回来。”
  上次旭宝满月时,叶平戎就没能赶上,这次满周岁了叶平戎依然没说能不能回。
  祁昀则是笑了笑,轻声道:“要看时机,不过我想着,他若是回来怕是不止一个人回来。”
  叶娇微愣,而后笑起来:“是小白也要回来吗?”
  显然,叶娇还记着那匹被叶平戎牵走的马呢,那马脑袋上有撮白毛,救过祁昀的命,叶娇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祁昀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小白是谁,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是说,大哥若是回来,怕是华宁也要和他一起回来的。”
  华宁已经由老皇帝做主,和叶平戎定了亲,本朝并没有驸马不得重任的规矩,叶平戎如今也是升了官阶,当了团练使。
  只是两个人的亲事成不成,还是要看端王最终……
  祁昀正想着事儿,突然就感觉到一个软软的手悄悄的抓住了他的手掌,而后十指紧扣,密不可分。
  一低头,就瞧见了叶娇清澈的眸子。
  祁昀立刻想不起来什么王爷公主的,眼里只有自家娘子,声音也轻柔了很多:“娇娘,怎么了?”
  叶娇昂头看他,而后,准准的亲在了祁昀脸颊上。
  清晨,女人的嘴唇上还没有口脂,清爽柔软。
  旁的,叶娇什么都没做,偏偏祁昀却揽住了女人的腰,眸子深沉:“娇娘做什么呢?”
  小人参扬起一抹明艳的笑:“昨天欠你的,补给你。”
  祁昀则是又把她抱紧了些:“欠东西都是有利钱的。”
  叶娇愣了一下,而后轻声嘟囔:“钱串子。”却没推他,反倒笑眯眯的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这就像是个讯号,祁昀也不会放过收利钱的机会。
  可不等祁昀想好怎么收,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哼唧声。
  愣了一下,不等祁昀反应,叶娇已经伸手拉开了床帐。
  而后就看到小胖墩已经站在了小床里,扶着旁边被布包裹着的木头栏杆,盯着他们。
  旭宝乐呵呵的看着他们,而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娘!”
  第99章
  祁昀和叶娇都愣住了, 而后,两个人就意识到这是自家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只会哼唧和咯咯笑的胖儿子, 会说话了!
  寻常叶娇是会教他喊娘的, 柳氏也会哄他喊人, 只是这孩子不爱哭也不爱闹, 嘴巴更是严得很, 一直没开过口。
  结果现在突然来临的这么一嗓子倒是让头回当爹娘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但不等他们高兴,又听旭宝笑呵呵的开口:“亲亲!”
  祁昀:……
  叶娇:……
  这声音, 清脆响亮,却让两夫妻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都说孩子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喊娘,那是之前叶娇和柳氏都对着他哄过的,如今说亲,怕是平时叶娇总是亲他还亲祁昀, 次次都说, 小东西听进去了, 就学了。
  按理说, 孩子说话该鼓励才对,可是这个词儿一出,叶娇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了想, 叶娇轻轻地捏了祁昀的腰上软肉, 软乎乎的抱怨:“都怪你。”
  祁昀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对对对, 都怪我。”
  不过被旭宝这么一闹, 刚刚的些许暧昧消失殆尽, 两个人急忙忙起身,接下去的一整天都花费在教旭宝说话上。
  刚会说话的孩子是很好玩儿的,就像是新掌握了一项本事就总乐意拿出来显摆,之前旭宝刚会走路,就再也不爬了,纵然爬着省劲儿,旭宝也总是坚持要走。
  现在会说话,祁昀和叶娇又总会在他蹦出来个字儿的时候就夸他,小家伙格外有热情。
  没过几天,就能把家里人的称呼记个大概,就是有时候叫的不太准。
  “大大!”旭宝眼巴巴的看着祁昀手上的勺子,坐在小凳子上,瞪着眼睛看他。
  祁昀摇摇头:“再想想。”
  旭宝瘪了瘪嘴,可是他想吃蛋羹,就又喊着:“弟弟!”
  “……再想。”
  叶娇坐在一旁,用小指轻轻地挑了胭脂,闻言,扭头对着旭宝道:“喊爹爹。”
  旭宝立刻在小凳子上挺直了背脊:“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