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战神_分卷阅读_53
  水蓝吓到腿软,走不动,只能靠方莲蓉和夏巧儿连拖带拽地架着她走。方莲蓉和夏巧儿几乎是从巨兽的肚子下跑出来的,她俩在前面奔,那幼兽突然跃过来,一下子扑倒他们身旁的一个男人,一口咬断了男人的大半截身子,吃进了嘴里。那男人只来得及发出声惨叫就没了。
  方莲蓉和夏巧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两人各架住水蓝的一条胳膊跑得更快,脑子里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方莲蓉不停地在心里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这时候能不能活,真就是看运气。
  夏巧儿的一双眼睛盯盯地盯着前面的路,盯着前面的风倾然。在她眼里,风老大是最有主意的,跟着风老大跑,就一定能逃出去。
  风倾然抱住担架跑得飞快,她见穆夕妍落在身后,回头喊道:“妈,快点!”她将担架抱在怀里,回头跑去拉穆夕妍。
  她刚跑出两米多远,突然,成群的群鸟从天上俯冲下来。
  其中一只巨鸟对着她所在的方向疾奔过来。她大呼声:“趴下!”飞快地趴在地上,并且就地一个翻滚。
  巨鸟落在风倾然旁边不远处,它挥动的翅膀刮起一阵大风,便又直飞高空。
  “砰!”
  “砰!”
  “砰!”
  熟悉的枪声接连响起。
  风倾然坐在身上的身影一顿。她很清楚,吴闷闷如果开枪,一定是队友又遇险了。刚才那巨鸟扑下时的位置……
  她抬起头便见之前她妈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她大喊声:“妈!”赶紧扭头去找,便见距离她她十几米远的吴闷闷正对着天上开枪。
  一只巨鸟抓着一个人,在天上吃力地扇动翅膀。
  在吴闷闷连续几声枪响中,那巨鸟轰然坠落。那高度,足有七八层楼高。
  风倾然大叫声:“妈!”爬起来就朝回奔去。
  柏零一把拽住她,大喊:“走啊,风老大,走啊!”
  风倾然挣扎着要过去救她妈。
  柏零大吼:“你爸还在后面。走啊!”他搂住风倾然的腰,拼命地把风倾然往后拖,又大喊“梁哥,来帮忙。”
  风倾然泪眼朦胧地看着巨鸟坠落的地方,她看不到巨鸟和她妈的身影,她能看到的只有在小区中肆虐的巨兽和一群幼崽,以及架着水蓝朝着她们拼命奔来的水蓝和方莲蓉。
  巨大的悲恸使得她的嘴唇都在颤,她用力地咬住牙,抹去眼泪,转身继续逃。
  她从防线处跑过去。
  士兵们的子弹都打没了,很多士兵只能跟着人群继续跑。
  坦克还在对着巨兽开炮。
  那巨兽在扫倒一片房屋后,又朝着距离它最近的坦克冲了过来。
  风倾然刚冲出小区,便听到巨兽沉重的脚步声朝着她在的方向奔来,她一回头,便见巨兽一脚踩在了坦克上,将坦克踩得扁平。
  头上,不断地有鸟冲过来。
  吴闷闷边跑边对着鸟开枪。
  这时候留在原地开枪是非常危险的事,她只能在奔跑中不断开枪,这样极影响准头,再加上巨鸟的高速移动,使得准头大大降低。她只能在见到它们朝着身旁的人俯冲下来时开枪打它们的头或身子,这些鸟的体型太大,生命力极强,子弹打在身上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在效伤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密集的射击掩护队友撤退。
  很快,她身上带的子弹便打光了。
  吴闷闷对风倾然叫道:“跟我走。”领着他们钻进草丛中,借助草丛的掩护逃命。
  第67章
  风倾然钻进草丛中,才发现韩北辰、夏雨廷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她的身边只有柏零和梁斯瞳, 身后是跌跌撞撞跑来的方莲蓉她们三人。
  她环顾四周, 只见到士兵端着枪朝着天空的枪扫射, 护着孩子和人群往草丛中撤退, 她不知道韩北辰他们是不是也躲进了草丛中。
  柏零拉了风倾然一把, 叫道:“风老大?快走。”催促她赶紧跟上吴闷闷。
  风倾然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惶乱和悲恸,强行让自己镇定, 紧跟在吴闷闷身后在草丛匍匐前行。
  不多时, 他们便穿过街道,进出倒塌的废墟中。
  从废墟堆积的高度来看,应该是近一二十年里新建的小区。高楼倒塌后, 倾斜的楼板和承重墙形成许多大小不一的空洞, 许多已经逃到废墟中的人正惊惶不安地钻在废墟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吴闷闷爬过来, 突然扑上前去揪住吴闷闷便打, 大骂道:“你们这些军人不是有枪吗?你们开枪打它们啊,你跑什么,你个逃兵!”
  吴闷闷把那男人推开,继续往前爬。
  那男人又扑上前去, 挥拳打吴闷闷,大喊:“快来看,快来看, 这有逃兵。你这个逃兵,你去打怪兽呀,你去打怪兽, 你不准跑。”
  梁斯瞳抓起一块水泥用力地砸在了那男人的脑袋子上。
  那男人的脑袋当即冒出一个血洞,倒在了地上。
  柏零对吴闷闷说:“别理他。”他低骂句:“神经病,自己躲在洞里,让别人去送……”想到那个字不吉利,便又咽了回去。
  吴闷闷轻轻地“嗯”了声,继续往前爬。
  她找到一个较大的洞,查看过没有危险后,才让大家进去。
  吴闷闷进去后,检查了弹匣,发现一颗子弹都没了,便去取刺刀,这才想起她把刺刀给了莫卿卿。她将没了子弹的枪背在身上,将匕首握在手里,守在洞口旁。
  方莲蓉和夏巧儿带着水蓝躲在山洞中间。
  水蓝瘫坐在地上,浑身抖成一团。
  风倾然靠坐在洞口边不断张望。她见吴闷闷用胳膊往额头处抹了下,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在抹泪。她说:“你不是逃兵。”
  吴闷闷轻轻地“嗯”了声,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受刚才那人影响。
  风倾然又盯着外面,又有人逃过来,因山洞里还有空位,她便收容了逃来的人。她希望也有人能这么收容她爸他们。
  柏零挪到吴闷闷身旁,说:“刚才那人是让野兽吓疯了,别理他。”
  吴闷闷轻声说:“他也不算说错。我在的部队打没了,但我是战斗人员,在遇到别的作战部队时,该去报道接受收编的。”
  柏零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没去?”
  吴闷闷轻轻地说了句:“莫莫的手断了。”
  又有两个士兵护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来到洞外。
  一个士兵低头看着吴闷闷和风倾然,赶紧问:“你们这能藏人吗?有几个孩子。你们放心,这几天都有教过他们,他们不会哭不会吵的。”
  风倾然说:“进来吧。”
  那士兵道了谢,让几个孩子进入洞里,他们这才钻了进去。
  之前收容了六个,如今再加上他们,半有半间屋子大小的空间顿时非常拥挤,还得小心被人支出来的钢筋刮伤或戳到。这时候能有个藏身的地方就已是谢天谢地,并没有人嫌弃。
  那两个士兵在吴闷闷旁边坐下。
  刚才说话的那士兵眼尖地看到吴闷闷身上的制式武装带,低声问吴闷闷是哪个部队的。
  吴闷闷回了句:“省武警总队。”
  那士兵惊奇地叫道:“你们部队还有人活着?”
  吴闷闷摇头,说:“我是从废墟的夹缝中爬出来的。这么多天,我没遇到一个战友。”
  旁边的一个士兵激动地问:“那你见过体育馆里的那些东西了?那是些什么样的?我听说还有更厉害……”他的话没说完,旁边那士兵碰了他一下。
  那士兵说:“我就问问嘛,再说,卫星监测……”
  吴闷闷扭头看向那眼神,眼神凌厉。
  那士兵当即不再说话。
  风倾然敏锐地意识到省体育馆肯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她又朝山洞里的那几个孩子看去。他们身上披着兽皮,裤子全破了,胳膊上、腿上满是锯齿草割伤和刮伤。兽皮少,不保暖,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紧紧地缩在一起。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搂着一个浑身发抖的**岁的小女孩,把他护在身边。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另外四个则是挤作一堆,年龄在十一二岁间的男孩子。
  巨兽钻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在这些孩子和受编的感染变异人家属待的地方。她不知道今天晚上过后,还会有多少孩子活着,又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失去亲人。
  风倾然合上手抵在额头前祷告。她从不信神,可此刻,她诚心祈祷,愿神能保佑她妈。或许,在巨鸟俯冲下来时,有人把她妈救走了呢?又或许,她妈当时躲开了,但摔倒在某个坑里她没看到呢?又或许巨鸟抓伤了她妈,她妈摔下来后挂在树上或摔在什么柔软的地方,只是受了伤呢?在听到省武警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莫卿卿都能坚定吴闷闷活着,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妈或许也能活下来呢?
  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和煎熬。
  风倾然闭上眼就能看到她妈被巨鸟抓走的情形。她多恨自己判断失误,如果当时她没有以为巨鸟是冲她来的,又或许是能想到拔枪或者是像莫卿卿一样无畏地迎上去,也许就能救下她妈。
  她满心悲恸,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终于,挂在天上的那轮巨大的月亮消失了。
  天地又陷入了黑暗,破晓前的黑暗。
  随着黑暗的降临,地底下又传来轰隆声,那声响越来越远,之后世界便安静了下来,小区里响了一夜的枪声以及不时传出的惨叫声和孩子的哭声终于平息了。
  风倾然赶紧去摸身后的背包,她摸到莫卿卿的兽角,又摸出头灯和手电筒。她把头灯戴在头上,拿着兽角便要出去。
  吴闷闷拉住她,说:“还不知道巨鸟有没有走,等天亮。”
  风倾然焦心地说:“我等不了。”
  吴闷闷说:“那就想想你爸爸,你要是再出事,你叫他怎么办?”她说完,把风倾然额头上的头灯关了,和手电筒一起塞回背包里。
  风倾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希望天快点亮,又如此害怕天亮。
  终于,一缕曙光出现在天边,洒下点点亮色。
  风倾然哑声叫道:“天亮了。”
  洞里的许多人都长长地吐出口气,又活过了一天。
  水蓝“哇”地一声恸哭出声:“翠花——”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她放声大哭,方莲蓉和夏巧儿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大哭出来。方莲蓉哭道:“我要回家,就算我老公再打我,我也要回家……”
  夏巧儿哭着问:“怎么回呀?”
  风倾然见到天亮了,拎着兽角便钻了出去。
  夏巧儿一抹眼泪,哭着大喊:“不要哭了,不要哭了,风老大走了。”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去追风倾然。她边爬边抹泪,越抹眼泪越多。
  水蓝和方莲蓉边走边哭地紧跟在风倾然身后。
  方莲蓉还说水蓝:“你不要哭了,风老大心里也难受,我看到她妈妈让鸟叼走了。”
  风倾然的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她拔腿就往小区里跑去,锯齿草割在她身上,都浑然不觉痛。
  水蓝捶了方莲蓉一下,她有点害怕再回小区,可看风倾然都快跑到没人了,她更怕跟丢,只好去追。她追了几步,便听到吴闷闷站在废墟上将手拢在嘴边大喊:“莫莫……”想到吴闷闷还在,又赶紧停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