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多妩媚(重生)_分卷阅读_56
  永乐正心惊胆战走着,一声重响,让她神经霎时紧绷,条件反射吓得如猫一弹,险些尖叫出声,还好及时伸手捂住。
  她防备回头,眼睛四处乱瞟,却什么活物也没发现,她毛骨悚然,就要转身飞奔,却忽闻一声大叫――
  “有人吗?!救命啊!我掉坑里了!救救我啊!”
  声音清亮,似十二三岁的少年。
  永乐迟疑,最后决定循着声音寻去,好歹是个人不是?
  向左拐没走一会儿,就停在了一个大坑前,下面一个灰头土脸,头发鸡窝一样的少年,正蹦着攀壁,试图爬上来。
  看来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喂,你是谁啊?”永乐伸着脖子,问了声。
  少年闻声,一仰头,仿佛见到了救星,眸子亮闪闪:“啊,人!”
  永乐:“……”
  “我终于见到人了!漂亮姐姐救救我!”
  最终,永乐将这个嘴甜的拉了上来。
  她打量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满脸嫌弃:“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据她所知,这次随父皇出行的人中,并没有这般年纪的少年,还是这般邋遢模样的。
  少年见她嫌弃目光,仿佛很受伤,羞愧地退后两步,和她拉开距离,像是怕污染了她周身的空气。
  他戳着自己的手指,低头小声回:“我是前面拉依部落的人,昨日赶羊回家的时候,一只羊跑了,我追着追着,就不小心钻进了这片树林,然后迷路了。”
  然后又一抬头,咧嘴笑起来:“刚刚饿得头脑发昏,不小心掉进坑里,幸亏漂亮姐姐出现救了我!”
  永乐发现自己态度有些伤着少年自尊了,他还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的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脑子忽然注意到一个重点:
  “拉依部落?”
  她将瘦得枯树干一样的少年上下一扫,这才发现他服饰穿着的确不一样,心中信了大半。她双手抱胸,玩味道,“你胆子倒是大呀,长得瘦不拉几的,竟还敢擅闯朝歌境地,也不怕被驻地士兵发现,削了脑袋。”
  少年听她粗俗形容,唇角一抽,但她语气里的防备消了不少,他瞅她一眼,心里估量着什么。
  永乐见他不说话,喊了他句:“喂,你怎么不说话?”
  少年眼珠一转,语气转了虚弱:“我……我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很饿,漂亮姐姐,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吃的?”
  说起吃的,永乐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她扁着嘴:“我自己还没吃晚饭呢!”
  天色渐晚,她抬眼四顾,有些担忧,“要是天黑了我们还没出去,晚上怕是要给饿狼裹腹了。”正抱怨着,她好像还真的听见一声狼嚎,顿时身子一抖,风似地蹿到了少年身后。
  哆嗦扯着他肩上破布,半晌才探出脑袋来,结巴道:“……这……这里不会真的有狼吧?”
  “那当然了,这里是朝歌皇帝打猎的猎场,不仅有狼,虎豹熊狮也不少呢!”
  永乐惊恐得一瑟缩,咽了咽口水,背上隐隐冒冷汗,却又听他道――
  “每年这个时候朝歌皇帝都会在这片丛林打猎,漂亮姐姐,看你衣着打扮不像我们拉依族人,你是不是朝歌人啊,也和我一样在这里迷路了?”
  永乐翻了个白眼,她要是没迷路,傻了才在这里转悠,如果能出去,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跑了。
  嘤嘤嘤,太可怕了。
  在树林里乱转了半个时辰,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突然,少年一下子顿住,做了个停的手势,沉默着,目光锐利。
  永乐被他一唬,脑子一激灵清醒,缩了脖子在他身后:“……怎……怎么了?”
  少年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再次睁眼,双眼亮晶晶:“你闻,是烤肉的味道!我们可以出去了!”
  回了营帐的永乐,吃饱喝足,歪在榻上让丫鬟揉肩捏腿,舒服得溢出一声轻叹。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连绵不断的‘哼哧哼哧’声将她吵醒。
  她柳眉一竖,正要出声呵斥,却发现是带回来的那只猪,他还在吃。
  一桌子玉盘珍馐,香酥羊腿,红烧兔头,烤鸡烤鸭烤鱼烤翅膀,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残骸,白盘子里红得流油,他脑袋还深埋着大快朵颐,不亦乐乎,似乎发现有人在注视,立马抬头。
  蓬头垢面,灰不溜秋一张脸,口里还满塞着食物,满嘴流油,关键是丑还不自知,冲她天真无邪一笑。
  见惯了宫廷礼仪人士的永乐:……
  内心崩溃。
  看在他帮她回来的份上,她忍受了那只猪在她营帐的粗俗无礼,待他吃完,才高抬下巴,毫不客气赶人:“看在你帮了本公主回来的份上,本公主予你一百金,你快拿了回你的拉依部落吧。”
  公主?
  他早看出她身份尊贵,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公主!
  少年眸子一闪,有些激动,不过想到什么又顾忌起来,面上神情掩了去,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见他不动,永乐蹙了蹙眉,莫非是嫌少?
  是了,看他浑身脏兮兮,饿了一天就八百年没吃饭似的,平时肯定也吃得不是很好。这样一想,向来锦衣玉食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四公主又起了一丝怜悯心。
  “那再多加一百金。”她道,见他小乞丐似的,瞧着怪可怜的,又忍不住加了句,“算了,本公主再允你洗个澡,换套衣裳再走。”
  转头唤人:“来人,抬热水给他沐浴。”
  少年眼圈通红,脚步沉重地向永乐走去。
  永乐见他模样,以为他感动得要磕头道谢,心里乐滋滋的,暗道,还算他有良心,知道感恩,那两百金可是她一个月俸禄呢!
  “公主,我不需要钱!”少年走到她面前,开口道。
  永乐下意识点头,话在脑子里一转,又愣住,不要钱?
  忽然,少年弯膝跪地,眼里泪光涌动。
  永乐眉头狠狠一抽,预感不妙。
  果然――
  少年嚎啕大哭。
  “公主,求你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上无父下无母,一岁被大哥大嫂卖给人贩子,到处漂泊,五岁就给人烧火做饭,砍柴挑水,放马放羊,铲屎扫粪,主家还只给我吃馊饭馊菜,晚上还让我睡猪笼马厩,刮风下雨还不给我衣服穿,我可怜死了!”
  少年大嚎,嗝了口气,吸口鼻涕,又继续,“最可气的是,有户家养百头羊人家的女儿看上我,还想强娶我,可那女儿长得膀大腰圆,体壮如牛,眼有老鼠小,鼻比牛还大,笑起来花看花枯,水流水崩,火烧火熄,我这么个俊俏有为的优秀少年,怎么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俊俏有为?
  永乐看着他那张眼泪鼻涕糊一脸的邋遢样,满头黑线。
  少年却仿若未见,说到激动处,还移腿过去,扑抓着她的裙角,哭得生不如死,“其实刚刚在树林里我撒谎了,我不是追羊追迷路的,我是逃婚逃进来的,嘤嘤嘤……公主,你可怜可怜我吧,收留一下我吧,小的不要钱,不求名分,只求公主赏口饭吃,嘤嘤嘤……”
  永乐:……
  好可怜哦。
  第63章 终于爱情
  三日一晃而过,今天是皇上宣布狩猎规则的日子。
  对这次狩猎满怀期待的众人无不摩拳擦掌,热切等待着。
  日上高头时,御前的大太监总管,李得光,看台出列。览了台下殷殷目光,一甩拂尘,尖着嗓子细说比赛规则。
  此次参赛的青年子弟,刚好四百人,因人数众多,故先分组进行。五人为一组,可划分为八十组,为避免报团,强强弱弱等两极分化,所以分组成员由抓阄决定。
  分组后,有两场比试。第一场,考验团结力,所以比试为八十个小组之间的竞争。每个小组团结协作,比试结束时,将组内打来的猎物全部相加,再与其它组的猎物数量进行比较,多者胜出。
  最后只留排名前五组,为二十五人,其余者皆淘汰。
  人数骤减后,第二场,考量个人实力,即剩余二十五人相互竞争,比赛结束后,猎得猎物最多者,为魁首,其余依次二三四五六七八名另有赏赐,剩余十七人,淘汰。
  规则一出,基本没有异议,因为它公平,不分高低贵贱,无欺骗欺压。但也有忧者,譬如那些技高之人,担心分到了实力薄弱的组中,然后被连累淘汰。
  可是,要知道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公允,这比赛虽有弊端,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再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而那些滥竽充数者,个人较量中还是会被筛下。
  一时间,众人兴高采烈讨论着,还有信佛者祈求保佑,希望自己手气好,抓个好阄进个好组。对于这场比赛,大家无不跃跃欲试。
  今日是狩猎高潮,众人皆期盼的一天,郭娆自是也要捧场,所以也出了帐篷,和众女眷一起观赛。
  因这两日和菜菜同吃同睡,处出了些感情,她还它也抱了来。周围到处都是人,小东西窝在她怀里,捧着胡萝卜吃得津津有味,一双珍珠眼也亮溜溜的,丝毫不怕她,与救它回来那日的抗拒形成两个极端。
  看它吃东西的利索样,她忍俊不禁,捏了捏它的一双尖耳。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覆过来,连带声音幽幽:“这小野兔整日吃,有什么好玩的?”
  郭娆逗着兔子的手一顿,抬头。
  入目的是一张五官俊美,无可挑剔的脸,只是,那人一双总是轻挑着的凤眼,此刻像带了些幽怨。
  可能是要陪太子打猎,他今日穿的是便装,看起来轻简又干练,人本来就长得俊美,又身高腿长,在一众背景板人群中,更衬出他的修长挺拔来。
  台上很多人,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讨论狩猎之事,郭娆这处倒也不显眼。
  她见男子表情,忍不住眉眼一弯,唇轻轻勾起,道,“兔子很可爱,我喜欢喂它吃东西。”
  只是刚说完,就见男子的唇紧抿起来,他面无表情盯着那只野兔子,话却是对她说:
  “从我出现,距现在半个时辰,你只看过我一次。”
  郭娆一愣,直直盯着他,若有所思后,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他的表情很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想什么大事,哪晓得只是在跟一只兔子争风吃醋,还吃得那么一本正经。
  她有些无奈,心中却也汩汩冒着些蜜意。
  心情愉悦,胆子也大了些,起了做坏事的心思。郭娆眼睛偷偷一环顾,见没人注意这边,于是伸出手,做贼似的快速碰了下他。他的手微凉,茧很薄,手形好看,透着一种骨感美。
  郭娆忍不住又张开爪子,捏了捏才缩回手。
  接着朝他调皮一眨眼,咧嘴一笑,小声道:“你也很可爱,比它还可爱,最可爱。”
  果石青见笑闹着的永乐突然停下来,咬着唇目不转睛盯着某处,眼神颇有些怨念,他微微惊讶,就随她看去。
  隔着众人的对面不远处,有一对特别显眼的男女。女子银红衣裙,怀里抱着一只兔子而坐,旁边站着一个男子,面容虽俊美,但周身疏离感丛生,瞧着是个难以接近的。
  两人好像在说话,又好像只是凑巧站在一起,什么都没说。
  忽然,只见女子双眼灵动地左眺右望,然后一伸手,偷偷摸了下男子的手。
  还舍不得放手似的,好像又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