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睡觉吗_分卷阅读_51
  更何况对方还是她小学同学兼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说去酒店跟病人家属见个面,过半小时在火锅店见,谢小延想了想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便抬手重新招了辆的士,开开心心地跨了进去。
  83.
  单语铭以前是瘦弱白皙的四眼田鸡时,每天坐在教室最后面,可以称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偶尔被几个调皮恶劣的小学生恶作剧几次,一天天的日子过的也飞快。再见他时,单语铭简直像换了个人,标致性的眼镜都没了,那张清秀瘦削的脸轮廓隐约还在,但比原来稳重坚定得多,谢小延用脚也想得到,除了投篮一个成年男性也没什么好玩的,肯定不会在反斗乐园呆多久,她就可以自己开心的浪了。
  但如果时间重来一次,谢小延绝对不会选择踏进反斗乐园,拿起敲田鼠的小棒槌。
  不管她玩什么,单语铭不赢过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前期谢小延还会有点不服气,等数不清多少个项目过后,她体力彻底透支,从玩了八轮的摩托车上下来,认输地滑到了一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不了不了,我不行了,你继续吧,再下去我半条命都没了——”
  单语铭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你怎么玩这些都能玩一身汗啊?怎么样,还有篮球呢,你不是说是你保留项目吗?我看你腿也好利索了,走吧去不去?”
  谢小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大脑一个激灵,一下清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靠!一点了?!”
  单语铭无奈地扶额:“不然呢?你一个田鼠就打了十几局吧?你看看这都没什么人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靠在赛车设备旁边,把外套脱了挂在旁边,掏出铃声作响的手机接起:“喂?”
  那边只说了短短一句,单语铭抿了抿唇,敛起笑意走到一边,背过身去。
  “跟谁在一起?”
  单语铭很快看了谢小延一眼,好巧不巧对上谢小延好奇望过来的目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平时半眯着,总显得凛冽清冷,但睁圆了又懵懂得很,像个幼儿园等着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单语铭头痛地用食指抵了抵太阳穴,低声不悦道:“许骋,那个事你别想了,你自己想办法,她跟你们的事无关,你手段光彩一点——你说什么?!什么叫跟人吹出去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他的语调猛然上升,话里的怒火简直要把手机都点着了。
  “那个,”谢小延凑过来,歪着头,试探道:“是,咳,那个,是我认识的人吗?”
  单语铭飞快把电话挂了,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不认识,是我一个朋友。走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他伸手拿外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哦,你现在住k.t对吗?”
  谢小延的郁闷早跟着汗排得差不多了,早不那么芥蒂这个问题了,爽快地点了点头:“嗯。不过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就回去了。”
  “你就别跟我争了行不行,我开车来的,还能让你打的回去?”单语铭道:“而且这里离酒店也不太远。”
  商场早都关门了,谢小延跟着他轻车熟路地从另一条通道下了楼,一边疯狂试图找着手机信号,坚持要自己回去这点咬得也很死。
  “你家离医院应该不远吧?医院离这十几公里,离酒店又有一段距离,”谢小延拒绝地很彻底:“我已经叫好车了,真的不用。”
  “那行吧,”单语铭拗不过她,无奈地推开门:“从这边能走到东田路……”
  “——!!”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道明亮尖锐至极的车大灯劈头盖脸地直直打了过来,在夜色里显得极为锐利!
  谢小延和单语铭同时下意识抬了抬手臂,挡住了眼睛。即使如此,谢小延还是从指缝里隐约瞟见了主驾驶座上,那双清冷至极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点短tvt
  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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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84.
  温别接到许骋电话的时候,站在常年恒温二十六度的办公室里, 如坠冰窖。
  温成清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眉心一沉:“怎么了?”
  温别从电话里抬起头,语气极稳:“没什么。”
  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只留下一句:“您早点休息。”
  许骋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血缘也是真迷幻一件事, 命定的事仿佛再无半分转圜空间, 但这个人实际上跟他的生父一样,在温别那存在感还没小时候家里养过的狗强。这不是骂人,这是真话。温别随母姓,有了记忆以后,跟父亲有关的所有瞬间都是糟心混乱的。连他母亲,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都低过头, 苦笑着承认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温别其实连最基本的‘厌恶’都没有,他能做到的只有主动防御,至少把这些人或事挡在温成清看不到的地方。
  温成清知道有的人野心大, 还想让一个外人空降, 甚至掌权, 但他也知道许骋和那个混账男人不敢真的这么干, 至少动静没那么大,只敢暗戳戳的来。所以从许骋回国那一天开始,温成清隔三差五就要耳提面命下温别,让他千小心万小心,把对方给盯住盯紧了,各方消息都显示那不是个善茬。
  许骋也是偶然得到消息, 多年好友的小学同学竟然跟温别扯上了关系,他想想都觉得刺激。
  但说实话,许骋打嘴炮的时候,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那么平静,平静的甚至有点反常了。
  看来就是玩玩的。
  许骋便兴趣缺缺地挂了电话,继续跟一圈狐朋狗友喝酒跟细腰大胸的美女调笑,乐着乐着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干脆抄起电话又给单语铭打了过去,本来是想把原来的建议再提一次,结果单语铭竟然把他骂了一顿,甚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这才有一点点恍然大悟过来:“等等,你不是吧你,看上有主的——喂?喂喂喂??”
  “靠!挂我电话!”
  许骋对他爹的雄心霸业实在不感兴趣,对方这一通操作,搞得他这些年过的,那简直不像人过的日子,正经朋友也没几个,单语铭算其中比较像话的了,至少不是奔着他的钱来。
  许骋骂了一通,嗨完端起酒的时候,好奇心搞得他心口像被猫挠得一样,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何方神圣?毕竟一个连住处都没有的废柴,能被事业型的男人看上,那外表得加多少分啊?仙女吗?
  85.
  仙女此刻有点脚软。
  她咽了口口水,甚至有种折返跑的冲动。
  “那个,”谢小延冷静地,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小心地戳了单语铭一下:“四眼,你没啥事要不就走吧。”
  单语铭本来还云里雾中,怎么有人开车逆行还敢这么嚣张,但一看谢小延反应就明白过来了。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那辆黑车一眼,rolls-royce幻影,深夜里的车横停在这,即使静止,姿态已经足够嚣张。
  “好,不过得先等你走了,我再走。”
  单语铭冲她舒展温和地笑了笑:“最近社会新闻看多了,我担心。”
  砰——!
  车门闭合的响声听得谢小延忍不住微微一抖,以示敬意。
  旁人都道温别这男人是好脾气到了极点,让人感到舒适,又始终能坚持自己的底线,在两者间守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有时候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牺牲磨灭掉自己的一部分。但谢小延从一开始就觉得,他的如沐春风是用疏离做底色的,有层玻璃罩从一开始就将他和外界隔开,真正的温别谁也摸不到,谁都碰不着。而后的每一天,她其实都是在反复证实着这一点。
  温别走过来的时候,简直像和夜色溶在一起,修长挺括,黑发微微垂下,恰好落在眼帘上方,好看得她有些恍惚,她的心像住进了学艺不精的潜水员,总想去探一探三千米深海,那深海包容又广阔,但永远不可能让潜水员看清。
  是灯没电了吗?是装备带少了吗?
  都不是。
  是学艺不精,段位过浅。
  以至于人都到了跟前,看着她,她都不知道该张嘴说些什么。
  谢小延自己总写到角色窘迫,张一张口,一个‘我’字我半天,最后对方还是会接过话。她想起那画面尴尬的寒毛直竖,干脆就闭嘴,什么都不说。多说多错。
  所以温别垂眸看着她,她低头对脚尖,谁也看不清谁的眼睛。
  温别也没说什么,转向另一位:“单医生。”
  单语铭微微一挑眉,扯了扯唇角:“温先生还记得我。”
  温别淡淡道:“当然。你是她小学同学。她在这里朋友不多,老朋友更少,能遇到就是缘分。”
  单语铭不是不意外的,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都有点难以解释。深夜一男一女,商场侧门出来,不是刚看完电影就是刚玩完游戏,温别作为正牌男友,大度成这样,这个胸襟他自认是没有的。
  “不过,”温别话锋一转,轻点了点手表表盘:“现在这个时间,真的太晚了。”
  他扣过谢小延细白的手腕,捉在手心里捏了捏,将人带到自己身边:“下次如果要出来,至少跟我打个招呼。”
  “不然我会担心。可以吗?单医生。”
  温别问得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潇洒大度。单语铭犹疑了下,点头,作为一个道德标准常年远超平均线的青年,他那一点被强压着的愧疚颤颤巍巍地冒出了头:“还是不好意思,今天遇到小延确实是意外,我——”
  他话还没说完,温别微颔了颔首:“谢谢。”
  一直等到车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五好青年单语铭还陷在以己度人的懊恼里出不去。
  86.
  谢小延在副驾安静如鸡。
  温别也不开口,车厢里弥漫着安静至极的尴尬。
  但是尴尬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他倒是一直认真开车。
  谢小延伸手想拧开音响的时候,被温别阻止了。
  他戴上蓝牙耳机:“我要打个电话。”
  谢小延讪讪地收回手:“……哦。”
  “是我,”温别开了点车窗,左手手肘撑在窗沿上,食指扣在太阳穴上,从她这个角度扫一眼过去,那侧脸称得上漂亮得令人失语。
  “这么晚,打扰您了吧?他最近身体挺好的。对,嗯。是啊,我之前跟金医生说过,定期要回去检查,但他总也不听我的。”
  温别笑涡还挺深的,睫羽在眼下投一小块阴影。
  谢小延没有转头,偷偷转了眼珠看他,看两眼还得收回去一次,免得被察觉了。
  “我是想托问个事,祁叔叔你可能不清楚,但连哥应该知道,因为他在非洲支援,我联系不太上他。”温别单手打了方向,朝后视镜瞥了一眼,顺势连换了两道。
  “倒也不是大事。”温别抬眼望了望夜色,极轻地眯了眯,语气没什么起伏:“他那个医院底下,普外有个医生叫单语铭——”
  谢小延头皮炸了。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紧紧盯着温别的眼睛,但他连看都没看,继续讲着电话。
  直接抢电话断蓝牙这事谢小延也干不出来,她扭头看了看,试着摁了摁金属把手上的按键,低声道:“停车。”
  温别顿了顿,朝电话那头低声抱歉了一句,看向她:“你说什么?”
  这话不是问她说什么,其本意大概等于有胆就再说一遍。
  谢小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冷淡道:“听见了就别再问了,我要下车。”
  温别可以生气,他要怎么发火她都认,谢小延已经准备好八百种道歉的姿势和诚心了,无论怎么说,她玩到凌晨两点没给他信息,都够他生足一周的气。但他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