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穿七零_分卷阅读_45
  乡公社的领导还怕贺时别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沈家庆转念一想,就想到了那位邢市长头上。
  贺时跟那位,不是一般的亲近啊,能有什么问题,说不好就是他家里长辈问情况呢,所以他心里是一点不怵,把贺时下乡三个月的表现那是讲得绘声绘色,照顾烈士家属、带领村里人从福建引进油茶树、开养猪场、办代销店,事无具细都讲给了电话那边的人,总之,满满的赞叹。
  “别的我都不说,就咱村党委开会投票的时候,咱们贺时同志那是全票通过的。”
  等邢振声把消息反馈给贺安民,贺安民那满面春风真是挡都挡不住,从中午知道消息,到晚上回到家里嘴都没合拢过。
  梁佩君不明就里,连问好几句,贺安民才给她得瑟了一通,语气中不无得意,觉得虎父无犬子,颇有些与有荣焉。
  “我看啊,咱儿子相中的那姑娘成,这很明显旺夫啊!”
  他这话落,被梁佩君白了一眼:“这还没嫁过来呢,你就知道是她带旺的?”
  贺安民嘿嘿笑:“你自己儿子你不清楚啊,他以前有这么长进?”
  贺时那小子应了他会在沈家村好好做出点成绩来,现在也确实做得不错,贺安民也没忘了他的承诺,这就先跟梁佩君敲敲边鼓。
  再说贺时,被推荐入党这样的好事,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就是沈瑶。
  要不是沈瑶下午四点到半夜十二点都上班,他只怕这会儿就能往市里去了。可沈瑶要上夜班,他也没办法,按捺着心情静等第二天上午再去市里。
  却说他回到地头,发现原本和他一起出工的徐向东不见了,问了问旁边的人,说是有点事请了两小时假提前走了。
  等下工了回去一看,门头挂锁,他平时锁在柴房的自行车也不见了,不消说,骑几十里路去汪村找王巧珍去了。
  徐向东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才回来的,贺时把人拎到了自己屋里,问他和王巧珍现在到底哪一步了。
  就王巧珍回去这十来天,徐向东出去好几回了,前些天还好,半夜能回来,今天这都天亮才回了。
  徐向东揉了揉鼻梁,笑得一脸荡漾,直接避开这个话题,说:“知道你怕沈瑶表姐吃亏嘛,你可放一百颗心,你喜欢沈瑶是真心的,我喜欢巧珍也是一样的,我有和她结婚的准备,昨晚也都说好了,这两天我就打电话跟我妈说说。”
  听他这样说,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虽然同为男人,他能理解徐向东的冲动,但是婚前这样,对女孩子总归是不好,有结婚的打算就好,他道:“你赶紧跟家里说一声,该结婚结婚吧。”
  不过贺时心里没那么乐观,他妈其实也就是爱点面子,可徐向东他妈,说不好。
  一个是自己好兄弟,一个是沈瑶表姐,这要真出点什么问题,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沈瑶和沈家人。
  而且,沈瑶本就对和他处对象没什么信心,要是东子和她表姐出什么问题,贺时怕她会对他们的未来更没信心。
  贺时吃过早餐,找沈国忠开证明去市里,他刚被村里推荐入党,自然还图个表现,看沈瑶是主要的,顺带还得准备去市委走走,打听打听给社员创收的路子。
  找沈国忠开证明,拿的自然也是这套说辞,沈国忠对他是绝对的支持,爽快的回家给开了证明,知识青年嘛,就该发挥他自己的优势,跟着老农民一起种田是次要的,能去看去想,动脑子给村里指条路子比他在田里干多少活都强。
  到市里的时候九点多,怕沈瑶还没睡醒,贺时先去了市委,不过没找邢振声,而是到上次和他一起去看过晚会的那位办公室主任那边坐了坐。
  这位办公室主任姓赵,知道贺时和他们邢市长家关系不错,对他还挺热情。
  听了贺时来意后,他笑道:“这个我还真能给你说出点门道来,咱这边搞副业的公社不多,却也不是完全没有。”
  他虽说是做行政的,可到底年纪在这里呢,见识远比贺时广,又是这个职务,对政策非常清楚,信口拈来都是江市辖内各公社的案例。
  比如某某公社有铁业社,把会打铁的老农聚集起来,农闲的时候就打农具,社员用不完就送到供销社代销,扣除成本,赚到的钱就是村里的集体收入。
  还有手工社的,弄些老人孩子能做的折纸盒的活计,不过这个得村里条件好,有拖拉机能拉得了半成品纸盒回去才行。也有做卷炮的,就逢年过节卖的那些个鞭炮,那得到鞭炮厂去接活,年末鞭炮厂最忙,村里又恰好是农闲,接洽上了每年能做一段时间,也能赚个手工费。
  贺时听得入神,眼前像被打开了另一扇门,直到十点多才谢过赵主任,离开市委往食品厂去了。
  也没叫沈瑶,就在她宿舍楼下等着,沈瑶和孟金几人为了和上白班的工人错开中午的吃饭时间,通常十一点就会去食堂,三人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贺时,孟金和丁晓霞笑着先走了。
  她们宿舍里,对沈瑶和贺时两人的关系其实是默认了的,沈瑶自己也不否认。
  这个点,她都不用问贺时吃没吃饭,笑了笑,说:“你等我会儿,我回楼上再拿个饭盒过来。”
  她还没走,被贺时拉住了:“别去拿了,今天有好事,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
  食品厂食堂的饭菜也不是特别好,小丫头天天吃食堂,他看着好像都瘦了,心疼得慌。
  沈瑶被他拉住手,脸红了红,抽回手道:“那我把饭盒放上去。”
  到了国营饭店点好菜,等上菜的功夫,贺时笑盈盈看着他道:“沈瑶,我入党了。”
  沈瑶听得挑眉:“真的?”
  贺时点头:“村里推荐的,算好消息吗?”
  自然是算的,沈瑶笑着恭喜,他笑看着她,凑过去低声问:“那有没有奖励?”
  沈瑶好笑:“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贺时目光在她唇瓣上掠过,想抱抱她,亲亲她,只是这样一个念头都能让他血液沸腾,心跳如鼓。
  可他知道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喉咙动了动,艰难移开了目光,道:“下午四点上班吧,吃完饭陪我去逛逛?”
  沈瑶低低嗯了一声,低头摆弄自己指尖,只是耳珠渐渐染上一抹轻红,而后渐深,那红色慢慢晕染铺陈开,她白皙的脸颊像涂抹了最好的胭脂,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相对坐着,一个看着自己纤纤十指,一个看着国营饭店的白色瓷碗,都像能从中看出朵花一般,俩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可纵是这样,也阻不住那种怦然心动,连心跳都带着甜。
  第67章 奖励
  俩人容貌出色,在国营饭店吃饭其实挺惹饭店里其他人注目的,尤其贺时,又给盛汤又给夹菜的,侍候起沈瑶吃饭来别提多自然,这种自然还不是他单方面的,沈瑶从小是个被人侍候惯了的主,俩人的互动看着很和谐,对,就是特别和谐。
  点的菜里有道红烧鱼,贺时就给沈瑶挟鱼肉,挑鱼腹肉上只有大刺的那种,横着夹出鱼肉的时候,鱼刺被留在鱼骨架子上,一个夹得顺手,一个吃得顺心。
  旁边坐了对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女同志眼睛直往俩人这一桌瞄,越瞄越酸,越瞄看自己木头一样的男人越不爽,不停眼神示意丈夫看隔壁桌。
  那男人看倒是看了,看得贺时俩人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自己不好意思上了,吃个饭吃得这么甜腻,这一看就是热恋中的啊,自个老婆暗示的小眼神从温柔羞涩到快喷小火苗了,他赤耳红脸的憋半天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下这么腻歪,就只能装看不见,女人气得在桌子底下就给了他一脚。
  贺时眼里只看得到沈瑶,压根没留意隔壁桌的小动静,从国营饭店出来,他带着沈瑶去逛百货大楼,江市的百货大楼他来过几回,熟门熟路带沈瑶去了二楼买布料的柜台。
  这里,沈瑶前两天其实刚来过,她看贺时一眼,贺时看出她眼里些微疑惑,柔声说:“天凉了,我上回来市里的时候跟人淘换了点布票,你挑几块布给自己做两身衣裳吧。”
  他说到这里似想到什么,说:“买成衣也可以,人不累,不过我看着你做的比这边卖的要好看些。”
  他所谓的跟人淘换,其实就是上一次来江市的时候去黑市换的,给沈瑶添衣服是早有打算,十月的天渐凉了,他这两次见到沈瑶,她穿的都是厂里发的工衣。
  沈瑶心像被人撞了撞,从小到大,亲人也好,世交家的长辈或是同辈也好,她收到过的礼物不计其数,可没有哪一个人,会给她这样温暖的感觉。
  有种被人捧在心尖宠的悸动,危险又诱人。
  沈瑶头一次清醒的意识到,她和贺时之间,一直是贺时付出的更多一些,她大多时候是被动承受,甚至是推拒着的。
  不知怎么,心中生出许多柔情来,就,忽然有种想抱抱贺时,挨在他胸膛上蹭一蹭的冲动。
  想和他更亲近一些。
  这一刻,她不想去考虑花用贺时的钱是不是不好,也不想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就只是,他想宠她,她想被他宠。
  她看向贺时,笑意温柔:“好。”
  沈瑶爱笑,尤其常对贺时笑,可贺时觉得这一刻的沈瑶笑容里格外的温柔,眉眼间比之从前更多了些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两人并肩走到了布料柜台,这里的布料沈瑶前些天已经看过了,今天还是仔仔细细的一匹匹看过去,看完后大致问了问价钱,也没马上说买或不买,拉了拉贺时的衣角,道:“到成衣区再看看。”
  贺时被她主动拉了下衣角,心都要飞起来了,管是看成衣还是看什么,什么都好,什么都依她。
  成衣区占了十几个柜台的位置,墙面的木货贺上挂得满满当当,这时候卖的都是秋天的衣服,她看一眼贺时身上仍穿着的短袖上衣,女装区略看了几件,带着他走到了卖男装的区域。
  指了件白色衬衫让营业员给她细看看,拎在手上反反复复里外前后看了好几分钟,贺时手在口袋里微蜷着,她,在给他挑衣服吗?
  心里快甜疯了,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好。
  甜归甜,可他布票不多,给他自己买了成衣的话就剩不下多少布票了,恐怕就只够给沈瑶买一件上衣的布料。
  手指在钱包上触了触,他道:“我的衣服不着急,我怕热,现在还穿不住长袖,下一趟来市里你再陪我来挑好不好?”
  回去就再做台半导体,卖便宜五六块钱都好,跟人多换点布票。不过就上回去的那地界,还是买粮食的人多些,半导体出手好几台了,再多其实并不好卖,看来还得再找找别的路子才行。
  事实上,他从北京过来也压根没有带其他季节的衣服,从前不缺钱和票,也有家里会给寄,他是准备到这边需要再买的。
  这些,沈瑶并不清楚。
  上次和孟金她们来逛的时候就问过成衣的价格,比买布料自己做要贵到两倍多,所以贺时说下次再买,她从善如流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布料柜台那边。”
  贺时愣了愣,拉住她道:“你不在女装区买件衣服吗?刚才看的那几件。”
  沈瑶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做,过去吧。”
  贺时见她有主意,就跟在她后头往布料柜台后边去。
  沈瑶让营业员给拿了一匹白色纯棉平纹布过来看看,布料触手柔软,她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刚才拿在手里细看的那款衬衫需要的尺头,报了数量给营业员。
  贺时见她看了半天买一匹白色的,有些迟疑问:“不选点别的颜色的吗?我看那种浅蓝色碎花挺好看的。”
  沈瑶笑弯了眉眼,摇头说不用:“我就做件白衬衫。”
  这是贺时一点不了解一件女式白衬衫需要的布料尺寸,沈瑶恰好也看过一款女式的白衬衫,他就没多想。这要是换梁佩君女士在场,一听布料尺寸就晓得买的这布料是给她家傻儿子做的。
  贺时不知道,看了营业员递过来的单子,算了算布票还有剩的,让沈瑶再选一块,说:“选块颜色好看的吧,布票还够的。”
  沈瑶莫名就心情很好,也没自己选,就要了他说好看的那款浅蓝碎花的。
  她跟营业员说要那一款的时候,贺时笑得不知有多傻气,觉得沈瑶这是因为他说好看才毫不犹豫选的那款,传说中的女为悦己者容。
  他从来不知道陪女孩子买东西也能让他幸福得找不着北,嗯,只是因为是她,柴米油盐酱醋茶就都染了幸福和甜蜜。
  沈瑶浅蓝色布料要的尺头比白色布料的少些,贺时还看了她一眼,沈瑶不知怎么的,也促狭,这会儿也不跟贺时照实说,笑眯眯道:“款式不一样,这件小些。”
  贺时不懂,营业员把票据夹滑到会计工作台上,他跟着那夹子过去付钱去了。
  等付好钱营业员给裁了布料,两人才出了百货大楼。
  沈瑶一路走着,目光时不时扫向贺时,具体尺寸,目测的话有点艰难啊。
  走完一条长街,她都没想好这青天白日在大街上能量他尺寸的法子,最后到了往食品厂和贺时住处的分岔口,她停住了脚步。
  佯作抬腕看了看时间,说:“贺时,时间还早。”
  贺时看了看,一点四十多,沈瑶是四点钟上班。
  贺时也想和沈瑶再多相处些时候,六七天才能见这么一回,沈瑶这样说,想来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贺时一颗心飘飘然:“要不然,我们街上再转转?”
  沈瑶无奈了,在街上转没用啊,在街上要是好给他量尺寸,她早下手了。奈何她之前一直不肯往贺时住处去,以致于现在贺时想都没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她红了红脸,还是低声说:“要不,去你住的地方坐会儿?我脚走累了。”
  这理由,真的好蹩脚,这个位置,其实离食品厂更近的。可贺时哪需要她给什么理由啊,他要乐疯了,瑶瑶舍不得他。
  他抱着那一叠布料,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嗯,好,那,到我那边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