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穿七零_分卷阅读_64
  第89章
  沈瑶临走的时候,梁佩君塞了个盒子给她,说:“第一回来家里,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这几年不太好戴,你就自己好好收着,以后日子好了再戴,或是再往下传都是成的。”
  那盒子看着像是个首饰盒,入手略沉,她不肯接,给梁佩君硬压在手上,说:“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本来就是准备给儿媳妇的,你和阿时马上也结婚了,收着。”
  又让俩人再等等,拎了好大一袋东西给贺时提着:“带回去给瑶瑶在学校吃啊。”
  贺时看了看,都是平时能做零嘴的好东西,咧着大白牙笑着说:“谢谢妈。”
  梁佩君蓦然心塞,儿子真是,都是给别人养的。
  之前她反对那会儿吧,整整半年都不给她打个电话,回了北京也不着家,还得她去看他。看看现在,对瑶瑶好点他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她也是个豁达性子,并不捻这个酸,她有老公疼她,儿子更疼媳妇儿没毛病。懒得跟傻儿子说话,嘱咐沈瑶,下课早就跟贺时回家来吃饭,平时不想跑的话,周末一定得来。
  贺安民这个级别,单位有给配车,两人要回学校,他拿了车钥匙就要去送,叫贺时给拒绝了。
  走出家里,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路上有家属楼隐隐透出的灯光,倒也不黑。
  贺时牵了沈瑶的手,问;“没让我爸送,咱们走一会儿,再坐公交,会不会觉得累?”
  她由得他牵着,唇边隐隐带着笑意:“不累,喜欢和你一起走路。”
  声音甜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也不自知。
  他停下脚步转身专注看着她,漆黑的眼瞳里似燃着火。
  拒绝他爸送,就是因为想和她多些相处,早早被送回学校,各回宿舍,不如两个人一起走一走,她竟是格外的懂他。
  沈瑶侧脸漂亮,灯光泄出来映在她湿软的唇上,贺时忽然想起下午将她压在树干上亲吻时的感觉,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瑶瑶,你小嘴儿是不是沾了蜜?”
  沈瑶不明就里看着他,贺时喉头滚了滚,呼吸都乱了节奏。直勾勾看着那红润的嘴唇,说:“下午,亲着很甜。”
  沈瑶脸轰一下热烫起来,把他推开些许:“贺时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贺时也觉自己不太正常了,明明开始想夸的是她说话甜,这会满脑子却都是想亲亲她。
  下午的时候,脑子里是木的,其实都没能仔细品味过。脑子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喜欢一个人到一定程度时,从前是会想亲近,现在,竟是想占有……
  尤其,真正开始谈婚论嫁时,这种渴望变得越发难以遏止,不止是来自身体的渴望,更像是发自灵魂深处。
  怕把人吓着,强行抑制着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人压着深吻的冲动,握着沈瑶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灼人。
  他想说:我想亲亲你。
  缓缓吸一口气,将那话咽下,灼灼看着沈瑶,说:“瑶瑶,快嫁给我吧。”
  声音带着不明的暗哑,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情境,沈瑶人都快烫起来了,除了羞怯得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还有一种怪怪的情绪和感觉被压在心底深处。
  像是,整个人快被他看化过去抑或是将要由内而外燃烧起来的感觉,憋得脸通红:“贺时,我们走吧……”
  心里隐隐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也能感觉到他浓浓的压抑克制,才越发羞得不行,空气都像要被烧着了,只想赶紧离开,走路,或是,随便做些什么,打破这样怪异的氛围。
  她急着走,手却还在他手中握着,贺时跟上她的脚步,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会干出这样的事,看沈瑶侧脸,耳尖都红透了,惊惶的像是走得快些再快些就能摆脱掉什么似的。
  他拉了拉她的手:“刚吃过饭不久,别走得那么急。”
  “哦,哦好。”她难得的有些呆愣,在贺时看来可爱得不行,是他说话孟浪露骨,把人吓着了。
  不过很快她就是他的妻子,贺时唇角勾了勾,恨不能让时间也长上翅膀能飞越过去,直接就到结婚那一天去。
  想着新婚,身上又觉热,明明天还冷,偏有种说不出来的燥。
  赶紧撇了眼看向别处,正好看到徐家房子所在的那一幢,示意沈瑶看过去。
  “东子家在这一幢,住三楼,第三个亮着灯的窗口那是他们家客厅。”
  沈瑶觉得,这时候能聊点石头花草任何东西,都比俩人静默着强,何况徐向东其实也算是她表姐夫,顺着贺时说的方向看过去,想起她表姐了,说:“也不知道表姐在学校怎么样。”
  倒不担心她生活问题,只是这两天见了贺时家里人,尤其是贺时妈妈,就想到了她表姐的婆婆。
  她和贺时说:“你家里人真的特别好,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从前,我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的,甚至想过,我可能会遭遇和我表姐相似的境况。”
  她侧头笑看着贺时,说:“我很幸运。”
  相比起她表姐,她幸运得太多,不是因为她比表姐出色多少,而是运气,遇到贺家人这样家风好品性佳的一家子。
  贺时笑,“我家梁女士这回真给我长脸,不过,瑶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而且,不管怎样的境地,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瑶点头,她相信的,贺家人如今对她的态度,何尝不是贺时努力的结果呢。
  沈瑶打心底爱恋这个男人,心性还稚嫩,却也用他尚不算宽厚的肩为她撑起了一片安宁。
  走出这一片家属区到公交停靠点并不算远,等了七八分钟就有车子过来,这个点的车并不忙,贺时带着她找了后排一个两人座坐了下来。
  怕沈瑶无聊,贺时把他妈给的那一袋东西搁腿上,借着车上微弱的光翻看起来,找出巧克力剥了递到她唇边:“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东西已经凑在唇边,那种浓郁又特殊的香气直往鼻尖钻,她轻轻咬了一口,味蕾一下舒展开来,眼睛都亮了,她从来没吃有吃过。
  贺时笑了起来,比自己吃了还欢喜,他就知道小丫头会喜欢这个。手上剩下的那半块还要再喂,沈瑶没好意思,从他手上接过:“我自己拿着。”
  贺时手支在车窗边,撑着头看她,眼睛都不舍得错一下,只这样的打量都是无上的享受,眼里满满的笑意。
  被人那样温柔注视着,就像是有轻柔的羽毛拂在你骨头上,让人生出轻轻浅浅的酥麻。
  好在车上人不多,尤其后半节车厢,也没谁注意到她们,直到回到学校,贺时送了她到宿舍外,沈瑶还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贺时,好腻歪啊,回程一段路,哪怕安安静静呢,也甜得人发颤,像她吃的那块巧克力。
  贺时把那袋子东西递给沈瑶,还不舍得离开,沈瑶问他:“很晚了,你还不回宿舍吗?”
  贺时知道很晚了,就是他不休息,她也该累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说:“好,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刚要走,衣摆被她拉住,回头看去,她笑着说:“贺时,明天见,做个好梦啊。”
  贺时唇边笑容绽开:“你也是,做个好梦,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宿舍再走。”
  沈瑶点头,冲他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宿舍。
  贺时站在那好一会儿,才离开,刚才被她拉住,挪不动脚了。
  和沈瑶在一处,多长时间也不够,其实,恨不得将人揉在自己怀里一直占着,一刻也不分开才好。
  ~
  贺家,贺时和沈瑶刚走不久,贺安民琢磨了一番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后就往邢家打了个电话。
  闲聊了两句就提到了正事上,和邢振声说了要和沈家结亲的事,说是准备周五傍晚就出发往江市去,找邢振声,是想请他从中说合,帮着找个能和沈家人说得上话的人。
  这时候其实不太兴媒人那一套了,可贺安民对这桩亲颇为看重,也想给沈家做足体面,明面儿上不说是媒人,但该走的程序他还是想尽可能照着老礼去走。
  邢振声先是好生恭贺了一番,而后笑道:“这事我还真不用另找人,我看我去就成。”
  贺安民挑眉:“这怎么说的?你还认识沈瑶的爸爸吗?”
  邢振声说:“那倒不是,原先贺时在这里的时候,带着他们村的大队长来办过几次事,我和那位大队长倒还算认得,我陪着你去,再请上他居中说合,我看就挺好。”
  贺安民高兴:“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过几天就过来,正好有几年没见了,到时咱们坐下好生喝几杯。”
  两人又谈了几句挂了电话,梁佩君厨房也都收拾好了,贺安民道:“你工作安排上看看,把周末和下周一二的时间都腾出来一下,咱们去趟江市,见见亲家。”
  梁佩君应道:“成,咱家那傻小子我瞧着是巴不得明天一个早就能结婚。”
  贺真原还在旁边准备写作业来着,听到这里凑过来,眼睛亮晶晶说:“我这马上有嫂子了吧?”
  梁佩君笑:“是,看你挺喜欢沈瑶的,这回高兴吧,明天交你个任务,往b大去一趟,跟你哥说一声,让他和瑶瑶请一下下周一二的假,和我们一起去江市。”
  贺真乐得说:“高兴,保证完成任务。”
  又问:“妈,我能跟着去吗?”
  梁佩君横她一眼:“上学,心别那么野,这点你还真要跟瑶瑶学学,妈就特别喜欢她身上那股子沉静。”
  其实这时候,如果是已经议亲了,在客房留住并不会招什么闲话,可沈瑶的慎重和讲究挺得她喜欢的,这姑娘,越接触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第90章
  相较于贺家人的喜气洋洋,和贺时一道回来的徐向东这两天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陪着王巧珍在q大安置好后,劝了半天让王巧珍跟他回家去,王巧珍不愿意,先时两人都还能好好说,徐向东想着劝了老婆跟自己回家,王巧珍想着为了孩子为了家里人安生过日子,跟他好好说,让他能理解自己。
  可两人中隔着的那些破事,真就跟个死疙瘩一样解不开,说到最后王巧珍也没了奈何,直接说了自己的底线。
  她道:“我跟你家人真的融不到一起去,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你孝顺你妈我不反对,你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但是别强压着我跟你一起去,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不是说过了几个月这事就能当没存在的。”
  见她这样油盐不进,徐向东也是烦了,他理解不了她怎么能这样小心眼,没有一点宽容之心,只觉得他当初喜欢的那个温柔的姑娘简直像变了个人。
  心里生起这种失望,说话语气也没那么注意了:“你和我妈到底哪里那么大的仇啊,她最后不也同意我们结婚了吗?你还总记着那点事情不放干什么?人人都跟你这样小心眼记仇,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再有一句话,天下无不是之父母,长辈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没有你一个小辈置喙的余地。”
  王巧珍听着这话,给气笑了:“对,我就是记仇,有仇我不能记吗?就凭她是你妈?我不想跟你吵架,劝你也别在这里跟我吵,你觉得我不去你家不对,难道你妈就乐意我去吗?我不愿看到她,她看到我也倒胃口,这样两个人你非要往一处拉拔,有意思吗?”
  这话真的扎到了徐向东,话里话外都说他妈不好呗,他是受不了的,冷笑着说:“我是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性子,不就是结婚的时候我妈不乐意吗?你换位思考一下,你将来有儿子的话,你是不是也想他娶个条件好的,说到底我妈不都是为了我,你就不能谅解一下。我妈在你眼里就那么恶毒?你自己心里扭曲,所以看别人也都是扭曲的吧。”
  王巧珍脑子嗡嗡的像听天书一样,她心理扭曲?呵……
  这话窝在徐向东心底很久了,只是一直以来强压着没说出口,这会儿借着那股火一气儿说了个爽快。
  等看到王巧珍神色,才觉自己可能说得重了些,不过他认为自己没错,略缓下语调劝道:“咱们已经结婚了,你和我妈又不是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不好,你跟我回家,我妈没你想的那么不好,她在大院里人缘一直很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恶毒?别闹了行吧?”
  王巧珍觉得,最痛的刀从来都是最亲近的人捅的,她曾把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位置,那些爱都不是假的,所以,现在最能伤到她的也是他。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徐向东伏低做小,她心软过。
  因为有了孩子,也生出过好好和他过日子的想法,直到他知道她能来上大学,满心欢喜说他家这下肯定不会再嫌她了,她才又冷了心肠。
  可是坐在火车上,她爸妈和弟弟来送她的时候,她妈追着火车塞给她那一卷钱票时喊着的还是让她和徐向东好生过日子,她听进去了。
  因为知道爸妈有多担忧她,也因为想让腹中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她又一次想要妥协,想着,只要和徐家人保持距离,只要徐向东认可尊重她的这个决定,那就好好过。
  几个月来,她就一直处于这样反反复复的煎熬中,放不下对徐家人的厌恶,却也不能真正下定决心斩断这婚姻。
  这会儿听到徐向东一口一个他妈人缘不知多好,是她小心眼心理扭曲,脸像被狠狠扇了一回,心口闷得厉害。
  小腹处隐隐作痛,她下意识把手覆在那里,平缓着呼吸点头:“成吧,我知道了,是我恶毒还心理扭曲,你妈心地善良,你赶紧回去吧,我这样恶毒扭曲的人,你还是别扯回去祸害你妈。”
  说着转身回宿舍,眼圈微红却不肯落泪。
  任是再怎样武装自己,可当真被人打到了要害,那些强撑的坚强就变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