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节
  ok俱乐部现在有黎华帮忙,皛皛的工作就减轻了一半,现在只要专注找出凶手就行了。
  皛皛的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里似有一圈黯黑的波涛在翻滚,极为剧烈,消停时,黑得发沉的眼眸黎闪出道犀利无匹的冷光。
  “我要去趟席家!”
  “哎?席家?”景飒吃了一惊,“你去席家干嘛?”
  皛皛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席明诚的尸体还回去了吗?”
  “还回去了,就在昨天。”
  席明诚是死者,在凶手没抓到前,他的遗体很重要,法医会多方检验,以保证不会有线索遗漏,他死得那么惨,伤口又那么多,便在敛尸房里多放了几日,为了这事,之前鲁美玲还来闹过,差点把法医中心给砸了,但类似杀人这种案子,警方有权扣留尸体,反正有冰柜,放几个月都没问题,这也是谨慎起见,若是有了新的线索,需要比对尸体,尸体却被火化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警局的法医都不是吃素的,技术过硬,花了许多天时间,反复留取照片和记录档案,确保尸体身上再没有新线索了才将遗体归还了回去。
  皛皛颔首,“这么说的话,席明诚的葬礼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你要去参加那人渣的葬礼?去干嘛,专门去鞠躬的吗?”景飒对席明诚这个人绝对是深恶痛绝,这种人哪有资格举行什么葬礼,就该先鞭尸,再挫骨扬灰,剩下的去喂鱼,买骨灰盒和墓地就是浪费,大大的浪费。
  “我怎么说也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还收过他的礼,有人情在,现在人死了,去参加葬礼也是应该的。”
  “我看你是脑筋短路了!什么不好参加,要参加这种人的葬礼,你也不怕晦气。”
  “我很好,没短路,你就当我一孕傻三年好了。”
  “什么一孕……我呸,皛皛,你老实说,你去是不是有目的。”
  这丫头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皛皛暂时还不想说,一切只是她的推测,还需进一步的佐证。
  席明诚的葬礼,相信席家人不管老少都会出席的,这是一个能认识席家所有人最好的机会。
  “皛皛,你说话……”景飒急吼吼的追问。
  “不说了,就先这样吧,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黎华那边你也记得,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拜!”
  “不是……我话还没说……”
  咔嚓!
  皛皛已挂断了通讯器,回头时,便看到康熙狐疑的看着她。
  “你要去参加席明诚的葬礼?”
  “嗯!”不止她要去,他也要去。
  “你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儿子从楼梯滚下来的事儿,可是让她恨透了席家,就算八抬大轿来请她,她也是不会去的,这么突然就变卦了。
  “因地制宜,懂不懂?”
  懂不懂?”
  “我不关心这个,你要去也成,但席明诚是ok俱乐部贵客,他的葬礼,ok俱乐部的人恐怕也会去吧,就算不去,也会派人送个花圈,你若去了,身份不就穿帮了。”
  皛皛坐到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摇着手指道,“席明诚死亡的背后并不光彩,别人不知道,可席士毅知道,以他的性格,这个孙子的葬礼,他不会大办,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只想尽快了事,省的媒体拿它当新闻登在报纸上,至于ok俱乐部……”她扯了扯嘴角,“席士毅绝对不会让ok俱乐部的人接近葬礼的,就算是花圈也一样。”
  席明诚在ok俱乐部做的那些脏事,他以为藏得密不透风,无人知晓,却不曾想,在他死后,ok俱乐部为了能不被警方盯着,早就将这些当做证据拿去要挟席士毅了,否则警方就不会受到他的故意压制,对ok俱乐部没办法。
  这恐怕是席家立门以来,最丑陋的事情了,素来以家声为一切的席士毅,怎么可能还会和ok俱乐部扯上关系,自然是断得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别说葬礼了,恐怕ok俱乐部这几个字他都不想听到。
  同样的,ok俱乐部为了自保,将席明诚的丑事抖了出来,和席家算是有过节了,哪会傻的送上门去找打,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碰上。
  经皛皛这么一分析,康熙就明白了。
  这个葬礼就是个形式,人死了,不得不办,不然不成体统,若是可以,席士毅那个糟老头,怕是会直接将席明诚火化了扔海里去。
  这种不孝子孙,哪有资格葬在席家的家坟里,将他从敛尸房里领回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在古代,早就抛尸荒野,扔乱葬岗了。
  明白不会有危险后,康熙挑起眉毛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
  她要敢说是,他非抽她一顿屁股不可。
  “不,你也要去!”
  康熙没想到她会让他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这下换皛皛挑眉毛了,“你不想?”
  “谁说不想了,这种事,我当然要去。”就算她不让,他也是会偷跑着去的。
  “那就说定了,我先打个电话给明玥,问问她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她估算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席明诚就算是个不孝子孙,但他父母可拿他当成了宝,儿子已经死得够惨的了,找个殡葬师化个妆,补补伤口,穿个寿衣什么的,这些体面肯定会向席士毅去争取。
  虽说人死了,做什么都没用了,但这是给死者的尊严,不管这个人生前多么作恶多端,多么无良无德,随着他的死,也烟消云散了,这点体面总是要给的,也是中国殡葬的一种习俗。
  洗澡、补伤口,梳理头发,再化妆,还要定棺材,做寿衣,快的话,至少一两天,就是不知道,这葬礼会在哪办?
  殡仪馆的话,s市有三家,最好能事先知道,她好去踩踩点,准备点东西。
  想罢,她立刻拨通了席明玥的电话。
  席明玥一听到她要参加席明诚的葬礼,惊愣了足足有两分钟。
  “大表姐……你再说一遍,我可能耳屎太多,没听清楚。”
  好歹是影后级的人物,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优雅。
  “你没听错,我也没开玩笑,你就告诉我,葬礼在哪里,什么时候,几点,举行?”
  “你先让我静一静……”
  电话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席明玥才说道,“你确定不是来鞭尸的?”
  席明诚的那些丑事,她并不清楚,她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鲁美玲,席明诚她的儿子,这恶婆娘害的康灥跌破了脑袋,以为皛皛是想借着葬礼出口恶气。
  都是伤儿子,彼此彼此呗。
  由于皛皛开的是免提,这句话,康熙也听见,立刻笑弯了腰。
  皛皛白了他一眼,手肘拐了上去。
  康熙连忙拱起手讨饶。
  皛皛放过了他,对席明玥说道,“法律这东西,我背得很熟,侮辱尸体也是会被刑拘的。”
  她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鞭尸,也不怕脏了手。
  席明玥松了口气,她是真的以为她打算来报复的,但是……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行,你不能来!”
  “为什么?”
  “因为鲁美玲和席明珠回来了啊?”
  “你不是她们被送去国外修身养性去了吗?”这还是席明玥设的计,让席士毅将两母女送去了国外,好听点事修身养性,这不好听点就是放逐……发配外族了。
  “是啊,本来是的,但儿子的葬礼,不让亲生母亲参加,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她回来了,席明珠这个祸害肯定会跟着一起回来。”
  这对母女现在就是连体婴儿,手术刀都分不开她们。
  皛皛的眉毛挤成了一条线,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这次参加葬礼,她另有目的,可不想让人打搅,尤其是这对麻烦精,她看向康熙,眼神忽明忽暗。
  康熙被她看的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马上想到了席明珠是谁?
  “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招惹她的。”
  这女人长啥样,他都忘记了。
  他不记得没关系,席明珠记着他就行。
  皛皛回道,“她们回来就回来吧,我只是去参加葬礼的,不是去寻仇的。”
  “你确定?”
  “确定!”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好吧,我告诉你!”席明玥将葬礼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皛皛。
  皛皛记下后挂了电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遇而安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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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nd 364 参加葬礼
  席明诚的葬礼并没有在殡仪馆举行,而是直接安排在了席家本家举行,这在大城市是非常稀罕的行为,若是农村或是二三线城市,病人在医院死了,还能将遗体带回家,守个灵,喊一群道士尼姑和尚诵经,在大城市,尤其是国际性的大城市,这种风俗早就没了,人死了,顶多让你在医院的慰灵室里和死去的亲人相处一会儿,紧接着就会有专门的人送去敛尸房,等你定好了殡仪馆,确定了葬礼日期才能将遗体接走,自己接不行,得殡仪馆里的人来接。
  像席明诚这种凶案的被害者,一般也该是法医解剖完后,通知家属,让家属通知殡仪馆的人来接才对,但席家不是普通人家,世代为官,在政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开个后门太容易了,打几个电话就行,谁敢说声不。
  只当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家,死了孙子,心里悲痛,舍不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粗手粗脚的折腾乖孙,想自己来,也好送乖孙体面的上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的了,要是这点人情还不给通融一下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席家在官场里到处都是人,大大小小的官,少说也有十几个,这日后说不定就有个发达腾飞了呢,现在给人情,就是给将来的自己铺路,因此席明诚的遗体被接回家,一点没受到阻拦。
  席仲远,也就是席明诚的亲爹,找了两个殡葬师过来,替儿子打理遗容,棺材是鲁美玲亲自去挑的,用的是私房钱,从头至尾都是二房的人在忙,其他人则被席士毅命令过,不准插手,谁插手谁就滚出席家,大家长既然都这么说了,谁还敢造次,只能绕开二房的人走。
  鲁美玲为这事,没少撒泼,但没用,就算她当着席士毅的面吊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得到的就一句话,再撒泼就送她回娘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哪还有胆子闹腾,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嘴缝上。
  席家的客厅已被清空,席明诚遗容收拾妥帖后被抬进棺材里躺着,西装革履,大背头,脸上的淤青在殡葬师的巧手下,遮盖得仿佛都不见了,面容看上去十分安详。
  棺材买的是西式的,上好的楠木,钢琴烤漆,像个华丽的首饰盒,棺盖没盖上,就被放在了客厅的正上方靠墙的位置,墙上挂着他的遗像,两边花圈各十八个,一字排开,悼词横幅也高高挂了起来,金银锡箔堆成了一座小山,几个仆妇还在一旁不停的叠锡箔,不远处还有纸糊的别墅、丫头、司机、豪车、冥币,弄得还挺像样的,看来是鲁美玲是下了血本了。
  就是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个没见着,鲁美玲站在客厅的中央,瞅向那些花圈,没一个是别人送的,都是她订的,想到这,她的眼圈就红了,秒变孟姜女,扑倒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
  席仲远听见了,只想一巴掌呼过去,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要不是她宠坏了儿子,儿子会有今天吗,席家列祖列宗的脸面都给丢光了,他招来二房的两个仆妇,将鲁美玲拉回房里去。
  “二爷,有客人来了!”一个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谁来了?”
  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席仲远一听,脸色即刻变得很难看,喝道:“不是说了不让他们来的吗,这是嫌我还不够乱是吧?”
  “老人家也是想看看孙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席仲远亲生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