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国_分卷阅读_90
  赵俨眼神紧缩。他走到娄圭面前,盯着娄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娄圭,我从来没有忘。我之所以反对将军进兵,正是担心将军为人裹胁,轻敌冒进而致大败,届时徐荣横行无阻,不仅顺阳、析县诸县受害,整个南阳都会重蹈颍川复辙。为将者,当着眼于全局,不争一城一池之得失,你熟读兵书,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
  “你怎么知道必败无疑?”娄圭猛地站了起来,与赵俨怒目而视。“你才从军几日,见过几次战斗?我与将军战斗过,我见识过将军的骁勇,我知道将军的优势在哪里,我敢说,只要部署得当,将军至少有七成机会以弱胜强,击败徐荣。若延误战机,让徐荣在南阳站稳脚根,那才是误了将军的大计。”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败军之将?”
  娄圭脸色数变,额头青筋直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手按上了腰柄。“你再说一遍。”
  赵俨不屑一顾,抢先拔出腰间长刀。“想决斗吗?我奉陪。”
  孙策暴汗。这些汉人脾气这么暴啊,武将也就罢了,怎么书生也动不动就决斗?他连忙起身将赵俨和娄圭拉开。“伯然,把刀收起来,先听听他的意见再说不迟。娄子伯,你说说看,为什么我们可能延误战机。”
  “喏!”娄圭狠狠瞪了赵俨一眼,拱手道:“将军,徐荣突入南阳,利在速战,不利持久。他有明显的兵力优势,为什么不迅速前进?除了粮草不足,西凉兵善野战不擅攻城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将军初有南阳,人心未附,如果坐视徐荣行凶却不能有所作为,则南阳人必以为将军力弱胆怯,为利害计,只能屈服于徐荣以求苟安。徐荣进一城,则一城为将军之敌,逮至宛城之下,围而不攻,派兵掠取旁县,则将军举目皆敌,所有者唯余宛城。将军仁慈,不肯多杀无辜,徐荣却不会这么做,如果他将城中将士的家属押到城下,将军还守得住宛城吗?”
  孙策眉头紧皱,觉得娄圭所说有理。他刚刚占有南阳,人心未附,根基未固,那些世家豪强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谈不上什么拥护。再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徐荣,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大概率地也只有先低头认怂,看两虎相争,以后再想办法。
  赵俨也收起了怒容。“话虽如此,那也得以战胜为目的,不能轻敌冒进。”
  娄圭不理他,接着说道:“将军,西凉兵善战,但军纪涣散。古之名将用兵,令行禁止,这才能攻必克,战必胜。徐荣固然善用兵,但他纵容西凉兵行劫颍川,可见其未必能做到令行禁止。这样的军队占上风时人人争先,一旦形势不利,立刻作鸟兽散,之前将军击败段煨即是明证。”
  孙策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娄圭大受鼓励,声音也跟着洪亮起来。“我军虽然只有一万五千人,又缺骑兵,却训练有素,器械精良,将士们守土有责,人人争先。如果能选择合适的地形,尽可能的遏制骑兵的优势,纵使不能大胜,也不至于大败。西凉兵素以精锐著称天下,将军以弱击强,只要不败,便能扭转世人印象,诸县也能有勇气坚守,不让徐荣轻易得手。人心顺逆,此消彼涨,届时诸县唯将军之令是从,将军越战越强,徐荣越战越弱,攻守皆操之于将军之手,胜负不言自明。”
  娄圭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瞥了赵俨一眼。“将军,我言已尽,取舍进退,唯在将军定夺。”
  赵俨歪了歪嘴。“没想到你统兵作战一塌糊涂,出谋划策倒是有些头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心想统兵,看来你只有知人之智,却无自知之明。”
  娄圭脸一僵,气得直翻白眼。
  赵俨转身看着孙策,拱拱手。“将军,我以为娄子伯所言可取,只是要谋划周全,不可浪战。”
  孙策笑了,招招手。“士元,准备一些酒肉,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和徐荣较量一番。娄子伯,即日起,你来我这儿参赞军事吧。”
  娄圭喜出望外,连忙躬身领命。
  第240章 点拨
  张辽在帐外站了半天,才听到徐荣叫他进去的声音。他走进大帐,见徐荣正独坐在火塘前,伸着双手烤火,火塘里烧的像个某件家具的残件,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发出浓郁的香气。寒风从帐外吹进来,火光摇曳,照得徐荣的脸忽明忽暗。
  张辽站在徐荣面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管他的擅自撤退有多么充足的理由,是不是导致段煨惨败的直接原因,总之有违军法。徐荣承担了责任,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去和孙策决斗,结果他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他怎么向徐荣交待,徐荣又怎么向西凉诸将交待?
  “坐吧。”见张辽半天没动,徐荣抬起头,看了张辽一眼,神色很平静。
  张辽默默地坐下,低着头,双手抚在大腿上。铁甲冰凉,湿漉漉的,混杂着铁锈味。被火一烤,又有些烫手。徐荣递过来一杯酒,又取下短刀,割了一块肉,递给张辽。
  “看你小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次这么笨?”
  张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肉,木然地看着徐荣,突然明白过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将军,你……你知道我取不了孙策的首级?”
  徐荣哼了一声:“我没见过孙策,但是我见过孙坚。孙坚被人称为猛虎,好勇斗狠,华雄是董公帐下知名勇将,被孙坚阵斩,孙策是孙坚长子,武功若是不好,孙坚能让他独领一军?”
  张辽尴尬不已。
  “如果说这孙策与孙坚不同之处,反倒是他比孙坚更谨慎。若是孙坚,早就率军追上来了,岂会让你们从容撤退。孙策却只留在郦城,年轻人,有这样的心性很可怕。文远,你不及他。”徐荣一声叹息。“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次与他决斗,那个善射的黄忠在一旁掠阵吧?”
  张辽已经明白了徐荣的意思。孙策的武功一直很好,之前只是藏拙,是计策的一部分。他与孙策面对面战斗不清楚,徐荣远在百里之外却洞若观火,差距又岂是一点半点。明白了这层意思,他自然也知道徐荣让他去挑战并不是指望他杀孙策,而是让他找机会溜。至于他的兄长,徐荣也会想办法放走。
  张辽很惭愧,但是不后悔。就算他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他不会逃走。
  “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将军指点。”
  “说。”
  “将军为什么一反常态,轻兵突入南阳?是想出奇制胜,还是迫不得已?”
  徐荣浓眉微挑,眼神闪动。“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将军用兵高明,我本不敢有任何置疑。”张辽放下酒和肉,躬身施礼,把赵俨的话复述了一遍,详详细细,没有一句隐瞒。
  徐荣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发,直到张辽说完了,他才说道:“你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是的。”
  徐荣直起腰,摊开双手,花白的眉毛挑起。“你觉得我现在有危险吗?”
  张辽大惑不解,不知道徐荣在说什么。徐荣无声地笑了,花白的胡须掀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喝了一口酒。“文远,你在伊洛大半年,又见识了南阳,能不能说说两地的区别?”
  张辽糊涂了,盯着徐荣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低下头,沉思起来。徐荣看起来胜劵在握,根本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危险。他是经验丰富的名将,提问自然不是为了解惑,而是要点拨他张辽。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他仔细回忆了洛阳的见闻,又结合这段时间的作战经验,就像考试一样谨慎。
  徐荣默默地等待着,火光照在微黑的脸庞上,铁铸一般。
  张辽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惭愧地说道:“将军,辽愚笨,看不出有太多的区别。两者都是平坦河谷地,多有丘陵,水道纵横,但也没有到不利骑兵驱驰的地步。四周皆有山峦关隘,却也没有关中四塞那么险固。特产丰富,民风浮夸,不耐苦寒,难出精兵。洛阳是京师所在,南阳是帝乡,豪强田连阡陌,百姓衣食不全,好像也差不多。武关道虽然比函谷道平坦些,但如今武关控制在孙策手中,对我们也非常不利,如果要撤退,还不如函谷道便利呢。”
  徐荣点点头,起身取来两幅地图。“拿去看。”
  张辽接过地图,一幅是司隶部的地图,一幅是南阳郡的地图,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只好抬起头,求助地看着徐荣。
  “将军,我……还是不明白。”
  徐荣笑笑。“其实你刚才说的都不错,南阳和洛阳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地形相近,人口相似,民风也如出一辙,但有一点不同,洛阳地狭,南阳地广。地狭则所产少,无法自给。地广则产出多,不仅能够自给,也能养兵。我想,孙策费尽心机要取南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至于我们,你看,别看武关不在我们手中,可是我们只要攻破两个县城,劫掠所得就能解决问题。”
  张辽如梦初醒,连连点头。
  “诸将正在攻打各县,有战利品的刺激,他们都很用心,不出十日,诸县并下,我们就有了足够的军资,而且震慑了南阳百姓。孙策兵力不足,不敢轻易前来挑战,又刚到南阳,民心未附,我们挟战胜之威,攻击前进,孙策唯有退守宛城,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南阳民风软弱,趋利避害,必然对我俯首听命。不出三月,我们就可以包围宛城。最多半年,南阳即为我所有。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辽敬佩不已。他仔细品味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徐荣说了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
  “将军,这么说,这是将军有意而为之,并非不得已?”
  徐荣沉吟良久,抬起头,凝视着张辽。“我是朝廷任命的平南将军,出兵征伐是朝廷的诏令,我的任务是拿下南阳,其他的事,我不关心。文远,朝堂比战场更危险,凉州三明皆是先鉴。你的天份属于战场,不属于朝堂,不要有非份之想,免得耽误了自己。”
  张辽凛然,躬身受教。
  第241章 兆头
  张辽无功而返,徐荣震怒,免去了张辽的军职,贬为普通骑士,留在中军效力。
  李蒙等人虽然知道徐荣有意偏袒张辽,但张辽已经成了一个普通骑士,对他们没什么威胁,他们也懒得再计较。他们加紧时间围攻析县,争取尽快破城。
  进入南阳半个多月,携带的粮草早已耗尽,从乡野间劫掠来的粮食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只有攻破县城才能得到有效的补充。除了粮草,吸引他们的东西还有很多,女人,钱帛,精美的房子,柔软的床。南阳富庶,比不上洛阳,却比长安强,对于他们这些大半生都在凉州度过的人来说,这里充满了诱惑。
  析县正当武关道东端,又是南阳通往伊洛三川的要道,城池也比普通的县城大一些,一看就知道富户不少,油水很足,谁先入城就意味着可以分到更多的战利品,所以人人争先,顾不上关心张辽这点破事。而段煨远在冠军,短时间内还不可能知道。
  析县已经被围攻了十多天,但前几天并没有攻击。析县人虽然不知道西凉兵会来,但他们知道宛城正在打仗,袁术抓了很多人,抢了不少庄园,他们担心袁术会对他们不利,所以及时加固了城防,有钱人都躲到了城里。这导致西凉兵在城外的劫掠所得有限,徐荣不得不下令攻城。
  攻城就要准备攻城器械,而西凉兵并不擅长这些,耽误了好几天。等他们准备好了,析县人又据城死守,李蒙、樊稠等连续几日猛攻,虽然杀伤不小,损失也不小,却一直没能得手。
  不过析县毕竟是县城,防备力量有限,面对一万多西凉兵的猛攻,损失惨重,特别是精壮伤亡很大,士气也迅速低落。如果不是担心西凉人杀红了眼,会屠城,他们说不定已经放弃了。
  就在析县人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好消息:孙策率军来援,已经击破了攻击郦县的西凉人,解了郦县之围。病急乱投医,析县人也顾不上孙策是善是恶,再恶也应该比西凉人好一点吧,立刻派人出城,向孙策求援。
  派出十个人,八个人落入徐荣手中,被逼出情报之后斩首,一个坠河而死,一个生死不明。
  对失踪的那个人,徐荣不以为然,西凉人也没当回事。孙策只有一万步卒,击败段煨只是意外,他如果敢来析县,他们求之不得,还省得跑路了。
  太阳升起,李蒙费了好大力气才从热乎乎的被子里钻出来,劫来的女人乖巧的送上衣服。李蒙半睁着眼睛,张开手臂,享受着南阳女人温柔的侍候。南阳好啊,女子个个像水一样温柔听话,不像凉州女子,动不动就骂人,说不定还会拿刀砍,性子烈得像野马一样。
  就是这鬼天气太糟心。李蒙搓着手上的冻疮,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么冷的天,就应该躲在长安城里烤着火,喝着酒,吃着肉,搂着漂亮的女人睡觉,干什么要出来打仗。不过也没什么,打下析县,除了这该死的冻疮暂时好不了,其他该有的都有了,不比长安差。
  吃完早饭,李蒙漫不经心的跨上战马,赶往阵前。站在城下,他看着远处破败的城墙,仿佛能看到析县人绝望的眼神,不禁笑了一声。最多两天,也许只要一天,就能攻破析县,进城吃饭睡觉了。我一定要找一幢析县最好的房子,找一个析县最漂亮的女人,喝析县最好的酒。至于今天那个女人,就赏给今天最先破城的部下吧,做肉羹也不错。
  正在李蒙畅想着进城后的美好生活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而尖厉的铜锣声,透着让人极度不舒服的不安。李蒙回头一看,只见数十骑从远处飞奔而来,迎上去询问的骑士接连被一阵乱箭射倒,显然是敌非友。李蒙大怒,下令骑兵拦截。亲卫骑士们呼喝着,翻身上马,迎了过去。但他们迟了一步,那些骑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护城河边,将一件什么东西射进了城,又拨转马头,飞奔而去。
  李蒙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想到了那个下落不明的析县人。他转头向析县看去,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城头响起一片欢呼,有人沿着城墙飞奔,大声地喊着什么。离得太远,李蒙听不清楚,但是他已经猜到了。
  援兵来了,孙策来了。
  李蒙恼怒异常,立刻下令攻城。但让他沮丧的事,析县人像是发了疯似的反抗,接连打退了他的几次进攻,就在他下令准备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徐荣的命令来了。
  各部停止攻城,立即回中军议事。
  李蒙不敢怠慢,一边下令副将收兵回营,一边带着亲卫匆匆赶往徐荣的大营。等他赶到时,樊稠、李方已经到了,正围着火塘说话,看他们的脸色似乎不太高兴。他凑过去,听了两句就明白了。
  徐荣居然要放弃析县,退往顺阳。
  李蒙很不解,有这个必要吗?虽说段煨等人正分兵攻打顺阳、冠军,析县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兵力依然比孙策多,而且有骑兵三千多人,这可是西凉人最强的优势,孙策的骑兵只有几百人,根本不是对手,为什么要撤?这一撤,析县岂不是白打了。
  和李蒙抱同样心思的人不少。他们都舍不得快要到手的析县,觉得击败孙策不成问题,完全没必要撤退。徐荣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争论。等他们不说话了,才指指地图。
  “有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蒙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古名丹阳,秦军曾在这里大败楚军,斩首八万。”
  李蒙等人一听,立刻转怒为喜。打仗嘛,总要取得好兆头。既然这里是秦军大破楚军的地方,那他们这些秦人在这里迎战孙策当然大吉大利,一旦斩杀孙策,南阳唾手可得,又岂是析县区区一个县城可比。
  见众将没有异议,徐荣这才调拨人马,安排各部行军秩序,如何互相掩护,如何控制速度,只言片语就安排得妥妥贴贴。张辽在一旁看着,竖起耳朵,将徐荣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心里。
  第242章 诱饵
  得知徐荣主动撤离了析县,孙策很惊讶。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离你还有八丈远呢。
  面对徐荣和拥有骑兵优势的西凉兵,孙策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走得很谨慎,一天三十里都不到,日上三竿才拔营,太阳刚刚偏西就扎营,根本不给徐荣一点偷袭的机会。按照计划,他走到析县至少要三天,甚至可能要四五天。相比之下,徐荣撤得有点太快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扎营之后,孙策习惯性的找诸将来议事。
  听完庞统综合斥候情报做出的简报。娄圭当仁不让的开了口。虽然他也没来过这里,但是对这一带的地形,他还是最熟悉的那一个。
  “如果我猜得不错,徐荣应该会在丹阳古战场迎战将军。”
  “丹阳古战场?秦军大破楚军的那个地方?”
  “没错。”娄圭咂了咂嘴,有些为难。“我虽然知道那个地方,但是对那里的地形不熟悉。猜不出徐荣会怎么布阵。他在这里这么久,方圆三十里之内适合作战的地方应该都了解过了,这么重要的古战场更不可能遗漏。”
  孙策很好奇。“娄子伯,你一心想领兵,又读过不少兵书,为什么这么近的古战场都没有实地考察过?”
  娄圭非常尴尬。“以前……以为读读兵书就行了,谁会想到统兵这么复杂,有很多事兵书上根本不讲。”
  黄忠、文聘等人都忍不住笑了。不过笑完娄圭,自己也有些尴尬。他们武功好,能统兵,但也不是真正合格的大将。同样是南阳人,他们对近在咫尺的古战场也不熟悉,还不如娄圭呢。相比之下,他们都不如孙策用功,一有时间就看地图,找熟悉地形的当地人询问地形。不仅如此,孙策还建立了讲武堂,请尹端给中下级将领上课,连他们在内都受益匪浅。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孙策一边笑一边说道:“徐荣选了那里,我们未必一定要听他的,也可以自己选择战场嘛。你们想想看,我们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众人收起笑容,冥思苦想,不时的低声交换一下意见。没一会儿,赵俨又和娄圭杠了起来,开始两人还只是小声争论,很快就吵出了真火,争得面红耳赤。自从上次赵俨说娄圭没有自知之明后,这两人就一直不怎么对付,私下里常打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