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沈秘书……”
  陈修远突然开了口。惹得沈清筠一下子挺直了身子,恭敬道,“陈总。您吩咐。”
  她手心微微出了汗,有些不安的看着陈修远略显淡漠的眼睛。
  “你在深市有很多熟人。”
  这句不是疑问,是陈述句。
  沈清筠手心满是汗。却还是镇定道,“陈总,我……”
  “我对你的过去并无兴趣。”陈修远打断她的话。语气有微微的不满,“只是我不知道沈秘书是如此牙尖嘴利的女人。”
  沈清筠一愣。一时无话。只能低下头不吭声。
  陈修远好整以暇的看着沈清筠这幅模样。眉眼中的深意更是让人捉摸不透,“这么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我倒是每天都瞧见。沈秘书。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沈清筠总觉得陈修远今天的态度十分奇怪,似乎在确认什么,又想否定什么,尤其是刚刚的话,问的十分有歧义,颇有几分旖旎的轻诉。简直如老情人调侃对话般!
  她张张嘴,抬头就见到李华一脸隐忍好奇的表情。脸上莫名有些发烫。“陈总,很抱歉刚刚的事情打扰到你。只是那人我的确不认识。”
  “哦?”陈修远挑挑眉,语气已有质问。“我记得昨天东方环保那赵总也是喊你‘沈清筠’。今日这女人又是喊这个名字。沈秘书,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这赵东和夏之薇真是她命中的煞星!昨晚陈修远给她的好消息也被心中强烈的不安压了下去。
  沈清筠嗓子哑了哑,可还是坚持道,“我的身份,陈总不是最清楚吗?我叫沈蔓,不是什么沈清筠。”
  她应该相信纪嘉炜,他做事滴水不漏,按着“沈蔓”的资料再怎么查,也不可能会泄露半分她的真实身份的!
  陈修远听到她的回答,似乎十分生气,重重“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沉默了下去。
  沈清筠一时之间又是尴尬又是忐忑,可她还是装作面色如常的样子端坐在副驾,似乎一点也没被刚刚的对话影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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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科环保总配备人员不过17名,是一家规模并不太大的公司,坐落在深市区写字楼的23层。其实能在区写字楼租下一整层楼做办公室,深市不少人就察觉清科背后的势力不小。
  毕竟这里是深市的黄金地段,向来有寸土寸金之名。
  虽然陈修远要求清科完全独立运作,可手下人在打点各项环节的时候,还是透漏了些许风声。不然那旭升的老总不会拼了老命想与清科合作。
  “陈总,旭升的张总来了,想与您单独见一面。”沈清筠掩上门,将门外的喧闹也一并掩了去。
  忙了一早上,粒米未进,连杯水也没时间喝,沈清筠的脸色有些苍白。
  陈修远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淡漠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发布会他也参加了,还来做什么?”
  “听语气是想为昨晚的事情道歉。如果您不想见,我立刻回绝他。”沈清筠毕恭毕敬道。
  见陈修远没有作答,她便快步走到门口,手刚扶上门把手,突然听到陈修远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让他进来吧。”
  沈清筠微微有些诧异,可还是点点头应了声“是”便推门出去。
  “张总,这边请!”沈清筠走到张旭面前,态度客气而疏离。
  张旭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求见,没想到陈修远居然答应了。
  昨晚陈修远离开后,他与赵东长谈了一番。今天出席一是为了确认清科的态度,另一方面……
  张旭跟在沈清筠身后,见她纤瘦的背影,他眉头一皱,轻声道,“沈秘书,您以前在深市住过吗?”
  “没有。”沈清筠的声音很是冷漠,不带一丝温度。
  张旭心中微微不满,他故作惊讶道,“您很面善,我还以为是,故人之女呢。那东方环保的赵总昨天不也说您眼熟吗?您知道沈氏集团吗?他们以前的董事长沈正德……”
  沈清筠转身冷眼看着他,“张总,陈总是最讨厌别人攀交情了!我没有见过您,也是第一次来深市!”
  她眼中满是寒意,许是在陈修远身边待久的缘故,如今沈清筠说话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傲气。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秘书,狂个什么劲!张旭眼皮一跳,却压低声音说道,“沈秘书,我只是好奇。那沈氏集团曾经也是深市知名的企业啊。可惜啊,那沈家女儿眼光不好,嫁给白眼狼,闹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可惜老沈了哦。现在埋在景山,今日是他的忌日也没人给他扫墓上香,真是惨!”
  他说完忍不住观察沈清筠的表情,却见她面无表情的敲响了陈修远办公室的门,静等了三秒之后,她推开门,“陈总,旭升的张总来了。”
  陈修远抬起头,淡淡瞧了两人一眼,“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清筠微微弯腰,便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压根没再看张旭一眼。
  陈修远的眸子轻轻扫了扫沈清筠大步流星的背影,眼中有几分捉摸不透。
  见张旭还尴尬的站在门口,破天荒的开口问道,“张先生,有什么事?”
  张旭急忙走到陈修远桌前,客气道,“陈总,能单独见您实在是太荣幸了。”他伸出手想与陈修远握一握,却见陈修远只抬了抬眼,双手环肩并不伸出手,脸色有淡淡的不屑。
  有些人露出不屑的时候,会让人心生不服和不快。可陈修远脸上的不屑却让张旭一点温怒的想法也没有……
  陈修远本就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有俯视一切、睥睨众生的资本。
  张旭立刻缩回手摸了摸头发,装作若无其事道,“陈总,昨晚的事情实在抱歉。我没想到那赵总会突然发酒疯……”
  陈修远脸上已有不耐,“张先生找我只为了说这个吗?”
  “啊,不,我是特意来赔罪的,另外,不知陈总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饭?”张旭客气道。“昨晚的不愉快,让我整晚都辗转难眠,实在是不安的很。”
  陈修远眼神凌厉的看向他,“昨晚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律师处理。还有,你实在不安,应该征求的是沈秘书的原谅。张总,刚刚在门外为何不直接向她道歉呢?”
  张旭心中一惊,结巴道,“我,我……”
  “收起你无聊的试探和猜测。”
  第九章 渣男永远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先生,收起你无聊的试探和猜测。”
  陈修远面色一沉,声音平平淡淡可整个人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恐怖低气压。反而更有压迫感。
  张旭额间已有冷汗冒出,他急忙解释道,“对不起陈总。只是沈秘书长得跟那赵总的前妻有几分相似。恰好我与她也有过合作,才会在外面多嘴问了一句。我并不是刻意试探沈秘书的。”
  陈修远面色如冰,嘴角却勾起一丝森冷的笑意。“什么赵总的前妻?沈蔓是我的人。张总的话,听起来实在让人不快。”
  张旭表情如吃了苍蝇般难看,他以为那沈秘书只是一般当作情人的小骚蹄子。听到陈修远的话,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不起。对不起陈总。我,是我多嘴了。对不起!”
  “你需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陈修远不耐烦道,“你出去吧。”
  张旭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面色惨白的快步退了出去,见到在外面低头办公的沈清筠时,他咬咬牙,踌躇了一会儿便立刻跑过去。恭敬道,“对不起。沈秘书。昨晚是我的疏忽,刚刚也是我多嘴了!请您原谅!”
  沈清筠微微皱眉,看着张旭弯成90度的身子。面色沉沉静静。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张总,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个秘书,你这幅模样可不合适。”
  清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张旭在深市人脉颇广,清科不少人都认识他是旭升的老总。此刻见他客气的作揖,都不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旭心中不忿,抬起头却又客客套套的认真说道,“对不起,沈秘书。是我太失礼了。希望您不要将我话放在心上!对不起!”
  他说完便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快速走出了清科的办公室。
  沈清筠看着张旭落荒而逃的狼狈背影,头不知觉侧了侧,看向那扇紧闭着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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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休息的时候,陈修远按下内线电话,“沈秘书,随我出去一趟。”
  沈清筠立刻整理好公文包,站在门口等待他出来。
  上了车,沈清筠忍不住轻声问道,“陈总,中午有另外的行程吗?”
  陈修远轻轻吐出“吃饭!”两个字,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沈清筠掏出笔记本,疑惑的看了看行程单对了对,没听说今天中午有饭局啊!
  车在一家高级西餐厅门口停住。
  看着这素有“最适合土豪约会宝地”之名的香榭法国餐厅,沈清筠立刻下车为陈修远拉开车门,轻声问道,“陈总,我是在车内等您,还是您用餐完,过来接您?”
  陈修远微微皱眉,“你与我一起进去。”
  沈清筠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无比诧异,偏偏那司机李华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打量着她……
  “陈总是因为公事!”沈清筠冷冷瞥了李华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香榭法国餐厅环境十分的好,暖光灯亮得颇有意境,沈清筠跟在陈修远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先生,这是您订好的情侣席,两位请坐吧。”有身着燕尾服的侍应生客气的为沈清筠拉开座椅,看向陈修远的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恭维和讨好,“陈先生,petrus已经为您醒好,请问要现在端上来吗?”
  陈修远摇摇头,“不用,按照平时的来。”
  那服务员立刻恭敬称是。
  沈清筠迷迷怔怔的坐下,待服务员走远,她才好奇道,“陈总,今天这饭局是跟谁吃?”
  陈修远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小口,许是不合胃口,立刻放下了。
  “我自己吃。”
  沈清筠诧异的看他一眼,不安道,“那,那我回车里等吧。”
  她刚想起身,却被陈修远冷冷一个眼神给逼得没出息坐下。
  “沈秘书在害怕什么?”陈修远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灯光映出他英俊的五官,整个人犹如俯视大地的王者,清冷淡定。
  沈清筠的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陈总,我只是个秘书,与您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合适。”
  “呵~”陈修远扬起眉,面无表情道,“沈秘书,只是吃一顿午饭。”
  可哪有上司带着下属做情侣席吃西餐的?
  沈清筠抿抿嘴,勉强一笑,“既然如此,那么谢谢陈总了。”
  陈修远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家餐厅很有名。深市什么人都喜欢往这里凑,好像在这里吃过一顿饭,自己的声价就能涨一番。”
  沈清筠一怔,不知道他意欲为何。
  “沈秘书,有人一直盯着你瞧。看来这深市,你是真的有很多熟人呢!”陈修远盯住沈清筠背后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句话。
  沈清筠脸色一变,因为她回头就见到两个亲昵的身影。一个是赵东,另一个紧紧挽住他、很是亲密的女人没见过,不是夏之薇。
  看来赵东又出轨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10章 你配听到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