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欧宁背对着顾折风站着，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说什么？”
  顾折风道：“什么都可以。”
  崔欧宁慢慢的转回身，顺势挣开了顾折风拉着他手臂的手：“那……道歉吗？”
  他轻声道：“顾影帝，非常抱歉，我没想到自己现在酒量这么差。”
  崔欧宁叹了一口气：“我上台前太紧张了，于是想喝口酒放松放松，结果没想到……居然喝醉了。”
  顾折风没说话，崔欧宁继续道：“喝醉之后，我做事都没过脑子，然后也……您知道，喝醉的人都是二B，什么事都做的出，我……”
  “你不是故意要给我打电话的，你只是拨错了号码，对吗？”
  顾折风抬头看着崔欧宁，替他补完了没有说完的话。
  崔欧宁抿嘴道：“是。”
  “那为什么电话里，你叫的我的名字？”
  崔欧宁眼神闪躲：“因为正好……上场前看了一部您的电影。”
  顾折风道：“那个号码，我从没拿他注册过任何账号，保密级很高，知道这个号码的这个世界上不超过十个。”
  崔欧宁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要说服顾折风，喃喃道：“是吗？这么巧吗？”
  “什么巧合，能巧合到让你精准的拨打这个号码，精准的喊出我的名字？”
  崔欧宁沉默了。
  顾折风偏开眼睛，轻笑了一声，那笑里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崔欧宁，你是觉得只要死不承认，你就胜利是吗？”
  崔欧宁不解道：“什么胜利？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顾折风道：“关于一场叫做‘确认你是不是崔欧宁’的战役的结果。”
  崔欧宁艰难的勾起嘴角：“我不懂，您这是什么新的冷笑话吗？我不就是崔欧宁？我活了二十七年都叫这个名字，怎么还要确认呢？”
  “能有点新花样吗？”顾折风垂眸道：“总用一种方式回避，你不嫌烦吗？”
  崔欧宁道：“我……”
  “你听不懂。”顾折风道：“你是想说这句，对吧？”
  崔欧宁笑着道：“您看，您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折风站起身，走到了崔欧宁的面前：“我懂，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可能觉得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说出来别人很难接受。可既然我现在已经猜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
  最后一句话很刺耳，以至于崔欧宁下意识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你是怕我知道之后，会去举报你？会觉得你是非人类？会拉你去做科学研究吗？”
  “不……不是。”顾折风越说越荒唐，崔欧宁忍不住解释道：“我从来没有用这种想法去看待过你。”
  “那你相信我吗？”
  “我从来就没有不相信你过。”
  顾折风突然声音变大：“那你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呢？”
  崔欧宁看着顾折风，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和似有泪光滑过的眼眸。
  “我……”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当然不是因为不相信顾折风。
  这个世界上，他最相信就是顾折风了。
  这个相信不只是来源自他相信顾折风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
  更来自于，即便顾折风害他被千刀万剐，把他的信任踩进腐烂花泥里，他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问题不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