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女帝的男后_分卷阅读_3
  朝堂之上,宋天清端坐着听臣子们启奏,最近刚过秋收,算是一年中最安稳的时候,北境和西域也都和平无事,她也清闲一些。
  下朝之后,宋天清本想留下林丞相,只是他走的太快,刚散朝便不见了人影,留下宋天清孤独地站在龙椅旁,突然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今天,林清风没有多看她一眼。
  男人的心真难懂。
  她若是出手太过明显,碍于君臣的身份,必定让林勤风下不来台,更有可能被顾闫发现她的非法行径,日后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处处针对林相,她更没法做人了。
  宋天清苦恼着对刘公公诉说自己的心情,刘公公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半截都快入土的老头了,哪能明白小姑娘家的心情,只能给个建议。
  “不然,陛下去找文妃娘娘问问?他也是男人,又好说话,说不定会理解陛下的苦恼。”
  “对啊,朕怎么没想到,走,咱们去他宫里。”
  文妃,后宫最受欢迎也是唯一的妃子。
  从宫女到宫人,从皇帝到美人,整个皇宫从上到下,没有人不喜欢温柔博识的文妃,就连一向霸道专行的皇后殿下都不会找文妃娘娘的茬。
  后宫有着传言,说是位分仅次于皇后、掌管后宫事务的文妃是顾皇后当年骑着马从道观里抢来的,就是为了阻止皇上选秀纳新人。
  原本文妃是个一心向道、不近女色的半个道士,后来被掳进了后宫,糊里糊涂做了皇上的陪侍,又成了皇上的妃子,与皇上从来相敬如宾,客客气气,两人相处更像是学生和老师。
  湖边小亭中,身着白衣的男子挽了袖子,捏些茶叶放在壶中,冲泡热水,洗茶泡茶,行云流水。
  宋天清托着腮坐在一边看他泡茶。
  湖上是开罢的莲花,成熟的莲蓬托着莲子耸立在水面上,她有些嘴馋。还没开口,文妃便叫人上了一碟莲子糖来,宋天清捏一颗扔进嘴里,抿着丝丝甜味,看着善解人意的文妃,心中欢喜。
  没等她开口夸奖,文妃又道:“这是皇后殿下让臣妾为皇上准备的。”
  “啊?”宋天清有些僵硬,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皇后殿下前几日路过莲池,说皇上喜欢吃些干果,便叫臣妾准备着,也别可惜了这一池的莲子。”文妃说的平平淡淡,陈述事实而已,到了宋天清耳朵里却有些别扭。
  这个顾闫,哪儿都有他。
  她是不是还要谢谢顾闫,没有亲自动手将莲子做黑暗料理来毒她。
  想着,愤愤的咬碎了口中的莲子糖,又抓了几颗扔进嘴里。
  不吃白不吃。
  第一轮茶喝过后,女帝双手握着茶杯,试探着问:“文妃啊,你说,一个男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
  文妃有些惊讶,皇上从来没什么情趣,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总是被皇后殿下牵着走,还不情不愿,三天两头弄出些事来叫皇后殿下不省心。没想到今天会主动问送给男人的礼物,说不定是想送给皇后一个惊喜。
  这样想着,文妃正经答道:“若是皇上的心意,送什么礼物都是珍贵的。”
  “朕的心意?”
  宋天清认真的想了想,她拥有很多奇珍异宝,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叫一群美男闪瞎了眼。但是像林丞相那样的读书人是不稀罕她的宝贝的,他应该更喜欢诗书琴画,自己又不能亲手做给他,想来想去,只有……
  “朕自己养的花算吗?”
  听到这个回答,文妃停顿了一下,送花取悦女子或许可以,给男子就……勉勉强强,不过如果是皇上亲手种的花,皇后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自然算得。”
  得到回答,宋天清谢过了文妃,匆忙坐上步辇去往母后的宫中,她要去搬花。
  说是自己养的花,其实有些心虚。
  那花的确是她种的,还不懂事的时候跟着皇奶奶种下的花,好像是个很名贵的花种,叫什么百日红,一粒种子能卖百金的那种贵。
  从前寿宁宫里住着她的皇奶奶,现在住着她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那几盆花也一直放在寿宁宫里被人悉心照料,现在才派上用场。
  将开的正好的花搬回自己宫里,放在院中花坛边上,日日都进出能看见,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送给林相。
  五盆花摆在一起,排成排看着天黑天亮,露天放了四五天,也没见皇上来浇一次水,只有单纯的小宫女不知这花的来历,见它们长得张牙舞爪,仔细修剪,悉心照料。
  此时,顾闫路过,十分碰巧的瞅见了这几盆与众不同的花,粉嫩娇柔。
  百日红——危。
  联想自家清清对林勤风莫名的好感,不难猜到她想做什么。
  给男人送花,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算是变相的让她知难而退吗。
  无辜的小宫女端着花洒走过来,被皇后看到,不由分说便劫走。
  单手提着装满水的铁花洒,对着花盆灌下去,咕嘟咕嘟,淹没了土层,水都漫出了花盆也不停手。水滴挂在花朵娇嫩的花瓣上,像极了美人泣泪。
  他的东西,不许人碰。
  清清的心,想跑也跑不掉。
  第3章
  “东齐国的帝后自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顾皇后为了东齐的未来以男儿身屈居后宫,帝后大婚后更是你侬我侬,琴瑟和鸣,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后宫佳丽三千美男,您猜怎么着,这皇帝陛下就独宠顾皇后一人,伉俪情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所以说谣言不能信——
  且不说宋天清哪来的三千佳丽,能把三个传成三千,全靠说书先生的业务能力过硬。
  宋天清与顾闫一对神仙眷侣,在戏文中那是情投意合,让人羡慕,跳出说书人的舌灿莲花,私下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冤家。
  只有身在京都,身在朝堂,偶尔能进后宫的人才知晓帝后的真正面目。
  流传在官员中的的新“三不准”。
  日日践行,可保狗命。
  一、不准与女帝对视长达三个数,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年轻官员。
  二、不准在皇后面前看女帝,一眼都不行。一眼就离京一个州府,上一个敢这么做的,被皇后远派到南方最穷的州府,现在还没回来。
  三、不准在任何地方提起关于扩充后宫的事。帝后的家事,不是尔等臣子能够妄言的,说就是错。
  如此金玉良言,乃是前人付出血汗才吸取的教训。可总有些愣头青不知道珍惜前人的宝贵经验,巴不得往刀口上撞,比如说新上任的丞相大人。
  新任丞相林勤风,各处都好,长得更是一表人才,碾压群臣,就是为人有点直率过了头,愣的不行,给多少的暗示都不懂,真是让人忧心。
  丞相大人坐在家中。
  从书章中抬起头来,只觉得世间安稳宁静,真是河清海晏的盛世,不枉他入朝为官,为百姓谋划。
  小厮来敲门:“大人,小顾大人来了,正在偏厅等您。”
  小顾大人……除却后宫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顾皇后,在京的顾大人只有一个顾成安小将军——顾皇后的亲弟弟,算得上半个皇亲国戚。
  贵客来访,林勤风起身从书房出来,跟随小厮来到偏厅接待顾成安。
  走上厅来,顾成安守着一壶新冲的龙井茶,看着林勤风一步一步走过来,在清气的茶水香中,上下打量这个如风清澈的男子,忽然觉得,只谈外在的话,此人或许还真能成为自家兄长的对手。
  林勤风上前作揖,“小顾大人来访可是有事要与林某相议?”
  顾成安起身回礼,而后与林勤风同坐,不讲什么客套话,故作苦恼,倾诉道。
  “顾皇后在宫中养了几盆花,正是秋日里长叶子的时候,这花偏却想开花给人看,顾皇后十分苦恼却仍日日细养,想着等明年春日,陛下生辰时亲手送上这花,只是陛下不知内情,竟想着将这花送给别人去养。”
  林勤风正经道:“皇后殿下精细养护的花,怎么能轻易送给别人。若是养得差了,怕是要惹皇后殿下不高兴的。”
  “可不是这个道理嘛。”
  林勤风觉出不对劲来,疑惑道:“小顾大人为何要特意来与林某说此事?难不成……陛下是想把花给在下养吗?”
  顾成安点点头,“我不过听了顾皇后的委屈,才来探探林兄的口风,过几日怕是陛下亲自登门来问,到时候就不容林兄推辞了,顾皇后该多伤心啊。”
  连皇后钟爱的花都能送给别人,陛下果真是薄情之人。
  林勤风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帝对不起顾皇后的一片心意。虽然只是一盆花,却是顾皇后心中的珍宝,怎么能被他破坏呢。
  眼看着实心眼的丞相上了钩,顾成安心中偷笑,总算是没辜负自家兄长的嘱托。
  临走时还不忘同情一下林勤风,好好的一个丞相,怎么就给皇上看上了呢?
  美色误事啊。
  也不知是在感慨林勤风,还是自家那个咬定嫂嫂不放松的兄长。
  ——
  承明宫里,女帝刚刚起床,没有早朝的一天就该睡足睡饱。
  昨夜没有顾闫压床,宋天清睡得格外舒坦。
  早膳时间,桌上摆了豆腐糕,豆腐盒子,还有文思豆腐,顾闫不在,宋天清吃了一顿豆腐宴,好好过一顿瘾。
  还不让她吃豆腐,想得美。
  她可是皇帝,想做什么,有谁能拦?
  吃饱饭,一脸笑靥如花走出门来,发上的金饰撞的叮当响,精致的小脸微微扬起,闪亮的眼睛掠过院子里一片花圃,停在了一排花盆上,脸色瞬间晴转阴。
  “朕的花怎么都蔫了!”
  刘公公跑过来,弯着腰解释道:“是前几日皇后殿下来浇了水,说是这花不能娇养着,浇水的时候就浇多了些,许是这花没缓过来。”
  一听到是皇后造的孽,宋天清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毁了,怒道:“顾闫这个王八蛋!”
  女帝又说了混账话,刘公公心肝一颤,吓得不轻,“哎呦,陛下您可不能说这些浑话,让皇后殿下听到了会多伤心啊。”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还会伤心?打死他朕都不信。”宋天清气势汹汹,“走,朕要跟他讨个说法!”
  皇后的承庆宫就在承明宫后面,再往后是御花园,宋天清偏偏不要走近路,带着五十多岁的刘公公从御花园走一圈绕过去,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借着花的事敲顾闫一笔。
  这个总是管着她的大坏蛋!
  十四岁成亲的时候,上有孤僻堂哥,下有体弱亲弟的宋天清还以为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又高又壮的哥哥照顾自己,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对顾闫百依百顺,他要什么自己都答应,傻乎乎的又亲又抱,关系好的不得了。
  直到十七岁的时候纳了两个美人,从他们嘴里也知道了些男女之事,震惊了小女帝的单纯脑。
  原来顾闫哥哥是她的皇后,是对她图谋不轨,满脑子跑春、宫图的相公!
  小女帝的心里多么震撼,三年同床共枕,她从没动过别的心思,可谁知道顾闫脑子里在想什么。
  后来她与皇后一时争吵,年少无知,夜色撩人时,差点就跟文妃酱酱酿酿,结果正在气头上的顾闫踹断门板冲进屋里来,当着文妃的面和着被子把她扛回承庆宫去了,然后……
  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