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循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声音忽然消失了：“咦？怎么没了？”
  小女孩抬头看着自己的祖父：“爷爷、爷爷，你有听到吗？”
  祖父摸着小孙女的头，温和的说：“有，爷爷也听到了。”
  小女孩睁着大眼睛问：“这是谁在唱歌啊？”
  祖父说：“小苏珊还记得爷爷说过的渊族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像古籍中记载的渊族的歌声。”
  小女孩不解：“渊族不是战士吗？他们还会唱歌呀？”
  祖父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我也是听我的长辈说的。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渊族是海族里最擅长唱歌一支。每一次出征之前，渊族都会唱歌鼓舞士气，战后也会用歌声抚慰阵亡的英灵，每当有大型的祭典，最好的歌者也都是渊族的，他们是海族的骄傲。”
  小女孩：“哇……渊族好厉害啊，那我们汐月族呢？”
  祖父艰难地思索了许久：“我们……长得好看……还爱美……”
  小女孩：“……”
  怎么感觉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发现了孙女嫌弃的眼神，祖父及时补救：“但我们现在会赚钱了啊！”
  小女孩勉强接受了自家的人设，她继续问：“那渊族现在又去了哪里呢？他们为什么不来多利联盟找我们？”
  祖父的眼神看着远方：“他们啊……他们在海底寻找我们的故土，就是爷爷跟你说过的，克纳斯城。”
  小女孩说：“我们能回去吗？我还想听渊族唱歌。”
  祖父的声音很低：“不知道呢……”
  ·
  海拉里斯。
  正在清点库存的蒂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作为一个骗子，渊博的知识是他们必须的。越是见识丰富，他们在诈骗的时候就越是游刃有余，成功率也越高。同样，了解的更多，也能让人拥有更多的谈资，能从容应付各种话题，为融入不同的圈子创造了条件。
  蒂格身为一个在骗子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又怎么会不注重自己的知识储备呢？
  因此，他几乎是在听到歌声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渊族之歌。不仅仅是来自书本的描述，也是因为他曾经在某个贵族家里亲耳听过。
  那是一个刻录着渊族歌声的音贝，据说这是那家的某位先祖收到的渊族情歌。
  可惜后来因为大灾变，两人一个远走陆地，一个永陷深海，余生都没能再见面，但这个音贝却一直被珍藏着，并在那位先祖死后传给了侄子，后来又一直在家族后裔里继续流传。
  蒂格就是在那家的某次聚会里听到的，那时候这个意义深远的纪念物，已经变成了一个千金难求的珍品，被主人拿出来的时候获得了所有宾客的赞美。
  联想到之前的联络，蒂格漂亮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微笑：“看来七先生的行动很顺利啊，我也要加快动作才是。”
  ·
  黑森，骸宫。
  弗罗斯特悄悄来到了政务厅，却发现今天的政务厅内空空如也，书记官疑似翘班。
  弗罗斯特：“……”
  终于，连骸宫里最勤勉的书记官，也彻底融入了黑森的翘班文化。
  这时，迪安走了过来，手上还带着几份文书。见到站在门口的弗罗斯特，他躬身行礼：“领主。”
  弗罗斯特微微颔首，他突然问了迪安一个问题：“书记官怎么样？”
  迪安想了想：“十七的工作认真，他处理事务的能力挺强，骑士长们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厚脸皮又不怕死的阿萨纳西人痛哭流涕的人。最近在他的规划下，黑森的建设也有模有样地开展起来，说实话，我很期待。”
  弗罗斯特没有说话，迪安也早就习惯了自家领主的作风，他放下文书后，就对着领主行礼并安静地告辞了。
  沉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弗罗斯特推开政务厅的门，第一次踏了进来。
  没有了塞得满满的文书，此刻的政务厅显得有几分空旷，弗罗斯特独自站在这里，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这个书记官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多。但一切又像是隔着一层纱，让他看不真切，这种感觉让弗罗斯特觉得有点烦闷，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