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陆晟注视着她, 意味深长,“完了。”
  徐戈抬手捂着脸, 露出一条缝看陆晟,“这里监控应该不会有人查看, 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我听说。”陆晟声音不大,缓缓道, “你要在市局门口放鞭炮?”
  “啊?”哪跟哪啊?
  “嗯?”
  徐戈拿下手恍然大悟, 脸刷的一下红了, “听他们胡扯,我先走了, 你也找时间休息下, 别累出毛病了。”徐戈差点把脸埋到衣服里, 低着头一溜烟冲了出去,脸丢大了。
  他怎么都知道了?她跟陆晟在一起的话,就去市局门口放鞭炮昭告天下。
  神那!把她带走吧。
  陆晟看着徐戈离开, 这才把嘴角的笑强行压回去, 掐了掐眉心, 敛起情绪。忍不住去摸耳朵,温热潮湿的吻似乎还在。
  她从来不敛情绪,她是个纯粹的人。
  陆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太好了。
  徐戈在休息室睡到早上七点半,电话把她吵醒,徐戈睁开眼迷茫了几秒,连忙坐起来接通电话。电话是沈倩打过来,她声音落入耳朵,“来单位了么?”
  “在休息室。”
  “没回去?”
  “没有,昨天忙到很晚。”徐戈去洗漱,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颇为忧伤。“有事么?”
  “八点半会议提前到八点,专案会议,通知你一下。”
  “行,我马上过去,你去问问dna报告出来了么?”
  “已经出来了,你过来看报告。”
  “行。”
  徐戈放下电话,匆忙洗完脸,从包里翻出一瓶酸奶一边喝一边往单位走。手机响了一声,是个短信,徐戈看了眼脸色就变了。
  吸管从嘴里弹出来溅在脸上,她回神擦了一把脸匆匆往办公室走,迎面就撞上陆晟和一个男人边走边说话,陆晟穿着整齐的警服,整个人显得冷冽凛然。另外那个人徐戈没见过,她就多看了一眼。
  “徐戈?”
  徐戈抬头对上陆晟的视线,迅速做出反应,“陆队。”
  陆晟微蹙眉,抬起下巴示意,“酸奶吃脸上了。”
  徐戈一愣连忙去擦,“谢谢提醒,那我去忙了。”
  “会议改到八点。”身后陆晟说。
  徐戈点头,“我知道了,刚刚沈倩给我打电话。”话说完,徐戈觉得太过于自来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连忙回头,“谢谢陆队告知。”
  陆晟嘴角抽了下。
  徐戈:“那我先去忙了,不打扰您了。”
  徐戈离开,张宇偏头看徐戈的背影,笑道,“徐戈?传说中的女朋友?”
  “八卦。”陆晟语气淡淡,“谈正事。”
  “不是要单身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姑娘长的不错,挺可爱。”
  陆晟蹙眉,停住脚步直视张宇,“你很闲?”
  张宇摸摸鼻子,好声好气说道,“这不是组织关心你的人生大事,最后一八卦。陆队啊,你不是还说谈恋爱很无聊,纯粹浪费时间,她不无聊?”
  陆晟沉着脸,转身大步就走。
  张宇追上去,“没劲。”
  陆晟想到徐戈,紧蹙的眉松开,沉默了大约有一分钟,他开口,“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陆晟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两个问题。”
  张宇:“……”
  徐戈回到办公室,酸奶盒扔进垃圾桶,沈倩就走了过来,“dna结果出来,被害人确定是史燕,那个孩子是陈欢,史燕的女儿。”徐戈接过报告翻看,沈倩说,“陈龙的笔录也在这里,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龙是因为外遇和史燕离婚,史燕性格强势,离婚闹的沸沸扬扬。也惊动了史燕的娘家人,为了夫妻财产分割和孩子的抚养权,两边是都用尽了手段,史燕的父母因此格外憎恨陈龙。他们的女儿本应该有大好前途,因为陈龙的哄骗,大学刚毕业就嫁给陈龙生了女儿。生完孩子,陈龙又始乱终弃,让他们的女儿没有容身之地。
  “史燕的父母死咬着一定是陈龙杀了史燕,可陈龙确实有不在场证据,也没有杀人的动机。刚刚陈龙的现任女朋友过来了,我马上去一趟他的公司,再确认下情况。”
  “哦。”
  徐戈坐回位置,把这四个受害人的资料拉出来做对比。刘静是b市人,资料上显示的也是b市人,这是一号被害人。
  刘冉与史燕都是c市人,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共同点。
  从作案手法来看,前面三个被害人应该是有计划的作案。第四名受害人,也就是史燕的女儿,可能不在计划内,顺手杀了。
  这三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凶手以什么为标准来寻找目标?
  徐戈又翻三个人的资料,三个人没有交集,难道年龄才是杀人的标准?三个人年龄相仿,二十五到二十六,那这个范围也太广了,无法判断下一个目标是谁。
  徐戈头疼,可能是睡感冒了,鼻子有些不透气。徐戈的饭量,一盒酸奶也不够喝,她胃里隐隐作疼。
  “沈倩。”
  “嗯?干什么?”
  “有吃的么?”
  “有面包,我扔给你。”
  徐戈还没回头,面包就飞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她脸上。
  徐戈:“……”
  捡起面包,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沈倩,我们有仇么?”
  沈倩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的敲动键盘,“徐戈,你什么时候去市局门口放鞭炮?一万响的。”
  徐戈吃面包的动作一顿,迅速回头。局里监控应该没人查,她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事没人知道。“啊?你说什么?什么一万响?”
  “陆队不是谈了个女朋友?不是你么?”
  徐戈挠挠耳朵,她跟新来的老大谈恋爱,这事好说不好听。陆晟是跟她谈过恋爱的事,可还没有确定呢,怎么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不是吧?”
  沈倩倏然抬头,瞪了徐戈一眼,“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请我吃饭赔礼道歉我才会原谅你。二是,继续隐瞒,我们绝交。”
  陆晟竟然真的和徐戈在一起了,这简直震碎她的三观。昨天郑旭说的时候,沈倩下巴都掉了。再次打量徐戈,没看出亮点,徐戈五官精致,可从不化妆,过的男人一样糙。全队里就没人拿她当女人,陆晟口味真重。
  想不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情景,估计徐戈都是在上面那个,强迫陆晟和她好。扑倒陆晟吃干抹净,坐在床边一边穿衬衣一边桀桀笑。
  沈倩一想那个画面,就替陆队的未来感到担忧。
  沈倩收拾好文件,站起来走到徐戈的办公桌前,依靠着办公桌倾身端详徐戈,“你是不是把陆队给强了?”
  徐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抬手把沈倩的脑袋给推回去,“想什么呢?等忙完案子请队里人吃饭。”
  希望到时候陆晟没跟她分手,徐戈想到这里心里就隐隐作痛。陆晟对她好是真的,陆晟不会在c市待太长时间,也是真的。
  变相承认了,沈倩哑口无声半晌,拍了下徐戈的肩膀,“你厉害的,鞭炮还放么?”
  “换个别的吧,现在全市禁爆竹,不方便,作为执法人员我们不能知法犯法。”
  沈倩嘴角抽了抽,“不跟你扯淡,反正请吃饭跑不了,还有五分钟开会,材料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过去吧。”
  “行。”
  徐戈与沈倩谈话的时候,面上云淡风轻,一副老司机的模样。心里早翻腾成龙卷风了,惊涛骇浪,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她也不知道能和陆晟在一起多久。
  八点很快就到了,会议开始,主题就是连环虐杀案。经过网络发酵,虐杀案被传的沸沸扬扬,c市女性人人自危,又不知道凶手的出牌套路,他们把所有的恐惧都在网络上发泄出来,攻击警方的无能,来逼迫警方尽快破案抓到凶手。
  所有人都想抓到凶手,若真有那么容易,他们不会耗到现在。
  民众给上面压力,上面给他们压力,每个人都希望破案,可破案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
  “我们已经与b市警方取得联系,并案侦查,专案办公室设在c市。一个月时间,必须抓到凶手,给民众一个交代。成员已经筛选出来,现在由陆晟公布。”
  专案组办公室设在c市,组长陆晟,b市有两名警察参与。张宇和白承严,陆晟介绍了这两个人,名字徐戈听说过,他们和陆晟一届,现在张宇在b市是刑警中队长,白承严是省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c市这边分进去四个,徐戈林峰李威还有刘洋。
  “徐戈,你再详细调查四名受害人的背景,要全部资料。”
  “好。”
  徐戈心细,在这方面是特长。
  从私人感情角度出发,陆晟并不希望徐戈进专案组。他也没有推荐徐戈,可徐戈一直锋芒毕露,从今警队就没消停过。她锐利,年轻能拼能干,包括局长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徐戈是个藏不住的人,陆晟掩盖不了她的锋芒,也不能掩盖。
  “刘洋林峰负责监控。”
  会议结束已经十一点,徐戈走出会议室,活动脖子。
  “徐戈。”
  徐戈回头看到陆晟,他快步走过来,递给徐戈一份资料,“下午去一趟b市,这是被害人刘冉的资料。”
  “几点?我要订机票么?”
  “我已经订好了。”刘冉案当初陆晟并没有着手,现在他必须亲自过一遍。
  徐戈回到办公室看材料,这一份材料相对来说比较详细。一直看到中午一点半,也没找出其中有什么问题。
  电话响了起来,徐戈没看来电就拿起电话接通,阿姨的声音就落入耳朵,“徐戈,你回来一趟行么?”
  “阿姨?”徐戈一愣,连忙去看来电,确定了是她,这才把电话放回去,“有事么?”
  “你爸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他很希望你回来看看他。”
  徐戈蹙眉,继母的招数是在父亲面前演贤惠,这么多年,她看的透透。
  “下午去b市查案,晚上就回去。”
  “那好,我跟你爸说,他一定很开心。”继母笑了起来,“那我给你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