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宁桐直视着苏清荷,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荷阴声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我现在是傅府的当家主母了,就住在表哥的屋里。我说过了,傅府只有我才能做这个当家主母,你休想。”
  “我并不在乎什么主母不主母的,我只是想知道,伍叔和傅老夫人怎么样了?”
  苏清荷脸色瞬间苍白,蹙眉恶狠狠地瞪着宁桐,似乎开口都显得艰难,说道:“他们如何与你何干?”
  宁桐见苏清荷脸色不对,心里升起一股不祥之感,冷声催问道:“要是他们有个好歹,岚禹回来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清荷吓得退了两步,丫鬟急忙搀扶着她。她瞬地甩开丫鬟的手,逼视着池宁桐,瞪大双眼,说道:“好啊,我倒是恨不得表哥能恨我,至少还放在了眼里。”
  宁桐见苏清荷是执意不肯说,心里又万分担忧,不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道:“傅老夫人如何了?她待你不薄吧,当初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老人家可都是站在你那边了,你总不至于对她老人家下手吧?”
  苏清荷厉声打断道:“住口,我没有对她怎么样?”犹豫了一会儿,苏清荷有所动容,终于松口道:“她在后院的柴房里,你趁现在快把她接走,走得越远越好。”
  见宁桐呆愣在原地,苏清荷喝道:“还不快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宁桐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苏清荷,便朝后院跑去。
  128 接救
  宁桐急匆匆跑到后院,但见逼仄的院子里只有一间柴房。她推开柴房的门,见草垛铺成一张简陋的床,上面搭着床单,傅老夫人满脸憔悴地躺在上头,喜儿就挨着傅老夫人靠着草垛坐着,微微打着瞌睡。
  宁桐心里一酸,轻声叫道:“老夫人。”
  喜儿睁开眼,看到宁桐,喜出望外道:“池姑娘,真的是你吗?老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傅老夫人虚弱地睁开眼,以为自己是眼花,看了好半会儿才确定是宁桐,心里没来由似的一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道:“丫头,你可算好了。”
  宁桐心疼,慌忙走过去蹲下身子,欲要扶起傅老夫人。一碰到她,便觉得她的身子滚烫,担忧地问道:“您怎么了?”
  喜儿的泪瞬间掉下来,哭诉道:“老夫人已经发烧好几天了,奴婢心里真是怕得紧。池姑娘,求求你了,快给老夫人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宁桐心里又气又愧,气得是他们竟然如此对待一个老人。愧的是,傅岚禹再三叮咛她好生照顾他的母亲,可是她却没有做到。
  宁桐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傅老夫人扶起来,对喜儿说道:“喜儿,快上来搭一把,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喜儿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池姑娘,我们能出去吗?”
  宁桐微微一笑,宽慰道:“我不是过来接你们的吗?先别问了,赶紧离开这里要紧。”
  傅老夫人将身子挨在宁桐身上,眼眶微微一红,说道:“孩子,你不怪老身吗?”
  宁桐一愣,随即温和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怪您?岚禹临行前,叫我务必要照顾好您,是我的错,让您受苦了。”
  傅老夫人摇摇头,因高烧不退,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便撑着由宁桐和喜儿搀扶着走出去。
  喜儿带着宁桐从傅府的后门离开了,两人将傅老夫人扶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先坐着,然后宁桐去把自己的马车驾过来。
  一番周折后,宁桐终于将傅老夫人和喜儿带回了桐园,她马上请了个大夫过来。又是费了好半天,才将傅老夫人安顿好,天色也正好暗了下来。
  宁桐让喜儿先去休息,然后自己亲自守在傅老夫人身边。半夜,傅老夫人悠悠醒来,虽依然觉得虚弱,但是精神好了不少。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到宁桐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傅老夫人心里涌上一阵一阵的暖意和愧疚,像母亲似的,轻轻替宁桐将发丝拢到耳后。
  宁桐只觉得耳根微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傅老夫人慈和地看着自己,瞬间清醒过来,担忧地问道:“您觉得怎么样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着她的额头,见是退烧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傅老夫人慈和一笑,温声说道:“老身没事了。丫头,多亏了你。”
  宁桐不好意思一笑,随即微微蹙起眉头,问道:“您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傅府的下人丫鬟全换了?苏清荷却成了傅府的夫人?”
  傅老夫人脸色渐渐沉下来,因为气愤,不停咳嗽起来。宁桐慌忙给她揉揉背,又倒了杯水喂给她喝下。待到傅老夫人渐渐缓过气来,她才愤愤不平地说道:“是钟飞扬那个畜生,将傅府的房契偷走了,占为己有。”
  宁桐蹙眉,恨恨道:“果然是他。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此人贼眉鼠眼,道貌岸然。我还提醒了伍叔两次。”提到伍叔,宁桐心里一沉,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对了,您可知道,伍叔到底在哪里?”
  傅老夫人摇头,神色凝重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只怕老伍也是凶多吉少。”顿了顿,她焦虑地说道:“禹儿都两个多月没音信了,不知他可还好?家中出现这等变故,他到底知晓不知晓?”
  宁桐也是忧心忡忡,但不敢在老人家面前表现出来,像是宽慰又像是自我安慰,说道:“他不会有事的。”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说的这句话是多么没有说服力。
  傅老夫人知道宁桐心里也是很担忧自己的儿子,但还是要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心里自是过意不去。她叹息了一声,将宁桐的手握在手里,温声道:“丫头,到最后老身才懂得,你是真的关心在意禹儿。把他交给你,老身很放心。”
  傅老夫人见宁桐害羞地低下头,宠溺一笑,愧疚道:“丫头,以前老身对你不是态度冷漠便是言辞刻薄,你却以德报怨,老身心里很是惭愧。丫头,老身对不住你,老身也谢谢你。”
  宁桐听傅老夫人的一番肺腑之言后,心里一股暖意上涌,更多的是开心。和傅岚禹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只是担心他的母亲无法接受她。如今,老人家真心实意地接受了她,自然是值得她欢喜的一件事。
  宁桐也坦言道:“老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今日听您跟我说这一番话,我心里很是欢喜和感动。以前,我的性子也有些冲动,也请您不要见怪。”
  两人把话说开,两颗心不知不觉靠近了几分。又因为两个女人都爱着同一个男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未来的妻子,便越发亲近了。
  却说,钟飞扬在外头忙了一整天,到处物色着匾额,打算把傅府换成钟府。因而,两天后才有心思问起后院柴房里老太婆的事情。
  见小厮吞吞吐吐的,钟飞扬眉头一皱,叱骂道:“有话开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我就把你的舌头剪下了。”
  小厮吓得跪地,说道:“那老太婆不、不在后院了。”
  钟飞扬一愣,瞬间站起来,将小厮狠狠踢了一脚,喝道:“不在后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夫人让小的们暂且别跟老爷说的。”
  “是夫人放走的吗?”
  小厮求饶道:“老爷,小的不知道,求老爷饶了小的小命啊。”
  钟飞扬又将小厮踢了一脚,喝道:“还不快带人出去找回来。要是没有把人带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见小厮屁滚尿流地出去了,钟飞扬眉头皱得更紧了,径直去了找苏清荷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