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人生[快穿]_分卷阅读_9
因为她是顾家主母，所以她不能失礼，不能闹出笑话，她要熟知各种名牌奢饰品，要懂得人们话里话外的暗语，要有眼色会说话有内涵……
她学了许多许多东西，例如花艺、茶艺、小众语种和品酒，唯独不允许她学自己喜爱的设计，因为那是对顾家没有用的东西。
顾家这样的大家族，枝繁叶茂盘根纠错，她确实享受到了非一般待遇，她吃的都是全球空运的新鲜名贵食材，穿的都是高级私人订制，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但她想和闺蜜好友一起吃大排档，想大口喝酒，想逛一下午的街，想毫无顾忌的大笑大哭。
如果闻笑放弃自己的想法，那她可以活得很滋润，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她身躯里被囚住的灵魂生来便自由。尝过了二十年自由的滋味，如今的她又该有多痛苦。
没有人理解她的感受，哪怕是她的丈夫顾临城。
他越来越忙，而她在商业领域什么也不懂，给予不了任何帮助。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好好交谈过，上一次还是深夜，她问他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婆婆早已明里暗里催促，表达对她的不满。
顾临城疲惫又倦怠的说：“我现在太累了，等过一段时间吧，你别急。”
这么一句话将她满腹的委屈打了回去，闻笑躺在黑暗中，听到他很快便沉沉睡去。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孤独与悲凉。
自由是什么呢？
大概可以是懒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一顿火锅不怕染上满身味道，被人挤兑时敢恶狠狠的骂回去，和小姐妹凑在一起做漂亮的美甲，逛一下午街再去大排档吃小龙虾。
这一切，她都不被允许。
青鱼站在灯光下，看着椅子中表情破碎的女人，她的脑海中有一丝恍然。
原来，小说结局后，再梦幻的爱情都会回归现实。
秦琴轻轻俯下身，多年不见，她却似乎丝毫未变，温柔的一如既往：“闻笑，你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一会？”
徐佳佳这会也十分大方，“对啊对啊，我们准备今晚去青鱼那里通宵呢！你也一起吧？”
闻笑眼神迷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当下脸就是一红。
其实年少时她内心是把秦琴当对手的，秦琴太优秀了，不论是学习还是家世还是外貌，都令她自惭形秽。后来闻笑跟顾临城在一起，嫁进顾家，她心底还有一种自己赢了的感觉。
因为她意外知道，秦琴那时暗恋着顾临城。
可到现在，她反而最羡慕她了。
听到几人的邀请，闻笑稍微迟疑了会儿，正要扭捏着答应下来。包厢门突然被敲响，一位穿着西装精英男模样的人走进来，对着闻笑道：“夫人，时间太晚，先生来接您了。”
只见闻笑一瞬间收起异样，她坐直了身子，嘴唇扬起温和又机械的弧度，平静的颔首说道：“好，让他等我一下。”
接着她便站起身来拿过精致的包包，冲青鱼几人笑了下，“需要安排人送你们吗？”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说话。
闻笑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刚刚失礼了，喝的有点多，见谅。”
青鱼向来话少，徐佳佳被她的变脸惊到了，还是秦琴见识多，柔声说道：“没关系，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联系我们。”
她们一起走出餐厅大门，已经是深夜，天幕漆黑深沉，无星无月。大门前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豪车，正静静等候着。
分别之前，青鱼终于开了口，在闻笑耳旁低声道：“你的这些话可以告诉顾临城，人与人的相处不只是靠自身无底线的妥协，交流才是根本。”
闻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她以前很少关注她，至少在此之前，她关注更多的是秦琴。此时此刻，她在青鱼沉静淡然的眸光中，看到了漫天的璀璨星光。
身体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她沉默了片刻，倏然释怀笑道：“好，我会的。”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是沉默，徐佳佳率先回过神，啧啧的感叹：“哎，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啊，我以前还挺羡慕她的呢，现在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人嘛，这么短短的一辈子，活得开心不就是最好的？”
秦琴故意学她以前说过的话：“金钱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徐佳佳蹙眉摆手：“去去去，要是代价像闻笑这样，我情愿就这么咸鱼的活下去。”
“那你觉得我这样好不好？”秦琴问她，“我也有钱，还有名气，你羡慕不羡慕呀？”
“当然羡慕啦，秦大美女求包养～”
两人在后座打闹起来，差不多两年没见了，感情还是这么好，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
徐佳佳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青鱼说的“好事”，这么些天也没见什么好事发生，便出声问道：“青鱼，前几天看电影，你说有好事发生，什么事呀？”
青鱼在前面开车，懒得再解释一遍，头也没回的说：“你问秦琴吧。”
徐佳佳眼一瞪，“好哇你，不告诉我却告诉秦琴，你偏心！”
秦琴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一亮，一条新闻推送滑出来，她低头一瞟，熟悉的字眼让她呼吸一窒，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问我了，佳佳你看你手机。”
徐佳佳疑惑的从口袋掏出手机，像这种新闻推送一般都会自己浮出来，她还没解锁就看到了那条消息，一双圆溜溜的眼越瞪越大，最终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慌忙点进去看，看完新闻再去微博，果然微博炸了，首页到处都是“江城大学细胞生物学家研发出破解癌症药物，有望获诺贝尔奖”之类的报道。
徐佳佳简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新闻中那个“三十岁年轻女教授苏青鱼”真是自己的小伙伴？她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简直想向青鱼献上膝盖。
“大佬！大佬你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是不是马上就有一位诺贝尔奖得主闺蜜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新闻上说的真是你啊？”
秦琴都被她给逗的笑的不行，青鱼也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一本正经回答道：“嗯，是我，如假包换。”
她的论文今天通过审核发上去了，现在才在网上爆了，想来这样的热度要持续一段时间，未来又有的忙了。
早一步回去的同学中，有人正在玩手机，一条新闻推送冒出来，他下意识想要划掉，却在看到其中熟悉的人名时停下了。
点进去看完，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这是苏青鱼？”
那个他们背后叫书呆子、读书读傻了的苏青鱼？
一路上，这样的例子有许多，青鱼的手机猛烈的震动起来。她没开声音，开车时更没空去看，只见那手机嗡嗡直响，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条条消息浮上来。
顾家的加长豪车里，闻笑正紧攥着拳挣扎着，她对面的座位上，顾临城拿着文件专心翻看，寂静在车厢里蔓延。
掌心的手机“叮”一声，闻笑心中的勇气也慢慢消散，她低下头看了眼，目光倏地定住了。
这是……
将推送的新闻看完，她想起了那双漆黑的眼，深沉的如同辽远的夜空，又有明亮的星子一般的光芒，睿智又清醒的注视着她。
闻笑深吸一口气，她轻轻的开口：“顾临城——”
专注垂首的男人“嗯？”了一声，疑问的语气。
“我们好好谈谈吧。”
顾临城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猛然发现，她身上的气质似乎变了。双眼中的暮霭沉沉散去，重新变得清亮起来。
第十二章
在证实青鱼研发的新型药确切对癌症细胞有杀灭作用后，外界果然沸腾了许久，各类奖项纷至沓来，随之而来的是无数讲座、活动，让她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子。
大半年后青鱼的生活才终于回到正轨，日子重新变得平静安宁起来。
但也不可避免，有了些许的变化。
比如她在江城大学职称升了一阶，原本还是副教授，如今已经是正教授级别。实验室里也隐隐有了二把手的地位，学校似乎有意让她在老师退休后接管生物细胞学院。
身边人的态度同样发生了改变，以往上课时学生会走神，现在她的课学生爆满不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十分崇敬。
比她资历深的同事也不再拿乔，原来的许多同学重新开始联络她，家中亲戚长辈往往说起她便赞不绝口，青鱼甚至听见邻居教育孩子都拿她举例。
不过这些外在的变化对她影响不大，她依旧两点一线的过着简单的日子，偶尔被徐佳佳、秦琴拉出去聚聚餐。
秦琴这一年从国外回来了，一来华国人在国外影视圈太难混，二来她母亲这年生了一场病，也或许是离家太久太想念，她决定从此后回国发展，留在江城多陪陪家人朋友。
三个小姐妹于是又聚到了一起，但这一次却新加了一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深入交流，闻笑跟她们渐渐有了往来。
先是顾氏找了秦琴代言旗下产品，后来徐佳佳想要跳槽换工作，也是闻笑帮忙介绍，一来一往间几人竟然莫名的熟了起来。
青鱼对此并不意外，她看出来闻笑的烦恼少了许多，应该是有好好和顾临城谈过。毕竟两人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多年的爱情，也不至于说散就散。
时光缓缓而过，岁月长河从不为任何事物停滞，不知不觉间，几十年匆匆而过。
青鱼和实验室相伴了一辈子，一直孤身一人，也无人敢劝说。获得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奖项，可以说是青史留名了。
秦琴在华国娱乐圈封神，三十五岁那年遇见一个小鲜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结了婚，当时还造成了娱乐圈轰动，无数粉丝哭泣女神结婚了嫁的不是我。
徐佳佳比秦琴结婚的早，她丈夫是相亲认识的，说不上爱不爱，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俩人都觉得合适便结婚了，婚后发现彼此十分契合，也算意外之喜。
闻笑则在几人熟络起来的那一年怀孕生子，婆婆热衷于带孩子，顾临城也从大宅里搬了出来，她自己开了个设计公司，闲暇就约好友逛街做美容，真正成了位快乐的豪门贵妇。
生活其实就是如此，有好有坏，每个人能做就是把坏的变成好的，把不幸过幸福。
秦琴也在国际圈失意过，孤身一人奋战在外无依无靠；徐佳佳职场生涯不好过，家里更是一大堆唠叨；闻笑是豪门贵妇却不得自由，被迫放弃梦想。
索性最终，她们都过上了美满的一生。
青鱼是最早走的，还没到六十岁。她自己清楚原因，接触了太多化学性物质，身体早从内部便坏了。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她做完一个实验出了实验室，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回到办公室闭着眼睛休憩了会，期间她带的学生过来了一趟。
窗外有蝉鸣声，嘶声裂肺的叫喊着，传入耳中，逐渐变得辽远模糊。
再次恢复意识，她已经成了另一种存在，站在一片黑白色的大堂里，眼前是密密麻麻肃穆的人群。
来的人很多，不乏一些社会名流。没有一个人出声，空气里全是无声的悲伤。
有人走上前，在一张她的黑白照前放上一束白色的雏菊，人们依次从她面前走过，他们的面容上是真切的伤感及怀念，可谁也看不见她就在遗像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那一刻，青鱼的心情却是平静的，就像清澈的湖面一般。她似乎一直如此，情绪淡漠、无波无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直到秦琴走过来，她是多年的演员，此时却无法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染上皱纹的脸上一片麻木，再也忍不住崩溃，失声痛哭。
“我们不是约好一起走的吗！？你怎么能毁约呢？”她泪水汹涌，站也站不住，身后的徐佳佳上前将她搀扶着，默默落泪。
平静的湖面上飘起细细的雨，心中有一丝微妙的疼，无声无息又难以忽视。
冥冥中有一种预感，青鱼叹息一声，走到两人身前，轻轻开口：“有幸遇见你们，有缘再见。”
——
再次睁开眼，青鱼感到头疼欲裂，脑袋要爆炸一般胀痛。
她扶着头坐起来，心底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四下环视一圈，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装修也简陋，她正坐在沙发上，地板上茶几上全是空的酒瓶。
她学了许多许多东西，例如花艺、茶艺、小众语种和品酒，唯独不允许她学自己喜爱的设计，因为那是对顾家没有用的东西。
顾家这样的大家族，枝繁叶茂盘根纠错，她确实享受到了非一般待遇，她吃的都是全球空运的新鲜名贵食材，穿的都是高级私人订制，衣食住行无一不精。
但她想和闺蜜好友一起吃大排档，想大口喝酒，想逛一下午的街，想毫无顾忌的大笑大哭。
如果闻笑放弃自己的想法，那她可以活得很滋润，但所有人都忽略了，她身躯里被囚住的灵魂生来便自由。尝过了二十年自由的滋味，如今的她又该有多痛苦。
没有人理解她的感受，哪怕是她的丈夫顾临城。
他越来越忙，而她在商业领域什么也不懂，给予不了任何帮助。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好好交谈过，上一次还是深夜，她问他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婆婆早已明里暗里催促，表达对她的不满。
顾临城疲惫又倦怠的说：“我现在太累了，等过一段时间吧，你别急。”
这么一句话将她满腹的委屈打了回去，闻笑躺在黑暗中，听到他很快便沉沉睡去。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孤独与悲凉。
自由是什么呢？
大概可以是懒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一顿火锅不怕染上满身味道，被人挤兑时敢恶狠狠的骂回去，和小姐妹凑在一起做漂亮的美甲，逛一下午街再去大排档吃小龙虾。
这一切，她都不被允许。
青鱼站在灯光下，看着椅子中表情破碎的女人，她的脑海中有一丝恍然。
原来，小说结局后，再梦幻的爱情都会回归现实。
秦琴轻轻俯下身，多年不见，她却似乎丝毫未变，温柔的一如既往：“闻笑，你要不要跟我们出去玩一会？”
徐佳佳这会也十分大方，“对啊对啊，我们准备今晚去青鱼那里通宵呢！你也一起吧？”
闻笑眼神迷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当下脸就是一红。
其实年少时她内心是把秦琴当对手的，秦琴太优秀了，不论是学习还是家世还是外貌，都令她自惭形秽。后来闻笑跟顾临城在一起，嫁进顾家，她心底还有一种自己赢了的感觉。
因为她意外知道，秦琴那时暗恋着顾临城。
可到现在，她反而最羡慕她了。
听到几人的邀请，闻笑稍微迟疑了会儿，正要扭捏着答应下来。包厢门突然被敲响，一位穿着西装精英男模样的人走进来，对着闻笑道：“夫人，时间太晚，先生来接您了。”
只见闻笑一瞬间收起异样，她坐直了身子，嘴唇扬起温和又机械的弧度，平静的颔首说道：“好，让他等我一下。”
接着她便站起身来拿过精致的包包，冲青鱼几人笑了下，“需要安排人送你们吗？”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说话。
闻笑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刚刚失礼了，喝的有点多，见谅。”
青鱼向来话少，徐佳佳被她的变脸惊到了，还是秦琴见识多，柔声说道：“没关系，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联系我们。”
她们一起走出餐厅大门，已经是深夜，天幕漆黑深沉，无星无月。大门前有一辆黑色的加长豪车，正静静等候着。
分别之前，青鱼终于开了口，在闻笑耳旁低声道：“你的这些话可以告诉顾临城，人与人的相处不只是靠自身无底线的妥协，交流才是根本。”
闻笑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她以前很少关注她，至少在此之前，她关注更多的是秦琴。此时此刻，她在青鱼沉静淡然的眸光中，看到了漫天的璀璨星光。
身体里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她沉默了片刻，倏然释怀笑道：“好，我会的。”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是沉默，徐佳佳率先回过神，啧啧的感叹：“哎，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啊，我以前还挺羡慕她的呢，现在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人嘛，这么短短的一辈子，活得开心不就是最好的？”
秦琴故意学她以前说过的话：“金钱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徐佳佳蹙眉摆手：“去去去，要是代价像闻笑这样，我情愿就这么咸鱼的活下去。”
“那你觉得我这样好不好？”秦琴问她，“我也有钱，还有名气，你羡慕不羡慕呀？”
“当然羡慕啦，秦大美女求包养～”
两人在后座打闹起来，差不多两年没见了，感情还是这么好，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
徐佳佳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青鱼说的“好事”，这么些天也没见什么好事发生，便出声问道：“青鱼，前几天看电影，你说有好事发生，什么事呀？”
青鱼在前面开车，懒得再解释一遍，头也没回的说：“你问秦琴吧。”
徐佳佳眼一瞪，“好哇你，不告诉我却告诉秦琴，你偏心！”
秦琴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一亮，一条新闻推送滑出来，她低头一瞟，熟悉的字眼让她呼吸一窒，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问我了，佳佳你看你手机。”
徐佳佳疑惑的从口袋掏出手机，像这种新闻推送一般都会自己浮出来，她还没解锁就看到了那条消息，一双圆溜溜的眼越瞪越大，最终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慌忙点进去看，看完新闻再去微博，果然微博炸了，首页到处都是“江城大学细胞生物学家研发出破解癌症药物，有望获诺贝尔奖”之类的报道。
徐佳佳简直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新闻中那个“三十岁年轻女教授苏青鱼”真是自己的小伙伴？她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简直想向青鱼献上膝盖。
“大佬！大佬你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是不是马上就有一位诺贝尔奖得主闺蜜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新闻上说的真是你啊？”
秦琴都被她给逗的笑的不行，青鱼也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一本正经回答道：“嗯，是我，如假包换。”
她的论文今天通过审核发上去了，现在才在网上爆了，想来这样的热度要持续一段时间，未来又有的忙了。
早一步回去的同学中，有人正在玩手机，一条新闻推送冒出来，他下意识想要划掉，却在看到其中熟悉的人名时停下了。
点进去看完，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这是苏青鱼？”
那个他们背后叫书呆子、读书读傻了的苏青鱼？
一路上，这样的例子有许多，青鱼的手机猛烈的震动起来。她没开声音，开车时更没空去看，只见那手机嗡嗡直响，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一条条消息浮上来。
顾家的加长豪车里，闻笑正紧攥着拳挣扎着，她对面的座位上，顾临城拿着文件专心翻看，寂静在车厢里蔓延。
掌心的手机“叮”一声，闻笑心中的勇气也慢慢消散，她低下头看了眼，目光倏地定住了。
这是……
将推送的新闻看完，她想起了那双漆黑的眼，深沉的如同辽远的夜空，又有明亮的星子一般的光芒，睿智又清醒的注视着她。
闻笑深吸一口气，她轻轻的开口：“顾临城——”
专注垂首的男人“嗯？”了一声，疑问的语气。
“我们好好谈谈吧。”
顾临城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猛然发现，她身上的气质似乎变了。双眼中的暮霭沉沉散去，重新变得清亮起来。
第十二章
在证实青鱼研发的新型药确切对癌症细胞有杀灭作用后，外界果然沸腾了许久，各类奖项纷至沓来，随之而来的是无数讲座、活动，让她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子。
大半年后青鱼的生活才终于回到正轨，日子重新变得平静安宁起来。
但也不可避免，有了些许的变化。
比如她在江城大学职称升了一阶，原本还是副教授，如今已经是正教授级别。实验室里也隐隐有了二把手的地位，学校似乎有意让她在老师退休后接管生物细胞学院。
身边人的态度同样发生了改变，以往上课时学生会走神，现在她的课学生爆满不说，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十分崇敬。
比她资历深的同事也不再拿乔，原来的许多同学重新开始联络她，家中亲戚长辈往往说起她便赞不绝口，青鱼甚至听见邻居教育孩子都拿她举例。
不过这些外在的变化对她影响不大，她依旧两点一线的过着简单的日子，偶尔被徐佳佳、秦琴拉出去聚聚餐。
秦琴这一年从国外回来了，一来华国人在国外影视圈太难混，二来她母亲这年生了一场病，也或许是离家太久太想念，她决定从此后回国发展，留在江城多陪陪家人朋友。
三个小姐妹于是又聚到了一起，但这一次却新加了一个人。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深入交流，闻笑跟她们渐渐有了往来。
先是顾氏找了秦琴代言旗下产品，后来徐佳佳想要跳槽换工作，也是闻笑帮忙介绍，一来一往间几人竟然莫名的熟了起来。
青鱼对此并不意外，她看出来闻笑的烦恼少了许多，应该是有好好和顾临城谈过。毕竟两人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多年的爱情，也不至于说散就散。
时光缓缓而过，岁月长河从不为任何事物停滞，不知不觉间，几十年匆匆而过。
青鱼和实验室相伴了一辈子，一直孤身一人，也无人敢劝说。获得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奖项，可以说是青史留名了。
秦琴在华国娱乐圈封神，三十五岁那年遇见一个小鲜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结了婚，当时还造成了娱乐圈轰动，无数粉丝哭泣女神结婚了嫁的不是我。
徐佳佳比秦琴结婚的早，她丈夫是相亲认识的，说不上爱不爱，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俩人都觉得合适便结婚了，婚后发现彼此十分契合，也算意外之喜。
闻笑则在几人熟络起来的那一年怀孕生子，婆婆热衷于带孩子，顾临城也从大宅里搬了出来，她自己开了个设计公司，闲暇就约好友逛街做美容，真正成了位快乐的豪门贵妇。
生活其实就是如此，有好有坏，每个人能做就是把坏的变成好的，把不幸过幸福。
秦琴也在国际圈失意过，孤身一人奋战在外无依无靠；徐佳佳职场生涯不好过，家里更是一大堆唠叨；闻笑是豪门贵妇却不得自由，被迫放弃梦想。
索性最终，她们都过上了美满的一生。
青鱼是最早走的，还没到六十岁。她自己清楚原因，接触了太多化学性物质，身体早从内部便坏了。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她做完一个实验出了实验室，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回到办公室闭着眼睛休憩了会，期间她带的学生过来了一趟。
窗外有蝉鸣声，嘶声裂肺的叫喊着，传入耳中，逐渐变得辽远模糊。
再次恢复意识，她已经成了另一种存在，站在一片黑白色的大堂里，眼前是密密麻麻肃穆的人群。
来的人很多，不乏一些社会名流。没有一个人出声，空气里全是无声的悲伤。
有人走上前，在一张她的黑白照前放上一束白色的雏菊，人们依次从她面前走过，他们的面容上是真切的伤感及怀念，可谁也看不见她就在遗像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那一刻，青鱼的心情却是平静的，就像清澈的湖面一般。她似乎一直如此，情绪淡漠、无波无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直到秦琴走过来，她是多年的演员，此时却无法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染上皱纹的脸上一片麻木，再也忍不住崩溃，失声痛哭。
“我们不是约好一起走的吗！？你怎么能毁约呢？”她泪水汹涌，站也站不住，身后的徐佳佳上前将她搀扶着，默默落泪。
平静的湖面上飘起细细的雨，心中有一丝微妙的疼，无声无息又难以忽视。
冥冥中有一种预感，青鱼叹息一声，走到两人身前，轻轻开口：“有幸遇见你们，有缘再见。”
——
再次睁开眼，青鱼感到头疼欲裂，脑袋要爆炸一般胀痛。
她扶着头坐起来，心底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四下环视一圈，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装修也简陋，她正坐在沙发上，地板上茶几上全是空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