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霍老爷子的寿宴
  苏莞一下车,看见一个穿戴华贵的美妇站在酒店台阶上。
  妇人正是岳子谦的妈妈,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霍素凝。
  苏莞只见过这个未来婆婆几面,只觉得她有种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
  岳子谦挽上了苏莞的胳膊,笑着走过去:“妈。”
  苏天生和陈凤菱带着苏蔓过去,带着奉承的语气,笑着打招呼:“未来亲家母。”
  霍素凝淡淡扫了一眼苏家一家人,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笑容却充满着冷漠和疏离:“多谢参加家父的寿宴。”
  “哪里话,老爷子是子谦的外公,马上也是我家小莞的外公了,我们来拜寿是应该的。亲家母一个人站在门口接待客人?要不,我陪陪你吧。陈凤菱谄媚地说。
  霍素凝将头偏过去,跟一个来拜寿的副市长太太寒暄起来。
  陈凤菱被晾在原地,尴尬无比,被苏天生拉了一下,才跟老公女儿先进去了。
  苏莞明白,霍素凝根本瞧不起苏家,当然也瞧不起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只是拗不过父亲的意思,才勉强答应独生子和自己的婚事。
  偏偏陈凤菱每次不自察,还上赶着拍马屁,被霍素凝丢冷眼也不顾。
  时间差不多,岳子谦见妈还站在门口没打算进去,道:“妈,客人都差不多来了,您先进去吧。”
  霍素凝蹙眉:“我再等会儿吧。你三舅说要来的。”
  苏莞在旁边也不禁朝两人望过去,三舅?
  之前从没听岳子谦说过他还有个三舅。
  也可能是岳家从没将她真正当成一家人,家里成员和事情也很少对她提过。
  “舅舅说话一向一言九鼎,既然说要来,肯定会来,估计是路上堵车了,我们先进去吧。”岳子谦笑着说。
  霍素凝才跟儿子和苏莞进了酒店。
  …………
  寿宴安排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
  霍素凝的老公,也就是岳子谦的爸爸岳世德正陪着老爷子在厅里招待客人。
  苏莞对于岳世德的印象与霍素凝相反,这个未来公公有些懦弱,对老婆和岳丈说一不二。
  岳世德是上门女婿,岳家公司的股份大半也是霍素凝的嫁妆和霍老爷拨给女婿的。
  或许正因为如此,岳世德才在家里提不起底气。
  也或许这是因为这样,岳子谦的婚姻也只能任由外公的安排吧。
  老爷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想外孙背弃定下的婚事,执意让岳子谦娶苏莞。
  苏莞朝宾客们中央的一家之主看去看,对老爷子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埋怨。
  老爷子哪知道苏莞的心意,一看见未来孙媳妇来了便绽开笑意,这是家中第三代即将要迎进门的新人,自然很喜欢,只是旁边有宾客,一时并没机会跟苏莞说话,只是看见霍素凝一个人进来了,花白的眉毛皱了一下:“老三呢。还没来?”
  霍素凝说:“爸也知道这个时间多堵车,我等会儿再打个电话催催。”
  岳世德见老婆使了个眼色,也帮忙劝:“是啊,爸,放心,北丞既然说会来就肯定会来的。”
  老爷子在女儿女婿的劝说下,总算是脸色好了点。
  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架子还真是挺大的,苏莞一边想着,一边坐到了主桌。
  等待开宴的时间,霍素凝跟邻桌的其他女宾谈天说地起来。
  “哎呀,岳太太,那位小姐就是你家岳子谦的未婚妻啊。”
  “长得还不错,乖乖巧巧,干干净净的,不过可惜了,家庭不怎么好,是不是爸妈都不在了?可别怪我多嘴,要我说你家岳子谦其实可以配个出身更好的千金小姐嘛。”
  “哎,别这么说,这位苏小姐跟岳子谦是自幼就订了婚的,岳家也是信守承诺嘛,难道就因为苏家家道中落了就不要人家女儿了?岳太太可不是这种人。”
  霍素凝脸上噙着端庄优雅的笑意,并没说什么,偶尔目光凉凉地扫苏莞一眼,眸子中掠过对于独生子屈就于一个孤女的不甘和不满。
  不远处,苏莞只当没有听见一群阔太太的闲聊。
  既然今天来了这个场合,就想过会遇到这种被人议论的局面。
  她现在心里记挂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双手紧握在桌子下方,控制不住手心的冷汗,不时朝宴会厅的大门望去。
  那男人说让她来,他会安排一切,到底会怎样做?
  “小莞,好久没见了。”
  正这时,老爷子的声音打破了苏莞四周的低气压。
  老爷子虽然年过花甲,但声如洪钟,刚跟几个贵客说完话,回了主桌。
  苏莞强挤出笑:“老爷子好。”
  她跟岳子谦的外公见过一面,也是第一次见家长时见的,虽然只是一面,也没说什么话,但她看得出来,老爷子还挺喜欢她。
  上次见面,这女孩还随岳子谦叫自己一声外公,这次称呼突然生疏了,老爷子不禁拧了拧眉,语气却还是很和气,玩笑地说:“怎么叫我老爷子?快结婚了反而还害羞了吗。”
  岳子谦见外公有些不高兴,不满地暗中拧了一下的手,打圆场:“外公,别介意,人多,小莞有点不好意思。……小莞,太生疏了,叫外公啊。”
  苏莞看着老爷子期待的目光,喉咙就像被什么梗住一样,就是喊不出来。
  她根本不想跟岳子谦结婚,又怎么能全心全意喊这个老人外公?
  岳子谦催促得越急,她越是觉得恶心得慌。
  要是真的跟他结婚了,今后是不是要经常这样演戏,在老爷子面前跟他装恩爱小夫妻?
  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岳子谦见她不愿意配合,眉目掠过恼怒,面上却打哈哈:“外公,小莞可能真的害羞了。”
  老爷子有些诧异苏莞今儿的状态,却也没多想:
  “听说结婚前容易得婚前抑郁症,小莞,你别紧张,我们家不会委屈了你,更不会让你爸在九泉下不安心。你跟岳子谦的婚礼,我叫人去好好操办,给你一个盛大婚礼,子谦婚后要是敢对你不好,外公一定好好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