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工会小辣椒 第59节
  何如月提高嗓门新:“有人吗?丰峻在家吗?”
  按理说新,丰峻如果听到她的新声音,应该会来开门新吧?可是喊了好几声,还是没新有一点动静。
  或许不在家?
  何如月想了想,从包里掏出笔记本。
  “何如月来访不遇。见字请给我回新个电话。6xxxx。”
  她留的新家里的新电话,字写得大大的新,写满了一整张纸,然后将这页撕下,轻轻地插在木门新和门新槛的新夹缝里。
  纸片露出一丁点儿,不留意看根本不会发现新,不怕被风吹走或被人拿走。但丰峻若是回新家开门新,却一定会看到纸片飘下。
  留了纸条,何如月总算安心,风风火火地往机械局开会去了。
  会议是常规会议,总结当下工作,布置下一步主要任务,并没新有什新么新意。但会议上,局党委书记储方云却意外出现新,还跟大家说新了几句话,其中就重点提到了吴柴厂的新奖金制度改革。
  而新且还兴奋地说新,这次奖金改革,达到了“墙内开花墙外香”的新效果,咱们自己还没新意识到重要性,省党报就已经闻讯而新来,说新明这个方向是正确的新、这个步调是先进的新。
  当场也有兄弟单位的新与会人员小声嘀咕,说新吴柴厂这是绕过局里给自己做宣传,是不是违反规定啊?
  储方云当场予以了表态。说新吴柴厂一接到采访通知,立刻就通知了局里,时机不等人,要像平常那新样一层一层汇报,《新宁日新报》的新记者说新不定就采访别的新企业去了。
  这是来自局党委的新肯定啊。好几家单位的新代表,立刻把视线投向了何如月。
  “这位是吴柴厂的新同志吧,既然储书记都新表扬你们工作做得及时,那新就给大家介绍介绍经验呗?”
  不怀好意啊。
  有几位当即就暗笑起来。一看这黄毛丫头就是学校刚毕业,是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就不知道。吴柴厂也是飘了,派这么个屁都新不懂的新脸生丫头来开会……
  嘿嘿,那新就别怪我们逮着机会了。
  储方云立即挑起了眉。
  他对这个“黄毛丫头”可太熟悉了,简直如雷贯耳。别忘了,他那新个关进看守所,正在等待侦察结果的新小舅子周文华,就是跟这黄毛丫头一个办公室的新。他可没新少听小舅子背底里诋毁她。
  当然,自家小舅子是什新么货色,储方云也心里门新清。周文华越是诋毁得厉害,他就越是确定,这黄毛丫头有两把刷子。
  据那新个在公安局当领导的新连襟说新,吴柴厂前阵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陈新生案,就是这个黄毛丫头给协助破案的新。
  不久之前他还坐在吴柴厂的新大礼堂,看这个黄毛丫头脆生生地报幕呢。连沈市长都新夸她是专业报幕员。
  那新几个挑事的新,怕是要给自己找事了。储方云本来说新完就要走,这下也不走了,翘起二郎腿,打算看看何如月会怎么应对。
  果然,何如月谦逊地笑了笑,并未立刻人来疯,而新是不卑不亢道:“今天新可不是先进经验推广会,我在这儿占用大家时间不合适。等以后局里组织相关会议,让我们董厂长或者蒋书记来介绍吧。”
  一个“九一分地中海”中年男人不依不饶:“哟,我正想说新呢,瞧瞧我们起码都新是副厂长或者工会副主席来开会,你们吴柴厂怎么派了你这么个小丫头,是不是全厂都新在忙着算奖金,抽不出人啊?”
  立刻有人笑出声来。
  何如月心里却冷笑。这话夹枪带棒的新,实在不是男人所为。不过是兄弟单位觉得局里看重吴柴厂,也难免有些羡慕妒忌,明知道这话不厚道,还是免不了趁势笑一笑。
  越是有人要看她好看,何如月就越是笑得明媚。
  她抬起头,环视一周,将所有与会的新人,一一看过来,包括坐在她对面的新储方云,那新双黑白分明的新眸子清亮亮的新,充满了阳光般的新笑意。
  “果然,这儿我最年轻。本来也该我们副主席来的新,这不是不巧嘛。”
  储方云徒然变色。
  刚刚挑衅的新那新位“地中海”顿时也脸色变得灰败起来,所有人都新发现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新错误。
  说新什新么不好,说新“工会副主席”?谁不知道吴柴厂的新工会副主席周文华出了事,谁不知道周文华就是储书记的新小舅子。
  你这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啊。
  偏这小丫头刁钻,一下子就把矛盾焦点给扔到储方云那新儿去了。
  会议室里的新气新氛变得极为凝重。谁也不敢接话,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就连储方云都新觉得异常尴尬,批评也不是,拂袖而新去就更新刻意。
  空气新凝固着,“地中海”的新额头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新汗珠。
  还是何如月嫣然一笑:“其实大家想了解的新改革方案,我也知道一些,总纲领肯定是我们厂长或书记最清楚,但执行细则,我有幸见过,如果大伙儿想听,我可以花几分钟讲讲。这不是先进经验介绍,而新是我一个刚毕业的新小字辈来跟大家探讨学习。”
  好家伙,先打一耳光,现新在开始给枣了。
  娇俏的新声音,顿时将凝固的新空气新给搅活了,将所有人都新从“工会副主席”的新尴尬中拯救出来,连储方云都新松了一口气新。
  是时候开口说新话了。
  储方云笑呵呵,老狐狸摆出一脸慈祥,向何如月摆了摆手,说新了八个字:“不拘小节,畅所欲言。”
  “谢谢储书记。”何如月翻开笔记本,找到自己写的新奖金方案细则草稿,把吴柴厂最终公示的新定岗系数方案简单说新了一下。
  果然只花了几分钟,而新且简单易懂,最后还用上了那新句达成共识的新话:只有激发年轻人的新上进心和积极性,才为企业持续健康发展保持旺盛的新生命力。
  何如月是那新样有条理,加上她好听的新声音,和被誉为“专业报幕员”的新普通话,会议室里的新所有人都新被她折服。
  纵然他们个个都新是兄弟企业的新领导,这会儿也为自己的新胸襟感到汗颜。
  不知是谁带头,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就连“地中海”都新心服口服:“这么先进的新分配方案,是从大城市企业学的新吧?”
  嗯,算你有些见识,还知道大城市企业已经走在了前面。
  已是水到渠成。储方云赞许地看了一眼新何如月,清了清嗓子,道:“我就看你们这些老家伙,以后还敢不敢小瞧年轻同志。”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批评,众人趁势哈哈大笑,连声喊着“领教了!领教了!”总算都新用自嘲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储方云又道:“你们当小何同志是什新么人?吴柴厂何舒桓何总工家千金,海城大学高材生!”
  众人肃然起敬。如果说新刚刚的新自嘲还是为找台阶,这下是真新的新服气新了。
  何舒桓虽然已经退休,但在机械局这些企业里还是名号响当当的新总工程师,海城大学更新是平常人难以企及的新顶级高校。
  “果然虎父无犬女啊!”有人大声夸奖。
  何如月却很诚恳:“在座的新都新算是我的新叔叔伯伯和阿姨辈,我班门新弄斧啦。”
  众人连声夸赞中,储方云却挑了挑眉,心里开始盘算另一个念头。
  …
  虽然在机械局的新会议上露了一小脸,一回新到家,何如月还是父母的新小宝贝。
  “妈,有我电话没新?”何如月一进门新,拖鞋还没新来得及换,就急急地问。
  “没新有啊。你等电话?”刘剑虹问。
  “哦,没新有。”何如月遮掩,“我下午在局里开会,怕有人找。”
  她早想过了,如果丰峻看到了纸条上的新电话,就会猜到何如月不在办公室,不会打去办公室找的新。
  心神不宁地吃过晚饭,家里的新电话还是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
  何如月坐不住了。
  丰峻不是病了吗?就算是不用去医院的新小毛病,也该在家好好休息吧?哪有一下午都新不回新家、到晚饭点还不回新家的新道理?
  而新且丰峻在她家做客,她也看得出来,不是那新种呼朋唤友吃吃喝喝的新性格。
  洗过碗,何如月再也忍不住:“妈,我去一趟同学家。”
  “哪个同学?”刘剑虹顺口问。
  “尹芬芳。”
  刘剑虹没新有起疑:“她家远不远?早点回新来啊。”
  “不远不远,我去去就回新。”
  尹芬芳同学,就这样被何如月拉出来遛了一回新,连个出场费都新没新有。
  平阳里离孙家弄是不远。解放路跑到头,就是西新大街,何如月越想越急,脚下似乎踩了风火轮,没新一会儿就跑到了平阳里。
  此刻晚霞满天新,平阳里的新青砖在晚霞的新照耀下显出几分古朴的新庄重。
  十六号弄走到底,黑漆大门新依然紧闭,但——纸条已经不见了!
  何如月心中一振,这说新明丰峻回新来过了。
  可为什新么他回新来了也不给自己打电话呢?何如月拍门新:“丰峻在家吗?丰峻在家吗?”
  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也来找丰峻?”
  何如月豁然回新头,望见一个长头发的新男青年,方方的新国字脸本来是很正派的新,但偏偏穿着一件敞开三粒扣子的新紧身衬衫,下面一条白色大喇叭裤,果然……有点不正经。
  “你……也是?”何如月打量着他,看到他腋下夹着一个厚厚的新牛皮纸包裹。
  男青年笑了:“第一次知道有女孩子玩这个。”
  “玩哪个?”何如月脱口而新出。
  男青年顿时脸色一僵,这才发现新何如月双手空空,什新么东西新都新没新有,当即住了嘴。
  “玩哪个?”何如月发现新了他的新慌乱,心中大疑,开始追问。
  男青年挠了挠头,掩饰着慌乱,故作镇定道:“看来丰峻不在家,我以后再来吧。”说新罢,转身就走,瞬间消失在十六号弄的新弄口。
  圆润的新石头前,又只剩了何如月一个人。
  她更新好奇了,这黑漆大门新的新背后到底有什新么秘密?这个丰峻到底在玩什新么?难道这就是他比别人富有的新秘密?
  而新且刚刚那新个喇叭裤说新:“第一次知道有女孩子玩这个。”
  这话是什新么意思?什新么东西新只能男人玩,女人还不能玩?
  对丰峻秘密的新好奇、对丰峻病情的新关心,两相交织,何如月哪里还肯走,就是在这里坐等,也要等到丰峻回新来。
  半人高的新圆润的新石头,此刻成了最好的新休憩石,何如月靠在石头上,静静地望着巷口。
  眼新睛都新望酸了,巷口终于出现新了一个熟悉的新身影。
  “丰峻!”何如月激动得大喊。
  原本正慢悠悠走路的新丰峻,顿时精神一振,迈开长腿,眨眼新间就跑到何如月跟前:“你怎么在这儿?”
  何如月都新等得委屈了,此刻腰也酸,脚也酸,一边不安地跺着脚,一边抱怨:“我还问你去哪儿了呢!”
  “我去给你打电话啊。”丰峻摊开手掌,是何如月留的新那新张纸条。
  何如月转嗔为喜,不由笑了:“你真新的新去给我打电话的新吗?不信,打电话哪要这么久!”
  丰峻望她一眼新:“何如月同志,最近的新公用电话在五百米之外。”
  好吧,瞬间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