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妾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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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门妾》
  作者:夏有青青
  文案:
  【出身寒门,需要好好哄着的敏感大美人】和【权倾朝野,不知道‘哄’字怎写的冷硬直男】
  人人皆道陆大将军不近女色,只因心中仍记着与盛意公主的白首抱柱之盟。
  陆君潜每每耳闻,也不反驳:女人比小孩子还麻烦,令人头痛。既然有此传言堵住各方蠢动的心思,他乐得清净。
  直到他遇见阮明姝:美得勾魂摄魄,又冷又傲,一颦一笑都烙在他心上般。
  头一次,他觉得有个美貌小妾也未尝不可:漂亮、省事、好拿捏,再合适不过。
  只是,等阮明姝进了陆府,入了他的院子……
  他才惊觉,好拿捏的不是阮明姝,而是他自己。他被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我驯服的竟是我自己.jpg
  #关于阮明姝爱生气这件事:
  起初,陆君潜恼怒:“你哪里这么多小性子?我看我是太惯着你了。”
  后来,陆君潜心疼:“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
  再后来,陆君潜认命:“我的错,别生气,以后我都改了……”
  最后,陆大将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终于将“省事”的小娇妾变成了“管事”的陆夫人。
  【排雷及注意】
  1. 小妾转正妻,sc 1v1
  2. 写作水平有限,架空加私设,谢绝考据
  3.女主不强,男主不渣。专注谈恋爱。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阮明姝,陆君潜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百炼钢终成绕指柔
  立意:无论身处困境还是顺境,都要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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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明记成衣铺
  吴侯街在内城东南,算不得京内一顶一的繁华热闹处。
  即便如此,铜锣梆子已敲了二更,街两侧商铺尚有一半亮着灯迎客,行人三三两两晃荡在十余丈的阔道上。
  街角处一间铺子,虽占着临街上下两层,可店面忒小了些,夹在众铺之间,本不起眼。
  幸而店主别出心裁,彩绢上绣出美人图,从楼上直直垂到楼下,当作迎客的幡子,十分惹人注目。
  美人幡子约莫两尺宽一丈长,绣得精细,不知费了多少工夫。
  绣像上,美人团扇遮面,并未露出容貌,可只瞧那锦绣罗裙勾勒出的曼妙身姿,便知是位天仙般的人物了。美人身侧,从上往下贴着四个清秀雅致的大字“明记成衣”。
  “字写得好极,瞧着像是缂丝来的。”衣铺对面是间通宵揽客的酒楼,雅间里一位南方来的丝客摇着骨扇叹道。
  同席友人闻言,亦抬头望向隔街的明记衣铺,停箸笑道:“余兄好眼力。你有所不知,这明记成衣的东家是位年轻小姐、绝色佳人。若不是她家只招待女客,纵有十间店面,也要被挤破了。”
  正说话间,对面小楼上,窗子忽地被推开了。两人齐齐止了声,呆愣愣看着雕花窗后临街观望的倩影。那位南客,连骨扇也滞在手中,失了摇来晃去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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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已过,夜风寒凉。阮明殊本有些疲倦,被这么一吹,倒提了神。不远处,稽巡司的青衣卫们缓辔而来,行人纷纷避让,阮明姝也阖窗下锁,不再张望。
  她坐回案前,凝神细思起来。明日有两项要紧事,疏忽不得。
  一是顾尚书家的千金要做套秋装,定下样式料子,二是陆大将军府上的窦老太君要订做两双冬靴,须得先量脚问询。
  为权贵家的女眷们裁衣制靴,与店面的普通生意不同,阮明姝需亲自登门,好在这两位主顾皆明事理好说话,倒也不必太担心。
  阮明姝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陆府生意时,忧惧难安,想推辞又不敢,毕竟陆大将军是位喜欢看人掉脑袋的危险人物,传闻他见了皇帝都懒得跪拜,只因念着与盛意公主的一段旧情,才甘为臣子至今。
  不过等她战战兢兢到了陆府,却发现陆府上下无论主子奴婢,皆是傲气内敛,谦和在外。陆将军的亲祖母窦太君更是和善可亲,她拉着阮明姝的手闲聊时,慈爱又自然,如普通人家的可爱老太太一般。
  因这个缘故,后来父亲每每在家中大骂陆将军,说他骄扬跋扈、擅权独断时,阮明姝总觉得有些不信。
  出神的这会功夫,平铺在书案上的几张画样便晾干了。
  今日颜料调得好,彩墨干涸后与布料原色几无二致。阮明姝松了口气,可以早些收工了。
  她利落收拾起来,但拿起那张画着浅紫云纹袄裙的绢纸时,动作一顿,露出惋惜的神情:为了找做这款袄子的布料,她跑遍了大半个京城的布庄,最终也没找着完全合意的“暮山紫色”绸缎。
  “过两年,衣铺生意做大了,自己家开个染坊才好,现下且将就着。”她心中盘算着,一边将图样排好,夹进硬册里。
  明日先把图样给主顾看,有不满意之处,当场就可改好。式样定下,衣物回来再让素绢、青罗做。遇上需重工巧思的棘手活儿,再叫妹妹明蕙出马。
  想到妹妹,阮明姝手上动作又快了几分,想早些回去看看她风寒好了没。
  *
  阮明殊提着灯笼下楼,发现丫鬟素绢依然在等她,心中登时一暖。
  “小姐,要回去了么?阿奚正在外面等着。”素绢放下手中绣物,柔声道。她今年二十,比阮明姝还大两岁。鹅蛋脸儿,眉眼弯弯,鼻子嘴巴皆是小巧圆润,观之温柔可亲。
  阮明姝还没说话,铺门被轻轻推开了。回首看去,星辉月光下,一位俊秀少年倚门唤道:“阿姝。”
  “是阿姐,不是阿姝。”阮明姝教训道。
  月光暴露了少年的异族血统,深金色的瞳孔格外明亮。他嘴角动了动,表情有些苦恼和犹豫,最终又叫了声“阿姝”。
  说完,像知道要被责备般,立刻将手中油纸包的糕点塞给阮明姝:“给你。”
  又指了指门外,“红绫说今晚风大,让我借了马车再来。”
  *
  阮明姝和素绢坐上车,赵奚执缰甩鞭,马车飞驰起来。纤指轻撩帘子,阮明姝侧脸去看,熟悉的街景一闪一闪往后退。
  这是阮家来京的第七个年头,他们本居相州乡下,家中贫寒,最苦的时候一连三日,顿顿野菜稀汤,老鼠都饿昏了头从房梁上摔下来。
  妹妹卧病在床无钱拿药,爹爹叹气,阿娘流泪……后来阮父中举,又得了笔意外馈赠,索性典卖房舍,全家一道来京城谋生。
  初到京城时,恨不得一枚铜钱掰成两半花。为了省钱,他们租住在外城一处破旧院子,下雨天床铺都是湿的。
  这样节省下来,阮父每月领的举人廪米钱能余下一些。阮夫人则帮街坊邻居补衣服做鞋子挣些家用。
  如此这般,靠着一分一厘的积攒,阮夫人支起了裁缝摊子。因她刺绣针线、裁剪缝制样样拿手,生意颇好,慢慢地,小摊子变成了小铺子,阮家还先后买了四个小丫头做帮工。
  两年前,阮夫人一咬牙,重金租了吴侯街的店面,开了“明记成衣”,另在内城东南角觅了座二进的院子租住。
  阮夫人手艺一流,小女儿明蕙继承了娘亲的天分,大女儿明姝针线上虽稍稍逊色,管账理家的本领却是阮夫人也不能及的,再加上四个丫鬟和义子赵奚皆踏实能干,明记成衣的生意一天天红火。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阮夫人就患了重病,药石难医,最终撒手人寰。
  回想往事,尤其是娘亲仙逝,阮明姝不禁感伤。夜风吹来,她环臂抱紧自己。
  好在她没辜负娘亲的嘱托,撑起了这个家。铺子已经小有名气,家中欠的钱也已还清,以后银子会越赚越多,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阮明姝这样想着,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
  *
  到回家后,阮明姝先回房看妹妹。
  二进院子,八人同住,稍稍有些拥挤。阮举人自然住主屋,两个女儿同住东厢,四个丫头挤在西厢,内院便满了。剩下二门外的倒座房,赵奚住着,一来可以守卫,二来,他和阮家姐妹毕竟不是血亲,须得避嫌。
  阮明姝有意另赁处宽阔宅院,但现下铺子生意蒸蒸日上,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再者,租不如买,这几年家里也略微有些积蓄,不若再等等,明年直接在内城置办房产,也算在帝京扎根立足了。
  阮明蕙已经睡下,脸色瞧着比昨日好了许多。
  阮明姝松了口气,转身却见长桌上镇尺压着一叠画稿,拿起翻看,都是阮明蕙画的香粉盒子,圆的方的六角的......
  自己不过随口一提,这丫头就如此上心,病还没好利索就劳心费神画这些,一时间阮明姝不知该欣慰好,还是生气好。
  “小姐。”丫鬟红绫走了进来。红绫生得端秀英气,加上泼辣能干的性子,总给人游刃有余之感,然而此刻却面有忧色,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怎么了”阮明姝问。
  阮家四个丫鬟,素绢和青罗针线好,每日在铺中干活,红绫前两年也帮忙做针线,现在则留在家中,料理大小事务。还有一个绿绮,来阮家虽晚,但是脑子灵光嘴巴甜,阮明姝出门在外,常带着她。
  “老爷一大早出门,现在还未回来。”红绫禀报道。
  阮明姝一听便觉不妙。
  她这爹爹,什么都好,待自己也如亲生女儿一般无二 ,只是这几年春闱屡次落第,渐渐染了愤世嫉俗的毛病,自打母亲去世,愈发没了拘束,今年来已经醉了数次。每次醉后便喜胡言乱语,议论朝政。
  阮明姝怕他祸从口出,几番苦心规劝,阮举人每每嘴上答应,不出半月,又故态复萌。
  “知道他去哪了么?”
  “老爷走时,奴婢多嘴问了一句。老爷只说去诗社,多了便不愿说,我也不敢强问。”红绫有些懊恼,明明小姐吩咐过,若是老爷出门,一定要留意去向的。
  “去看看赵奚睡了没有,叫他一起去坊间路口找找。”阮明姝担心父亲醉倒在路上冻着,顾不得疲惫,也赶紧起身,随素绢一道出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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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绫提着灯,三人快走到一处路口,遥遥看见坊门灯笼下人影晃动,还有叫骂声传来。
  “不长眼的东西,荣王府的爷爷也敢冲撞!”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