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24小时之内查到结果给我。”麦考夫起身一手拿着他的大衣一手拿着他的黑伞,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是的,sir。”安西娅看着麦考夫的背影,默默第关注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最早的一班去加州的飞机,估算几点能到好让那边也开始做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安西娅觉得这次她的老板有些发火了。
  她开始有些担心幕后黑手了。
  弗朗西斯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六岁那年父母离婚。
  她跟着母亲住在肯辛顿宫,见她红着眼睛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轻松的神采。就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在经历过漫长的痛苦之后,终于又获得了新生。
  母亲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世界上最大的珍宝一样。
  她的小手环上母亲的脖子,回应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作为女儿唯一能做的事。
  母亲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她入睡的时候给她轻轻地哼着歌。
  “tell me the tales that to me were so dear
  请你给我讲那亲切的故事
  long, long ago; long, long ago.
  多年以前,多年以前
  sing me the songs i delighted to hear
  请你给我唱那动人的歌曲
  long, long ago; long ago.
  多年以前,多年前
  now you are come, all my grief is removed
  你已归来我忧愁全消散
  let me forget that so long you have roved
  让我忘记你漂泊已多年
  let me believe that you love as you loved
  让我深信你爱我仍如前
  ……”
  弗朗西斯耳畔又想起了母亲常常哼唱的民谣,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哼唱起来有些不同的味道。
  可父亲从不唱歌。
  但不是弗朗西斯不待见查尔斯,查尔斯在她的人生道路上,仅仅是父亲而已,虽然疼爱她但永远替代不了母亲。
  弗朗西斯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地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她勾起嘴角想,这个人怎么老是能找到遮掩他小肚腩的西装三件套。
  “我都不知道你会唱歌,先生”她一开口嗓子沙哑的不行,她砸吧砸吧一下嘴巴,发现干苦的不行。
  麦考夫递了一杯水给弗朗西斯,她就着被子喝了一点。
  “先生,你怎么来了?”弗朗西斯在上救护车前已经简单对着两个保安做了汇报,她皱着眉,又问,“我睡了多久?”
  “十五个小时又四十八分钟。”麦考夫看了一眼手表。
  “可能是药物影响。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弗朗西斯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针,又看看左手上缠着的绷带,“口子挺大,没准要留疤。”
  她抬头发现麦考夫也在看着她的左臂,她叹气:“你今天的话有点少。”
  麦考夫看了他一眼,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他通过演绎法将弗朗西斯身上上上下下的伤,手上那处不算,一共有十一处擦伤,两处轻微骨折。
  每观察出一处,麦考夫的眼睛就沉上一分。
  “现在镇痛药的药效已经过了,你可能会感觉到痛。”麦考夫给她调整了床,让她舒适地改成半座位。
  轻微脑震荡让原本就有美尼尔氏症的弗朗西斯感觉到眩晕恶心,正如麦考夫所说,镇痛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她感觉到左手和肩膀的疼痛。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和麦考夫说话:“我的事,已经传回英国了吗?”
  “嗯。女王已经致电问候过了。”麦考夫登飞机前自然给女王一个交代。
  “所以这回的黑锅又是媒体?”弗朗西斯揉着太阳穴问。
  她的那个‘又’字耐人寻味。
  麦考夫抬手放在她的金发上:“不用担心,殿下。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先生。”弗朗西斯实在没能忍住病痛带来恶心干呕的欲望,她几张纸巾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
  一只手从她的头上移到了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弗朗西斯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蓝色的眼睛变得晦涩起来。
  尽管被叫做ice man,麦考夫其实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轻微脑震荡会有晕眩和恶心,殿下也不用忍着。”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弗朗西斯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着麦考夫,“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不算查出来。不过是一些小虾米。”麦考夫看着弗朗西斯有些苍白的脸色,他的声音如他表情一般冷漠,“后天准备启程回英国,殿下。”
  弗朗西斯一怔,那双蓝眼睛就这么望进了他的眼睛里,半晌,她垂下头,抿了抿嘴巴:“好的,先生。”
  只要麦考夫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她查母亲的事情,怎么样都好。
  “饿了吗?”麦考夫摸了摸弗朗西斯的金发,淡淡地问道。
  “我现在能吃什么吗?不想吃医院的东西。简直比飞机餐还难吃。”弗朗西斯的声音轻快了一些。
  麦考夫勾了勾嘴角:“恐怕你现在没得选。”
  ☆、第 12 章
  弗朗西斯受伤回英国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至于她为什么会受伤?
  弗朗西斯看着手机里的问候短信,冷笑了一声。
  若是这件事与莫里亚蒂没有干系,她才不行呢。
  这个家伙还明目张胆地发了问候短信。
  “祝愿你早日恢复健康,我亲爱的殿下——jm”
  够不够嚣张?
  够不够猖狂?
  这犯罪界的拿破仑果真不是白叫的。
  “不必教授费心,当心前方滑铁卢——fmw”
  弗朗西斯冷哼了一声,关掉了手机,她跟着麦考夫上了飞机,用得是私人飞机。
  虽然第一次见面之后,弗朗西斯拒绝了莫里亚蒂的提议,和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无论是虎还是人下场都不怎么好,哪怕他拿着母亲的真相来诱惑她。
  那个时候,弗朗西斯都做好了调查受阻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是以这种方式。
  “要来点果汁吗?”麦考夫问弗朗西斯。
  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揉了揉了她的手腕,点了点头:“来几块小饼干就更棒了。医院的菜太难吃了。”
  麦考夫挺她一个劲儿地抱怨医院菜不好吃,就知道这件事没能在弗朗西斯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看来她的心理医生还真有两下子。
  只是…
  “以后长期住英国,应该换一个心理医生。”麦考夫翻了翻手头上资料,“诚然,我觉得莱克特医生是一个不错的心理专家。”
  麦考夫原本以为弗朗西斯会犹豫一会儿,没想到她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让麦考夫意外。
  能让麦考夫意外的人不多,弗朗西斯就是其中的一个。
  “那新的心理医生就让先生多费心吧。”弗朗西斯喝着橙汁,她无所谓地说道,“最近我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不看心理医生也无所谓。”
  “在看到你的心理状况是健康之前,殿下你还是不要妄想了。”麦考夫冷淡地说。
  弗朗西斯叹了一口气,不以为意地说道:“你真是为难我,先生。起码我还是有点焦虑症的。但大部分人都有焦虑症,你也有先生。可你从不看心理医生。”
  “要来点草莓大福吗?”
  所以先生你每次转移话题的方式都是吃吗?
  要不要?
  当然是…
  “要!”
  弗朗西斯觉得她在麦考夫面前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弱点,但是她还挺高兴的,算不算无可救药呢。
  能从麦考夫嘴里拿下甜食,也只有弗朗西斯了。
  “最近你的牙还好吗?上次夏洛克问候了你的牙一声。”弗朗西斯吃着草莓大福,一边说,“我觉得为了您的身体健康,你该多多运动了。”
  麦考夫拿着舌尖抵着他的后槽牙,觉得他的蛀牙情况又严重了。
  “先生你看上去有烦心的事。能说说嘛?”
  麦考夫舔了舔他的蛀牙:“夏洛克找了一个同居人。”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看到麦考夫一脸冷漠加阴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男人?”
  看到麦考夫黑沉的脸色,弗朗西斯吞了吞口水,觉得嗓子有点干,她喝了一口橙汁,干笑了几声:“先生,你现在反对首相最近提出同性婚姻法案还来得及。”
  “同性婚姻法案是大势所趋。”麦考夫没有理会弗朗西斯的话,他打算下飞机就去见见弟弟的同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