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切, 谁稀罕。
  沈绎心站了起来, 准备自己过去拿。
  “冰箱里没有了, 要喝自己去买。”秦勋提高音调,洋洋得意。
  陶嘉月真的非常非常想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一箱安慕希在门后柜子里,自己找。”
  沈绎心乐得满怀。
  ·
  “你唱一个给我听听。”陶嘉月坐在椅子上, 眼神落在陶小弟身上。
  秦勋也围了过来,一边喝酸奶,一边看着陶小弟。
  沈绎心刚将酸奶拿出来,拆开管子。
  陶小弟很紧张。
  他左右看了看, 嘴巴张了一下;“你们这都看着我……我紧张。”
  “那人家明星演唱会底下多少人看着呢。”秦勋立刻回了一句。
  陶小弟一眼瞪了过去。
  这两天他非常不喜欢秦勋,really不喜欢!
  “这样吧,我们先听听他放在网上的歌,怎么样?”沈绎心给出了一个客观建议。
  陶小弟猛点头,然后将恳求的目光落在陶嘉月身上。
  得到陶嘉月首肯之后,陶小弟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放歌。
  很清亮很温暖的男声通过手机扩音传了出来。
  歌词清新、曲调优美,陶嘉月将手上的酸奶放在了旁边。
  如果放在其他场合,她肯定想不到,在唱这首歌的人是她的弟弟——陶明星。
  ·
  “怎么样?”陶小弟十分紧张,期待陶嘉月的答案。
  起初陶小弟并没有微博账号,也没有传过自己的歌。
  高一元旦晚会的时候,自己在台上表演节目,唱了首歌,被同校学生传到网上,过了不久就有同学告诉陶小弟,他火了。
  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突然发现自己在网上有很多人喜欢,怎么可能不激动不兴奋。
  后来开始翻唱歌曲,发到网上,开通微博,给整个高中生活添了一笔浓墨重彩。
  而容和电视台的编导,也就是因此找上陶小弟的。
  容和电视台在做一档关于音乐的节目,挑选一些有潜力的新人,然后进行一系列比赛,将整个过程录制下来。
  “一般。”陶嘉月给出了违心的答案。
  唱歌的人那么多,但是最后能靠这个吃饭的能有几个?
  陶小弟才高二,还是学习比较重要。
  陶明星整个身体耸了下来。
  没精打采。
  ·
  陶嘉月下了特别明确的逐客令。
  她已经知道委婉的态度根本赶不走这两个人了。
  秦勋临走前拍了拍陶小弟的脑袋:“好好听你姐姐的话!”
  陶小弟甩开了秦勋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用不着你管!”
  要是平日里陶小弟这么对秦勋说话,他那脾气早就跳起来了,可是自从自己嘴贱说了那句话之后,秦勋对着陶小弟都带着几分羞愧,撇了撇嘴就离开了。
  沈绎心没多说什么,抱着中秋也走了。
  ·
  沈绎心回家之后,先把折腾了一夜的中秋放在床上,让它好好休息休息。
  然后拿出手机,凭着记忆把陶小弟在网上的昵称翻了出来,然后将陶小弟的歌一首一首听了过去。
  其实唱的还是很不错的。
  没有经过任何训练,能唱成这样算是很有天赋。
  而且陶小弟说的也不错,他长得好看,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沈绎心微微眯着眼,靠在沙发上,随手搂过来一个抱枕,手机里还在响着陶小弟的歌。
  他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来陶小弟站在舞台上的模样。
  没准过几年,真的成了大明星也说不定呢。
  沈绎心靠着沙发睡着了。
  ·
  陶嘉月真的很郁闷。
  陶小弟已经站在她身边很久了,他眼神怨念的看着陶嘉月,不管陶嘉月做什么,他就这么盯着她。
  从家里一路盯着她来了事务所。
  幸好过年期间留下来加班的人并不多,要是boss在这里,看见陶嘉月莫名其妙带着一个小男生来了事务所,估计要拍着桌子骂几个小时。
  要是李胜在这看见,估计脑子里能脑补出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
  陶嘉月翻案例,整理文件的时候,陶小弟就乖巧的帮她递上笔,递上纸。
  陶嘉月接待当事人的时候,陶小弟特别热情的递过去热茶。
  当事人离开之后,陶小弟还主动将茶杯收掉,擦桌子。
  最后陶嘉月拽着他的衣领,把陶小弟扔出了办公室。
  连着两天,陶小弟都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事务所,到最后陶嘉月发现,全事务所过年加班的人,都认识了陶小弟。
  等到第三天,陶嘉月一个人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人主动跑过来问:“陶律师,你弟弟今天怎么没来呀?”
  陶嘉月:“……”
  ·
  而这一天最郁闷的事情大概是,下午沈绎心领着一堆下午茶来了办公室。
  他将吃的分发给了同事,给了理由是:“律师所去年帮我了很多,这是我的一点心思,大家不要嫌弃啊!”
  话里一点都没有给陶嘉月惹麻烦。
  但是他投向陶嘉月的眼神,足够让这群观察细致入微的律师同行们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了。
  陶嘉月将人请进办公室之后,她从沈绎心那一堆吃的里面挑了一个蛋挞。
  挺好吃的。
  “谢谢。”陶嘉月说。
  “不客气。”沈绎心回。
  空气沉默几秒。
  沈绎心咳嗽一声,又轻声问:“陶小弟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让他回家也不回。我打算等过几天得了假,亲自送他回去。”
  陶嘉月现在一提到陶小弟就头疼,青春期的孩子就不能老老实实学习考大学么?
  “那他唱歌呢?”沈绎心追问。
  “唱歌?他要是想唱就自己在网上继续唱呗。但是电视台那个什么节目不行,太费时间了。他下半年就高三了,根本耗不起。”
  “那他是怎么想的?”
  陶嘉月将一个蛋挞吃完,端起茶杯:“他当然是想参加那个节目。”
  沈绎心等陶嘉月喝完水之后:“我和电视台打听过那个节目了,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等录制完毕大概也就到三月底左右,耽误的话,也就耽误一个多月。”
  “也就?!”陶嘉月眉毛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高中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有多重要?!一个多月足够他落下多少课程了?沈绎心,我知道你很聪明,学习做事从来都不怎么费力,但是陶明星和你不一样,一个多月足够让他的成绩从年级前十掉到前一百了!”
  陶嘉月将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失态。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改不了了,她咬了一下嘴唇,撇过头站在那里。
  沈绎心却是一笑。
  他见过陶嘉月很多次,但是可以说绝大多数情况下,陶嘉月都做到了一个律师应该做到的模样。
  有礼有节,将所有的感情都藏了起来。
  这样真性情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才是活生生的陶嘉月。
  沈绎心走过去,将双手放在陶嘉月的肩膀上,微微弯了点腰,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很好,陶嘉月虽然表现出了一点抗拒,但是并没有推开他。
  沈绎心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如果你让他现在回家,回学校,他永远都不会甘心的。也不会静下心来学习不是么?”
  陶嘉月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沈绎心的眉眼。
  意外地柔和。
  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陶嘉月眼底的神色从刚刚的怒气朝天、惊讶、疑惑、变成犹豫:“可是这条路不适合他。”
  “他有这个天赋。”沈绎心说,“你是他的姐姐,你不能故意打击他,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可是……什么是公平?”陶嘉月反问。
  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事是真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