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下山
  这才是他的便宜师父嘛!
  刚才那副模样简直就要吓坏方子朝,他还没见过那样子的苏遥观,可怕可怕!
  苏遥观见着方子朝尚有余悸的表情,心里便明白自己是想多了,不觉悲愤交加,只恨不得将这个不开窍的小子揍一顿才好。
  偏偏又舍不得。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方子朝咧嘴一笑,见始终抽不出书册,便只好谈及正事。
  他说道:“师父,我想下山。”
  苏遥观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方子朝坚持道:“师父,我想下山。”
  “休想!”苏遥观毫不犹豫地便否决道,“你忘了昔日的方家了?”
  “记得。”方子朝说道。
  “既然记得,你就该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追杀你!你剑术未精,现在出去,无异于投身虎口。”
  “可是我早晚都是要出去的!我不可能在飞云山上藏一辈子!”
  苏遥观气得手指颤抖,他说道:“有我护着你,谁敢欺你!”
  “这不是欺负不欺负的问题……”方子朝犹豫了下,他觉着苏遥观似乎不太喜欢谈及“欢欢”,便扯开这个话题,说道,“我还小,不可能永远在山上藏着。”
  苏遥观眸光一闪,问道:“你就这般想要离开?”
  “是。”方子朝没有否认。
  他平时虽然喜欢嬉皮笑脸,但是倔强的时候却是十头牛都拉不动。
  苏遥观咬咬牙,他不顾一切地问道:“你就这般想要离开我?”
  方子朝是真直男,他完全没有听出话外之音,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不是我想离开你,而是我需要成长了。你不可能一直看护着我长大,我有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仇人,自己要解决的一切事……”
  苏遥观气笑了。
  他的肩膀在轻微颤抖,手指蜷曲成拳,握得死紧,嘴唇紧抿,抿直成一线,看样子在隐忍着什么。
  方子朝小心翼翼的瞅着苏遥观的眼睛,却见后者的眼里闪烁着一种他看不懂的光芒。
  苏遥观正仔细看着方子朝。
  他辛苦照顾大的小徒儿终于还是说出了他一直避开的话,想下山。
  若是数年前,他大可以将方子朝随意丢下山,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但是现在方子朝是苏遥观心尖上的人,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看着方子朝挣扎着试图距离他越来越远。
  “子朝,留下吧。”苏遥观轻声道,他话里有许多隐忍的味道。
  方子朝道:“师父。”
  他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明确。他想下山,很想下山。
  苏遥观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道:“滚出去。”
  “哇,师父,你不能一言不合就将我赶出去啊。”方子朝还试图挣扎几下。
  但是随即就被苏遥观拎起来,丢出门外。
  方子朝哀嚎一声,半蹲在门口,使劲拍着门,但是大门紧闭,压根没有他进门的可能。
  “师父!”
  “苏遥观你出来!”
  “我要下山!我要下山!我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