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大概就是修罗场了(三)
  可是方子朝绝不觉得皇后会忽悠他。
  虽然他故作狐疑地看了几眼皇后,但实际上心里都快将曾经的自己给痛斥一顿。
  他怎么能真的那么脑残地做了这等脑残之事?
  难道他的本性其实是个……不!这绝不可能!
  而落在小皇帝和皇后的眼里,就是方子朝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随后露出惊恐和崩溃的模样。
  小皇帝微微挑起嘴角。
  而皇后则是眼神一暗,莫非和她亲近是这般让人难以忍受?
  她本想这番试探一下,却不料方子朝难不成真是喜欢女人?倘若如此,即便是小皇帝也是没有机会的。
  皇后的脸色稍缓。
  方子朝心情已经极度复杂,偏偏目光又忍不住黏在皇后身上,痴痴看了会儿,复又安慰自己,皇后姐姐能与自己开玩笑,何尝不是一种亲近自己的方式?
  他应该——
  高兴。
  方子朝欲哭无泪。
  小皇帝突然神色一动,就下了床榻,走到方子朝面前,眉毛一挑就道:“方美人是朕的,自然满心满眼里都是朕,如何能看得进别人?”
  皇后反唇相讥:“满心满眼都是皇上吗?这宫里的女人满心满眼都是您!”
  小皇帝眼里神色一凝,眼神也冷漠下来。
  他看向皇后,将方子朝揽入怀中,方子朝试图挣扎下,被他一眼瞪回来:“皇后,你失言了。”
  皇后道:“呵呵。”
  方子朝一愣,皇后未免也太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了。
  小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他意外地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方子朝心里更加奇怪了。
  他隐约觉得小皇帝和皇后之间一定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了解这个秘密——如果说要什么理由的话,那就是直觉。
  小皇帝轻哼一声,止住了话头。
  这夜里,方子朝原本想要对小皇帝说的话都没法说,他想要对皇后吐露的真情也没法说,最后只能盘腿坐在椅子上,心里深思还能活几天。
  说来也奇怪,小皇帝遇到刺杀,竟然也没有什么想要大动干戈的意愿,就方子朝听说的,也没有小皇帝派人调查的情况。
  仿佛这件事就此被按下……
  方子朝觉得小皇帝这样反常的行为反而是对他不妙的,因为他捉摸不透小皇帝的想法,更没办法去把握他的动向。
  他们就这样干巴巴地坐了一夜。
  嗯,皇后慢条斯理地看书,方子朝想睡觉又不敢睡,小皇帝则是郁闷又阴郁地盯着二人。
  等到天光乍亮的时候,方子朝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就听见一声闷哼,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皇帝在睡梦中皱起了眉,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他往门口走去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袖子被谁拉住,他一怔,和皇后的目光对上。
  看着皇后令人惊艳的面容上的两个黑眼圈,方子朝嘴唇微微一动,问道:“皇后姐姐一夜未睡吗?”
  本以为自己失言了,若是姑娘家在乎自己的容貌,定然不希望自己糟糕的妆容被人看见。
  但是皇后懒懒勾起唇角,说道:“是啊,一直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