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注定残缺的一战
  嗖——
  长剑划破天空,带着尖锐的啸鸣声从天而降,插在地面之上,发出阵阵嗡鸣声。
  这里是一处山谷的谷口,琳正等候在此,脸色相当差,看着紧随此剑而来的叶冲朔说道:“你迟到了。”
  “你只说三天后来,却并未说过具体时间,何谈迟到?”叶冲朔反问道。
  “算了,进去吧。”琳将自己的剑从地上抽出,“我家主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叶冲朔点点头,拉着小亚的手便要进入这山谷之内,但却又被琳给拦了下来,“等等,她不能随你前去。”
  “为何?”
  “这场决战是神圣的,不允许任何外人插手或是干扰。”琳的理由也十分简洁明了,“如若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她留在我身边,在决战结束之前,我都会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这我可放心不了。”叶冲朔故作强硬地说道,“若是我赢了他,你心怀怨念,对小亚下手的话,我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我绝不会做有辱吾主尊严之事!”琳的怒气因为叶冲朔的这一句话瞬间就被挑了起来,怒视着他说道。
  “算了,朔。”小亚也劝解道,“如果我跟着进去的话,必定会让你分神,你也无法放开手脚尽全力一战,我相信她的承诺,你就放心地去吧。”
  叶冲朔轻然一笑,“我知道,刚才只是开个小玩笑罢了,你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关于琳,从羲的记忆片段之中,叶冲朔就已经对其为人有所了解了,她原本也是剑虚的弟子,只是她走的道路与羲完全相反,她的剑术完全继承自师父剑虚,但她天赋有限,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学到其中最为精髓的剑道,于是,在剑虚将自己变相封印在虚之痕里面后,她便按师父的吩咐来到了羲的身边继续修习,只是羲不愿收徒,便将她作为侍剑童子留在了身边,一直到现在。
  而事实证明羲是正确的,琳并不适合成为剑虚那样的剑圣,她的理想和野心也从来没有羲那么远大,她只是想要如忠犬一般追随在某人的身后而已。
  就算是为了羲的名誉,她也不会为了一己私仇,对小亚动手,所以叶冲朔才能放心地将小亚留在她身边。
  琳的实力自然也无需多说,当今天启州上,绝不会有任何圣界强者可以敌得过她,就连圣主,想要杀她的话也得费一番功夫,尽管她没有修炼过丝毫的法则之力,但她的剑术经过苍茫岁月的磨练,早已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只是这剑术有着太多来自剑虚的烙印,使得她无法突破到更高的层次,也就是叶冲朔所在的高度。
  这片山谷,也因为她的守护,而显得十分安全,在如今天启州上到处都是天魔的环境之下,这里却幽寂得落针可闻,方圆千里之内,感受不到半点天魔的气息。
  一进入山谷之内,叶冲朔就感觉到有种莫名熟悉的即视感,仔细一看,才回想起来,这里正是在羲的记忆中曾看到过的,羲曾经修炼的地方——绝剑谷。
  不过,这里变化着实太大,曾经的水潭和瀑布早已干涸,开满红花的大树只剩下了半截枯树干和弯曲的枝桠,郁郁葱葱的绿地变得贫瘠焦黑,和天启州上大部分地区都没有丝毫的区别,就是一片荒地。
  最多,这里能算得上是承载过一段重要回忆的荒地。
  而在曾经剑虚教授剑道的那株枯树前,一个黑袍男子盘坐于此,依然是那副熟悉的装束,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感觉,只是这一次,他一直背负在身后的那口棺材般的剑匣,平放在身前,他双手轻抚着这剑匣,如同抚琴一般。
  “你终于来了。”沉闷的声音从漆黑的袍子下面传出,不知是不是错觉,羲的声音比起过去更加的沙哑了。
  “听起来,你似乎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叶冲朔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我已经活不过今天了。”羲的声音很是平静,“但是,能在死之前与你一战,此生便已无悔。”
  “呵。”叶冲朔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师徒俩,还真是一个德行,都喜欢在将死之前才想起要跟人决斗呢!”
  这话令羲有些触动,他缓缓抬起头来,但那黑袍之下,依然看不清他的脸,“你与剑虚前辈战过了么?”
  “没错。”叶冲朔坦然道,“那个扭扭捏捏的老头,编造了一堆理由,才换来与我一战的机会呢,只可惜,他没能控制好时间,在即将放出最后一招之前,就已经死掉了,实在是令我感到相当的遗憾。”
  “最后一招?是三千意动吗?”羲的双手缓缓握拳。
  “正是。”叶冲朔笑道,“不知道你这个当徒弟的,今日能不能重现那一招,让我领教领教?”
  “这是不可能的。”羲微微摇头,“这是剑虚前辈最强的杀招,过去我修炼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赢过这一招,只有这一招,是绝对无法复制的。”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不过,就算我会这一招,我也不会在你我的对决之中使用,我要用自己的剑技战胜你,叶冲朔。”
  “哈哈哈哈……”叶冲朔仰天长笑,“就凭你吗?这个曾数败于我叶冲朔手中的你吗?”
  砰!
  在叶冲朔话音刚落之时,那纯白的剑匣砰然打开,其中那柄宛如霜雪的利剑释放出冲天的剑意,在空中轮转数圈,被羲握在手中,对叶冲朔的挑衅回应道:“那时的我,并非全力迎战,但今日不同,你我皆可放开一切限制,拼上所有底牌,施展出毕生绝学,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叶冲朔笑罢,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身后的十一把圣剑全部从空间剑匣之中飞射而出,环绕在叶冲朔周身,“我共有十二把圣剑,而如今,还欠缺一把,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真正意义上地全力迎战。”
  “但是,”他话锋一转,十一把圣剑同时抬起,所有的剑尖都指向前方的羲,剑意磅礴,“要战胜你,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看来这注定会是一场带有遗憾的残缺之战呢。”黑袍之下,传来一声略为悲伤的叹息。
  然后,便听得剑鸣九天,羲的身影如同天边隙光,带着惊鸿剑芒向叶冲朔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