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林葳接过话,继续描述着彼此的将来,还要在院子里种满葡萄,早上我们在一张床上醒来。一起准备早餐,可以用钓鱼打发时间,晚上一起洗澡。
  我会轻吻你的耳垂,我们每天都会拥抱、接吻、做爱,再相拥入眠。这种日子我们会一直重复下去,直至老死。
  在两人的畅想中,气氛已然十分微妙,林葳这时候也来了兴致,可他却将怀里的人推开,凑到男人耳根边低声说: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孩子就更完美了。
  结果森予根本没听出他的玩笑味儿,正色道:抱歉,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身为男性的我无法满足林葳先生的这一要求。
  见他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林葳忍俊不禁,随后抱着男人的脖子亲了又亲。
  这个夜晚并不漫长。
  ***
  一家欢喜一家忧,有人舒坦了,某些人的日子却不太平了。
  一辆黑色轿车在茫茫夜色中驶入万和公馆内,副驾驶打开,司机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从车内探出身,随即下了车。
  岳睿尧对男人的到来有些意外,他点燃一根烟,李兄前阵子还说风声紧,少见面为好,怎么大晚上也不打声招呼就跑我这里来了?
  岳睿尧口中的李兄,正是晏城市某分局局长,李御之。
  火都快烧到我的眉毛了,李御之脸色很难看,那两个家伙,自称是我的下属来到我的住处给我老婆送了这么个玩意儿。
  李御之将带来的字画丢到桌上,岳睿尧扫了一眼,只见那字画最下角赫然写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八个字。岳睿尧吐出烟雾,下一秒竟然笑了。
  李御之脸色愈发难看了些,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们这是在挑衅我们吗?
  岳睿尧冷笑,与其说是挑衅,倒不如说是激怒。看样子是已经查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李御之脸上划过一丝狠厉之色,阴恻恻地说道: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活口。
  相比于李御之,岳睿尧则显地很淡定,他继续吸了口烟,吐出烟雾。除掉他们是必然的,不过你先别自乱阵脚,他们现在手里很可能还没有直接证据,否则就不会只是去你家打个招呼那么简单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他们处理了,我担心会影响
  岳睿尧硬生生的打断了李御之的话,李兄稍安勿躁啊。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李御之面前。
  我早就派人查清他们的底细了,这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尤其是那个叫森予的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岳睿尧掐灭烟头,继续说道:不过你大可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一声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黎明的天际,不久之后,晏城市罗云街道一处商场的地下车库入口被拉起了警戒线,数名警务人员进进出出。
  几分钟后,徐谨言拎着勘察箱越过警戒线进入地下车库,身后跟着助理袁雨笙以及另一名刚来报道不及的实习法医。等他们走进车库,痕迹检验科的同事李宽已经在现场进行勘察工作了。
  陆凌风一大早被叫去局里开会,由于过两天上面要派人下来检查,这几天大会小会没间断过,陆凌风作为刑事重案组的队长,自然也要参与会议,喘口气的时间都要挤出来。
  会议一结束,陆凌风立刻赶去案发现场。
  今天早晨5点20分左右,廿一世纪商场地下车库的门卫老大爷报警称,他在检查车库排水道时,在b区一处停车位注意到了一辆车,因为这辆车靠近排水道管,大爷当时也是闲来无事,随手用手电筒朝车里照了一下,就看到后排座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老大爷贴着车窗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团黑乎乎的是一个女人。任凭老大爷怎么叫,里面的人也没动静。于是老大爷留了个心眼,就报了警。警察到达现场后,撬开车门,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姜阎在电话那头叙述着案件的基本情况.
  然后呢?陆凌风问道:怎么定性为非正常死亡的刑事案件?
  姜阎道:死者被发现时呈半裸状,颈部有明显的勒痕,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刚才徐法医对女尸做了初步尸检工作,判断死者生前遭受到性侵。
  听到这里,陆凌风眸光一沉。
  很明显,本案中的死者死状,同他们这些天正在调查的那起案件中的女受害者死状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想回顾一点:这件案子会牵扯到十年前的一起案子,其实这一点在本书第二章 末尾的剧情中,森予就提出来过,你们肯定忘了。
  最后矫情一下,感谢还在追更的读者,就是想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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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救赎二十一
  陆凌风很快便赶到现场,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半,街道上却看不到几个人。看得出来这地段是够偏的,这让陆凌风不禁腹诽,将商场建在这里难道开发商是喝了福岛核污染废水后做的决定?
  陆凌风朝警戒线内走去,两个警务人员看到他后上前打招呼,陆凌风正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姜阎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唉,头儿,你来啦。
  姜阎嗓门大,陆凌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斜睨了姜阎一眼。讲话就讲话,别嚎成吗?我又不是耳聋。
  陆凌风虽然身为重案组的队长,平日里却跟手底下几个崽子关系要好。都说不敢朝太岁头上动土,至于陆凌风头上的那片土时不时就被下属翻几下。
  姜阎突然鬼鬼祟祟凑近陆凌风说道:怎么没看到记者啊?平时要是发生命案,各个都跟千里眼顺风耳似的一窝蜂地凑过来,今天现场那么安静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陆凌风抬脚佯装踹了他一脚,发生命案了你还有闲情管这些。
  其实陆凌风心知肚明着呢,接到案件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特意吩咐过不能大肆报道,最近上头派人下来搞市检,这节骨眼上没有那家新闻报社敢跟上头对着干的。
  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姜阎摸了把自己的寸头,徐法医他们还在里面,那个发现死者的大爷没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我们在车子旁边发现很多脚印,大部分都是老大爷留下的。李宽他们在车里发现一个黑色女士手提包,包里有手机、一些现金信用卡以及一张身份证,所以目前已经核实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是晏城本地人,二十四岁,刚毕业不久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
  陆凌风皱紧眉头,这么年轻啊
  对了,我这暂时还没通知家属死者已经遇害的消息。
  陆凌风点点头。车主呢?
  车牌号是伪造的,车子估计是嫌疑人从黑市上买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地下车库的进出口位置。陆凌风抬头看了眼监控设备的位置。
  监控查了吗?
  已经查过了,姜阎道,监控拍到装有死者的那辆车,是昨晚十二点零七分进入车库的,不过由于角度问题没能拍到疑似凶手的司机的脸。而且凶手十分狡猾,刻意从车库内部的安全通道离开。这家商场平时人流量不大,安全通道以及附近都没安装监控设备,就只有车库入口处有。
  说着,姜阎吐槽道:要不然怎么都说监控摄像头都是我们的死敌对呢每次有案子发生,嫌疑人都能完美的避开摄像头,凡是有监控的地方永远拍不到嫌疑人的正脸。
  陆凌风:小蠢货,难道你不知道摄像头都是凶手亲生的么?
  程橙橙刚给门卫老大爷做完笔供,刚好瞥见陆凌风朝这边走来,打了声招呼。陆凌风一边听她汇报,一边朝案发的黑色轿车走去。
  尸体已经被装入裹尸袋中,两名警务人员跟陆凌风打完招呼后,抬着尸体往外头运。陆凌风看到徐谨言后,一直冷着的脸肉眼可间的缓和了下来。
  徐谨言摘下口罩,来了。
  陆凌风点点头,怎么样?死因是什么?
  初步断定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我们在死者颈部的一块皮肤组织里发现了一小块黑色碎屑。东西交给李宽了,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猜测很可能是皮带的表皮碎屑。车后座上有几处血迹,死者下半身赤裸,生前有过性行为,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抵御外伤,不过我断定死者生前并非自愿的情况下同他人发生的关系。
  等等你刚才说在后座发现血迹,死者身上没有抵御性外伤,难道血迹不属于死者。
  徐谨言回应道:目前还不能肯定血迹是否全部属于死者,不过有几处可以肯定是属于受害人的。
  死者正处于经期。
  一小时后,重案组的会议室内聚集了一众参与本案的警务人员,陆凌风翻阅着完整的尸检报告。不出意料,本案死者的死因同上一起案件中的受害者一致,不仅如此,就连作案工具,作案手法也都基本一致。虽然痕检科的同事在车内提取到了几枚新鲜指纹,对比后发现这些指纹都属于受害人所有。不难看出凶手的狡猾,在作案前就提前将车子清理过以防止留下自己的dan,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车里只发现受害人的指纹。另外,死者的衣物在车的后备箱被找到。李宽还从后备箱里找到一截用于固定货物的绳子,只不过在绳子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法医在死者鼻腔内检测到了少量的化学物质,成分同上一起案件中死者鼻腔内检测到的药物成分完全一致,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种药剂。
  基于以上几点,陆凌风正式将两起案件串并在一起侦察。
  会议结束后,陆凌风将孙弈博单独留下。
  你那边进展如何?
  孙弈博迟疑了几秒后开口说道:头儿,在回答之前,我能先问个问题吗?
  陆凌风看着他,抬了抬下巴,你问。
  你突然让我调查十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怀疑当年调查结果有误?
  尽管孙弈博说的委婉,陆凌风却能猜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真正想问的是警方当年是不是抓错凶手了?
  沉默片刻,孙弈博还是点了点头。
  陆凌风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凶手肯定是没抓错,只不过那起旧案里存在很多疑点,比如尸检报告中显示勒死数名死者的凶手是左撇子,但后来逮捕并且认罪的凶手,甘江文并不是左撇子,又或者是他故意伪装的。
  另外,最近发生的两起案子,跟这起连环奸杀案相比存在很多相似之处。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作案工具惊人的巧合。我怀疑本案凶手是在模仿十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作案手法。
  孙弈博不以为然地说道:要是论作案手法,的确很相似。但也存在出入,比如本案凶手利用了药物。至于作案工具,虽然凶手都是用皮带勒死受害人但也不能说明什么。
  陆凌风不置可否,虽然听起来是有些牵强附会了,不过今天这起案子让我更加坚定了我这一判断。
  孙弈博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李宽他们在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一截绳子,但是本案中的死者是被皮带勒死的。既然有绳子,为什么还刻意用皮带作案?要是说凶手并不知道后备箱里有绳子,这种假设也不可能。因为死者衣服是在后备箱找到的,而这一点能证实凶手检查过后备箱,不可能不知道那里有绳子。
  陆凌风抬眼接着说道:本案受害者处于生理期,但凶手还是强行与之发生了性关系。法医检查过死者的y道,并没受伤迹象,凶手对其侵犯的时间并不长。要说凶手性变态,可凶手在发生性的这一过程中并非处于一种享受状态,真正让他产生快*感的是杀人这一过程。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看,既然凶手并不是因为性而杀人,直接杀死受害人从中获得快感更合情合理一点。可凶手却采取先侵犯昏迷后的受害人再特意选择用皮带将其杀害我觉得凶手像是在走一套流程,他是在效仿某一举措。
  听陆凌风说完这些,孙弈博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好了,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孙弈博调整了下,接着说道: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走访核实,发现十年前那起案子存在很多疑点。
  闻言,陆凌风对此并未感到惊讶。
  首先,我从甘江文的同乡邻里那里得知,从他祖父辈开始,家族里就有人有精神病史。甘江文的父亲有一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从他那里了解到,他父亲在二十岁之前都很正常,二十岁之后,突然有一天就变得疯疯癫癫,说是中了邪。不过我认为,由于家族遗传,他父亲原本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因为某件事的刺激导致病发。孙弈博说道,根据熟悉甘江文的村民描述,甘江文的精神似乎也不太正常。有时候出了门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家庭住址,一旦发病,甘江文就会在外面流浪。这一点案卷中并没有记录,也就是说当年负责调查那起案子的刑警,并没有将甘江文有家族遗传精神疾病这一信息记录在报告里。
  陆凌风没说话,视线不知看向何处,神色让人难懂。
  孙弈博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卷宗里也没提到甘江文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
  陆凌风微微一怔。
  这一消息我已经证实过了,甘江文以前确实收养过一个男孩。我还找到了孩子的生母,一开始她不愿承认,后来经不住我软磨硬泡还是跟我说了实情。据她说,她年轻的时候在一家纺织厂里工作,有一次加班回去晚了,她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影拖到菜地里侵犯了,那晚借着月色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他们村的甘江文。
  好在甘江文当时并没打算杀她,在她不断哀求后放过了她。而她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一个月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在农村,女性如果未婚有孕会遭人口舌,她家人知道后为了女儿名声也没有对外提过,更不敢去打胎。就这样她在家生下了一个男孩,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她将孩子送到甘江文手里,至此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