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特地让契打探出的消息得知,自从二年前北周小国密谋策反秦帝铁血暴政,秦寿一力推翻一切反对意见,肃清战争之后,秦国便没有再打过仗,但这几年一直进行秘密地军事训练,实图侵占扩张秦国版图。
  据闻秦国有一批特别任务部队的一个小旅,在轩辕大陆军队编制大体为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但很多国家却更精进地改编了一些编组,虽大体不变,但人数却大体增加了,十人为队,十队为组,十组为旅,十旅为一师,十师为一军。
  此次派来参加的军队为一旅,约一千人一体系,当初北周小国便是派这一旅剿灭了,整场战役完毕却无一人伤亡。
  战后,别国无一不称奇赞誉,称其是大陆中为唯尖顶最优秀,最恐怖结晶的部队,而支队伍是首次震撼登场,秦帝便十分自豪地渲称它乃他目前最得意的作品。
  ——狼狮军,如狼如狮,这是世人的评价,亦是秦帝调教训练一支称霸途上的利器。
  “下面是什么兵式?”今日靳长恭带着鹤与契一道来参观,他们站在一红硒木搭建的月台上,圆柱雕圆润的醒狮栏杆,约八根顶梁方柱撑起一方八角翘尾房檐。
  “听闻乃秦国独创的方圆式,以方包圆,以圆融方,利攻利守,虽威力不锋利夺芒,却是难得的兼备皆守的一种战斗方式。”鹤讲解道。
  靳长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移向最令她在意的苍军,不得不说比起秦军的锋芒毕露,此刻派来展示兵式的苍军却是低调,收敛了以往的光环华芒,步步扎实为营。
  一个军队的战斗力可以由以下四个部分构成的:人的因素、武器装备、训练、待遇和作战理论研究。
  而武器装备,基本上则占如今轩辕大陆军队劣胜的最关键的一环,当然,自古亦有不少著名的战役以劣势装备抗敌的作战奇迹,但这并不现实,因为它取胜的关键太过冒险。
  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只因为它出现的机率几乎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如今各国分别在兵马的装备做足了工夫,但比起部分强盛的十国,十六国仍旧在整体上与他闪仍有差距。
  而这一次的兵式展示便很好地暴露了这一特点,而十国局部高调地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等各校军队的装备皆属精品。
  “士兵的身体素质不论,以一身装备来说,苍国、秦国与夏国最精,但苍国的配备的攻击性武器却更胜一筹。”
  “的确,若非见识过陛下练制的兵器,鹤几乎要为苍国的兵器叹为观止了。”鹤用一种既生喻何生亮的感慨语气,评价着这一次令众国惊叹的精良装备。
  其实继靳长恭回归后,她日夜不停地为靳国谋出路,不懂的部分就请专家请国老一同制定,她相信不出三年时间,靳国国民经济与科学技术都会突飞猛进。
  她可以预期在7-10年后,靳国将能够媲美任何强国基准水平,在还是她在不借助任何势力,仅靳国单干的时间。
  当然,这7-10年的时间对靳国来讲,亦会是一个很大的变数,她需要尽力去确保这7-10年的和平时间,但在这7-10年中,如果必须面对侵略与战争,将会无限减缓国内修养的进程,当然亦也会加速另外一此事情的进展。
  “鹤,虽然的确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不过你还是虚心地认真地看着吧。”靳长恭朝前仰的身姿挺直,如同一柄出鞘的重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勾起的嘴角,狂肆而张扬。
  鹤眸露恭仰,微微躬身:“鹤谨遵圣命。”
  靳长恭敛了敛周身气势,才道:“你觉得靳微遥与黑铁骑的契合度如何?”
  鹤顿了一下,才诚实道:“默契异常。”
  “果然啊……”
  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靳长恭衣袂翻迭,便转身步下月台。
  由于不愿意于她为伍,亦不耻于昨日丢人的事情,她这一方月台上未站别国一人,相反临近几方月台铺阵满了各国人氏,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亦有人沉思估量,满目沉凝。
  于是,靳长恭离开月台的时候,其实很多人都留意上了。
  别问他们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这个声名狼藉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总之眼睛总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特别在意,如猫眈咸鱼睡。
  一下月台,震南与震北便沉默如两尊泰山跟随在她身边,那本来便压迫的氛围,便变得更压抑了,如炎炎夏日直接堕入黑暗的冬日。
  无人敢踏前一步,连探视的眼珠子都险些被冻伤,急遽地收回。
  靳长恭视若无人,朝着夏合欢的位置走去,周围人如潮水退汐,迅速挤压两排,空出一条道路,生怕被她触碰到。
  唯有几道人影岿然不动。
  首当其冲的则是夏帝,他带着黄金面具,灿如夏花,一袭宝石蓝白霏织丝锦衣,映阳折射出华丽繁复的精致暗纹,却是月白的底色,脖间则镶了一圈白狐绒毛,手捧古铜暖炉,典型夏国当朝贵族最雅致显贵的装束。
  夏合欢旁边则是披着一件鹤氅的祈帝,他身上那件鹤氅是用鹤羽捻线织成面料裁成的广袖宽身外衣,颜色纯白,柔软飘逸,愈发衬得他那张粉嫩小脸蛋儿的娇小与无害。
  离得栏杆最近的一人偏过头,一看到靳长恭总习惯性皱眉,满目掩饰不住的抵触与厌恶的秦帝。
  而离秦帝最近的则是苍帝,他依旧神秘兮兮地披着一件黑纱斗篷,质地沉重垂落于地,他斜斜地依在栏杆处,视线仿佛悠远留长,手持一柄烟杆,杆乃青玉质地,下端烟斗漆金彩绘,价值千金。
  对于靳长恭突来乍到,他缓缓吐了一圈烟雾,透过黑纱眯了眯眼睫看着她,眸光晦涩不明。
  今日他身边没有闲杂人等,唯有跟着一个面容冷俊而略带一种难以言喻的苍桑感的男人,他身着染蓝轻铠,于光线下闪烁着熠熠寒光,一双耷拉下的深邃眼皮,微微颤抖,刻意回避靳长恭的视线。
  是他?
  ——穆梓易。
  靳长恭瞥开眼睛,倒没有多将重点分散给他,而偏偏在她一转眼之际,穆梓易便蓦地抬头,灼灼地看向她,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便与他对个正着。
  她眼中的薄凉寡淡,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令穆梓易眼中的火苗就如燃烧着的炭火,被浇了一盆凉水,哧哧地冒着烟雾,火星熄灭了。
  他下鄂绷得死紧,全身的肌肉膨胀突起,硬生生扭开脑袋。
  他的怪异举动引来苍帝轻笑了一声。
  因为靳长恭的出现,现场再度弥漫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压抑气氛。
  她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呢?众人揣测各异。
  有人觉得她是来发起挑战的!
  有人却觉得她是因为刚才看到秦军的威势,吓破了胆,跑来取消之前约定的比试。
  更有人猜测,她是特地跑来跟夏帝表白的。
  ——究竟靳长恭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题外话------
  这章写得好纠结…。
  ☆、第五卷 第十六章 未婚夫
  靳长恭很郁闷,亦很纳闷,她跑过来,也只不过寻思着人多的地方接地气儿,她能够一边看兵式一边探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获得某些被忽略的情报,这才舍弃了原本那安谧冷清的月台。
  但她没有预料到的是,那么闹腾腾热闹的场面,却因为她一个人而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
  浑身如针芒刺背,再次被隔绝开来,令她万众瞩目。
  所以说——究竟是要闹哪样啊!
  原本很单纯的一件事情,却因为周遭揣揣不安,猜测纷扰的态度,而变得复杂难辨,就好像她一出现,不搞定阴谋诡计,不弄点破坏动静,就不符合大众期待似的。
  她挺直了背脊,如身控笔挺的军装凛然气势,汇然天气的君皇霸气,绛紫羽绉毛缎鹤氅随着她步伐摇曳摆动,十派十足。
  周围的帝君不由得挺了挺背梁,总觉得怎么有种对方是条尊贵的龙,他们是条泥底的蛇的错觉呢?
  不行!虽然比外形上他们爹娘不争气比不过,但这气势总得拿上去,别被贬低得太狠才是!
  于是靳长恭不过随意走了一路,便感觉到周边突然多了许多伸脖子提臀的,脑袋仰视四十五度角的畸形人形。
  她斜眸一瞥,眼底划过一道……奇怪。
  径直走到夏合欢身边,正欲张嘴,却被他一句问话,黑了黑脸。
  “阿恭,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话说回来,他是盼着出什么事?还是觉得她一来铁定会出事?
  靳长恭眯睫幽冷地撇了他一眼,便走至祈伏楼身边,正欲说话。
  “靳帝,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
  他睁着一双汪汪大眼睛,带着些许小心翼翼,退了一步。
  靳长恭脸倏地一下沉下,这一次直接走到秦帝身边,看他脸色一变,不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做出什么令她当众弑君的暴行时,她率先出声:“借道!”
  秦帝准备喊出的话便卡在喉咙,儍眼。
  没有管他怎么想,靳长恭顺利地得到一个视角佳的地方,仰着下颌,冷嗤一声。
  周围人等了许久,看她没有动作——
  继续等——
  接着等——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们等到全身都僵硬如冰雕了,这才明白过来,这坑爹的靳帝,根本就是来找个地方看练兵式的!
  卧了个槽!
  周围安静的气氛顿时被打散,热闹重新回归,人流如开闸的潮水,重新汇聚到了一块儿。
  而靳长恭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二个吃饱了撑的,她难得如此正直善良不给他们整点意外发生,他们倒是不习惯了,开始闹情绪了。
  神经吧,这群人!
  “阿恭,别站那里,来我这里。”夏合欢看靳长恭像是被他气走了,赶紧讨好上前拉人。
  靳长恭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他脸色一讪,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柔丝般:“阿恭,你怎么能让我跟别人一样的待遇呢,即使我有错,你也该看在咱们整整认识十年的份上,果断干脆地原谅我,是不是?”
  而秦帝背负双手,厉绷着一张蛮横的脸,不冷不热地刺道:“认识十年又如何,亦不过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跟你说话,搭什么嘴呢。”靳长恭当即亦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
  秦帝一双英武的眼睛瞪大,气势全放:“这个地方是寡人的,你们鸠占鹊巢还有理了?”
  他身后戒备的侍卫锵地拔刀,待命准备进攻。
  “秦帝,不就是一个位置吗?既然你觉得我们占了你的,那寡人便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你,又何必如此小气呢?”夏合欢挡于靳长恭身前,蓝染衣袂翻飞激荡起飒飒戾气。虽然明着是退让一步,实则明显是在嫌弃赶人。
  秦帝看着夏合欢那护犊的德性,不阴不晴地笑了一声:“这位置本就是寡人的,要走要让还是要换,皆是寡人作主。”
  “好了,别吵了。夏合欢,跟那种白长了那么多年岁数,却仍旧不长脑子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靳长恭越过夏合欢,挑衅勾唇一笑。
  “靳、长、恭,你什么意思?”秦帝双眸倏地一寒,冷声道。
  她竟敢当着这么人的面前,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靳长恭当真以为他秦国怕了她不成?
  “秦寿,你今年多大?”靳长恭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秦帝狞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问一下,十年前你有是多大?而寡人又有多大?”靳长恭眼角微微上勾,露出一种淡淡的冷嘲,她转身望着下方一片于雪色苍茫中气势浩荡,山舞银蛇的军队。
  心道:若不是想减少他对“影儿”曾经一事的负面影响,她的确也懒得跟他解释,毕竟这种情况,怀柔政策总比硬碰硬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