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纸包不住火
  此时,龙皇突然脑中浮现了一个思绪,仔细思量着姜瑶身上的线索,一点点与帝上重合。
  还童丹和忘生丹再有生死草,身边又有慕容宸,又是在北暝,那此女子又叫姜瑶,她……真的是那个帝上!
  “她是帝上?”
  龙皇眼中泛着冰冷的寒意,散发着被欺瞒的怒意,阴冷的眼神瞧着段景延,那目光要凌迟他一般。
  段景延眉头一皱,脸色也是难看至极,没有任何回应但已经属于默认了。
  “她如今已经把什么都忘了,朕也是今年才知晓她是起死回生的帝上,如今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容颜也自毁了,龙皇就由她去吧。”
  龙皇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他一个转身看向虎将,虎将心虚的低着头,龙皇咬牙切齿的道:“好啊。真是好,如今都敢瞒着本尊,真是翅膀硬了,敢逆了本尊的意!”
  “你这三年不停地往北暝跑,就是为了见她?本尊对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若想成大事者就要撇去儿女私情!”
  “朕当然记得,祖父还说断情绝爱,可是祖父这么多年,还不是宠爱龙后?又如何能做到断情绝爱?”
  龙皇瞧着段景延这是拿自己来说道,于是他一哼道:“当年本尊能一剑杀了穆妃,你行吗?更何况龙后也不过是普通女子,而没有帝上生来就手握重权。”
  段景延本欲反驳,可是龙皇说的就是事实,看的极为通透,他一个苦笑,兴许这么多年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帝上这样的女人,能助你亦是轻而易举的毁了你,你想必是忘记了流落街头苟延残喘的时候了吗?她可有管过你一分?她当时可是要与司徒清胤大婚的……”
  龙皇的话,像是撕开了段景延的胸膛,这么多年的痛,又顿时翻出来呈现在他面前,指着给他看,看!这就是帝上,你爱了十年的女人,也不过是如此。
  你付出再多,也不会再有一丝丝的回应。
  “帝上与上官家族对你苦苦相逼,欺压入榨,本尊如何能忍?若帝上就是欧阳婉清那般的女子,想必你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可是帝上那种女人心沉似海。
  你又用情至深,是断然斗不过她的心思,别再妄想了。”
  妄想……
  段景延轻笑了出来,即使如今他坐上内域尊尊贵的皇位,手握多国的生死命脉。
  可是他想要的人,一个女人,他堂堂一个君王,却成了妄想。
  胸腔内的痛楚随着一个深呼吸,渐渐平息,他淡漠空洞亦深邃幽暗的眼神,镇定自若的凝视着远方的龙雾山。
  “祖父,你莫要难为她,朕与她之间再于任何可能。她不愿再嫁朕为后,朕也累了不会再对她行对帝上的思念之情。”
  他顿了顿,嘴角一抹苦笑。
  “形同陌路甚好,任其来去自由,婚嫁自由。”
  龙皇听罢冷哼了一声,他气的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气,明明自己龙族要权势要天下要兵马,都是内域最尊贵至上的存在,她一个如今什么都没有的女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他龙族,令他皇族丢进颜面,想到这里,他更是气的脸色铁青。这样的女人,就该杀了,一了百了!
  “真是没用。”
  龙皇本欲告诫段景延放弃姜瑶,可是瞧着他如今倒是真的要放下了,与三年前倔强饿眼神不同,如今是真的冰冷淡漠。
  说着婚嫁自由的话,龙皇都都做不到将自己的倾心相付,十年感情的穆妃放出宫去,所以他选择手刃了她,这个时间能背弃他的只要死人。
  他亦开始思虑姜瑶拒了的段景延的因由,其中恐怕也有他的逼迫。想到这里他更是心里烦闷,很是不爽!
  此时祖孙两个,皆因同一个女人,这般苦恼,真是难得一见。
  “懿王,怎么还没来?难道又去哪里周游了不成!”
  眼见着队伍行到了龙雾山之下,龙皇这才想到了懿王,龙皇身边的太监走上来禀告着:“回龙皇,懿王爷说稍候就来,请龙皇和皇上先行狩猎。”
  段景延倒是对这个叔辈的龙赫澈没有多大好感,来不来都无所谓,不会影响他此次的围猎,那样的随性的人,爽约不来也是常有的事。
  “那就不等他了,你们去把林地围好,明日放出一些珍稀的野兽,准备狩猎。”
  龙皇吩咐着侍卫们,侍卫们立刻拱手抱拳向林地而去,而龙皇则和段景延骑着马上了山坡,“这个老九被龙后惯的越来越没有样子,从小不爱谋略反倒是对诗文琴技,这些闲散的伎俩钟爱有加。”
  段景延此时才舒缓了一下心情,一个摇头道:“那倒是很好,得一娇妻醉心山水之间也,未尝不是乐事。”
  “懿王妃还是龙后逼着他娶得,这么多年也无所出,他是个倔脾气,不喜欢的再勉强都没用。”
  段景延想起姜瑶入宫时候,懿王看姜瑶的眼神,着实与看懿王妃时不同,相比那时候他是真动了心思,这一月多来,他因此怒然拒了十多次懿王进宫的折子。
  马车上,婉贵妃撩着帘子看向前面远处,段景延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一身潇洒又飘逸的玄色衣衫,衬的皮肤更加的白皙,耐看极了。
  “娘娘,您跟了皇上三年了,还这么跟小女儿一般的偷看皇上羞不羞啊?”
  婉贵妃眉目含情的紧咬着下唇,她目光炙热的盯着段景延的背影,对嘉秀说着:“我等了都没有等来皇上的避子汤,你说皇上是何意?”
  她脸色羞红着,惊得嘉秀顿时手抓着婉贵妃的胳膊,惊喜的道着:“娘娘,这是……这是皇上给娘娘的恩宠,出寝殿的时候没有,那就是不会有了,是……皇上想要绵延龙嗣之意啊……”
  婉贵妃眉眼一弯,看着段景延的背影,心砰砰的跳着,她终于可以为他生儿育女了。
  “那个懿王妃可不是像你的婉贵妃那般温婉的主,同时欧阳家但秉性相差很多。”
  龙皇说到婉贵妃的时候,一直试探着段景延的意思,段景延这些年也是烦了,总是被催着抱重孙子,偏偏龙皇龙后就那么喜欢婉贵妃。
  段景延一个回眸漫无目的的看着,却一眼瞧见撩着帘子,看向她的婉贵妃,眉眼间满是楚楚动人之色,段景延面无表情的转回头。
  可是这在婉贵妃看来,却令心里一个悸动,这么多年她终于等来了,等到了他的回眸。
  等到他看见她的存在,这三年的心酸,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