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温婉贴心知进退
  姜瑶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瞧着问琴,懵懵懂懂的问着:“姐姐的意思是,只要心自由,随心而为吗?”
  问琴点了点头,掩着嘴上的笑意,看问题还是自己看自己更为通透的。
  “所以姑娘,既然兜兜转转还是回到皇上身边,就留下来,与皇上厮守岁月生儿育女,做一对璧人……”
  姜瑶转过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眉眼间的美人痣,由以前的灰暗变得带着些红丝,在眉眼间显得有些媚。
  她瞧着自己的那一双桃花眼,眨眼间满是期待着段景延身影的羞怯。
  问琴为她插上簪花,打扮的十足像个公主一般,姜瑶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往殿外走去。 “我去前面等他,姑姑我晌午想吃猪蹄和烧鸡。”
  “是,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去准备午膳。”
  姜瑶则身子轻灵的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衣衫腰间的铜铃,一下下的响着格外的透亮。
  就在她走到内殿的时候,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于是她一脸俏皮的笑着,躲在一副山水画的屏风后面,透过微光瞧着殿门的方向。
  此时的段景延也已经走到了殿门外,正好看见婉贵妃在殿前等候着。
  如今已经入秋时节,清晨的天气见凉,婉贵妃站在殿门外,紧了紧衣衫,打了一个喷嚏。
  身后的嘉秀赶紧上前担忧着道:“娘娘,要不嘉秀给进回去拿一件披风吧,再感了风寒就不好了……”
  婉贵妃摆摆手道:“不必了,皇上估摸快下朝了。”
  就在她一个侧头的时候,段景延就已经走上了白玉石阶,向着殿门走去。
  “皇上,这是刚下了朝吗?臣妾炖了莲子银耳羹,皇上为朝政烦忧,当清清心火。”
  “何事?”
  段景延瞧着不请自来的婉贵妃,微微一个皱眉,婉贵妃轻声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文书,道:“今日是万秀阁的秀女们入住后宫的日子,臣妾拟了名分,送来请皇上过目……啊啾!”
  婉贵妃抬起眸子,一阵慌乱的看着段景延,段景延则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眸一深,他总是对婉贵妃讨厌不起来,也冷不下心肠。
  “清晨凉了为了还穿的这么少,出门应该多加件披风,做奴婢的怎么伺候主子的!”
  段景延的言语柔和下来,带着嗔斥的意味,而婉贵妃看在眼里心里却一阵欢喜,被一个略微的关心,就犹如受宠若惊一般。
  “回皇上,娘娘亲自熬了粥,就急忙送过来,连披风都没有穿,在殿门外站了得有一个时辰了。奴婢也劝不了娘娘……”
  姜瑶听得清楚,殿门外正是段景延和婉贵妃,她更听得出来段景延言语里对她的关心,姜瑶的嘴巴嫉妒的嘟了起来,眉头也紧皱着。
  站在殿门的四喜为段景延一直掀着帘子,段景延走了进去,心里不落忍着:“进来暖和会吧。”
  婉贵妃顿时眼眸大盛,里面星光在闪动着,似是有万般的情愫在流转,她一阁温婉的低垂着头,俯着身子随着段景延走了进去。
  殿内的香炉内,正徐徐的燃烧着龙涎香,段景延走到龙椅上坐下,嘉秀将粥放在段景延的桌上,婉贵妃打开砂锅,为段景延盛出一碗。
  瞧着还冒着些许的热气,她放在段景延的面前道:“皇上素来不喜欢太烫的粥食,此时正好,皇上尝尝可否合胃口?”
  段景延还是给面子的尝了一口,道:“婉贵妃素来有江南女子的温婉,这汤食也是煲的咸淡适口,很是不错。”
  婉贵妃还是头一次听的段景延这么夸耀自己,脸上带着红晕的笑着:“皇上若是喜欢吃,以后臣妾就经常为皇上做。”
  躲在屏风后面的姜瑶,本来只是想偷看一眼段景延,而没想到看到的是这般近乎恩爱的场面,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心里似有一股怒火越来越盛。
  回了这后宫,这宫内的就不会只有她一人,她要与这安宫六院的女子,几十位嫔妃一同服侍着段景延,想到这她手心攥紧,心里难受极了。
  婉贵妃瞧着段景延并没有再说话,于是她将拟写的文书放在段景延面前。
  “臣妾觉得乔家的乔婀长得很是美貌,想必皇上定会喜欢,那眉眼瞧着也与帝上曾经有几分想象,臣妾拟了一个婕妤,赐居栖梧宫。
  盛家的盛江秀知书达理,就是欠缺些沉稳,拟了美人,居住菊雅苑……”
  她面上带着笑意,一一为段景延诉说着,段景延依靠在龙椅上,那文书连动也没动,她低垂着眉眼,打断婉贵妃的话。
  “婉贵妃,看着办就是了,你做事朕总是放心的。”
  婉贵妃莞尔一笑,段景延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手揉上眉心,她走到段景延身边为他轻柔捏着肩膀,而段景延并没有拒绝。
  “皇上事务繁忙,也要注意龙体安康,总是忧思伤神可不好。”
  “今日朝堂上,又再度提起了余州修建河道之事,你哥哥又在余州要款项五千万银两。”
  婉贵妃一听脸色煞白着,她的手也顿住,拎着裙摆绕到段景延的面前跪了下去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规劝哥哥,如今更加仰仗欧阳氏族变本加厉,臣妾难辞其咎。”
  段景延没有吭声,但是脸色阴沉着,婉贵妃匍匐着身子跪在地上,眼里升腾着雾气。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了保全欧阳一家的荣耀,为了臣妾着想,可是哥哥的所作所为是在令人憎恶,皇上还是拘了哥哥吧……”
  “起来吧,朕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皇上……”
  婉贵妃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看着段景延心里又是慌张又是感激。
  这样的君王恐怕世间再没有第二个,愿意为了一个嫔妃氏族的荣辱顾全大局。
  令她如何不爱,如何忍心自己氏族里吸血的蚂蟥,令他烦忧……
  “好了,左不过是费点银钱,不是多大的事,你且下去吧,哭哭啼啼的让龙后瞧见了,又该说朕欺负你了……”
  婉贵妃听着段景延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噗嗤一笑,连忙拿着绢帕擦着眼泪,站起身子,眉眼间满是羞怯之意。
  “皇上是明君,清儿很是汗颜,身在欧阳家,有太多的不得已。清儿本早就该是阶下囚之身,却因为皇上的眷顾,才保住今日的荣耀。清儿谢过皇上……”
  “何以言此,你也为朕做过不少,朕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