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颤抖吧,科举考生》
  作者:馒头不是馍
  文案:
  当土鸡飞上枝头变凤凰后,接下来的人生该如何展开?
  白言蹊有一个梦想,她想让天下学子都不再因为书价高昂而却步,她要发奋让所有的学子都有书可读,有纸可用,有题可做!
  至于题目的难度……呵呵,难不哭你们算我输!
  出来吧!《科举模拟两千套》
  出来吧!《科举必背五百首》
  出来吧!《科举押题两千份》
  我是白言蹊,我为科举代言!
  别名:《黑化的科举小花成长记》
  【解释1】作者取名又废又俗,欢迎大家在评论区建议,若是有撞名的事情发生,大家实在忍无可忍的话可以微博私敲我@馒头不是馍晋江;
  【解释2】女主角是要卖科举教辅的,名字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男主角是一个要翻身逆袭的可怜皇子,取单名‘毅’字,寄托作者亲爹对他的厚望;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科举
  主角:白言蹊 ┃ 配角:唐毅,苗桂花、白正气、白争光、李素娥、朱冼、唐正德、唐平等 ┃ 其它:
  第1章 科举改变命运
  望着头顶几乎要漏光的茅草棚,听着屋外絮絮叨叨的劝说声,再加上耳朵里那整整磨叽了三个月的机械音,躺在床上的白言蹊一脸生无可恋。
  她记得她刚刚通过国考进入心仪的岗位,第一天下班回家开瓶红酒庆祝一下,谁曾想到那红酒的酒劲实在太大,只是喝了一杯她就趴下了。再睁眼时,她就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朝代,穿越到了一个极度贫穷却又世世代代渴盼能够走出一个大官的小村。
  “宿主,你就认命吧,回不去了,还是直面现实的好。”
  白言蹊:“……”
  这个比碎嘴婆子还要能磨叽的系统整整在她脑海中磨叽了三个月,每一句话都是劝她要直面现实,在她听来,全都是鸡汤味的丧气话。
  “言蹊,娘煮好米粥了,你赶紧出来吃上几碗,下午复习的时候好有些劲儿……言蹊?言蹊!”茅草屋外的妇人喊了几声,见白言蹊没有答应,直接隔着木门咆哮起来。
  那咆哮的妇人正是原主的亲娘苗桂花。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整整三个月,白言蹊虽然心中还有些许抗拒,但对于原主的这些家人以及周边的村民邻居,她已经渐渐接纳了。
  若是不接纳,白言蹊害怕自己会被天打雷劈。原因无他,这原主在老白家实在太受宠了,宠到让她一度有点良心不安。
  白言蹊穿越到的这个村子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原主大侄子即老白家嫡孙白清源每顿饭都只能喝米汤,其他人的生活更是可怜,那一晚满满当当的米汤中,能够漂上十来粒米就是不错了,唯独被老白家寄予众望的白言蹊能够顿顿吃上米粥。
  当然,那米粥和米汤也没多大区别,唯独就是米粥里的米多一些,米汤里的米少一些,实则都是一锅熬出来的。
  “白言蹊,你赶紧出来喝米粥!下午等你爹买回书来,你给我认真学着,明年二月去县里参加县试去,如果你考不中,我……我……我就找棵歪脖树吊死在上面。”
  与找棵歪脖树上吊相类似的要挟,白言蹊这三个月已经听了不下百种,每次一听到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白言蹊对身处的这个白家村很绝望。
  不知道是那股妖风把谣言吹到了穷的叮当响的白家村,给白家村村民洗了脑,居然让这整个白家村村民,上到六七十岁,下到刚能开口说话的垂髫小儿都认定了一个道理——科举改变命运!
  随便在白家村的路上拉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农问一句,“伯呀,怎样才能改变咱白家村这么穷的命运呢?”
  那老伯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供娃念书!参加科举!做大官!一人得道,全村升天!科举改变命运!”
  对此,白言蹊只想呵呵哒。
  刚穿越来的那几天,白言蹊还想去乡间地头上走一走,到田垄上坐一坐,对着苍天思考一会儿人生,可是后来她惊讶地发现,整个白家村的人一提到科举就疯了!
  似乎在白家村众人心里,那科举就是有求必应的土地爷一般。
  今天你家地里种的玉米棒子没有发芽?行,去村东头请有当官命的白言蹊来,捧本圣人书籍站在地头念上半个时辰,你家的玉米苗绝对长得欣欣向荣。
  听到这种言论的白言蹊目瞪口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种子不出苗难道不应该看看是不是水没浇够?肥没施够?再不行看看是不是土填多了种子埋深了也行啊?
  若是站在地头上念本圣人书卷就行的话,咋不叫她对着全村人念本圣人书,直接把全村人都喂饱呢?
  愚昧的白家村村民!
  刚开始的时候,白言蹊还试图解释几句,后来她就发现了,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如果她直接拒绝村民要求的话,村民还会以为她是读书忙,身体累,会想着多体谅体谅她;若是她直接纠正村民的错误观点,村民绝对会斜着眼,用那种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他,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
  说不定这稀奇古怪的世界就是那么神奇呢!
  直到某天晚上,白言蹊像做贼一样悄悄摸摸捧着书溜出家门,坐在那块没长出玉米苗的地头上神神道道的念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俩熊猫眼发现玉米地里还是一片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难道和愚蠢的人呆的时间长了,愚蠢也会传染上身吗?
  看着整个白家村满满一村迷信科举的傻子,白言蹊很绝望,估计这么下去,她的智商也将倒退为零了,甚至可能变成负值。
  唯一让白言蹊庆幸的是,这白家村村民除了迷信科举之外,其他都挺好的,民风淳朴,乐于助人……哦,还有一点,穷!
  整个白家村都很穷,穷到整个白家村的人都羡慕白言蹊能够一天吃上一顿米粥。
  白言蹊心里苦,身为一个经过科学文化熏陶的人,她知道米汤中真正的精华都在汤里,她那大半碗米粥虽然当下管饱,但是压根没什么营养,不然这原主一天吃一顿米粥,怎么看起来比村里人都要面黄肌瘦?
  更让白言蹊苦不堪言的是,因为她越吃米粥越瘦的原因,白家村又有一则谣言开始悄悄传播。
  “读书很费身子,不然你看那有当官命的白言蹊怎么瘦的和只金丝猴一样?”
  本来形容一个人瘦,完全可以用瘦的和只猴子一样来描述,可是白家村人为了凸显白言蹊有当官命,特意用上了‘金丝猴’三个字。
  至于‘当官命’究竟从何而来,白言蹊曾拐弯抹角问过亲娘苗桂花,她本以为这是什么神秘的预言云云,没想到听了苗桂花的话后,她差点两眼一黑扑在黄泥地上。
  “哎,这事说来话长……”苗桂花眯着眼睛准备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白言蹊见这势头不对,连忙将苗桂花的回忆掐死在摇篮中,“娘,那你就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嗨,你这丫头!”
  苗桂花疼惜地看了一眼‘被读书摧残得面黄肌瘦的白言蹊’,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简单粗暴地将真相告知白言蹊,“有啥好问的,就是我生你那天,刚好有个瞎眼老道士进咱家借水喝,顺便瞅了你一眼,说了一句‘这丫头以后是个当官的命’,然后就走了。”
  白言蹊:“……”得知真相的她好想掐死那个老道士。
  怎么能瞎咧咧呢?
  ‘有官命’这顶帽子扣下来,差点将正值花季的原主摧残死,这叫什么?这叫‘捧杀’!
  幸亏白家村民风比较淳朴,若是这村里有几个心肠不好的,嫉妒她有官命,估计她早就被卖到某个更穷的山旮旯旯里了吧!
  这天杀的老道士!
  “等等,她娘苗桂花说的不是瞎眼老道士吗?瞎眼老道士怎么顺便瞅了她一眼?真是胡扯!”
  白言蹊翻完一个白眼之后,立马想到了另外一个重点,“有比白家村更穷的地方吗?或许有吧,那该有多惨啊……”
  白言蹊脑海中当下就浮现出前世看到的非洲兄弟,那一个个面黑肌瘦,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皮包骨!
  除了皮就是骨!
  “白言蹊,你再不出来喝米粥就凉了!”
  亲娘苗桂花惊天动地的吼声将白言蹊吼回了神,吓得白言蹊立马翻身下床,将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丢到一边,麻溜地走出茅草屋,再次收到从老白家门外直射进来的那些羡慕的目光。
  “娘,你说大哥和爹去县城里又给我买书去了?”
  白言蹊一边往嘴里灌米粥,一边咕哝着问苗桂花。
  一提起这件事,苗桂花就心旷神怡,之前因为唤了白言蹊好多声而没得到白言蹊回应憋出来的那一肚子火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了,只见苗桂花眉开眼笑地将另外一碗飘着七八粒米的米汤递给白家嫡孙白清源,摸一把白清源因为极度营养不良而生出来的几根黄毛,目中满是憧憬地开口。
  “对啊,你爹和你哥去县城里给你买书卷去了,听说县城里的书铺有新书到了,赶紧给你买回来,说不定你明年县试就能派上用场呢!”
  白言蹊无言以对,再次对人类的心理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娘,我和你说过了,不用整那些书卷,我到时候报名参加县试,又不是去考四书五经圣人教条,我去考算学,你买那么多其他科的书不是白搭吗?有那个钱还不如多割二两猪肉,你看看清源都瘦成什么样了?这小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万一长不高长不大,这可是咱家嫡孙,独苗苗一枝啊!”
  苗桂花看一眼自家孙子,再看一眼自家闺女,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脸说清源?你自己瘦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吗?说来这念书也真是费身子,每天让你吃的最多、吃的最好,可是这身段哪里有点姑娘家的样子,看起来比你哥都平。”
  白言蹊:“……”
  无知害人,米粒里的精华都在汤里,她空吃了那么多米,可是半点油水都没有啊!
  在那么一瞬间,白言蹊突然有点动摇,虽然她这三个月来一直都构想着成为富甲一方的女商,改善白家村村民的生活,可是现在单是改善生活已经不足以拯救白家村了,必须从思想上纠正!
  虽说有了经济基础才应该考虑上层建筑,可是现在白言蹊发现,若是没有上层建筑给白家村众人安心,怕是就算她有朝一日腰缠万贯,也无法拜托这白家村众人寄予在她身上的厚望。
  第2章 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在白清源感激涕零的眼神中,白言蹊将大半碗米都倒给了自家小侄子,从锅里分了两勺米汤出来,低声嘀咕道:“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一门心思做官?做了大官又能怎样?还不是伴君如伴虎,看似荣华富贵傍身,可谁知那一天就突然掉了脑袋。万一把万岁爷惹恼了,说不定全家的脑袋都得跟着搬家。哪有赚钱好……”
  “咚咚咚!咣咣咣!赚钱!赚钱!”
  脑海中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那在白言蹊耳边磨叽了三个月的机械音,差点将白言蹊的耳朵给震聋了。
  苗桂花见白言蹊这样不识好歹,瞪了白言蹊一眼,训斥道:“你个憨丫头,全村人哪个不羡慕你每天能吃一顿米粥,你还嫌这个嫌哪个,真是不识好歹!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明年二月的现世你如果过不了,我……我……”
  准备放狠话的苗桂花华丽丽地卡词了。
  “娘,你是又相中哪家的歪脖树了?还是瞅着村里的那个水洼子深,准备进去洗个脚?你整天闹腾来闹腾去,有啥意思?我都跟你说了县试没问题,你就在那儿瞎操心。我一个要考算学的人,你给我弄一堆经文回来,你啥时候相中歪脖树跟我说一声,看看咱俩谁身子骨利索,你要是再逼我看书,我就先你一步挂歪脖树上去。”
  白言蹊看一眼自己瘦的和鸡爪子一样的双手,再看一眼那‘坦荡的胸怀’,心中满是遏制不住的叹息。
  “你说这好端端的一个村,怎么就不想着脱贫致富呢?除了种地之外,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村里走出个大官上,一得空闲就凑一块儿集体做白日梦!就这样还想着走出一个大官来,怕是大官还没等到考中就饿死在半路上了。”
  白言蹊只是看不惯这村里人事事都指望着虚无缥缈的大饼过日子的做派,没想到她的抱怨才说出口没几句,突然就扎到了亲娘苗桂花的心头。
  只见苗桂花的眼眶说红就红,那泪水更是说来就来,还未等白言蹊反应过来,苗桂花的眼泪就已经淌到了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