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宋招娣松了一口气,看一眼手表,快到十一点了,就找个借口回家。晌午吃饭,宋招娣忍不住问钟建国:“你们那个副司令的官声是不是不大好?”
  “怎么说?”钟建国问。
  宋招娣就把今天听到的告诉他:“要不是我及时转移话题,都能变成批斗大会。”
  “你们这些女人,从衣服鞋子都能聊到副司令身上,也够有本事的。”钟建国道,“难怪都说你们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263章 招娣出门
  宋招娣白了他一眼:“你甭管几台戏,你们副司令官声不好这一点,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钟建国问。
  宋招娣想打人,“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先告诉我,怎么突然对我们副司令好奇起来。”钟建国道,“你不说,我也不说。”
  宋招娣问他:“我不吃饭,你也不吃吗?”
  钟建国险些被米饭呛着:“他呀,怎么说呢。我们这个副司令更适合当政委,每次开会,长篇大论,比几个政委还能叨叨。就我这样,早睡早起精神好的,跟他一块开会,也能被他念叨睡着。”
  “不止这一点吧?”宋招娣打量他一番,“钟建国,少给我避重就轻。你不说,我出去转一圈,照样能打听的清清楚楚。”
  钟建国揉揉额头:“算我怕了你了。司令去舰上慰问时特像个长辈,跟舰长他们说话,多是话家常。轮到副司令,说的话跟司令差不多,却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卢亮以前还跟我抱怨过,副司令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有种他是奴才,副司令是主子的错觉。其实副司令年轻时也那样,因为这一点大革命期间没少遭罪。听习惯了,也就好了。”
  “能经常跟他打交道,习惯他说话的人可不多。”宋招娣道,“他调到这边好几年了,我估计卢亮现在也没习惯。还有,你们的副司令不但喜欢端着,还有点小心眼。”
  钟建国:“你是指李兰英那事?那是听信他爱人的话,要说小心眼,也是他夫人小心眼。”
  “那就是耳根子软。”宋招娣看向振刚、振兴和柳静静,“以后碰到副司令家的人,甭管是谁,都客客气气的。”
  钟建国笑道:“害怕他把我调走?”
  “我不是怕。”宋招娣道,“咱没必要给自己树敌。对了,我记得你们副司令六十多了吧?”
  钟建国仔细想想:“二三年出生,六十三了。”
  “是不是快退休了?”宋招娣问。
  钟建国:“是快退休了。如果明年能调到帝都,倒是还能再干几年。不能的话,明年年底不退,后年也得退下来。”
  “他退下来,您就能上去了吧?钟叔。”振刚忙问。
  钟建国摇头:“不一定。论资历,比我合适的人可不少。”
  “像您这样高学历,又一直在这边,身后有亓爷爷,还跟肖家交好的人也不多。”振刚道,“钟叔,我看好你。”
  钟建国哭笑不得:“我用得着你看好吗?你还是好好看看你自己,业务能力不行,我把你送到前线,也会被退回来。”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不可能的。”振刚十分自信,“你是不是跟院长说过我想去前线?”
  钟建国点头:“这个月月初说的,怎么了?”
  “最近无论哪个主任上手术台,会诊都叫我过去看看。”振刚掐指算算,“我到医院才两个月啊,连妇产科都去过了。”
  宋招娣:“你大学老师没跟你说过,咱们国家的医生既能做开颅手术也能接生?”
  “你们以前也说过,我当那是开玩笑。”振刚道,“可我听说,我们肝胆科主任医师有次上班的路上,就给人接生过孩子。”
  柳静静好奇:“前线还有孕妇?”
  “应该没有。”宋招娣看向钟建国,叫他来说。
  钟建国:“我也好奇,前线都没几个女军官,更别说家属,你去妇产科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振刚被他问住了,“大概希望我多学点吧。”停顿一下,想了想,“指不定去前线的路上就能用上。”
  钟建国打量着他说:“你坐飞机过去,还打算搁飞机上给孕妇接生?”
  “这点还真说不准。”宋招娣道,“难得医院给你叔一次面子,好好学。”
  钟建国连忙说:“什么叫难得一次?他们平时也很给我面子。”
  “是是是,很给你面子。”宋招娣道,“如果不是振刚要去战区,专家会诊时,绝对不会叫他过去旁听。”
  振刚:“也会叫我们这些实习医生过去,但不会次次都叫。所以,确实因为钟叔跟院长说,我年后去战区。”
  “你们科室今年来了几个实习医生?”宋招娣问。
  振刚:“我们医院挺多,科室就我一个。”
  “那我就放心了。”宋招娣道,“你们主任走到哪儿把你带到哪儿,要是还有别人,一准会羡慕嫉妒你。”
  钟建国:“这还不简单,谁羡慕嫉妒你,就叫谁跟你一块去前线。”
  “振刚真这么说,以后都没人敢跟他说话。”宋招娣道,“振刚,别听钟建国的,他这人一开口就想跟人家搞僵,情商低到没边。”
  钟建国撇撇嘴,极为不屑。
  振刚一看钟建国这样,连忙说:“老师,钟叔也就在家里这么说,平时在外面都不怎么讲话。”
  “在家也得分什么时候。”宋招娣道,“我这边正教你呢,他来这么一句,我如果懒得跟他说,不说了,你下次碰到这事,是不是就按照他说的办?”
  振刚:“就算真听钟叔的,我也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宋招娣满意:“为人处世不能太直,也不能太滑头,否则就跟更生似的,除了同学就没朋友了。”
  振刚下意识往外看:“您每次这样说的时候,我都怕更生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们县最近在搞工业园区,他没时间回来。”宋招娣道,“我听二娃说,就在他那边。”
  钟建国:“不会是更生提议的吧?”
  “更生私下里跟书记说的。”宋招娣道,“大部分人认为书记带的头,政绩算在书记身上,他调走了,更生就转正了。”
  钟建国打量宋招娣一番:“我怎么觉得像你的手笔?”
  “那你可猜错了,这次还真不是我。”宋招娣一脸无辜。
  钟建国撇嘴笑笑,放下碗:“不见棺材不落泪。待会儿我就打电话问问更生。”
  “随便你。”宋招娣站起来,“跟你说着话,不知不自觉就吃多了。以后吃饭别跟我说话。”
  柳静静想说,明明是您挑起的话题。注意到钟建国不以为意,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起身收拾碗筷。
  放暑假的时候,柳静静嫌她妈家太热就没回去。十一国庆节,学校放三天假,这时候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振兴就和柳静静去他丈母娘家了。
  二娃有钱,宋招娣说她想去看看三娃,二娃立刻去买机票。宋招娣和二娃上飞机的时候,更生也飞去帝都看看他爷爷,顺便看看大娃,导致家里只剩振刚和钟建国两人。
  十一假期,不少医生都想回去看看,振刚便主动提出他值班,以致于十月一号和二号晚上,家里就剩钟建国一人。
  以前宋招娣带几个儿子回娘家,或者去帝都亓老那边的时候,也是留钟建国一人在家,那时候钟建国想的最多是,他要是也能去就好了。
  十一晚上,钟建国意识到家里只有他一人,心里想的是,赶明儿他退休了,他必须得出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
  十月二号晚上,钟建国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莫名想到“少年夫妻老来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客厅里的钟声响了十二声,才隐隐有些困意。
  天亮了,钟建国下楼,楼下连一丝人气也没有。钟建国往四周看了看,洗好脸,刷了牙就去食堂吃饭。
  下午三点多,宋招娣和二娃回来了。
  宋招娣打算去厨房弄点热水洗个澡,炉子灭了,锅里的水冰凉冰凉……宋招娣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娘。”二娃跟进来,打算用地锅烧点水,他也洗个澡,见宋招娣直勾勾盯着橱柜,“橱柜里进老鼠了?”
  宋招娣:“我看炉子灭了,就在想你爸和振刚是不是没开火。打开柜子一看,咱们走之前蒸的馒头全发霉了。”把馒头拿出来,“扔鸡窝里喂鸡吧。原本我还想等到过年把鸡杀了,以后就不喂了,看来还得继续喂。”
  “爸和振刚没开火,他们吃什么?”二娃好奇。
  宋招娣:“振刚在医院食堂,你爸在部队食堂呗。”停顿一下,“这回也不嫌部队里的饭难吃了。”然而,傍晚,钟建国回来就抱怨,部队里的饭难吃。
  二娃忍不住说:“难吃您怎么不自己做?”
  “太麻烦了。”钟建国道,“振刚在医院值班,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我自己做一点,还不够费事呢。”
  宋招娣简直不想搭理他:“自己懒,还嫌人家做的不好,你怎么好意思的啊。再不好吃也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吧。”
  “没我做的好吃。”钟建国道。
  宋招娣笑了:“正好我还没做饭,晚饭你来做,我给你打下手。”
  钟建国脸色骤变:“我,我做的饭是比食堂里做的好吃,但没法跟你们比。二娃,做饭去。”
  “您就会吼我。”二娃无奈地站起来,“早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钟建国转向宋招娣:“你又诓我?”
  “是你见着我就抱怨,你给我机会诓你。”宋招娣道,“钟师长,下一句是不是想跟我说,以后别出去了?”
  钟建国摇头:“我没这么想。我想的是下次你再出去,多给我包点包子和饺子,再擀点面条。别再做馒头,还得炒菜,太麻烦了。”
  “那娘能出去十天半个月吗?”二娃问。
  钟建国板着脸:“端饭去!”
  “不行就不行,又吼我。”二娃皱眉,“对了,爸,过几天我有几个朋友过来,非要来见见娘,到时候你可不能吼人家。”
  钟建国:“什么人?”
  “按照港城那边的说法,我娘是他们的偶像。”二娃道,“他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来拿货,搁帝都卖,顺便看望一下《高考资料》上面的宋主编。”
  钟建国:“跟你朋友说,你娘工作忙,没时间招待他们。”
  “别听你爸的。”宋招娣道,“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叫振兴多买点菜。对了,他们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二娃:“父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他们以前在单位上班,如今都辞职了,想自己做生意。但父母不支持,手上没什么本钱,打算先找我赊一批衣服倒腾点钱。”
  “买你的衣服能赚多点钱。”宋招娣道,“回头一人借他们五千,叫他们去羊城批发东西拿去帝都卖,一次就能把本钱赚回来。”
  二娃忙问:“什么生意?!娘,我也干。”
  第264章 智勇双全
  宋招娣前世生活的那个年代离现在太远,导致她也不知道现在卖什么东西能赚钱,但她有剪报纸的习惯:“我看报纸上好像有什么随身听,bp机,听别人说羊城那边比咱们这边便宜。”
  “听更生哥说的吗?”二娃没容宋招娣开口,“一准是听他说的。只有他现在还跟我们以前在羊城认识的那个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