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北告急
  再过二十分钟,果然,对方所有人员,乘坐三台越野车,来到了我们帮他们选定的新基地,可能是之前苏凌歌在毯克里给他们演示过操作方法,他们当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兴高采烈地钻进毯克中。
  嗡,毯克启动,炮塔旋转,呯!对着市区方向随便来了一泡,反正也不会打到人。
  但很快,该头领从顶盖钻出,皱眉跟手下说着什么,我距离远,又是顺风,听不太清,看他们比比划划的样子,肯定是发现毯克不能行走的问题了。
  不管之前,他们是否真心要搬到这个基地来,但现在,因为毯克不能移动,变成了一尊大泡,他们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商量,他们派出两个人乘车回去,应该是质问苏凌歌,为什么毯克不能走,其他人则留在这里,并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看来是决心留下了,果然是比较“善良”的一群人,这么善良,还能活到现在,只能说他们蛮幸运的。
  四十分钟后,苏凌歌和那两个人一起回来,操作了一番毯克,表示她也很无奈,之前明明能开动的,这些人也没有为难苏凌歌,给了她一台车,把她单独放回去了。
  “走吧。”我带着尹珞转移,但并不是回洋山岛,而是往东走出几百米,在一个道路拐角、建筑的后面,苏凌歌正坐在车顶,抽着烟等我们,她可真聪明,没打电话,就知道我和尹珞一定会过来。
  “你觉得他们还会过去东边吗?”我上车,问苏凌歌。
  “会的。”凌歌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能看懂你们男人的眼神。”
  “什么眼神?”我接过她抽了半支的烟,笑问。
  “第一眼,我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是不是想x我……比如你,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是吗?”尹珞饶有兴致地接话,“哥哥看你第一眼就想那啥你?”
  我黑着脸,没有表态,因为我记性不好,甚至忘了第一眼见到苏凌歌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我昏迷三天之后,醒来的时候?
  “不,你夏朗哥哥心很正,眼神清澈,”苏凌歌说,“看见我的第一眼里,有疑惑,有好奇,有欣赏,但没有想x我的意思。”
  “可最后还不是那个咯。”尹珞偷笑,她是当事人,是我和苏凌歌关系的最早知情者,当时我还以为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尹珞呢。
  “……那是后来的事情嘛,”苏凌歌白了尹珞一眼,“但对方这个头领,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个正人君子,但他看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想x我,只是他很谨慎,有贼心没贼胆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时刻会谨慎,如果不出我所料,等过几天,他定然会来东边,撩我和晓晓,毕竟我们只有两个女士,我倒是不怕他来撩,只怕他坏了咱们的生产大计,所以——”
  苏凌歌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圆形的摄像头,这回总算是没有连接手机,不过有个可折叠的太阳能电池板。
  “待会儿路过桥头堡,把这个放上去,监视他们,只要他们过来,咱们就立即停工。”
  “那你呢?”我问,“留在基地和他周旋?”
  “周旋司马啊,”苏凌歌撇嘴,“我玩儿消失不就好了,给他留个字条,说我们转移去北面了,他自然会放弃寻找,悻悻而归。”
  凌歌作为特功最厉害的疑点,恐怕就是心理战……
  到了桥头堡,我爬上高架桥,安放好监控器,来到混凝土厂,和表姐汇合,与此同时,钱大壮带着枕木的模具,乘坐摩托艇而来。
  有了模具,制作枕木就非常简单,只需要搅拌、成形、晾干三个步骤,就是需求量有点大,我们的轨道长达20公里,而且受岛上资源限制,我们的地基打的并不牢靠,凌歌说枕木得铺设得更密集一些,经过计算,一共需要6万条枕木。
  晚上不能施工,光亮太大,容易被发现。
  次日上午,再次开工,快到中午的时候,负责警戒的晓晓忽然给我打电话:“哥,那个头领果然开车过来了!”
  我赶紧下令停工,全厂恢复宁静。
  不多时,无人机传来实时画面,远远地跟着那个头领的车,只有他一个人,到了基地,他发现大门敞开着,疑惑开进去,进房间(看见了苏凌歌留下的纸条),出房间后,他生气地将纸条撕碎,失望地驾车又回去了。
  “呵,果然是念念不忘呢。”我笑道。
  “有几个男人能对我视若无睹呢?”苏凌歌挑了挑眉毛,自信道,这话要是别人说,可能我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要脸,但是从苏凌歌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就像一个80斤的高挑美女说“我这体重还行吧”一样,实事求是。
  等头领走后,我们开工,继续生产。
  此后两天,再无其他事端发生,我们顺利生产出6万条枕木,回岛上,开着货轮过来,一船都给拉了回去。
  混凝土工厂这边,也把生产过的痕迹抹掉,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台毯克,我们已经“借给”他们三天,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了吧?
  这个简单,早有安排。
  第四天晚上,趁着夜色,我们乘船直奔他们的新基地,墙上有荆棘铁丝网,我们有棉被,他们有一个人负责守卫,凌歌亲自出手,赤着脚从背后摸过去,把他给打晕了。
  为确保安全,他们的营地,窗户全部堵死,只留了一个大门,我用带来的锁链,给他们上了三道自行车u形锁,与此同时,尹珞把l形零件装回毯克底盘。
  启动毯克,直接撞墙而出,拐个弯开到海边,我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后面清理痕迹,并不时放槍,吓唬被困在营地里的幸存者,让他们误以为是两方人马在打仗。
  他们果然被唬住了,一直没敢露头,凌歌将毯克开上驳船,驶回洋山岛,我清除痕迹之后,在海边公路统领越野车炸毁,乘坐水上摩托车追上驳船,安然返回。
  搞定,不是我们有多聪明,一来,我们有l,对付使用冷兵器的他们,就是降维打击,二来,我们有凌歌,去摸看守的时候,她就像是一道鬼魅,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看守就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了。
  此次大规模行动,一共损失了五发毯克蛋(两发是试射,其他三发不知道他们用来打了什么),几吨油料,以及一双袜子,凌歌摸哨的时候,脱掉后直接扔了。
  就这些。
  这应该算是灾难发生以来,我所在的团队,第四次与其他幸存者接触(第一次是胡飞,合并了钱大壮和东东,以及后来的苏凌歌;第二次是尹珞,只有一人,但被我们误以为是一个守岛团队;第三次是八人组,很凶悍,很阴险,无奈只得选择歼灭,跑了三个),还好,比较中庸,由此看来,童话市存在的“8000”幸存者,或许并不去似我们之前推断的那般凶神恶煞,毕竟距离灾难发生还不到两个月,人性中本善的部分,还是存在的。
  但再往后发展,随着幸存者团队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多,可就不好说了。
  苏凌歌认同我的观点,决定把工程放缓一点,要求质量,对那些妞们的训练要求,也不似之前那般“残忍”,她的转变,可能源自晚上在一起的时候,我跟她说的一句话。
  “我们能活下来已经很不易了,更应珍惜当下,如果把日子过得生不如死,还和死了还有什么分别?”
  苏凌歌不是圣人,她也总会犯错误,但她的优点和我一样,知错就改,从不固执己见,我性格火热,平易近人,凌歌御姐高冷,不苟言笑,但我俩骨子里的性格其实是很相似的,这也可能是她认同我这个头领的重要原因,更是我们这个团队永葆凝聚力的有效保障。
  我们是“双头领”制度,没人提过这一茬,即便有时候有人想说这个话题,也都会被苏凌歌第一时间巧妙岔开,凌歌是顾忌我的权威和面子,而她们,应该都默认了这一点。
  枕木铺设了一天半,再用一天时间,铺完铁轨,半天时间,把所有螺丝拧上固定,再用一天时间,把第三根铁轨,也就是电力系统安装完善。
  待轨道设施全部铺完之后,我们这才能把地铁车头从货轮上吊装下来,直接放在铁轨上,试车,成功!
  虽然有些地段稍微有点颠簸,不似城市地铁那么稳(毕竟我们不是专业施工团队,很认真的情况下,活儿干的也比较糙),好在不会影响正常行驶。
  试完第一圈,第二圈就是速度测试了,我让大壮往车头上加装了一些余下来的枕木,等同于将来装载武器的重量,也没敢全油门跑,不过已经足够,跑东西两条直线的时候,最高速度可达170公里每小时,跑一圈的平均时速是120公里。
  这么说吧,我们安装了两个车头(第三个备用,没有安装,三个的话,调度不好,容易相撞),分别摆放在南北两个基地处,即便岛上最中段,离两个“车站”最远的地方遭到袭击,发生了战斗,我们的装假列车,也能在2.5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支援。
  如果使用毯克的话,将会是十分钟左右,节省下来的7.5分钟,我们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7.5分钟,时间不长,大概是男生洗个澡的时间,但这短短的7.5分钟,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决定我们团队的生与死。
  剩下的工作,就很简单了,把武器装备全部安装上车头即可,凌歌测算过,因为地铁车头底盘比较低,挺稳当的,即便是毯克泡以垂直轨道九十度来发射,其后坐力也不足以掀翻车头,甚至连翘起来一下都不会。
  安装工作,凌歌全权交给尹珞负责(这样她就不用训练了),她懂机械,又懂焊接,活儿干的不亚于那些兰翔技校的毕业生。
  又两天之后,武器安装工作完成,凌歌开着车头,沿着洋山岛转了一圈,手机和炮口同步,始终指向海边,不时会有岛上的建筑掩体进入视线,像是在玩儿抢滩登陆的游戏。
  不知不觉,环岛机动防御工事耗去了我们小半个月的时间,经过这段的训练,冬冬她们的体质,也得到了显著增强,槍法、刀法也有精进。
  我甚至觉得,这样个团队,即便拉开架势,和那八人组正面硬钢一下,或许都不会落多少下风,均人怎么了,他们也是肉体凡胎,爹娘养的不是。
  眼见着就到九月份了,季节上来讲,准备入秋,但根据我的经验,高温会一直持续到九月底,才会出现秋风飒飒的事宜天气。
  练了半个月,很难得,凌歌给大家放了两天假,可以随便在岛上活动,不受任何束缚。
  她们当然选择回海岸线大酒店了,那里有吃有喝有玩儿的,但凌歌没回去,她把岛上所有基础设施、防御都做好,闲下来之后,带着晓晓,入驻实验室,开始搞科研,首先从那半具冷冻在液氮中的三阶丧尸开始。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实在太高端,晓晓给我拿过一次报告,从数据到结论,我几乎全看不懂,只能听她说一说。
  表姐建议,再开一次趴体,顺便给冬冬过生日,之前我们遇到过两次组员的生日,但因为形势所迫,都没有好好过,现在安全下来,防御固若金汤,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一次。
  生日当晚,当大家喝的酩酊烂醉,准备回去休息时,连叶一步三晃地过来,给了我一部电话:“哎,有人找你。”
  我也喝蒙圈了了,还以为回到了灾难之前,看都没看,接听了电话:“你好,谁呀,喝酒呢!”
  “是我,胡飞。”
  “哦,飞哥呀,过来整点不?”我笑道。
  胡飞一阵沉默,我还以为他给挂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以及走秒的通话时间,我逐渐清醒过来,离开喧闹的包房,走到阳台。
  “喂?胡飞?你手机还有电呢?”
  “早没电了,不过找到了备用电池。”胡飞平静地说。
  “找我,有事?”我问。
  “我知道,因为蔡明明的事儿,你恨不得杀了我。”
  “……你想说什么?”我皱眉问,胡飞是个聪明人,能猜到我的心思很正常,我恨他不是因为他霸占了那些女生,那200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胡飞又不是要强迫她们,只是占领而已,冬冬的事儿也没什么,毕竟她被我们完璧归赵地救回来了,我唯一不能原谅胡飞的一点,就是他直接、都不是间接地害死了蔡明明,目的还不是因为丧尸攻击,而是因为胡飞不想多一个男人和他抢夺“资源”,这个性质,异常恶劣。
  胡飞沉默良久,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夏朗,我不求你能谅解我,或者说放过我,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点着一支烟:“你说吧。”
  “今天下午,江北女高被人袭击了。”
  “……结果呢?”我颇有些震惊,因为胡飞说的,是被“人”袭击了。
  “结果?”胡飞苦笑,“老子苦心经营的基地,全毁了!”
  “别放没用的屁,你苦心经营什么了?上次我看的时候,连围墙都没加固,一片防御阵地都不设,你那是苦心‘精’营!”我怒斥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爬墙进入江北女高,把我打成了残废,扔到了丧尸活动区域,让我自生自灭,我被丧尸逼到了绝地,已经无路可逃,天亮之后,我会跳下楼去,为自己恕罪。”
  “你罪有应得,确实应该恕罪,”我低声道,“说说那些袭击你们的人,多少人?什么装备?”
  “大概十个人左右吧,都是男的,他们人手一支喷子,看起来,像是银航押运队用的那种,火力很强的,你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不是对手?”我冷笑,喷子的射程都还不如手l呢,何惧之有,胡飞对我们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城堡时代,“既然你觉得我们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件事?”
  “呵呵,”胡飞惨笑,“我现在唯一能对外联系上的人,就是你这个家伙,我只是单纯地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罢了,至于是否救那些高中生,你自己……”
  话说到这里,忽然胡飞哽咽了一下,开始嚎啕大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哭了一会儿,我听到嘟嘟两声,胡飞抽噎道:“行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再见。”
  “等等,你被困在哪儿了?”我问。
  “浪淘沙酒店的一间办公室里,怎么,难道你还想救我?”胡飞惨笑。
  “浪淘沙?是西江路的那个浪淘沙么?”我问。
  “是。”
  呵,好巧,这小子居然逃到我们的“出发点”那里,也算是缘分,之前他说已经被丧尸包围,估计那里的丧尸,还未向市区中心集聚。
  “你是不是从空调通道爬进去的?”我又问。
  没等胡飞回答,电话忽然挂断,我再打过去,关机,应该是没电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北方的漆黑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江北女高,到底还是出了事,救,还是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