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夫君柔弱不能自理 第24节
  霍停云走近,同梅氏打过招呼,“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佛生道:“二娘说,日后我们要是生不出孩子,便叫重原给咱们过继一个。”她靠着霍停云的肩,已经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梅氏看在眼里:……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难怪大夫说她失去孩子之后神志不清了!
  霍停云摸了摸佛生的头,看向梅氏,“二娘,对不住,她……”他也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二娘不该说这个刺激她的。”
  梅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道歉:“对不住啊停云,是我没考虑周到。那我就先走了,你哄哄她。”
  “好,那便不送二娘了。”霍停云颔首。
  待人走远了,佛生才抬起头来,笑嘻嘻的,“她怎么又爱搞事,又如此蠢钝啊。”
  霍停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佛生聪慧。”他从桌上拿起块西瓜,咬了一口。
  佛生看着,犹豫了片刻,那是不是她咬过一口的?
  霍停云道:“这几日你的伤可好些了?”
  佛生点头:“好多了。”她说着要从轮椅上起身,给他展示自己的健步如飞,被霍停云按下。
  他失笑:“那就好,再过些日子,想来就好全了。再过些日子,是太后寿宴,兴许得劳烦佛生陪我进一趟宫了。”
  进宫啊,她对进宫没什么好感,主要是规矩又多又麻烦,万一哪个环节没记清楚,就丢了霍停云的脸。而且讲话也得小心翼翼的,要体面。果然体面人的生活也不太容易。
  “行,什么时候啊?”佛生伸手拿了块西瓜,想着还能准备准备。
  太后寿诞就在几日之后,当今皇上孝顺那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太后寿诞也绝不能马虎。诸方朝贺,自然也怕有人浑水摸鱼。因此太后寿诞附近,皇宫中的守卫也加重不少。
  进宫那日,佛生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只不过霍停云还是不放心,千叮嘱万嘱咐好些事项,又叮嘱夏荷跟着她,仔细照顾她。
  “我知道啦,你好唠叨啊。”佛生有些无言。
  夏荷捂嘴偷笑。
  霍停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好,我不说了。”他视线忽然一顿,落在她满头珠翠的头上。
  佛生眨了眨眼,便见霍停云伸手替她理了理珠钗,“好了,咱们走吧。”
  “嗯!”佛生重重点头,挽住他胳膊。因为今日场合隆重,因而女子都得着华服。华服与常服不同,华服衣服大多紧得很,佛生行动不便,跨门槛的时候习惯性地迈开步子,结果衣裙迈不开腿,她差点被绊倒。
  好在霍停云眼疾手快,将人搀扶住,“小心。”
  佛生有些尴尬,扯了扯衣服,这衣服也太紧了,她连走路都不会走了。万一待会儿摔倒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今日也算是第一次,她以幽王妃的身份正式见人,有不少人对她那是充满了好奇。因而才下马车,便已经时不时有人拿目光打量她。
  那些目光或是探究,或是好奇,这些倒也不算太过恶意。只是还有一些,充斥着可怜与不屑。
  佛生不认识那些人,只觉得他们内心丑恶。
  出去这些,还有一道十分敌视而又幽怨的目光,来自永宁公主,另一道阴森渗人的目光,则来自魏起。
  这一个宴席,堪比武林大会了。
  佛生尽量让自己四平八稳,男宾无女宾的坐席是分开的,她与霍停云分开,独自入席。她甫一来,席间众人的视线便齐刷刷扫向她。
  佛生差点摔了,强自镇定着坐下,一言不发。她身旁的二人,一位是有些年纪的夫人,另一位则是位年轻夫人。总归她谁也不认得,索性闭嘴。
  那位年轻些的夫人忽然问:“见过幽王妃。”
  佛生朝她笑了笑,友好示意。年轻妇人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和蔼可亲,看着像个好人。
  年轻夫人说:“久闻王妃大名,今日总算一见。王妃生得花容月貌,与传闻不大相像。”
  佛生尴尬地笑笑:“传闻嘛,本来就是不准确的。”
  年轻夫人点头:“王妃说的是,是我太过肤浅了。听闻王妃是南州人士,我对南州一直很是好奇?所有机会,还想请王妃与我说说。”
  佛生保持着微笑:“有机会一定。”
  就这么会儿工夫,见着每个人都要笑,她嘴都快笑僵了。
  好在没出什么岔子,大抵是因为太后寿诞,没人想闹不痛快,连魏起都没找她麻烦。原以为今夜要轻松地度过了,哪知道到快散席的时候,竟然突发意外。
  第32章 不吉 ……果然不该出门啊。……
  意外是, 魏起称在伺候的小太监与小宫女中,找到了个刺客,怀疑刺客意图刺杀皇上或者太后, 已经将人抓住。
  “人虽然抓住了,可不知道有没有同伙, 只好劳烦诸位今夜先在这儿等一等了。毕竟诸位贵客都不想被误认为是刺客吧。”魏起用那张阴森而恐怖的老脸缓缓扫视过一圈,最后才向太后躬身请罪,“今夜事出突然,搅了太后的寿宴, 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脸色虽然不大好看, 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比一个寿宴大多了, 也只好摆摆手:“不必了,你还是快些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吧。”
  既然太后发了话, 大家也只能认了。这么多人滞留宫中,便被安排去闲置的宫中暂做休息。
  霍停云与佛生自然也跟着宫人来到落脚处, 才进大门, 佛生已经绷不住,直直地瘫进贵妃榻里。她头上的首饰也重, 这么一身行头传下来, 比练武功还累。
  霍停云在一旁坐下, 叫夏荷倒了杯水给佛生, 佛生接过水杯咕噜噜喝完, 才有力气感慨:“不知道是真有人刺杀太后,还是魏大人的借口。”
  霍停云侧对着佛生,半边身子在阴影里,因而佛生没看见他勾唇笑。霍停云心想, 她难得聪明。
  今夜那个宝芳必定会趁此机会在府里大肆寻找,只是可惜,只会无功而返。不过经过今夜之后,事情就会快起来了。
  “左右与我们无关。”他攥着茶杯,“魏大人办事向来很快,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佛生懒懒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这个魏起如此大费周章,是在针对她吗?可是事情似乎不大对劲,她不过是刺杀未遂,他如今却安排了个人进了幽王府……
  佛生想不通,觉得这是在为难自己,索性不再继续想下去。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身,将衣服的内扣解开几个,终于得到透气。
  事情并没有耽搁太久,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便有宫人来通传,说是可以走了。
  也不知道魏起怎么查的,他说这一回的刺杀与前两次刺杀霍停云的,和刺杀他自己的,竟是同一批人,又危言耸听地说,兴许这些人便是针对朝廷权贵而来,还请皇上多加防范才行。
  佛生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差点把饭喷出来。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实在是高超。
  刺杀魏起的是她,虽说不知道是谁买的凶,但定然和刺杀霍停云的不是同一批人。但魏起硬要说他们是同一批人,也没人好反驳,毕竟别人又不是刺客,怎么能信誓旦旦地说,不是同一批人呢。
  她不知道魏起弄成这样是有什么目的,只好大胆地猜测,难不成,他想把这个锅扣在黑石头上,然后借机把黑石一锅端了?
  说起黑石,为何竟也没有后续?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二者联系起来,越发让她相信,魏起一定是想把黑石一锅端掉,然后收归自己!
  但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又震惊了片刻,又低下头去喝甜汤了。
  待会儿要和霍停云一道出门上街,听闻是近日梨园有新的戏上,特意邀请了不少权贵人家去听。想到要听戏,佛生吃饭速度都快了几分。
  “我吃好了。”她把嘴巴一擦,看向霍停云。
  霍停云也悠悠地放下了碗筷,点头:“好,我也吃好了。向古,你去备马车吧。”
  向古领命退下,佛生看着霍停云问:“要不要带件披风?你会不会着凉?”
  她看了眼外头的大日头,虽说这么大的太阳,可是霍停云体弱啊。
  霍停云失笑:“佛生,我也没有这么体弱。”
  佛生敷衍地点头,她反正就觉得,他病得都要死了,这还不叫体弱吗?她想了想,还是捎带上了件长毛大氅。
  待要上马车的时候,佛生在门口站着,竟从天而降一坨鸟屎。那坨鸟屎不偏不倚,就这么正好落在她脑门上。
  滂臭的味道瞬间钻入鼻腔,佛生愣住了,在场几人皆愣住了。
  还是夏荷先反应过来,给她递帕子擦拭,“要不王妃,咱们还是回去洗把脸吧?”
  佛生闻着那味儿,简直要怀疑自己刚从鸟的□□儿里拉出来,二话不说拉着夏荷就回去洗脸。
  对于她的奇妙比喻,剩下几个人对视一眼,皆是不知该不该笑。要说好笑与否,那自然是十分好笑,但是……好粗鲁啊,这么粗俗的词讲出来,又显得不那么好笑了。
  霍停云笑了笑,也跟着回头。
  佛生一仔细用皂角搓了搓,可那股味道仍旧挥之不去,也不知道这鸟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拉的屎这么臭啊?她嗅了嗅自己身上,当即皱眉。
  “夏荷,你再帮我找身衣裳吧。”佛生冲外头喊。
  夏荷正要动,被霍停云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自己上衣柜里给她找了身干净衣裳。佛生接过,动作迅速地换上,又嗅了嗅自己,总觉得还是有股隐约的味道,又疑心是自己错觉。
  “夏荷,你帮我闻闻。”她跑出来,绕过屏风,对上霍停云的视线。
  ……
  方才是霍停云吗?那她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就在旁边了?
  一时忘了说什么。
  霍停云却没愣着,走近嗅了嗅,摇头:“没味道了,走吧。”
  佛生还有些支支吾吾:“真的吗?我怎么总觉得……”
  她不放心,又随手从梳妆台上弄了些香粉,这才出门。
  佛生碎碎念:“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天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吧?”
  她虽然在大事上不大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但在小事上又喜欢这么说,扯上神神鬼鬼的事。
  霍停云安抚她:“放心,今日除了我们,还有很多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佛生嘟囔:万一大家一起出事……那不更惨了……
  她把这话咽下,同霍停云出府门。她们才看见她,已经在忍笑。
  佛生撇嘴:“走了。”
  马车出了门口,拐过弯,往梨园去。在一个路口,却突然坏了轮子。佛生当即眼皮子跳起来。
  她看了眼霍停云,霍停云仍是淡然地笑:“无妨。”
  由于这些意外,他们抵达梨园的时候已经比旁人晚了许多,戏都快开场了。
  有惊无险地坐下,佛生看了眼四周,好像没什么事……
  她正要拍胸口,下一刻,便见台上的戏子揭竿而起,场面一瞬间混乱起来,但这回似乎不是冲着霍停云来的。
  佛生还是下意识地拉住了霍停云的手,感慨:“……果然不该出门啊。”
  第33章 病根 “你还好吧?你别死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