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好吧。”宋城心中有些古怪的感觉,但是没有证据,他的确不能把小道士给怎么样。再则说了,小道士好像也没有犯什么事情。只是罗文昌瑟瑟发抖地蹲在道观门前,的确有些古怪。
  但这又不能说明什么,小道士有得是理由可以推脱掉。警员正将拷着手铐的罗文昌带进来,这罗文昌似乎对于进道观这件事情极为抗拒,但却在警员的眼神下,心如死灰地进入了道观之中。“宋哥。”警员提溜着垂头丧气地罗文昌走了过来,看着站在道观中的道真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做个口供吧。”宋城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道真说道。
  “好。”道真眯着眼睛,“不过我待会还有功课要做,不能随着你们下山。”
  “没关系,就在这里也成。”其中一个警员有些看不懂道观中沉默的气氛,他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的手指着浑身都在颤抖着的罗文昌。
  道真看向罗文昌,似乎像是在打量,他那双清澈的眸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轻轻恩了一声,“我的确见过此人。”
  “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呢?”警员看着罗文昌颤颤巍巍的身体很是不解,不过只是寻常的问话,怎么就让罗文昌害怕得这么厉害呢?是罗文昌有鬼,或者是……这个小道士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中午的时候吧,我下山去买些米和蔬菜。他来问我去原始森林的路,村子里,外乡人一向很少的。”道真的语气很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似的。
  警员点点头,又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就告诉他,道观是进入原始森林最近的一条路?”道真想了想,“平日里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个,我以前去过原始森林。对于那片森林的边缘地带还算是熟悉,所以我就这么给他说了。”
  “你不怕他是坏人吗?”警员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要说这个小道士天真吧,但看上去又不太像是。若说这个小道士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但这罗文昌已经在道门瑟瑟发抖了。小道士也没有把他怎么样,究竟是哪里不对呢?警员有些想不通,当然不仅仅只是警员想不通,宋城也没有想通。
  这小道士一直是能言善辩地,为什么罗文昌问什么,他就说什么。这根本就像是……宋城愣了一下,对了,他是故意让罗文昌来道观的。对,宋城的目光泛着亮光,他低沉地问道,“昨天你是在哪里碰见他的?”
  “在商店啊。”道真毫不隐瞒。
  罗文昌抬起头,看向道真用颤抖的手指向道真大声地叫道,“你,你是魔鬼。怪物,这里面有怪物。”
  道真倒是极为冷静,他低声说道,“这位居士,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只是告诉你原始森林的入口罢了。你自己进不去,怎么就赖在我头上了?”
  宋城挑着眉头问道,“我猜,你去的商店是村长家的商店吧。”
  道真点点头,没有说话。宋城抿着自己的嘴唇想了好一会儿,看着罗文昌已经站都站不住了,只能瘫在旁边的警员身上,不停地重复着,“你是魔鬼吗?”
  他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成,你们先把人带走吧。”看来已经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这罗文昌受到的惊吓不可谓不大。看着警员将罗文昌押出道观,宋城环视了道观一眼说道,“我劝你以后还是别乱来,这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呢,下下次呢?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好运,遇见这种陌生人。你最好还是报警,而不是忽悠他。”
  道真嘴角轻轻地弯起,点点头说道,“宋居士教训得是,贫道还有些功课,恕不远送。”这句话就等于是让宋城赶紧滚蛋。
  宋城看着道真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只有摇着自己的脑袋走出道观之中。他看见道真的神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没有听进去。
  将罗文昌押回警局的时候,不知道媒体在哪里听见的风声,几乎是一拥而入地奔向警局,想要采访警员,甚至想要采访罗文昌。宋城被弄得身心俱疲,审问了好几天。结果却被刑警队长提溜进了办公室。
  “你看看这个。”刑警队长将一份报纸放在了宋城的眼前。
  第30章 你以为在2
  “这是什么?”宋城愣了一下,他抿着自己的嘴唇看向刑警队长。连夜的审讯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 他站在刑警队长的身影虽然依旧显得高大。但又有些弯曲, 就像是一尊快要垮掉的石像似的, 摇摇欲坠。刑警队长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并不是太好。那张成熟而沧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倦意。
  宋城不疑有他,将平放在桌上的报纸拿了起来。他的瞳孔开始紧缩,手中的报纸紧紧地捏在手中,喘息声越来越重。那张刚毅而又俊朗的脸颊通红,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说道,“头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刑警队长看向宋城,那双眼睛不怒自威。“我他妈还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一拍桌子,原本就壮实的身体,‘蹭’的一下,忽然就站了起来。显得虎虎生威,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宋城, “你们究竟是怎么抓到罗文昌的,心里没点数吗?现在报道出来了,你让我怎么说?”
  “这……”宋城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队长这话问得他哑口无言。的确, 他们抓住罗文昌的时候, 精神有些奇怪。即便是回来之后, 这罗文昌依旧还是每天都在胡言乱语的说话。甚至有时候, 宋城都觉得这个罗文昌,是不是真的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经过医生的检测,这罗文昌的确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更说不通了,不可能罗文昌没有问题,还做出这副模样。
  宋城想,这个罗文昌说不定是在故意装病。装神经病,然后逃脱法律的制裁。显然,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陪着罗文昌耗了十多天的时间,眼看着罗文昌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全都交代了。结果……报社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不仅仅只是让宋城一个人恶心,看着自家队长的表情,宋城知道,自己的队长也极为恶心报社的这一出。
  这个报社不仅仅是s市本地的报社,而是整个龙省都非常有名的生活报。即便是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里,他们在整个龙省中依旧还是有几十万的销量。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因为报纸是可以借阅的。一个人看过之后,可以传阅给别人看。尤其是在学校或者是办公地点。那更是许多人都会看这一篇文章,宋城咬牙切齿地说道,“记者疯了吗?”
  “疯了?”刑警队长慢慢地站在了落地窗前,用手撑在玻璃上。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的浮云,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他们才没有疯,不过只是……呵,他们想要的是销量。现在的记者不都是这样吗?怎么才能够吸引眼球,怎么来。罔顾事情的真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但是……”宋城有些着急了,“但是这个记者这么写,那不是在给罗文昌洗脱罪名吗?什么都是被逼的,什么因为没有钱。什么因为警方步步紧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宋城都快要气疯了,狠狠地将报纸扔在地上。他正要拿起手机,队长眼疾手快的将宋城的手腕给捏住了。
  队长抿着自己的嘴唇问道,“宋城,你想做什么?”
  宋城愣了一下,想要挣脱。但队长的力气极大,而且在狭窄的空间中,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尤其是两人身上都还穿着警服,的确有些不太对劲。他低声说道,“头儿,我就是想要打电话问一下我妹妹,究竟什么情况。她不也是记者吗,或许他们认识也说不定呢。”
  队长罢了罢手,轻轻摇着头说道,“算了吧,这件事情不好解决啊。”说着,他双手揣在自己的裤兜里,转过身目光迥然地看向宋城,“你还是别去找你妹妹了。”抿着嘴唇,队长的眼睛不停地移动着,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似的。
  宋城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腕抽离了出来,他吸着气看向沉默不语地队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笃笃笃’队长轻轻敲打着桌面,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你知道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宋城这下子就有些尴尬了,他的确不知道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忽然变成了一只乖顺的猫咪。他们将他押回警局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一点儿也不带挣扎的。
  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个罗文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宋城抿着嘴唇,阴着一张脸低声问道,“队长,你说有没有可能罗文昌其实……是假的?”
  队长诧异地看向宋城,那眼神仿佛不认识宋城了一般。“你傻吗?dna鉴定出来了对吧,是罗文昌本人是吧?那怎么掉包的?还是说,咱们警局里有内鬼,在作为鉴定之后把罗文昌掉包出去了?”
  宋城被队长的一通怒吼,骂得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这种情况他的确是没有预料到,找到了穷凶极恶的悍匪,但记者竟然把犯罪分子写的跟个受害者似的。气得宋城恨不得记者立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好让他胖揍记者一顿。
  看看这耸动人心的标题,‘罗文昌走上犯罪道路,或因逼不得已——警方逮捕罗文昌背后的神秘交易’,我去他娘的神秘交易。这些记者的大脑究竟是怎么构造的,宋城在心中不停地暗骂着。心情郁闷得不行,通篇看下来。无非就是罗文昌多么多么的可怜,家里还有孩子,还有母亲老婆,社会多么多么不公。诸如此类的陈词滥调,但最让宋城心悸的是——这记者竟然说刑警队和清河道观的观主虐待罗文昌。
  宋城刚看见这段文字的时候,也是满脸问号。这记者果然不愧是拿笔杆子的人,写得是栩栩如生,身临其境。但——问题就在这里。他们捉拿罗文昌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会去清河道观。
  他在道观遇见了什么,除了罗文昌和观主道真之外,别人都不知道。若是罗文昌说了出来,甚至添油加醋把警方也混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记者竟然讲一个死刑犯的话全都信了,这就有些扯淡了吧。还是说,真是如同队长所言,为了吸引眼球,为了能够增加销量。不要正义,不要公正……只要钱就够了?
  “我说宋城,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队长想了想,“不过说咱们与清河道观虐待罗文昌,我觉得不仅仅是扯淡,是太扯淡了。谁会相信这种鬼话?”说道这里,“待会我联系一下生活报的主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特许他们采访罗文昌,是想给社会大众一个告诫。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现在好了,这些记者乱写一气。真是……”
  “队长,不好了。”小警员匆忙地推开队长的办公室,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小李,怎么了?”队长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小年轻,这个小年轻来队里也有一年有余了。说他不懂规矩吧,其实他很懂规矩。这么急匆匆地推开大门,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情况才对。
  “刚才接到了省城宣传处的电话,说是现在咱们省城的微博已经快被人给攻陷了。说是咱们虐待罗文昌,竟然还是和一个道士一起。而且,罗文昌的家属听说已经去清河道观闹事了,说是要让道观赔钱。”小李的面容看上去很古怪,大概是因为做梦都没有想到。
  现在的人,竟然这么会玩。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的家属,竟然去碰瓷一个道观。这是个什么情况,说出来都感觉很好笑。
  “他们……疯了吗?”宋城呆滞地看向小李,他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么碰瓷的。不过只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而已,而且根据医院的鉴定,这个罗文昌不仅精神极为健康,甚至身体也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就凭借一个记者的报道,竟然就要去碰瓷道观。
  这是一群神经病吗?宋城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群人,莫非是想要冲着这个机会找他们索赔吗?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吧。
  队长愣了还一会儿,他刚说完话,小李立刻就来说这件事情。隐隐约约之间,队长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讪讪地说道,“要不这样吧,道观的事情,让他报警。咱们先着重处理一下手里的这件事情,罗文昌可比谁都重要啊。我们要拿出充足的证据,证明罗文昌是这些案件背后的凶手,否则……”说道这里,队长颇有些深意地看向前方。
  “好的,我知道了队长!”宋城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小李也跟着走了出去。队长摇头,叹息了一声。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第31章 你以为在3
  艳阳高照,快要到六月份的龙省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阳光照在树枝上, 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汽车急速的行驶着。落地窗前的老头正在抽着一支烟,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表情似乎有些微妙,说不上有哪里不对。但就是有些不太对劲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老头儿轻轻地敲着桌面,看向面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长得倒不算丑,问题是他的这篇报道充满了主观性。有些让人一言难尽,这是龙省生活报的主编办公室。自然坐在椅子上的便是生活报的主编, 而站在办公桌前面的男人,就是这次被他派去采访悍匪罗文昌的记者。
  他姓苏, 已经是一个老记者了。理应是知道什么该报道,什么不该报道的。主编的脸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看向面前的苏记者问道,“小苏,你这次的报道是不是太那什么了一点儿。刚才省公安厅宣传处已经打过电话询问了。虽然说言论自由,但……你这篇报道似乎太过于倾向于罗文昌的主观臆想了吧。”
  主编说话有些小心翼翼地模样, 倒不是害怕面前的这个记者。而是想要知道,这个苏姓的记者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么不顾一切的给一个悍匪开脱,这不是有毒是什么。据他所知,这个罗文昌手段残忍, 就算是在行凶之前, 也并不是被谁逼上绝路的。纯粹就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 他深吸了一口气, 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记者。
  苏记者笑了笑,“主编,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你看,为什么罗文昌好端端地会去杀人,警察又是怎么抓住罗文昌的?况且……”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主编。
  “我觉得这里面的文章太多了,你看,这个清河道观的观主。据我所知,他在清河村这个地方很有名。我从罗文昌的口中了解到,他询问进入原始森林的路途的时候,这个观主就将罗文昌引向了道观。”苏记者脸上出现了激动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担心自己这篇报道会引起什么样不好的示范作用。
  “主编,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你看罗文昌正好进入清河村,这个观主就在清河村等着他。等罗文昌走上清河道观的路时,警方马上就来了。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罗文昌自己也说不清楚。询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说话。”苏记者看向主编。
  “所以,你就怀疑警方对他进行了殴打,还有刑讯逼供?”主编愣了一下,他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小子这么蠢呢?
  蠢得……真像是一头猪似的。什么话都往报道里写,也是他傻逼,太信任这家伙没有仔细看这篇报道的初稿。
  主编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都是你的个人猜测,毫不客气地说,你这是在造谣!”
  “但是警方却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苏记者笑了一声,“再则,我已经在报道中解释过了。这些都是罗文昌所说的,并非是我说的。至于罗文昌究竟是真知道,还是臆测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这是想要用谣言倒逼真相?”主编看着面前的苏记者,发现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人了。没想到他的脑子不好使到了这个地步,发什么疯呢。
  苏记者双手踹在裤兜中,耸了耸肩膀。
  记者的谣言,那怎么能够叫谣言呢,那是在倒逼真相!毕竟是无冕之王,能够控制舆论的走向。警方一直给不出合理的解释,那不是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吗?
  “好了,我知道了。”主编看着苏记者无所谓的态度,头疼得厉害。他挥了挥手,将苏记者赶出了办公室。
  “哟呵,老苏你的微博粉丝涨得挺快的啊。”同事笑嘻嘻的看着苏记者,但心中暗骂,这个傻逼快把记者的脸都丢光了。为了博出位,竟然罔顾事实,乱编故事。这特么不是在坑人吗?
  对于一个杀人犯,他是没有心情知道他有什么心路历程。都杀了人,而且不知一个。也就这个傻逼才会这么圣母,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办公室都会被受害者家属占领。
  妈的,这个老苏看上去不是个傻子。这次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也是,老苏在普通职员的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为了升职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昏招。
  王喜善放下报纸,冷哼了一声。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也就是那个作者没有在s市里,否则怎么可能同情这个杀人狂魔。还帮他喊冤,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啧啧,王喜善站起身来。看见道真正想着商店走来,他急忙迎了上去。那张脸上的皱纹,都快挤成一朵花儿了。
  “道真,你来咯。”他急忙将报纸放在柜台下面,笑眯眯地看向道真。
  道真没有在意王喜善的这个小动作,只是轻轻地点着头说道,“王居士最近身子骨可还好?”
  “哈哈,托你的福,还硬朗得很呢。”王喜善笑着说道,“怎么山上的粮食没有了吗?”他看着手中拿着拂尘的道真,倒不像是下山来拿粮食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太清楚,这道真无缘无故地下山做什么。
  道真微微地蹙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我原本在道观中做功课,心中有些悸动。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我便下山来看看。”
  王喜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报纸扔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讪笑着说道,“咱们村里好着呢,没有听见哪户说有什么怪事。道真,你是不是多虑了?”王喜善自然不想要将报纸上的内容给道真看。
  在他眼里,道真虽然是个道术高强的道士。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们清河村的人都不会当一回事情。
  尤其是那个记者,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就他那报道,要不是他了解道真的为人。就住在清河村,他也差点儿就信了记者的邪。最可恨地就是,这个记者竟然给一个杀人犯开脱。王喜善不是什么文化人,也没有读过几天书,但他还是知道廉耻的。
  给一个杀人犯开脱罪行,还给杀人犯卖惨。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恶心。
  “不对。”道真轻轻摇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我明明就感觉到了一股妖气。虽然那股妖气很淡,但的确是妖气没有错。”
  王喜善先是一愣,舒了一口气。还好,道真还不知道这报纸上报道的事情,随后他却又愣了起来。妖气?他们清河村莫非有妖怪不成,不对啊,清风老道士说过,现代社会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妖怪。
  那问题就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那股妖气纯正,没有血腥味。那妖怪似乎个性极为温顺,想来如今应该是不会害人才对。”道真轻轻眯着眼睛,“贫道从道观一路追到这里,那妖气消失不见。既然它从未害过人,贫道自然不会穷追不舍。但,想不通为何会有妖气呢?”
  道真在这村子里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有个几年了。从未发生过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原本在道观中做今天的功课。没想到,竟然今天一股淡淡地妖气飘到道观的上空之中。虽然那股妖气隐匿得有些深,但还是被他轻松地看穿了。
  追着妖气来到了村子里,没想到那股妖气竟然散去了。道真微微地蹙着自己的眉头,这股妖气看上去并不像是要对自己的道观做什么。
  更像是——一种示警!
  错不了,就是一种示警。这妖气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道真摸着自己的下巴,默默地想着。
  而在千里之外的龙省省城中,咖啡店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苏记者双手抱在胸前,翘着腿看向面前的女人。
  这女人长得极为标志,一头卷曲的长发披在后背,冲着他淡淡地笑着。漂亮的脸蛋上,那双丹凤眼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苏记者被看得心中痒痒,他低声问道,“师妹平日都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喝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