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老太太提账簿
  叶黎书是被冯妈妈唤醒的,睁眼便瞧见冯妈妈满眸的心疼,手中拿着绣帕擦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姑娘梦靥了?怎得出了这么多冷汗。”
  下手极轻生怕弄疼了姑娘。
  这发自内心的疼爱是如何也骗不了人的。
  叶黎书难得的撒了娇:“冯妈妈,那梦靥着实吓人的紧。”
  冯妈妈扶着姑娘起身如儿时般让她枕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的温柔的赶走她染上的恐惧:“姑娘莫怕,冯妈妈在,姑娘莫怕...”
  叶黎书果真好了许多。
  “冯妈妈,什么时辰了?”叶黎书问。
  冯妈妈道:“卯时将过,姑娘若困乏便再睡会儿吧,到了时辰老奴来唤您。”
  叶黎书却是摇头,“起来吧。”
  玉竹木香瞧着动静端了面盆进来伺候着姑娘洗漱,所有都准备妥当后,叶黎书便带着冯妈妈去了老太太的世安居。
  老太太瞧见她忙欢喜的招手:“身子舒坦了?祖母不是让你再多歇息几日的嘛,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再冻着了该如何?”
  叶黎书笑着撒娇道:“祖母最是疼爱书儿了,不如书儿便拿着行李住在祖母处也好日日陪着祖母,如此祖母便不会烦闷了。”
  老太太被逗弄的大笑起来,捏了捏叶黎书的鼻尖:“你啊,机灵鬼竟想着逗弄祖母我。”
  老太太瞧见站在叶黎书身旁的冯妈妈,当即冷了语气:“若不是书儿求情,我是不会让你再伺候在书儿身边的,日后若是再照顾不周你家姑娘求情也是不顶用的。”
  冯妈妈跪趴在地上:“是老夫人,日后老奴定事无巨细的照拂着姑娘。”
  大夫人将近内室便瞧见冯妈妈,眸中的阴毒一闪而逝笑着走到老太太跟前行了礼:“见过母亲。”
  “原想着再寻个实诚的妈妈去书儿院子里,如今一瞧啊,孩子终是大了的,自个儿能拿主意了。”大夫人坐在老太太右手边下方的椅子上,掀了掀眼睑瞥了眼叶黎书。
  “你既知晓作为母亲就不应当说出这番话来,书儿明年便要及笄了日后是要嫁为人妇的,府中一切事宜皆是由她打理,若是现在不学着点儿莫不是去了夫家再学?平白丢了尚书府的脸面,便是你个继母也下不了脸。”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听闻老太太的话,大夫人一张脸青了又白好不精彩。
  老太太可从未这般训斥过她,更遑论在小辈面前,如今这般不生生打她的脸吗?
  扯了抹难看至极的笑:“母亲教训的是。”
  就连一旁坐着的叶黎婉脸色也是极差的,紧紧的揪着手中的绣帕,心中对叶黎书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倒是一旁的二夫人幸灾乐祸的道:“母亲您也莫怪大嫂,大嫂管着偌大的尚书府,少了子女的照拂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更遑论大公子与二姑娘并不是大嫂的亲生骨肉,问世间哪儿有一个继母会对别人的孩子尽心尽责的,如此这般已然是不错的了。”言罢瞧向对面的大夫人:“大嫂,我说的对吧?若是大嫂觉得掌管尚书府累的紧,不如让与弟妹我,弟妹我膝下只有萱儿一个女儿空闲的紧。”
  大夫人双眸冷冷的看向她,咬紧牙根:“不劳弟妹担忧,弟妹还是管好自个儿吧。”
  “够了!”榻上的老太太冷喝了声,“见面便吵见面便吵,你们不能消停些,辰儿放榜日子将近少给我声些事端毁了好运,退下吧放榜日前便不必来请安了。”
  老太太这般说了,大夫人二夫人自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领着自家姑娘行礼后离开。
  叶黎书领着冯妈妈将走到世安居正门便被郁妈妈叫住了,说老太太让她过去。
  这话被还在院子里的几人听见,脸色沉了不少。
  这老太太偏颇的也太过了吧,同样都是孙女,怎得就叶黎书不同了。
  叶黎书走进内室坐在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莫不是祖母寻着好的点心,特意为孙女留着的?”
  言罢还不忘舔舔嘴唇,一副馋猫样,逗弄的老太太郁结的心情瞬间好了颇多。
  伸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净想着吃了,眼瞧着就要及笄了,也不知谁会看上我这个小馋猫孙女儿。”
  “书儿才不嫁呢,书儿要留在祖母身边一辈子,一辈子都保护着祖母。”
  “瞎说。”老太太佯装生气道:“不过晚些时候嫁也不是不可,祖母想着你有一日嫁出去了还真有些不舍呢。”
  老太太看向站在一旁的郁妈妈,不多时郁妈妈便捧着一沓账簿走出来。
  叶黎书瞧见了疑惑的问:“祖母,这是什么?”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早先是万妈妈打点的,万妈妈被逐出府后我便收了过来,现今你也该学着整理账簿了,你名下的这些庄子田产还有商铺都要好生打点着,日后去了夫家也可为自个儿傍身。”老太太拉着叶黎书的手道。
  叶黎书心软的一塌糊涂,这些人才是真真切切为她着想的人啊。
  上一世她到底是被什么蒙了眼竟分不清善恶,害得爱她的人一个一个对她失望殆尽最终离她而去。
  脸颊蹭了蹭老太太的肩膀:“祖母,书儿不想嫁人。”
  老太太只当她不舍,笑道:“好,不嫁,咱们书儿不嫁一辈子留在祖母身边。”
  账簿叶黎书没有带回别云居,冯妈妈跟在身后满是不解:“姑娘,老太太这是在为您撑腰呢,您为何不拿了账簿好好的查查账?”
  尚书府人皆知万妈妈是大夫人的人,若是账簿里出了漏洞定是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届时也是打击大夫人最好的时机。
  “莫急,账簿自是要拿着的,还差些火候。”
  姑娘有了主意冯妈妈便不再问了。
  回了别云居,木香端茶时走了神将手中的茶泼在了姑娘的衣裙上,忙跪在地上:“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只此次叶黎书却是动了怒的,扔掉桌上的茶盏大声训斥:“我饶了你多少次了,怎得如此不知悔改,滚出去日后不需你伺候了,半夏呢?去寻了半夏来,日后让她贴身伺候着。”
  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半夏听到姑娘唤自个儿名字时便躲在帘子后听着。
  听闻姑娘重寻她贴身伺候,一改往日的懒散瞬间来了精神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裙得意的掀开帘子迈步进去走至姑娘身边:“姑娘,您莫要动气日后半夏尽心尽责的伺候您,绝不会惹您动怒。”
  叶黎书总算舒缓了眉心,软了语气:“嗯,你惯会伺候人,有你在身边我也就放心多了。”
  听闻姑娘此言,半夏原先还悬着的心终是落下了,她的苦日子到头了,有眼力见儿的开始收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冯妈妈,你说今日祖母为何突然与我说账簿之事,莫不是其中有何蹊跷?”叶黎书盯着半夏的身影问冯妈妈。
  冯妈妈愣了愣,回:“许是如姑娘猜想,只先前账簿是万妈妈管着的,莫不是万妈妈除却拿了库房的人参还吞了姑娘您的嫁妆?”
  叶黎书惊呼了声,捂着嘴故作惊讶:“会有这等事?”
  言罢又摇摇头,“定不会这般的,万妈妈是母亲的人,母亲定不会让她生出这样的事端来的。”
  冯妈妈在一旁提醒:“姑娘莫要忘了,万妈妈的儿子可是好赌之人,若是没个银钱他如何去赌坊?”
  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落在了半夏的耳中。
  叶黎书瞧着她拿着茶盏碎片掀开帘子走出内室,原本抿着的唇角微微的勾起,那双桃花眼噙满了冷意。
  好戏,上场了。